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琅
“都怪你。”
萨隆转头，狠狠瞪了一眼玉藻前，秘书狐是主谋的话，这个家伙就是从犯。
“咪咕？”
玉藻前侧着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萨隆沉默，视线停留在那根摇曳的金色狐尾上，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完成对仇人的复仇，同样可以在某种层面上对遗憾做出弥补。
“咪咕！”
玉藻前像是察觉到了萨隆的想法，她抱着肩膀跳开两米，瑟瑟发抖地躲避着萨隆的视线。
“萨隆在想什么邪恶的事情！？阴森森的表情吓得狐狸尾巴都咪咕咪咕地竖起来了！”
“没什么。”
萨隆摇了摇头，收回视线。
视线前方，巴御前已经完成了对亲人的道别，走到萨隆面前站定，稚嫩的脸庞上还残留着两道泪痕，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无比的顽强，以及复仇的决心。
“萨隆哥哥，请从现在开始教我该如何变强。”
“这个先不急，复仇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变强，而是要认清自己的仇人。”
在萨隆看来，杀尽天下野妖这种悲愿不会让她获得解脱，只会压垮这个还年幼的孩子。
“那些妖怪...不是都被萨隆哥哥杀干净了吗？”
巴御前抬头，眼里露出一丝不解。
“它们的身后还有别人。”
萨隆轻轻摸了摸巴御前的头发，虽然冥冥之中感到这个决定会引起不小的麻烦，但他还是张口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高扬斯卡娅。她才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也是你真正的仇人。”
萨隆为巴御前选定的复仇对象和成长的养料，正是秘书狐。
“高扬...斯卡娅？那是谁？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巴御前的眼神里只有不解，却没有一丝的怀疑。
“不用在意她是谁。”
萨隆满是爱怜地看着巴御前，一边在心里感叹小孩子就是好哄，一边伸手捉住身旁的玉藻前。
“咪咕！？抓我做什么？我是巫女玉藻，不是那个碧池狐狸~~~”
玉藻前挥动手臂，胡乱地晃动身体，蓬软的尾巴扫在萨隆脸上，挣扎得非常没有诚意。
萨隆拨开快要塞到嘴里的尾巴，拎着巫女服的衣领，将玉藻摆到巴的面前。
“巴，你只需要记住，高扬斯卡娅是一只粉头发的、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狐狸精，见到她之后不要犹豫，立刻拔剑去砍。”
听到这句话，巴御前迷惘的眼神立刻变了，变得非常凶狠。
她像是看待猎物一样盯着玉藻前看了两秒，狠狠地点了点头说：
“萨隆哥哥，我记住了。”
“真乖。”
萨隆把玉藻放下，笑着摸了摸巴御前的头发，他终于发现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昨天还需要把手臂伸直才能摸到的雪白色头发，现在已经需要略微抬起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巴，你长高了？”
不仅仅是身高，一夜过去，之前还是平板的身材都略微有了一些规模。
“我，我好像会彻底长成昨天的那个样子才会停下来...萨隆哥哥，我，我不想变成鬼，别丢下我...”
巴御前像是犯了错的孩子，鼻头一拧，微屈的泪水夺目而出。
但她不知道，在萨隆心里，这样的变化反而是件好事。
“乖啊，不哭，绝对不会丢下你的。巴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萨隆连忙把她抱在胳膊上，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抬手帮她拭去眼泪。
“萨隆~~”
玉藻前扑到萨隆身上，尾巴左右摇摆起来。
“干嘛？”
萨隆的反应很恶劣，因为他确定不会是正事，也不会是好事。
事实正如他猜测的那样，玉藻前眯起眼睛，甜甜一笑说：
“玉藻也要被抱~~不能被萨隆抱抱的话嫉妒心就会瞬间爆炸~~BOOM~~”
“嗯，那你炸吧。”
萨隆给了玉藻前一个肯定的眼神，转过头继续去哄巴御前。
巴御前的泪水在得到保证以后就停了下来，但神情依旧很苦恼。
“不放心吗？那要不要萨隆哥哥给你发誓？”萨隆笑着问。
“不是的，巴相信萨隆哥哥。”
巴御前摇了摇头，抬起手臂伸到萨隆面前。
“衣服明天就穿不下了...”
