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记忆中永生 第892章

　　车门“多”的一声打开，几人走了下来。最显眼的是最后一个下来的褐发青年，他面容英俊，身材高大，眼神却无法掩盖其中深沉的黑暗。

　　“你好啊，李林。”青年走过来，微微笑着，“我是垣根帝督。”

　　学园都市排名第二的lv5，李林是知道的。也知道他是暗部组织“School”的首领。

　　“有事吗？”

　　“你很厉害啊。”垣根帝督说，说话时一直微笑着，眼神却是探究和试探，“做了那种事，上面却不闻不问。这可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李林想了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种事”大概是指他剪除了木原幻生和猎犬那些人吧。确实，这涉及到上百人的血腥事件，统括理事会半句话都没说。这几乎让所有暗部组织都不明就里。

　　不管怎么说，木原一族可以说是学园都市的“基本盘”。能领先外界二三十年的科技水平，90%的成果都是由木原一族创造的。正因如此他们的地位很高，其中一些重要成员，比如木原幻生，更是受到暗部组织保护的，有特权的存在。

　　这样的研究员被集体消灭，理事会半点反应没有，这难道还不奇怪吗？李林究竟有什么能量能让他们闭嘴……这个问题是所有暗部组织都好奇的。

　　但好奇的多，找上门来询问的，却只有眼下的垣根帝督一个。

　　“我想，这样的你大概是能够见到那家伙的人吧。”垣根帝督笑道，“能否帮个忙，做我的一个领路人呢。我想见那家伙一面。”

　　那家伙指的是亚雷斯塔吧，李林问：“你为什么要见他？我为什么要帮你？”

　　第098章：黑中黑

　　暗部组织各司其职，每个组织需要负责的人都不同。其中大多数受统括理事会管辖。

　　包括出现在李林面前的垣根帝督，他作为首领的“School”暗部组织，就是对统括理事会负责。

　　不过他眼下的所作所为显然不符合组织的行事规则。

　　“你的两个问题我都可以回答。”垣根帝督面对李林的疑问表现出了积极态度，“我想见亚雷斯塔，是因为我需要更进一步。你为什么会帮我，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助人为乐总归是良好品德吧？”

　　李林：“……”

　　要见亚雷斯塔不是那么容易的。整个学园都市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连理事会的人不经允许都无法面见，更别提暗部成员了。

　　哪怕垣根帝督是排名第二的lv5也不行。第二，还是第二十，二百，其实都没什么意义。如果没有入选亚雷斯塔的计划，那对他而言就和NPC没什么区别。

　　身在暗部，接触地黑暗面多了，不免要受到影响。而能保持自我，或更进一步的，都是少有的人，垣根帝督就可以说是后者。

　　他现在知道要通过正常渠道见亚雷斯塔，需要一个领路人。这个领路人必须见过，知道如何进入那栋“没有窗户的大楼”。李林就是一个人选。

　　“人选其实有好几个，但你是最容易接触到的。”垣根帝督请求道，“那么你能带我去吗？”

　　李林看着垣根帝督满脸地有恃无恐，心想，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欠揍吗。

　　能力者也好，魔法师也好，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就那么点水平。实力比普通人根本强不出太多，可优越感却一个比一个爆棚。

　　在李林看来，这个世界的战力是非常失衡的，那就是高的极高，剩下就都是很低的，没有一个适度的中间层次。偏偏，这些低层次的，还不少天天不可一世，认为自己很高。

　　“你应该知道，亚雷斯塔的视线随时随地都能落在学园都市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吧。”

　　没有直接拒绝他，李林说起了别的。

　　垣根帝督闻言眯了眯眼，说道：“‘滞空回线’，你也知道吗。”

　　滞空回线，这由纳米材料制成的球体密集地漂浮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张无法用肉眼观测的微观情报网。这数千万个“纳米球”监视着学园都市的任何角落，然后汇总到亚雷斯塔那里的终端。

