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女友们 第76章

作者:暴走中学生

  不知为何,明明雪女小姐的实力差她太多太多,但,此时,龙螭还是从那双好看的眸子中,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迫感……

  “也就是说……在下一场赌局中,钦定的女主角是你本人,对么?”

  “对啊。”龙螭喝着茶,表情不快,“被那混账算计了……”

  “嗯,从结果来看,确实很可能是早有预谋。”雪离端起茶杯,“甚至说,从刚开始定下规则的时候,就可能准备着这一天了……”

  她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双方交替选择女主角’的规则,看似很公平,可事实上,有一项概念被对策局长偷换了……那就是,他拥有选择男主角的权力,却没在男主角的选取上定下‘双方交替选择’的余地。”

  “也就是说,如果将之量化,对策局长拥有1.5的选择权,螭儿你却只有0.5……从一开始,你就是吃了亏的。”

  “等等。”龙螭放下杯子,神情古怪,“‘螭儿’是什么称呼?”

  “诶呀,被发现了。”雪离掩唇而笑,“我还想就这么糊弄过去,然后以后这么称呼呢。”她俏皮地眨眨眼,“人类间关系很好的女孩子间的习惯……不喜欢么?”

  “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

  “那以后就这么叫啦,你也可以叫我阿离或者小雪啊。”

  “……”

  ……社交困难的龙姑娘面对恋爱中开朗的雪女小姐,毫无反抗之力。

  “说回正题吧。”雪离平下笑容,继续叙述,“除此之外,‘男主角只限定一个’这种话,也是某种陷阱呢……”她思考了两秒,“当时,也就是说你们定下赌局的时候,他是不是先提出的要求?”

  随着雪离的提问,龙螭下意识想起薛生那天的话——

  ......

  “既然我们彼此都不认同,不如就赌一场吧,由人类中最强的我,与妖族中最强的你,进行一场赌上人类与妖族命运的赌局。”

  “由我这边选出一位‘男主角’,再由你那边选出‘女主角’,让他们证明,究竟是你对,还是我对。”

  “倘若个别的例子无法证实,那么不如多来几场,女主角由我们依次选取,这很公平。”

  天空中有声音传来:“……人类,我凭什么要跟你赌?”

  地面上,男人负手而笑:“你有选择权么?如果你不赌,那……我找一个肯跟我赌的妖就行。”

  这话,听着很正常,可仔细想想,解压缩一下,完全可以这么解释——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效仿一下哪吒,撕了你的皮当地毯,抽了你的筋当腰带,剔了你的肉做下酒菜,然后……找一个听话的,肯跟我赌的妖皇。

  ......

  “……是啊。”龙螭想起那天薛生的嚣张态度,抿了抿唇,“准确来说,规则从来都是由他定下的……我并没有选择权。”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下无敌”这种事儿,跟“文采无双”可不一样。

  后者只要你想,总能找到反驳乃至抹黑的理由;可前者……就算你当鸵鸟去无视,对方也完全可以用痛苦让你感受到,上面这四个字儿的含金量。

  “正是如此了。”雪离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固定男主角’与‘多试验几次’这两点,本身就只有一个解,即‘选取不同的女主角’……这是一个语言陷阱。”

  顿了顿,“而且,仔细思考……所谓‘男主固定’的规则,或许本来就是想让你这个‘旁观者’去认知男主角的性格与能力吧。”

  “就像是人类观看某些虚拟作品……他们很容易会为某个魅力十足的角色着迷,因为他们是‘旁观者’,不会有太多偏见,也不会受太多现实的掣肘……如果那些角色真的出现在现实,我想他们会开心到发疯的。”

  “我猜,对策局长是这么想的——如果阿白真的能连续赢下几场赌局,那么他本人一定拥有某种魅力十足的特质,到了那时候,再利用此前埋下的陷阱,把旁观了许久的螭儿你选做女主角,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毕竟说到底,这场赌局本身就是因为他的武力所促成的,属于‘胁迫’……要想让你‘心服口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无法反驳。”龙螭郁闷地喝着茶,“人类真是狡猾。”