哪怕是她身上穿的这一件，也是萨隆从行李箱中翻出来的。她原来的衣服在经历了昨天的战斗后，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
“唔，那我们得尽快找个城市落脚，顺便给巴置办一身漂亮的衣服。”
萨隆做出决定，抱着巴御前往院子的方向走。
他准备先去车队留下的行礼中挑些必须的东西带上，比如说钱，货币，以及硬通货。
至于被他忽略在身后的玉藻前，很显然没有BOOM地一声爆炸，她飞速追了上来，不断在萨隆面前晃悠，挤眉弄眼的，却什么都不说。
“又怎么了？”
萨隆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呜~~忘恩负义的男人，明明答应人家一起去除妖的。”
玉藻前的话提醒了萨隆，他还要去面对八条尾巴的九尾狐。
“我没忘。先找个最近的城市落脚，打探好情报再做打算。”
萨隆选择了最正确最稳妥的做法，但是却正中玉藻前下怀。
她的脸上挂起非常得意、像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摊开手故作无奈地说：
“咪咕~距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就是平安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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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妖人？人妖？
最近的城市是平安京。
这样的话从玉藻前的嘴里说出来，立刻引起了萨隆的怀疑。
他怀疑，玉藻前真正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把他带到平安京。
不是多疑，而是他看不透玉藻前。
她的一颦一笑勾人心魄，举手投足间总是流露出浓浓的魅惑气息，却几乎没有透露出半点真情实感。
不仅是没有情感投入，她连神性的那一面也没有表达出来。
这种表现对于一个还没有成为英灵，还活着的'神'的一部分来说，非常不符合月世界核心价值观。
神明级拟似从者、女神的幼体、复合神性的女神、主神的分灵、以及原始世界神体。
萨隆几乎见识过了一个神明的所有存在方式，却依旧看不透眼前的玉藻前，那就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说明——
玉藻前带着一层厚厚的面具。
伪装自己的女神萨隆见过，初见时的艾蕾和羽蛇神都是如此。
但是连最根本的神性、连存在方式都能遮掩的，萨隆还是第一次见，容不得他不怀疑。
“这么巧？最近的城市刚好就是平安京？”
「提示：玉藻前好感度-10，当前：0」
萨隆的试探立刻引起了玉藻前的反弹。
她双手捧着胸口，怔怔地望着萨隆，眼中流出的哀色比秋风还要凄凉三分。
“朝夕相处，就只能换来萨隆一句怀疑吗？”
“......”
萨隆楞了一下，一朝一夕就叫朝夕相处的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去吐槽玉藻乱用成语的行为。
因为在好感度瞬间归零之后，另一条紧随而至的提示告诉他，现在又到了做选择的时刻。
「提示：'怀疑，或是信任'，限时任务已触发。
「任务描述：在三分钟内，向玉藻前表明立场，模糊不清将被视作怀疑。
「奖励：①怀疑，第三方援助'一流从者'一名，自由属性点*3，玉藻前好感度-50。
「②信任，自由属性点*3，玉藻前好感度+25」
萨隆仔细看了眼奖励，奖励的内容确认了他的猜测。
明确表达怀疑，究根问底然后刀剑相向，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
亦或是干脆佯装不知，继续配合她演戏，寻找其他解决的方案。
两条格外清晰的路被摆在面前，萨隆心里更倾向于第二条路。
并非是真的相信玉藻前，而是选择信任能有更多回旋的余地。
于是，萨隆抬起手，使出必杀技'摸摸头'。
“玉藻，你误会了，我相信你。”
“…咪咕。可是既然相信我，那为什么还要说怀疑的话？伤玉藻的心？”
必杀起效了，玉藻前轻柔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没有选择躲开。
但是任务没有完成，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来，简单的一句'相信你'还不够。
于是，萨隆没有停顿，认真地解释说：
“我没有在怀疑你，玉藻。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人类的车队会走到距离平安京这么近的地方，毕竟是你告诉我，平安京已经被大妖占据了。”
如果最近的城市真的是平安京，那巴御前一家无论是前往京都还是从京都离开都会很可疑，用这个理由来解释应该刚刚好。
「提示：任务已完成。」
玉藻前僵硬的身体软化下来，眯起眼睛，极为享受地蹭了蹭萨隆的手掌。
手掌离开，她撇着嘴，瞪了眼还在萨隆怀里的巴御前，小声嘀咕：
“平安京的妖怪又不会伤人，这个小鬼一家肯定是要搬过去避难的...”
“是这样吗？”
萨隆转头看向怀里的巴御前。
“嗯，因为巴是鬼，不被人类的城市接纳，外面的野妖野鬼又太多太危险，所以阿爸才想带着我们来平安京。”
提起逝去的家人，巴御前脸上又浮现出悲痛的神色。
萨隆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等她的情绪缓和了一下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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