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来 第295章

“你告诉我，我怎么绑架？”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绑架的？还不从实招来！”蔡大人大喝道：“还请一位三品儒者，以真言术问他！”

“行，咱先讲讲道理，然后你再决定你请不请这个儒者。”沈浪朗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大周锦衣卫养了一群废物吗？我沈浪能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偷出来。”

袁笑之目光一凝，怒视蔡大人：“我锦衣卫外放的千户全都是四品高手，试问沈浪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人？”

锦衣卫直属姬南弦，还真不用惯任何人的毛病。

就像公孙乌龙说的，怕死就不当锦衣卫。

“还有，你不止是在说锦衣卫是废物，你还在说讲武堂培养出来的进士是废物！”沈浪指着蔡大人道。

“沈大人，此言何意？”兵部尚书站了出来，死死的盯着沈浪。

“大人，您想想，襄阳城五千守军，那蔡和是在夜里失踪，也就是说城中的布防有问题，守将人在其位不谋其政。”沈浪朗声道：“否则的话，我怎么绕过重重巡逻卫兵，再在不惊动锦衣卫的情况下，把人给偷出来？”

兵部尚书微微皱眉，这沈浪说的，还真特么有道理。

我讲武堂派出去的肯定不是废物啊，既然不是废物，那沈浪肯定做不到偷人啊！

不仅他是这么想的，袁笑之也是这么想的。

“第三！你那蔡家机关重重，我不止要越过两边，还要想办法在任何机关不触动，任何人不惊动的情况下偷人。”沈浪道：“哪怕您现在直接说他们都是废物，我惊动点什么也不至于到第三天才发现人失踪了吧？”

“还是说，你觉得布置机关的人是废物？”

工部侍郎默默的看了蔡大人一眼，他以前还不是工部侍郎的时候，是他布置的蔡家大宅机关。

蔡大人发现，这沈浪借势的能力有一手。

兵部尚书本来是会帮他的，可沈浪这么一搅合，任何讲武堂出身的人都不好说这沈浪是把人给偷出去的，不然一下子得罪了三个势力。

“等等，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布置机关？”蔡大人抓到了盲点。

“我家都有，你家能没有吗？”沈浪一脸迷茫：“这个很好查啊，拿出蔡家的账本，看看有没有机关设计的支出就好了。”

“蔡卿，要这样吗？”姬南弦淡然道。

“不用，不用，我相信锦衣卫，相信讲武堂。”蔡大人冷汗都下来了。

账本这东西，真不能随便拿出来。

“最后，人宗结界，你当人宗结界是摆设？”沈浪道：“我先通过人宗结界，然后一点机关不触发，完全避开蔡府的守卫，无声无息的把蔡和给绑出来，带着一个大活人还能完美避开锦衣卫和城防军，你讲故事呢？我沈浪真有这本事，在那杀人不好？带出来还平添风险。”

要是青瑶在这，亦或是洛曦，李韵晨，季望舒，姬南歌，这样跟沈浪合作过的人在这，她们一定会确认，沈浪还真能做到这些……

只要沈浪在，做什么都特别顺，这种偷人的事想被发现都难。

“你只是想逼问其他凶手的下落而已！”一个文官道：“荆州那些被你杀害的人士就是最好的证明，李韵晨父母坟前堆了那么多的人头，别说这不是你做的。”

“好，你用了凶手这个词，那蔡和灭了韵晨家满门的事情，算是实锤了吧？”沈浪道。

“我不知道。”那文官摇头道：“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而已。”

“那些人头……”沈浪挑了挑眉：“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人，亦或是韵晨杀的人？”

“都堆在那里祭拜，还有假！”那文官反驳道。

“好，我和韵晨今天回来的，你信不信再过两天那边人头还能多一些？”沈浪摊手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么大的官的，脑子呢？”

“你想想，我在荆州闹了闹，肯定有人借着我的名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啊！”

“这样，哪天我杀一堆人，人头往你家一丢，是不是人全是你杀的了？”

“大人，做事要讲证据，这是朝堂，我是正经八百的锦衣卫千户，不是平时你可以随便欺负不会反抗的百姓！”