  正如雪离所说,到了目前为止,连龙螭也不得不承认,白吟这个男人是有些特别的……或许,连她这种观念本身,都是薛生布局的结果。

  “妖”与“人”,终究是不同的……在前者的族群中,最强者,即为最权者,这就是为什么连龙螭这种社交白痴都能成为无可争议的“皇”。

  但在“人”的世界中……“拳即是权”的规则,确实仍有很大的决定性,但……想在最高处长久俯瞰人间,除了“力”,你还需要“智”,两者缺一不可。

  显然……薛生绝非只会以力压人的莽夫,该用脑子的时候,他绝对不含糊。

  “不过说起这个。”龙螭想到了什么,直直看着雪离,“你这种说话的方式……总让我有点熟悉。”

  雪离迷茫地眨眨眼:“有么?”

  “有的。”龙螭很确信地点头,“你是从你的‘阿白’那里学的吧?”

  话音落下……一抹晕红,自雪离的面孔上升腾而起,不染而艳。

  “……我学阿白怎么啦!”

  优雅的雪离小姐此时竟有些慌不择言起来,“我有喜欢的人我自豪哇,你想要还没有呢!被狡猾的人类骗了还闷在鼓里……反正我家阿白是绝对不可能让我被骗的!”

  诸位……这是什么?

  这就叫连砍真伤带暴击啊。

  别的不说,这串话下来,龙螭整条龙都不好了……

  多大仇啊?人家是伤口上撒盐,你这是撒辣椒粉胡椒面啊,你是想做盘儿川菜怎么着?

  友尽友尽。

  说完后,雪离缓缓平下情绪,面上虽有晕红,语气却是正常不少。

  “所以,你是找我出主意的咯?”她说,“‘虽然自己可以依靠知晓规则取胜,但这样又有种输了的感觉,可又想不到该怎么合理地接近他’……是这样?”

  “被看这么透彻……”龙螭抿唇,“总感觉很挫败。”

  雪离笑笑,没有评价。

  她扭过头,望着身后的冰壁——刻满了日月痕迹的,满载思念的冰壁。

  一天一天的等待。

  一天一天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的话。”雪离语气悠悠,“我其实有个不错的办法哦。”

仙凡无碍,天女落尘 : NO.6 闭嘴,睡觉

  冰寒的风卷过来,走过学校的钟楼,走过干枯的树枝,走过行人的脚下和女孩的裙底。

  冬天到来了。

  寒冷,雪白的冬天到来了。

  与她相遇的又离别的冬天……到来了。

  当苗巫巫迈着猫步(各种意义上的猫步)从窗外跳进来时,发现白吟正在看雪。

  他站在窗前,双手插袋,懒懒散散的站着,可那目光又很远很远,如同在山巅眺望。

  这座城市的雪很少,偶尔来时,便如穹屑倾落,眨眼间,覆盖了整片天空,像是花海,栽满白玫瑰的海。

  “回来了?”白吟问。

  “嗯。”

  苗巫巫弯下纤细且柔软的腰肢,双手撑地,像世界上所有的猫科动物那般,抖掉了身上的雪花。

  而后,她重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睛忽闪:

  “主人居然会站在窗前等我回来,好感动!”

  “……没在等你。”

  “嘿嘿,别狡辩啦,你可没有文学少年的文艺范儿,你只会想这么冷的天明天要多穿件衣服……我还不了解你那务实的性格吗?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文学系的,主人你这么个现实主义者混进文青扎堆的文学系简直就像理科研究生混进网抑云评论区啊!”

  苗巫巫欢快地抖着耳朵,在白吟身旁跳来跳去,用人形态干着本体该干的事儿。

  “说吧说吧,想要什么,我们喵星人可是很知恩图报的哦,和那些只会给主人叼死老鼠蠢喵不同,我苗巫巫的用处是很多的!我懂了我懂了,一定是天气寒冷,急需一位声娇体柔的女子大学生帮忙温暖身体,早说嘛!我随时可以……疼!”

