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记忆中永生 第842章

　　这个计划对李林来说有也可以，没有也无所谓，他并不想掺和。至于为什么他支持让御坂妹妹们分散到世界各地，考虑的就是之前他和木山春生讨论的伦理问题。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还好说，大不了组建个七姐妹也没什么。但一万多个要怎么梳理彼此的关系？现在还没有个人意识，只有集体的“御坂网络”意识还好，未来如果真的产生了个人意识，那群聚只会带来困惑和混乱。

　　反而，分散到世界各地的话，每个御坂妹妹就都是、至少在当地是独一无二的，那样在李林看来更有助于自我意识的觉醒，并且每个妹妹都能体验到风格迥异的不同生活，有助于培养不同的个性。

　　出于这一点考虑，李林才同意亚雷斯塔的计划，不然伦理问题真的没办法解决。总不能大家名字都没有了，全都用编号互相称呼，那样只会在心底更认定自己是道具物品罢了。

　　不过在那之前，李林还是想要尽可能让她们获得一些脑力方面的提升或变化，否则，仅靠时间流逝那不知道多久才能真正觉醒自我意识。

　　在这一点上，李林却是和亚雷斯塔站在了对立面上。

　　毫无疑问，亚雷斯塔是不希望御坂妹妹们获得自由意志的，那样还怎么作为他的工具使用。

　　这一点之前没有挑明，不过彼此心里恐怕也都有数，就看李林能不能抓住转瞬即逝的时间，想出办法来了。

　　“唔……”

　　躺在床上的御坂妹妹缓缓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她双目还是一样的平静，和御坂美琴对比的话很无神。哪怕两人的外表一模一样，可任何认识御坂美琴的人也能一眼分出两人之间谁才是“原版”。

　　“姐姐。”御坂妹妹第一眼看到了御坂美琴，似乎有些开心，下一刻又看到了李林，“是救了我的那个人，御坂表示惊讶的说道。”

　　李林：“你怎么样了？”

　　“伤口都已经在医生的处理下消毒包扎，预计3-7天可以完全恢复，御坂如实的汇报道。”

　　李林：“……”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面对这种问题通常都是“不用担心，我没事。”、“放心，已经感觉好多了。”之类的吧。这是最基础的感情，共情之下不让别人为自己感到担心。

　　轮到御坂妹妹，她目前还不足以理解，只能像答卷的考生一样，按部就班的回答着李林的问题。

　　一旁的御坂美琴也很无奈，不过，她却能感受到自己这个妹妹对她的若有若无的亲近。

　　“完全恢复就好。”她说，“你放心，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已经停止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那种战斗了。”

　　“……”

　　御坂妹沉默了一下，突然说了一句：“姐姐，计划停止的话，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御坂感觉到迷茫的说道。”

　　存在的意义……

　　“这，我也…但总归不是被当成让那家伙进化成lv6的工具吧！那种意义才是没有意义！”御坂美琴义愤填膺的说着，她的性格也是嫉恶如仇，想起这个计划还是气愤不已。

　　然而，她看着御坂妹的神情，试探着问道：“你……你们的记忆都是通用的，是吗？那你应该知道从前的妹妹……是怎么死掉的。难道你认为那才是你们存在的意义吗？”

　　“是的。”御坂妹妹毫不犹豫的说，“我们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的，御坂陈述着事实说道。”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

　　御坂美琴一时词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确实，如果说是因为计划需要而用到御坂妹妹，那她们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计划。如果没有计划，她们此时此刻根本不会存在。那么，对于计划本身她们甚至应该心怀感激？

　　御坂美琴求助的看向李林，后者作为老师，她想，应该能帮忙理清这个复杂的线头吧。

　　李林看出了她的求助，缓缓说：“人存在的意义肯定首先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御坂妹妹，你能了解这一点吗？”

　　御坂妹：“自己？自我？御坂没有自我的概念，是属于御坂网络这个整体而存在着的。御坂如此回答。”

　　“……”