最后一句，沈浪是吼出来的。

那文官的脸色变了变，虽然都知道是沈浪做的，可一时间确实没有证据。

毕竟那些普通的江湖人不是蔡和，没人会为了他们确认是不是沈浪干的。要不是人头丢一块了，他们都注意不到。

“好了，既然我已经证明这蔡和不是我绑出来的，那就意味着我确实是下了战书，他看到战书后应战，然后我们生死对决，我赢了，就这么简单。”沈浪摊手道：“生死状在我这，还有他按的手印。”

沈浪又指着留影球道：“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不少人都是有修行的人，这一战有多凶险，应该看得出来吧？好几次，我被蔡大人逼的险象环生，这个做不了假。”

“我若是真的只是杀人泄愤，为何不让李韵晨去？她是五品高手，我只是一个七品，我和蔡大人打起来生死难料，而她连受伤都不用。”

“好，就当你没有绑人，你也是正常比武赢了的。那你凭什么跳过朝廷，和蔡和决斗。”一个老者站了出来：“别忘了，你是一个官，大周的官！难道你觉得你的私刑凌驾于法律之上吗？难道你觉得大周的法律没法还你公道，这个公道要自己来讨？”

“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沈浪沉声道：“假如，我当着你的面殴打你的母亲，你当时要做的是报官，让我接受法律的制裁，还是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和我拼命？”

老者沉思了一下，退了回去。

沈浪这是抛出了一个无解的命题。

这件事沈浪穿越前在网上刷到过，一个男子为了保护母亲对几个人造成了伤害，最终被判刑。

之后这件事闹了起来，正当防卫要怎么定义才可以？

难道，看着自己的母亲挨打，还要在一边冷静的报警？

倒是有的网友很有趣，说那时候冲上去送了怎么办，不是要救人的吗？肯定先保护自己啊！然后，这人被喷的体无完肤……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当时冲上去是错的，不冲上去一样是错的。

如果这老者说他要报官，那就是不孝。

在这个时代，不孝是失德！

同理，李韵晨发现了害死她满门的真凶，若是不第一时间报仇而是慢吞吞的报官，那就是大不孝！

如果这人敢继续说，那沈浪就会扣给他一顶希望天下人人不孝的帽子。

“陛下，臣说完了，这就是臣和蔡和的私人恩怨。”沈浪行礼道：“我们按照江湖规矩，一对一决生死，臣的修为和他相当，他经验，武装，都远胜于臣，若不是臣的修行方式异于术士，再加上最后臣豁出自己的性命，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臣保证，这是一场公平，公正，公开的比武。”

“生死状在此，身为朝廷命官私签生死状是大罪，臣愿依法辞去锦衣卫千户之位，钦天监五官保章正之位，被剥夺考科举的权利，再也不入锦衣卫，不涉足钦天监，不为文官。”

一些人觉得已经够了，不禁点了点头。

可是很快，他们反应过味来了，他是驸马，本来就不应该有任何官职啊，是上次的婚书太荒唐才让他兼着官身。

而且，他哪怕是卸掉了这些位置，也一样可以立战功获武职啊！

要是别的皇帝别的时间也就罢了，可谁不知道姬南弦明年就要打仗？他捞点军功弄个军职还不容易。

再说了，他没官职也有爵位！

“沈浪的说法，还有人有异议吗？”姬南弦开口道。

精彩，真是精彩，每次看到沈浪他都觉得上古名家还在，真是辩才无双，愣是把没理说成了有理。

沈浪放弃官身，这个倒是让姬南弦松了口气。

这一次错误犯下，他以后是真的再也不能为文官了，这样也不怕太子压不住他。

毕竟本朝尚武，名将一类的还是不少，再加上那么多功勋之后，也不怕他一家独大。

“陛下，这案子有疑点。”一个文官还是有些不甘心，对沈浪道：“蔡大人为何要灭李家满门？”

“自然是因为一点利益纠葛。”沈浪道：“臣之所以要跟他决斗，是因为他当年用江湖的方式下了暗花，灭了李家，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都用江湖规矩解决而已。”

“那若是李家犯了法呢？”那文官皱眉道：“这里你查清楚了吗？”

“蔡和，身无官身，哪怕李家犯了法，他凭什么替陛下执法？”沈浪的目光放在了那人的身上：“难道，因为他是蔡家家主他就可以凌驾于皇权？还是说，你们这些世家都觉得自己可以越过陛下执法……”

