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女友们 第109章

作者:暴走中学生

  时至今日,他在执行部也有两三年了,当同期那些小朋友还在跟蟊贼斗智斗勇的时候,他已经处理过三四件经过薛生精心挑选的,超高危的任务了……

  别看白吟嘴上说着“我与那狗贼不共戴天”,实际上,越是面对高难的任务,只要没有绝对的,无法通过任何方式磨平的实力差,他就越是兴奋。

  对白吟而言,日常的一切,就像是“水”……他不会跟那些中二病的少年一样,说什么“平凡的世界真是太无聊了”,水就是水,它不好喝,也不难喝,是必须要饮入的东西。

  而对策局的任务呢,就像是“酒”……它对身体没什么好处,甚至尽是坏处,但……却拥有着水永远也无法给出的,刺激的味道。

  白吟非常清楚,“酒”要适量,“水”才是刚需,他的心中,有一杆称——不,应该说,有一台电子测重仪,他严格地控制着“水”和“酒”的量,让“水”成为主基调,让“酒”成为饮料一样的,偶尔才会小酌几杯的东西。

  但……这并不影响,他在这难得的“小酌”的时光,产生一种类似“兴奋”的情绪。

  正如念长歌所说:“他天生就是属于这里的。”

  对此,薛生的回复是:“可不就是‘天生’么……”

  ......

  果然,还是得问问她么……

  白吟回过头,望向身后——这夜,月光皎洁,挥洒的银光,化成微薄的纱,静静泻在地上,如流水一般,斑驳陆离。

  小小的龙螭站在这样的光中,像是花瓣上的精灵,许是注意到了白吟的目光,那张圣洁的小脸稍稍一歪,显得有些呆萌:“爸爸?”

  “你该叫父皇。”白吟纠正,所谓干一个爱一个……哦不对,干一行爱一行,他很快带入了“皇帝”与“父亲”的角色。

  “唔——”龙螭纠结,“……可我想叫爸爸。”窃窃的目光,朝这里撇来。

  白吟顿了两秒,觉得大萝莉还是得哄一下:“私下里,可以。”

  “哦哦——”

  小小的欢呼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弥漫开来了。

  望着雀跃的小丫头,白吟不自觉露出了笑意,同时,还伴有“要是我这队友一直这么可爱蛮好的……”的想法……他轻咳一声,“我有些事想问”这类的台词,刚想说出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传来。

  扭头,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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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①却看到了……一只断章狗!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下) : NO.5 白吟,威严满满

  那身影自远即近,急匆匆走来,待跃到白吟的视线内,一抹记忆,突兀地出现脑海中:这人,名叫李广。

  这里的李广,指的不是那个能带兵能打仗,拉弓拉得贼溜的飞将军,而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太监。

  这家伙一路小跑过来,急的像个八百里加急的传令兵,待凑到白吟身前,“扑通”一声就给跪了,一边喘,一边用缺乏雄性激素的尖锐嗓音叫道:“皇上——”

  “说。”

  白吟语调平静,既不倨傲,也不平和。

  他不是日式轻小说的男主,而是对策局优秀成员;面前更不是什么美少女,而是一个老太监……他现在是皇帝,没有一人之下,只有万人之上,要是对一个太监客客气气的,说句话还用“请”字儿,那才叫不正常。

  历史告诉我们,一个皇帝,对一个太监客气,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后者跟前者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比如邓通,靠的是给皇帝“吮痈”,著名文学作品《》里“潘驴邓小闲”中的“邓”就是这位;

  另一种,则是说明皇帝是准备弄死他了……

  “皇上……呼……皇……呼……”

  李广听闻此言,却并未直接出声,而是跪在那里,以一种神似拉破风箱的声音,大力地喘着,与此同时,还附带着“大幅度敲击胸膛”的动作。

  诸位,他可不是真的累成这样……

  常言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朱佑樘可是历史有名的仁厚皇帝,文臣可能不了解他,但侍奉的太监绝对是了解的……既然如此,不趁机表演下自己的“辛苦”,又怎么能显示出他李广的忠心呢?