　　御坂妹妹没有接受过正常的教育，只是被“学习装置”大量灌入进了许多常识，但有关情感的则全部未输入。更不要说“自我存在”这种甚至步入到哲学范畴内的思辨了。

　　其实她说的乍一听还是有道理的，即“为计划而生，没有计划就不会出现，所以应该感谢计划”……这种因果关系让御坂美琴有些难以回应。

　　但事实上，这是完全错误的。对李林来说这个因果可以存在，但“感谢”是绝对没有任何理由的。否则按照这个逻辑，父母剥夺孩子的生命，虐待孩子也应该算合法才对。那合法吗？不合，因为从生命诞生开始，它就是自由自我的。

　　“感情”本身就是随时间而获得的，御坂妹和真正的小孩一样，同是由受精卵而成，只是前者在药物催化下要快的多。可是，当她第一次睁眼见到这个世界时，不也是像正常的小孩子一样，会哇哇大哭吗？

　　刚出生的小孩，哪懂得什么感情。就像俗话说的“人性本恶”，小孩子会随手因为好玩而摁死一窝蚂蚁。大人就会教导“不要这么做”。实际上那不是“恶”，而是自然生物的天性。至于“善恶”都是后来社会灌输给孩子的，因为这是维护社会秩序的必须。

　　现在的御坂妹妹没有感情，是因为没人教她任何感情。所以她才只会用这种通过学习装置灌输的逻辑判断一件事。所以她们才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也不会对一方通行产生仇恨心理。

　　那么，如果是正常的小孩子，正常的怀胎十月从子宫里生出来的小孩，让ta接受和御坂妹妹们一样的教育，那ta将来也会是御坂妹的样子。

　　这就是李林所认为的，也是他从来没把克隆人当成工具的原因。

　　御坂美琴此时期待李林能说些什么，但实际上，李林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的御坂妹，就算说了她也无法理解，只能由自己一点点去体会。

　　李林想了想，看了御坂美琴一眼：“御坂妹，我就这么称呼你吧。你可以想一下，假如你的姐姐也在实验……”

　　“不行，御坂坚决否认的说道。”御坂妹妹打断了李林的话，这让后者立刻觉得，她果然比其他的妹妹要更“觉醒”一些。

　　李林：“为什么？为什么你觉得你的姐姐不能像你们一样成为牺牲品呢。为什么你们不能像你姐姐一样，不被别人牺牲，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吧。”

　　御坂妹妹沉默了起来，似乎真的在思考。

　　李林目前能说的只有这些了，这时明冥土追魂和木山春生也谈完了，从门外进来“情况我已经差不多都了解了。”木山春生看向御坂妹妹，“如果要我帮忙的话，我需要得到那个学习装置，准确来说是得到其中储存的‘妹妹们’的脑波程序。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能加速进行‘情感’的催化。”

　　“那个的话！”御坂美琴闻言突然腾的站起身，似乎想到了什么，激动道：“我知道一个人，她似乎在计划中就负责什么学习装置的东西！”

　　第050章：两间医院

　　御坂美琴提的这个人李林也知道，就是当初四处放现金卡信封的女人，叫做“布束砥信”。

　　她也属于天才科学家，高中生的年纪就足以在这种大型计划中担任要职。“学习装置”的监修便由她负责，她肯定是会有备份资料的。

　　现在御坂美琴还不知道这些，不过她提出“布束砥信”这个名字时，李林也觉得这个人很合适。

　　她并不是那种为了科学什么都做得出的狂人，还是有着原则和善心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做放信封这种略显徒劳的事。

　　“她是长点上机学园的学生！”御坂美琴调查过她，有着非常详细的资料，“我现在就去找她！”

　　她说完便着急离开了，李林则是陪着木山春生一起，又和御坂妹妹聊了一会儿。

　　木山春生当过小孩子的老师，比李林这种伪老师强多了。而御坂妹妹的话，心理上更倾向于孩子，于是木山春生也和她更说的来。

　　李林听了下，觉得自己没什么插嘴空间，干脆到了外面等着。

　　靠在栏杆边，他看着楼下大堂。医院这种地方，人流从来是不断的，能看到不少人进进出出，大多面带愁容，还有一些则是来探望病人的，手里提着一些礼物。

　　“你不要给御坂妹妹买点礼物吗？她也算是病人哦。”艾奇多娜似乎是看出了李林心中所想，开口说道。

　　“也是。”

　　李林倒是忘记了这一点，他不由得稍微有些自责。明明心里是把她当成真正的人对待的，可行动上却出现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