新番进行时 第647章

本来死在她圣旗下的士兵发出谴责：

“如果是圣女，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你这样也算是圣女吗？”

“我们并不是罪人，我们只是站在和你不一样立场的普通人而已。”

贞德默默听着这些谩骂之音，并且也平静地接受了。他们说的没有错，明明是身为圣女挥舞着旗帜战斗，并且认同伤害他人的行动。这些应该都不是圣女该有的行为吧？

过去的圣女玛尔达曾以慈悲（物理）的力量把恶龙塔斯拉克降服。

她现在做的却只是和人类一起打倒人类的指挥官。

“的确是这样。我绝对不是圣女，我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活跃于战场的中央，贞德坚定地自语道。即使自己怀着无比虔诚的信仰，每天都对主奉献祈祷，甚至成为了接受启示的存在，她也还是这么认为。

贞德把这样的声音是传给周围的人，也是传给幻觉外的Caster。这里一切都是幻觉，但只要身临此刻人类恶意、肮脏政治下的角斗场，她就做不到把这一切当作是幻觉来处理。

她还不清楚莎士比亚已经被打败，或者单纯的认为只要这个幻境还存在，莎士比亚就还活着。贞德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入侵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站起来？”被箭矢所杀的尸体站了起来。鲜血淋漓的头、无神的瞳孔、紧绷着的紫色嘴唇宛若地狱出来的恶鬼。

但这只是一个普通，才刚死去不久的士兵……

依然是Caster的把戏！

面对这个如恶鬼般的士兵尸体，贞德肃然说道：“即使如此，我也深信着这一条路是通往正确的道路。”

坚决的意志，仿佛拥有某种不得不信服——语言的力量。

尸体在贞德这股伟大的力量面前沉寂消失了，然后将前方的一切幻觉全部都粉碎了。他们化作了尘埃，和飘荡血色.气味与硝烟的战场一起消失不见。

践踏着无可奈何的道德观，贞德终于忍不住发怒：“Caster，你还有第三幕是吧？快点开始行不行！”

【诶？】

拥有莎士比亚的宝具「First Folio」，韦斯通进入贞德的故事当中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了。

他看着贞德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与敌人在战场当中争斗，他看着贞德每当倒下一个同伴、或者是敌人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当然在战场做出祈祷的行为，贞德还没有圣母到那种程度。

如果要评价她的话，大概是一个【理解了人类的苦难，却无能为力。】、【为了守卫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故乡不得不拿起武器参加这场明知道是错误的人类历史进程当中。】

她的心中从来没有对胜利的喜悦，只是对【人类】这一动物的互相争斗，为同类彼此争斗感到悲哀罢了。

可以说她是一个伪善者，但韦斯通还是受到了触动。

“这就是选择后的结果吧？”

对比贞德在莎士比亚的舞台上所做的一切选择，明知道那些都会迎来痛苦，却依旧苦苦挣扎。韦斯通所做的一切反而看来像是一个衬托对方高光的跳梁小丑。

他成功摆脱了脱离了幻境，也打败了莎士比亚，掌控了这里的一切。

可就结果而言，只能够说是一个自身劣根上的「逆来顺受」罢了。

少女身上仿佛闪烁着耀眼的光辉了。

那是他在上个世界所得不到答案，毅然选择所放弃掉的东西。

在人类这个无可救药的族群当中，贞德闪耀着认为人类终将找到办法可以寻得正确道路的希望。

而他……早已经舍弃所谓的‘正确’。

这种观看对方的历史的一时感触让韦斯通稍稍感到‘内涵不如对方’的自卑感，但这样的感觉顷刻间便一扫而空。

捧起莎士比亚的「First Folio」，莎士比亚为贞德安排的第三幕。

“第三幕胜利回国后面对国王的质问吗？第四幕火刑处刑、第五幕地狱男爵吉尔斯·德·雷……”

韦斯通悄然之间把第三幕、第五幕的文字划去，然后在第四幕的尾末做出解放贞德的续写。

当然，也是用莎士比亚的那支笔了。

景色变换——在场景变幻之后，贞德便感受到身上变得沉重了，脚上了也带起了脚镣。她单薄地的身体，从大教堂外一直被押送到广场。路上的骑士负责维护她的处刑，即使如此……路边懵懂不知的群众谩骂着‘魔女’扔来了臭鸡蛋。

嘲笑她的人，为她投来同情目光的人，还有哭着为她送行的人——悼念在鲁昂的维埃马尔什广场处刑的她基本都是一般民众。

到了被绑在十字架上以后，贞德眼前的出现了一个男人。

主教，皮埃尔·科雄，也是执着把她评价为异端、生前并对她判以火刑的男人。

“我们又见面了啊，凄惨的母狗。”

贞德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把视线放在哪里好，只好投向了虚无的天空。

没用的,Caster！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吗？】

“诶？”虽然声音变得不再是与Caster一样，贞德还是坚定的说道：“是的，我对这样的结局早已经有所觉悟。”

【没有后悔吗？】

“当然了——以我作为基石，已经挽救了祖国不是吗？”贞德看着下方的群众们。他们已经不再为战争感到担心，而有闲下来的时间来对生活表达看法了。这已经是已经一种改变了。

【但是无论是在这个时代，还是未来的时代，大概没有比你更悲哀的少女了。】

“站在旁人的立场上和自己亲身体验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我从来不觉得我的人生有什么不好。”贞德对虚空说着。就像是舞台剧里的场景一样，接下来火光在她的身上燃起。旁边的大主教皮埃尔发出猖狂的大笑。

贞德也对Caster这种拙劣的技巧感到无语了，即使再一次被烧死，她也不会屈服的。

然而……周围的景色忽然一变。

阴影忽然在一瞬间笼罩了广场，仿佛太阳一下从人世间消失了一样。

“看，那是什么！？”下方的民众指着天空。

遮天蔽日的阴影，伴随着猛烈的一声咆哮，骑乘于巨龙之上的剑圣拉动缰绳，巨龙伸展羽翼从天空俯冲下来。

大主教被一颗炎爆吐成了灰烬，火焰把紧缚贞德的绳索也随之燃断。

贞德呆呆地看着眼前到来的人与龙，彻底失语：“韦、韦斯通！？”

她已经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圣杯系统

擅长喜欢写悲剧的莎士比亚、在这个舞台剧让贞德经历各种各样的心灵鞭打，可自始自终都没有想到，在幻境的最终幕结局，却是如此。

贞德想不到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