砰！

只见，姬南弦的手掌在龙椅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沈浪。”姬南弦沉声道。

“陛下，是他无理取闹。”

“陛下，臣觉得这件事有很多蹊跷，还请严查沈浪，公孙乌龙，李韵晨。”蔡大人咬牙道。

“好啊，我们自愿进钦天监，接受审查。”沈浪拱手道。

“嗯，蔡大人不放心，天下术士都可以来查。”梁赞懒洋洋的道。

蔡大人这才想起来这件事的起因，这根本就不是沈浪和蔡和的博弈，而是天下术士对当年的事情的报复！

哪个术士这个时候不帮着沈浪，以后会被所有术士唾弃，甚至追杀！

术士能做到什么？

杀了你是第一，断你家风水，让你家永世为奴为娼都做得到，所以术士才是最恐怖的职业。

“司徒大人！”蔡大人的目光放在了司徒莫文的身上。

“到此为止吧。”司徒莫文开口道：“当年的事情蔡和确实参与了，只是他当时私自揣摩圣意，这才铸下大错。”

“陛下当年不是想杀天下术士，而是一些有心人借助政策在乱来。”

“当年的事情过去太久，那两年一直在打仗，现在这本旧账被翻出来，也是他死有余辜。”

“沈浪和他以江湖人的身份解决，并没有暗杀，也没有把这件事闹到朝堂，是为某些人考虑。要知道，当年做的过的不止一个。”

司徒莫文上前一步，那看上去浑浊的双眼扫过了百官：“望心中有鬼之人，好自为之。这件事陛下不想追究，不是不敢追究。这次也是给那些人一个警告，人在做，天在看，滥用职权，早晚会被找上门。”

第408章 不懂也得懂

下朝之后，姬南弦回到了寝宫里。

这一关沈浪算是过了，可他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他现在空有爵位，并无官身。

其他的有爵位的多数都是根深蒂固，像孙太尉的儿子，哪怕是没死，他说死了，也能把人给藏住。

萧太师，梁赞，七长老，很多人会忌惮他们，可也有很多人不会，毕竟这是长安。

他们三个虽然都是朝中重臣，可他们都算是寒门一边的，本来就和世家不对付，人家可不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不动沈浪。

还有，老四……

他多喜欢他的舅舅姬南弦知道，可这次的事件不仅仅是沈浪的私仇了，高度被梁赞提了上去，姬南弦也没法去保蔡和。

“陛下，蔡贵妃求见。”

“传……”

姬南弦闭上了眼睛。

很快，一个哭唧唧的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陛下你不是说要将他五马分尸吗？我那哥哥，死的冤枉啊！”

蔡贵妃进来之后，直接趴在了地上，嗷嗷大哭。

“哼，你自己看！”姬南弦直接把留影球丢在了地上，指着她道：“你看看你那蠢哥哥，都干了什么？”

蔡贵妃愣住了，这和早上的态度不一样啊？

姬南弦大手一挥，留影球的影像出来了。

“他都多大了，和一个年轻人死斗？生死状都签了，你让朕怎么办？”姬南弦喝道：“他要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不搭理那沈浪，他会死吗？冲动，糊涂！”

“现在倒好，文武百官找沈浪兴师问罪，都被这个怼了回去！”

“沈浪犯了法，可罢了他的官是极限了，朕还能怎么处置？”

“陛下，那我那哥哥，白死了？”蔡贵妃一阵眩晕：“陛下，你要为我哥哥做主啊……”

“朕已经做主了。”姬南弦沉声道：“是他自己不争气！他接下死斗也就罢了，他还没打过，最后还试图逃跑，把你们蔡家的脸都丢尽了！”

“臣妾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只知道那沈浪杀了臣妾的哥哥……”

“好，不懂是吧？”姬南弦坐了回去：“那朕把云追调回来，让他教教你？”

“陛下，臣妾，臣妾……”蔡贵妃脸色变了。

当年的事情之所以蔡家会参合，都是为了她这贵妃的位置。

现在她的儿子人在边关守玉门关，手握兵权，被兵家看中。

这个时候回来，那不是坑儿子吗？

“臣妾懂了。”

“懂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