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骗师的第九周目 第405章

“原来是这样......”新岛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真，你特意来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雨宫莲询问道。

每当雨宫莲向别人询问过去的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的时候，过去的同伴们总是无法回答。

因为过去莲在第八周目时的所作所为把同伴们对他过去的认知打碎了，如今的他们没办法自信而笃定地说出自己的判断。没办法说出【以我对他的理解，他一定是这样想的】这类话。连自信都没有的话语只会干扰别人的判断，根本就说不出口。

但是新岛真的问题让雨宫莲感到有些不一样，她的话题一上来就直奔过去莲的目的，就像是她知道什么一样。

“我......我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新岛真迟疑了一下，苦笑着说道。

“我会这么问，只是因为我了解你而已。”

卷三·风光不与四时同 : 第二百三十章 正宫的余裕

“其实在恢复记忆之后，我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新岛真缓缓说道。

第八周目将雨宫莲改心之后，立刻触发了时间重置，紧接着就是第九周目长达17年的失忆，在此之前，新岛真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思考过去莲这么做的动机。

所以在新岛真恢复记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忆并思考自己记忆中的蛛丝马迹。

“回过头来想想，第八次轮回时我们对你的改心行为，其实可以说是一个逐渐摆脱你对我们影响的过程。”新岛真说道。

“我们能够在轮回中留存记忆是凭借和集团潜意识建立联系，在过去，我们是依靠你才做到这一点，所以第八次轮回最开始的时候，你切断了这种联系。”

“然后，是你心中的【印象】，你对我们的【印象】继承了我们通过你而对集团潜意识产生的联系，在殿堂里化作了敌人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然后又引导着我们把这份【印象】代表的力量掠夺过来。”

“我不太能说的上来，究竟是【印象】和我们太过相像，所以才能够被我们说服成为我们的力量，还是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你的刻意安排。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其实就算没有【印象】作为敌人，我们也无法攻破你的殿堂。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大家都击败了【另一个自己】，所以才拥有了成功改心的可能。”

雨宫莲曾经在自己的傀儡剧场中看到过许多【印象角色】，比如星王桐人和暮海杏子。他们都是从未存在过，仅仅是因为雨宫莲知道这个角色，对这个角色有印象而诞生的。

【印象】的存在在心灵殿堂中其实很常见，鸭志田卓的心灵殿堂里就有个假高卷杏，奥村邦和的心灵殿堂里也有个假二世祖准女婿，狮童正义的心灵殿堂里有个假明智吾郎。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如今的傀儡剧场中，所有的【印象】都是现实中不存在的人，按照上面的这个逻辑，雨宫莲的殿堂里同样也应该存在现实中雨宫莲认识的人，至少也应该有个假怪盗团才正常不是吗？

这个问题在新岛真这里得到了解答，具有现实原型的【印象角色】，都在第八周目化作了敌人出现在殿堂当中，并且各自都和自己的本体达成了和解和共识，带着过去莲的一部分力量与本尊合为了一体。

不过发生这种事情倒也正常，试想到了过去莲的那种境界，他的【印象】基本上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再加上过去莲对自己同伴们的了解应该是无比深刻的，所以本尊所做出的一切选择，自然能够得到【印象】的认可和共鸣。

说的简单一点，新岛真选择了阻止过去莲，她希望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希望能够和雨宫莲一起商量问题的解决方法。她认为理智的沟通是为了雨宫莲好。

那么【印象新岛真】同样会这么认为。

因为雨宫莲太了解新岛真，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格，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一个人的【印象】是无法进行欺骗也无法作出掩饰的，印象并不是雨宫莲的下属或者棋子，不会被个人的意志随意改动，是源自内心最真实的认知。

雨宫莲的认知是什么样子，印象就是什么样子。就好比雨宫莲的认知里星王的妻子就是星妃亚丝娜，这是他所接触的作品中已经确定的事实。

并不是说，假设雨宫莲其实是星王X爱丽丝党的，于是在他的印象里星王桐人就和爱丽丝在一起了。他自己的意志和喜好并不会改变他认知到的事实。

也就是说，如果新岛真想得没错，过去莲当初其实是故意输的。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过去莲将同伴们曾经必须依附于他才能拥有的能力，以【印象】为媒介进行了一次【过滤】，然后将这份力量变成了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同时从刚才新岛真从雨宫莲那里询问到的，关于第九次轮回的情报来看，现在的一切都并没有超出过去莲的掌控。也就是说，从第八次到现在，即使改心成功了，他们还是没有走出过去莲建造的迷宫。