  喵星人眼泪汪汪地捂着头,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你那本书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哇!”

  “是对猫宝具,名字叫薛定谔的智慧之书。”

  “胡说,哪有这么恶毒的宝具啦!”

  “确实是胡说,事实上是我特意随身携带用来敲你的。”

  “真相反而更让我难过了喵?”

  ……苗巫巫说白吟是文艺范儿终结者,事实上她本人才是。

  有这么个说好听点儿叫元气,说直白点儿叫傻缺的姑娘在一边大呼小叫,白吟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怀念情绪,简直就像穿着超短裙露大腿的女高中生突然遇见了骤降二十度的寒潮,别说性感,流感都快冻出来了。

  他斜了苗巫巫一眼:“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你跟着么?”

  “不去,我是恋家的猫。”

  “真不去?挺远的。”

  “不去。”苗巫巫摆爪,“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呗,我还要留下来镇压小区的不平呢,最近隔壁街烤肉铺旁边来了两个硬茬,点子扎手的很,等明天晚上,我就带着二十三个小弟去找它的事……”

  白吟是真的被惊到了:“我嘞个去……你还负责这个?”

  “那是当然。”苗巫巫抖了抖耳朵,“这半年,我除了补考之前挂科的学科,邀请附近小区的家猫组建‘家猫同盟’,说服隔壁包子店的猫让它把它家的厨房改成同盟根据地,以及跟那个碧池(是的,苗巫巫就是这么说的)的‘旺财帝国’争霸附近三条街的统治权外……也没忘记每天准时回家,帮主人暖床。”

  “……你这么忙还是忘掉吧,说真的。”白吟真心诚意道。

  “那怎么可以?做猫不能忘本呀!”苗巫巫说,“不仅如此,不论我厮杀后的身体再脏,回到家里后,我都会仔仔细细将身上的污渍洗干净,然后再钻进主人的被窝的!”

  白吟嘴角抽搐:“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不客气。”

  “……等等。”

  白吟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先是伸手,将大手按在苗巫巫同学窄窄的肩膀上。

  死死,按住。

  而后……眯起眼睛。

  笑容和善。

  “照你这么说……”微顿半秒,“之前每天晚上,你钻进正在泡澡的,我的浴池的时候,都处于‘刚跟一群鬼知道身上带着些什么细菌的流浪狗厮杀过’的状态……是吗?”

  苗巫巫可爱地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

  然后,她小心翼翼问:“如果我说实话……能不能不要打头?”

  “当然可以。”

  “那好吧,其实有时候也会跟流浪猫打……疼疼疼疼疼……要掉了要掉了要掉了要掉了!”

  ……被白吟以玩弄橡皮泥的手法,蹂躏了长达三分钟的猫耳后,我们的苗巫巫面色绯红,瘫软在沙发上,唇齿不清。

  “要,要坏掉了……耳朵要坏掉了……”

  而白吟……则以一种汉尼拔刚刚食用过法式红酒佐人肝般的优雅,拿着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毕竟苗巫巫现在身上应该也不怎么干净。

  擦完后,白吟把纸一扔,道:“今天晚上你要么自己洗澡,要么自己睡觉,选一个吧。”

  “可以都不选吗……”

  “都不选默认都选。”

  “呀咩咯!我洗还不行吗!现在就去!”

  “速度。”

  ......

  夜风很冷,且一点都不温柔。

  在算不上宽敞的,柔软的床铺上……一具比床铺更柔软的,温暖的躯体,轻轻地,靠了过来。

  平日里,总是吵吵闹闹的女孩,到了此刻,却也如动物般温顺了。

  “要抱抱。”

  “嗯。”

  然后,拥入怀中

  怀里的女孩,面容精致,少女的躯体,很温软……有些让人迷醉的香味,比抱枕舒服很多。副作用也有,大抵是会引起一些正常的男性生理反应——不过,对白吟而言,都是小事。

  黑暗中,传来柔柔的声音:“一定要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