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对于提亚马特[母亲]来说，我[孩子]就是整个世界。
理解了全部真相的罗德缓缓阖上眼睛，握住身旁少女那纤细的手指。
“嗯……我很喜欢这里，我会和母亲永远生活在这里。”
少年喃喃着，将自己的红黑色龙尾缠上了提亚马特的青金色龙尾。
……
……
……
“所以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站在一片漆黑的无垠中，罗德抓住提亚马特的手腕向她质问。
提亚马特低着头，抱着肩膀，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对不起……原谅我……”
或许是因为身体被宝具连接着的关系，罗德能够完全听懂提亚马特那锐利歌喉般的语言。
当意识清醒过来时，迎接罗德的并不是鸟儿鸣叫的清晨——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生活了十年的洞穴里了。
一片漆黑的空间与其说是宇宙，不如说是类似于大海一样的领域。
这里是虚数空间。
由于母亲的存在过于庞大已经影响到孩子们的成长，创世神提亚马特被她的孩子们流放到了这个无穷而又漆黑的深渊。
“……哈啊。”
不愿醒来的梦、无法醒来的梦，醒了。
将罗德从梦中唤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身为梦境之主的母亲。
罗德厉声质问着她：“自作主张把我囚禁在梦里的人是你。
现在又自作主张让梦结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抓住我的手，对我说‘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对不起，将你拖入梦境是我一时的鬼迷心窍……但是罗德……你已经不能再睡了。
梦中的你精神永远不会成长，我也无法传授你任何有益的知识……”
“我是自愿留下来陪母亲的！”他说道。
提亚马特微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将孩子从梦中唤醒，也是母亲的工作。”
“——”
罗德哑口无言地转过身，愣了半晌之后才吐出长叹。
“真是个任性的母亲啊。”
“嗯……我一定是个不合格的母亲，所以才会被大家……”
她幽幽地说：“我本来并不打算从虚数世界里出去，但是那个男人给了我一个圣杯……
金色的圣杯很漂亮，和小时候的你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收下……
把那个金杯当做是你的替代品……”
提亚马特偷偷地抬起眼眸，看着少年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道：“罗德，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是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罗德愣了一秒，然后说道：“并没有添麻烦，那个圣杯你先收好。”
提亚马特见他的语气变得缓和，便缓缓走了过去。
从后面抱住他，把脸贴在少年脑袋上，母亲发出带有哭腔的呢喃。
“谢谢你，罗德……
你是第一个记起我、找到我的孩子，你是唯一愿意留下来陪我的孩子。
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呀……
这十年的幻觉也是……是我亿万年间最幸福的时光，光是回忆这十年的梦境我就可以再撑两亿年。”
“不是幻觉。”罗德平静道。
“……咦？”
“我很母亲度过的这十年间绝不是幻觉。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而是只属于我们的现实。”
提亚马特很开心地不停点头。
“嗯……是的，不是幻觉。嘿嘿嘿……罗德说话变得好帅气了呢。
以前明明只会“■■■[妈妈]”、“■■■■■[好饿啊]”地叫着。”
“母亲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吗？”
提亚马特把脸埋在罗德的头发里，深吸一口气。
“——最喜欢你了。”
所以说不要把身子压在人家背后的时候扭来扭去啊……
罗德苦笑起来。
“那么我该走了，母亲。”
听到他的话，提亚马特立即像是触电一般松开了他。
虽然无比想要再多抱紧一会儿，但母亲不愿意成为孩子的桎梏，害怕因此而被孩子厌恶。
罗德无言地向着黑暗中唯一的光点走去，提亚马特驻足原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万恶之母闭上了眼睛，把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状，向着唯一的光点祝福着幼子的未来。
“母亲！！！”
这时，高亢的少年声音回响在无尽的虚数空间里。
提亚马特睁开眼睛，只见罗德正在对自己奋力挥手。