本来以为第七次轮回的末尾就是最终决战了，结果却发现在那之后，雨宫莲仍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个人继续前进着。

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她们所有人都不知道雨宫莲去向何方。

但好在，新岛真对此并不是全无思路。

新岛真知道，从第一次认识的时候起，雨宫莲就是一个不会对自己不满的事物妥协的人。

他对于优秀和美好有着极端到让人无法理喻的执着，这种特质甚至不是在第二周目失控的时候染上的，而是从她们相遇之前就是这样了。

这种特质促使着雨宫莲不停地取得成功，按理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这其中藏着一个无解的死结。

那就是，雨宫莲认为，这世界上的一切悲剧与不幸，都是源自当事人的能力不足。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么只是自己还不够优秀罢了。

所以雨宫莲永远都不会妥协，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难题与困境，都会被他变成压力压迫到自己身上，逼迫着自己变得优秀，从而去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

对待敌人的问题是如此，对待恋情的问题同样如此。

二周目的失控只是诱因，只是一条导火索，归根结底，雨宫莲从一开始就在恶神的阴影之中养成了这种非常极端的性格。

异闻录世界的神明带来的威胁对人类而言如同薛定谔的猫，或许你一辈子也遇不到，又或许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深陷其中。换个正常人来，能够解决一次神明带来的灾难就该庆幸并远离。

而雨宫莲并不想容忍这种不安定的未来，所以他选择根除这种灾害。

恋情方面也同样如此，快刀斩乱麻说到底也不过是寄望于时间去抚平错过的伤痛，如果以【没有人受伤】为前提的话，其实从【喜欢上】和【被喜欢上】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太迟了。

于是雨宫莲很认真的思考着作为【伴侣】理应能够做到的事情，并且乘以数十倍地去完成。

在这个死结当中，最无解的地方在于，雨宫莲真的做得到。

因为不知道妥协，他才会做出这些事情。所以在驱逐了众神之后还不停下脚步，一定是还有什么没有解决的困境促使着雨宫莲继续走下去。

新岛真不知道那个困境是什么，但是如今已经觉察到了过去莲的部分目标，或许可以从结果将答案反推出来。

所以她打算加入其中。

“姐姐给我看了你的《persona》视频之后，我还进一步了解了一下你的现状。”新岛真说道。“我发现一二三、佑介、摩纳还有空白都作为这个叫做vtb的职业出道了。看你推特上写的内容，貌似杏和龙司那边也在谋划中。”

“虚拟现实的作用在之前的对话中我姑且理解了，既然已经有战略安排了，那我也加入吧。”新岛真认真严肃地说道。

“战......战略安排？”雨宫莲愣愣地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

这里边还有战略的吗？这事儿最初的动机只是把空白拐出道以此缓解他们的社恐症状而已啊！

“不管怎么说，你对此前提到的【影响辐散】应该是抱着支持态度的吧？”新岛真说道。

“谈不上支持，不过我并不打算阻止就是了。”雨宫莲说道。

【影响辐散】并不是单纯的把世界变成非黑即白，也不是什么强行地导人向善。其中扩散的更多是一种活得清楚的处世哲学。而且这也并不是像改心那样的强制手段，而是一种偏向教化的形式。本质上是通过改变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来影响他人。

某种意义上，就和【孟母三迁】的差不多。

而且能够让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更自在一些，雨宫莲当然乐见其成。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我也想多了解一些这个能让你乐在其中的职业。”新岛真柔和地笑了笑。“另外，我还了解到V家那边也在打理虚拟现实方面的事情。我总不能被她们甩在后边吧？”

新岛真连这都知道，看来今天过来之前确实是有好好下过功夫了。

听到新岛真提起V家雨宫莲莫名地有些别扭，可能是因为在他目前的记忆里，并没有新岛真和V家彼此相熟的印象。

“没有意外的话，这一次应该也会有新的女孩子喜欢上你吧，我也得做好和她们相处的准备。”新岛真继续说道。

“咳！咳咳咳咳！！！”雨宫莲突然被空气呛到了。

“啊这......那个.......”