  在他的预料中,不过几秒,面前的皇上便会来一句“不着急,不着急,休息一会儿再说”,而这时候,他就能趁机来一句“不,便是能为皇上做上一丁点儿事儿,老奴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讨好领导,这是个技术活。

  然……

  白吟居高临下地望了大概五秒,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一句丧心病狂的话:“你若是再喘下去,以后就不用再喘了。”

  这话落下,李广当即安了弹簧一样挺起了腰,就跟刚才那个差点儿喘死的家伙不是他似的:“回皇上,镜浴之礼就要开始了,请公主殿下前往乘黄殿。”

  公主殿下……

  白吟眉头微皱,瞥了眼不知为何,已然躲在他身后,看不清表情的龙螭,眉宇间,闪过思索……

  三秒后,他道:“天色已晚,明日再叙。”

  这个回答让李广傻了眼,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吟的意思……

  “但,但是……”

  “朕需要将每个命令……”白吟平静地说道:“都重复两遍,是么?”

  这一刻,李广的心脏都停摆了一秒。

  他当即哭嚎起来:

  “老奴,老奴罪该万死——”

  白吟用某种目光,望着太监打着摆子的身体,深沉道:“朕……并非要追究你的责任。”他停顿半秒,“朕只希望,今天的事,你记下,朕也记下,明白么?”

  李广此时连话都不敢说,恨不得扒了袍子被暴打一百杀威棒,甚至被拖出去砍了都成,起码死也死得安心,唯独“记下”这二字,让他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什么表忠心的小心思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对面可是皇帝,再仁厚的皇帝,那也是皇帝。他想要什么人伺候,不论男女老少,排队的人能绕城墙一圈;那群文人说什么伴君如伴虎,现在看来,他们写这话时,绝对没经过老虎的同意,老虎杀人,还要自己动爪,皇帝想要什么人死,乐意效劳的还能再绕城墙一圈……

  直到白吟一句“退下吧”,李广才如蒙大赦,恨不得把自己被切了的那条腿一并用上,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视野——他甚至都不敢退太快,生怕惹皇帝不高兴,要是后者再来一句“朕就那么招人厌么”,他真的只能自裁以谢君恩了……

  待到李广彻底退走,白吟这才扭过身,望向满脸都写着“父皇好厉害”的小丫头,面上,挂起温和的笑。

  “方才我们约好了呢……”他笑着道,“可不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扰了心情。”

  龙螭没有说话,只是张开了臂,像是天鹅扬起脖颈。

  大大的拥抱——

  ......

  现世,夏国,京都。

  这日的清晨,天色是鸭蛋清,四面的水白漫漫的,下起雨来了,细毛毛的雨,有一下没一下舔着这个世界。

  薛生是很喜欢下雨天的,光与影的界限被抹去,像业余画家的调色板,群花做着清梦,微雨洗去她们的尘垢,甜软的光泽自顾自散发,薄薄的水雾把人与楼隔到更远的地方去,窗外只剩下辽阔的空茫。

  他拉了手刹,停下小轿车,拉开车门:“到了,再往里车就不能进了。”

  这世上,能让对策局长亲自当司机的……也就那么一位。

  念长歌走出来,望着天空。

  “哟,下雨了。”

  “刚才路上下的,您没注意到?”

  “还真没,在想事情。”念长歌道,“年龄大了,就总喜欢去回忆某些东西。”

  薛生咧了下嘴:“您这副模样,可不太适合说这话。”

  他朝远处望了望,“我就不进去了……您知道位置么?”

  “自是知道的。”念长歌说,“就算不知道,我还不能算一卦么?”

  薛生从车的后备箱拿出一瓶白酒——不是什么特别贵的酒,二锅头,放的时间倒是不短,但酒本身不咋地,所以放再久也贵不了……

  他把酒递过去,“行……那我在这儿等着?”

  “用不着。”念长歌接过白酒,“我估计要待有一会儿,你先回去吧……现在你可是大忙人,耽误不得。”

  “行行……”薛生笑了笑,“到时候跟我打电话就成。”

  念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挥了下手,便自顾自往前方走,在他的右手旁,鲜花的簇拥中,有一块有着浓厚历史气息的石碑,那之上,有猩红的字迹。

  ——【对策局烈士公墓】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下) : NO.6 人死后,只像一种东西,那就是尸体

  念长歌提着酒,走在石板小路上,脚步在春末的雨丝中挪移,他的身旁是一座座无字的石碑,排列整齐。

  对策局就是这种地方,生的无名,死的也无名,超凡的事不能随意说出,甚至连名字也很少会刻,因为这世上的能力太多太多,凭借一个名字,未必就找不到他的家人。

  在对策局,所有的执行员都会被分发一个小册子,上面是些需要特别注意的事,譬如行事准则,哪个地儿的是朋友,哪个地儿的是敌人,这样那样……

  这个册子是薛生编撰的,局长大人充分发挥了他的幽默感,譬如【危险角色】界面的:

  “遇到如图这位,不要害怕,微笑着去面对它,乐观的态度没法抹平你们的实力差距,但至少可以让你死的有尊严,而在你死后,我会让他也会死的很有尊严。”

  【行事准则】界面的:

  “在逮捕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前,在有余裕的情况下,应当优先保证犯人的生命安全,我们是正经部门,是要讲人权的,就地格杀不可取,因为他还可以用来给我们人力发电,给我们测试致命药品,亦或者某种你最好别深究的致命武器……实在不行,捐到医学院当解刨材料也是可以的。要时刻记得我们是官方,是要为民众谋福利的。”

  “当然,就算没有余裕,也别急着杀,要尽力拷问出同伙,做到赶尽杀绝,拷问的手法请翻阅本书25页至40页。”

  ……大概就是这样。

  而在这个小册子的第一页,局长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任何时候,以保障自己的生命为优先,我们是正规组织,一个正规组织必定是人才济济的,一次解决不了,那就叫人;叫人解决不了,就叫更强的人;还解决不了,那就叫我,而这世上,在超凡界,基本没什么事,是我解决不了的事。

  人死后并不会像英雄,只会像一种东西,那就是尸体。】

  念长歌不由感叹,真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真是有道理的话,有道理到听起来像是句废话……可就是这么句废话,偏偏有那么些人不懂,像个……傻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傻缺”在超凡界,竟变成了个偏褒义的词汇,有人听到阴阳统领被称为傻缺,英伦诺曼家族的族长也当众自称是傻缺,还说这个中文词的意思是“勇敢”……所谓上行下效,诺曼家的小伙子也这么自称,甚至在手臂上纹上了这俩中文字儿;时间久了,各地官方超凡组织的成员打照面,然后不知为何就流行起来了……

  甚至连对策局本地一群人都被影响了,大抵是因为有某位局长去祭拜时,总会轻声骂一句“傻缺”,有人问起,他便道:“傻缺不都是这样么,勇敢到让人悲伤。”

  白吟在局长办公室听说了这事儿后,思考了两秒,郑重地对薛生道:“傻缺你好。”同时,还做出一副“我是在夸你”的认真表情。

  对此,薛生面无波动地回道:“小傻缺,你也好。”

  来啊,互相伤害啊……

  由此可见风气。

  这种风气连老古董念长歌都被影响了,他平下总是温和的,带着些许独属老人的慈祥微笑的唇角,目光变得很远很远。

  “真是……傻缺啊。”他轻声说。

  不知何时,已然停下了脚步,

  拿护栏围住的空间,空出来,地上长了些顽固的草,中心有颗叫不上名字的树,枝干叉出几株,拧在一起,光秃秃的。

  那是块纯黑的石碑,矗立在那里,像棵千年不腐的白杨,细密的雨丝淋打在上面,在漆黑的表面上,留下淡淡的水渍。

  流淌的水珠,映出雕刻的字体——并非是肃穆的字,甚至都不太好看,感觉像是有人硬生生拿指甲搓出来的狂草。

  【倘若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吾乐于浪迹红尘,文人风流;但若时至纷乱,家国飘零,自当冲锋陷阵,镇守河山。】

  和别的碑不同,这座石碑是有名字的。

  在这里,只有两种情况可以在石碑上刻下名字,第一,是无任何存世的血脉;第二,是立下重大贡献者。

  前者不怕报复,因为没有报复的对象;后者也不怕报复,因为他们的“名字”由“道君”来保护。

  而这里,两者都符合。

  念长歌把提前买好的卤肉、烧鸡、瓜果,很随意地摆在碑前,扒开贴在表面的袋子,而后,也不嫌脏,就这么坐在了地上,弹掉了白酒的盖子。

  做完这些,他望着石碑上的名字,露出轻笑。

  “哟,我来了。”

  这里沉睡的名字是,许东来。

  ......

  明,书房。

  “镜浴之仪”,是借助刘伯温所留下的“济源镜”进行的仪式,其作用为“混淆周天,欺瞒日月,偷天改命,借缘延影。”

  白吟思考着方才从萝莉版龙螭那里套出的情报,敲了敲太阳穴。

  嘶……不愧是古文,还真是微言大义。

  什么叫微言大义呢?各位可以参考下高中时语文卷上的文言文翻译,人家原句算上标点不到十个字儿,换了你就得连蒙带猜写满满一两行,还不一定对……

  简单来说,就是不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