“等我出去之后，我会创造一个母亲也能生活的世界！
我会干掉所有胆敢拒绝母亲的家伙！”
因为我是这世上唯一比母亲更强的孩子，少年大声喊道，所以——
“今后由我来保护母亲！”
无尽黑暗之海中的唯一一道光消失了。
回归热寂的世界里，提亚马特怔怔地紧抱住怀中的黄金圣杯，蜷缩起了身体。
带着幸福的笑魇，母亲重新进入梦乡。
“嗯……约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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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与王共浴,然后……
英雄王和征服王退场的次日晚上。
“呼……”
结束了和御主、王姐三人约会的阿尔托莉雅在浴缸中坐下。
藕段似的白皙手臂环抱在雄伟壮丽的胸部下方，让在辛苦了一天的肩膀得到放松。
将身体沉入向全身传达舒适温暖的热水中时，骑士王发出对于一个骑士来说稍显软弱的声音。
混合了入浴剂的水是绿色透明的，与她雪白柔嫩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丰腴的两团像雄伟的山丘一般半漂浮在水面上，被沾湿后折射出艳美诱人的光泽。
阿尔托莉雅顺着升腾而起的雾气把视线投向头上的窗外，凝视着繁星点缀的夜空。
爱因兹贝伦森林的这个在现代城市中难寻的满天繁星，让她不禁回想起了曾经还是国王时的岁月。
那时候，身为骑士的她很少能有机会洗澡。
随军出征的时候因为她是女性所以几乎找不到机会，只能依靠梅莉传授的魔术清洁身体。
即使在卡美洛的时候也被国王的公务缠身，只是偶尔可以泡澡，但是没有像现在这样奢侈到不必在意时间。
和生前的时候相比，这样洗澡的心情非常好。
“就算说是假期，但……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阿尔托莉雅一边回忆着今天白天和王姐在Master面前争风吃醋的情景，一边发出幽幽的叹息。
和姐姐一左一右地环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年胳膊，三人行走在繁华的新都街头。
沐浴着周围人投来的微妙视线时，阿尔托莉雅觉得心情非常畅快。
在西餐厅里，撒娇似地紧贴着御主的肩膀，“啊——”地张开嘴接受了投食。
边和美少年近距离四目相对，边品尝美食的滋味，阿尔托莉雅觉得那样也不错。
黄昏下的游戏中心，向御主发起了格斗游戏的邀请，不服输地挑战了无数回结果都是大败而归，为此还孩子气地对他闹起了别扭。
在那之后，收到御主在抓娃娃机里为自己抓到的狮子玩偶时的狂喜，阿尔托莉雅一生都无法忘怀。
直到夜深人静，回到自己房间之后，阿尔托莉雅才对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感到又羞耻又兴奋。
这种心情难以言喻。
如果那里有张床的话，就想在床上来回打滚。
如果那里有高文卿的话，想对他来一发圣枪拔锚。
“我真的……变得很奇怪了呢。”
阿尔托莉雅当然没有忘记，罗德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Beast。
预言中将会为世界带来毁灭的大灾害。
在骑士王的脑补中，本以为启示录之兽应该是像传说里的邪龙、又或是现代神话里长满触手的蠕动肉块一样的怪兽。
实际相处下来，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有点坏坏的、是个相当的享乐主义者，但实际上他并非邪恶之人。
另一方面，近距离观察着他的自己，早就不知何时起已经无法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
阿尔托莉雅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
在遥远的过去，她为了自己人民而活，战斗、直到身死。
而成为抑止力的守护者之后，她成为了一台讨伐邪恶的机械。
写作女神，读作人偶。
对于被标签上“恶”的敌人予以消灭，这就是她的使命。
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罗德的话，真的会变得更好吗——
“那孩子，明明没有作过任何的恶……”
一边将丰满的娇躯在浴缸里摇晃一边这么嘟哝着，那个时候，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啊——”
阿尔托莉雅瞬间从浴池中爬起来，身体下意识地作出了战斗的态势。
当她发现进来的是满脑子都在想的那个少年之后，全身变得僵硬。
“M、Master……！？”
用很短的白色浴巾围住腰身的少年，推开阿尔托莉雅房间的浴室门。
“晚上好，Lancer。话说，不用站起来迎接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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