　　想要“看”到它们，必须要使用电子显微镜。而其中的情报则需要特殊装置解析，否则强硬破解的话在观测的间，由量子构成的信号就会变成无意义的乱码。

　　就像“电子双缝干涉实验”一般，观测和不观测得到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既然你知道‘滞空回线’，那还在这里和我废话什么呢。”李林不解的看着他，“你我此时的对话，亚雷斯塔是听着的。如果他想见你，直接现在给你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

　　“但他没有。所以说，他根本不想见你。你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吗？”

　　道理确实很简单，一切都在亚雷斯塔的监视中，那么垣根帝督的行动亦然如是。那他在表达出强烈的“见亚雷斯塔”的愿望后，后者还是没反应，这就代表根本不想见。

　　“这一点我当然是清楚的。不过，你不认为这是一个考验吗？”垣根帝督微笑的摊开双手，“如果我能靠自己见到他，那么就相当于通过了吧。我也能知道一些‘真相’。”

　　“真相？”

　　“我不知道你是在装傻还是怎么样，李林老师。敏锐的人都能察觉到吧，这座城市有什么深沉地阴谋和计划正在酝酿着，我，可不甘心做一颗什么都不知道的棋子。”

　　垣根帝督眼神凌厉了起来，摊开的双手也虚攥成拳，“不管是什么计划，我都要成为核心——大概是这样吧。哈哈。”

　　他说完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不过李林能感觉到他是真的那么想的。

　　其实你不用不甘心，因为除了一只巴掌能数过来的几个人外，整个学园都市里的其他人都是作为棋子存在的……

　　李林觉得这话说出来，垣根帝督恐怕更要纠缠不休不可，他现在懒得再裹乱了，更不准备帮这家伙什么，干脆就用置身事外的态度回应。

　　“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就祝你好运吧，加油。”

　　他说完绕过垣根帝督往前走，后面几人看看垣根帝督，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要不要拦截？垣根帝督摇摇头，没有阻止，目送着李林远去。

　　“放他离开，这可不像是你会做出的事。”几人中穿着洋装的女孩说道。

　　“不放他离开又怎么样？无谓的战斗还是避免为好。”垣根帝督说着，心里却加了一句：打不打得过还不一定。

　　和表面的些许张扬不同，他心思其实是很缜密的。在来之前他对于李林做了详细调查，尽管得到的情报很少，但还是能佐证李林是一个超级强者。

　　别的不说，当初“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废除，不少人知道是因为李林。可到这一步就停止了，具体原因是什么，不知道。

　　而垣根帝督则调查了出来，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排名第一的“一方通行”被李林击败，然后就有命令从上层传来，中止了计划。

　　垣根帝督知道，理事会那些人也不过是亚雷斯塔的傀儡，他们根本没权利做重大决定，这个计划中止决定一定是亚雷斯塔做的。所以，他才判断出李林能够见到亚雷斯塔，能成为“带路人”。

　　只是……眼下的交涉失败了。

　　“没关系。”垣根帝督脸上并无颓色，表情也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会被拒绝也是正常的吧，我只是想要试试那百分之一的运气而已。现在既然失败了，就还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组织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首领话里的意思。

　　平时按照首领的性格，这种情况第一句问完了不答复，就直接“大刑伺候”了。现在，不选择这么做恐怕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

　　“可怜的娃们……”

　　李林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还在想着。垣根帝督的行为其实不是无法理解的。不如说，很多暗部的人都有这个想法，只是都没有垣根帝督的行动力罢了。

　　排除掉向往黑暗而投身黑暗的人，那些不得不投身黑暗的，为了救赎、保护、等等目的的人，他们是非常想要进入到“核心”层的。

　　为了保护什么人宁愿自己身陷黑暗……结果，却发现除了自己所在的，还有更深一层的黑暗，俗称“黑中黑”。在黑中黑看来，自己的黑只是“小儿科黑”，那为了追求更深地真相，再进一步是不可避免的。

　　李林不知道垣根帝督的动机是什么，兴许就是如他自己所说，“不甘心做一颗什么都不知道的棋子。”，兴许还有别的原因——但都同李林没关系。

　　学园都市这些事他没有参与的想法了，目光现在全放在梵蒂冈上，放在神之右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