这种事情是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来的吗？

“说起来......真，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有第一周目的记忆......然后......我目前接触过的许多女性表现出来的态度，和记忆中展现的差别有些大......”雨宫莲尽可能委婉地说道。

“所以我想求证一下......你对此究竟是怎样的看法呢？”

一周目的记忆，是只有新岛真一个女朋友的记忆，是非常正常的，一男一女相互交往的记忆。

在这样的记忆当中，雨宫莲完全无法想象新岛真居然能够这么平平淡淡的描述男友劈腿，还有可能继续增加人数的话题。

“这......我其实很想说我不可能不在意......但可能真的是被你影响太深了吧。我现在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新岛真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就像是看到自己的男朋友突然问了什么幼稚的问题一样。

“其实在经过第八次的事件之后，我察觉到了一件事情。”新岛真保持笑容注视着雨宫莲说道。“我们所有人在你眼里，或许都没有【理想】重要。”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因为【我们的幸福与快乐】，是组成那个理想的一部分。”

“朋友、恋人、家人，都是那个理想中的一部分。这份【理想】就如同我们加起来的综合，所以无论其中哪一部分变得重要，都只会促使那个理想变得更重要。”

在此基础上，一切的难过和不满，都会转变为雨宫莲新的负担，他会为了解决这份难过和不满去思考新的办法，并将其实现。这个过程会让这个理想变得更加沉重，从而进一步地加强实现这个理想所需要投入的精力和时间。

事实上，新岛真会持有现在的观念，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她也有过嫉妒和不满，但是最终都被雨宫莲以毫不妥协的形式消弭掉了。这样的过程重复数次之后，她才察觉到自己和其他女孩子把雨宫莲逼到了什么地步。

“关于你身边的女孩子是否增加，这个问题早就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首先数量的增加已经变成了必然，其次我们每个人都不会因为有新的成员加入而损失什么......嗯......当然，现在的你大概暂时做不到这一点就是了。”

换句话说，过去莲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对我来说，比起去和其他女孩子争抢什么，我更希望自己能够在你的理想中，多占据一些属于自己的位置。”

“既然你现在只有一周目的记忆，那么你应该还记得吧，一周目的最后我和你说过的。”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新岛真握住雨宫莲的手，脸上挂着坚定的微笑。

这句话是雨宫莲当初在丸喜拓人的影响下，第一次萌生出驱逐众神的意图，尚且身处犹豫与不安之时，新岛真给予他的支持。

说到这里，新岛真摊开手掌，一张旋转的塔罗牌出现在她的掌心。

“你的部分记忆在我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暂时没办法把它还给你。”

“不过，另外的东西倒是不受限制。”说着，新岛真将塔罗牌交到了雨宫莲手中。

塔罗牌触碰到雨宫莲的瞬间，就无比自然地融入了他的体内。

与此同时，雨宫莲内心萌生出一种很有余裕的轻松感。

“这是什么？”雨宫莲好奇地问道。

“用你的话说，应该是......携带额外人格面具的容器？”

卷三·风光不与四时同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千早的占卜相继应验

人格面具的容器，这个概念其实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在游戏中，玩家会随着愚者社群等级的提升，就是和假伊戈尔的那个rank提升，会逐步解锁人格面具的新合成方式、经验值up等技能。其中就有对主人公人格面具容量的扩容。

那些rank等级的解锁能力名称就写做【强力容器】【究极容器】这种格式。

主人公作为可以使用多个人格面具的【不羁】愚者，初始拥有6个人格面具的容量，后续会逐步扩大为12个。

“这个所谓的【容器】，难不成一共有12个？”雨宫莲直接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游戏里究极容器的上限是12个，二周目的记忆也是12份，这个数字未免就有点微妙。

“当然不是，对你来说容器的容量和数量都没有限制，只不过虽然没有限制，也没必要弄得太多就是了。”新岛真摇摇头说道。“而且越是随着时间推移，你使用的人格面具就越少，12个都已经嫌多了。”

毕竟现实世界里，人格面具是没有八个技能的限制的。

游戏里，喜欢搜集的玩家们凹P一般来说会凹一个物理P，一个枪P，一个团队增益状态P，一个外挂蓄力和专心致志还有各种反弹/无效系技能的P，在然后就是八大属性的魔法P。

有时候还会有异常状态特化P和即死特化P。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不搞这些弯弯绕绕，拿着伊邪那岐大神莽穿就是了。没有伊邪那岐大神，用义经和辉夜也可以搞定大部分情况。

凹P会出现这种分工明确的功能特化，就是因为八个技能上限。如果没有这个上限，自然也不用搞这么多P全部带在身上了。

雨宫莲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想要成为拥有2000种技能的男人这个理想！

既然雨宫莲本尊都是这样的理念，那么作为和雨宫莲一心同体的亚森还有撒旦耶尔，有2000种技能也不过份吧！

况且现实世界上讲道理的，别说是技能上限了，就算是那种特定P才拥有的专属技能，说不定也学得会。

所以越是随着时间推移，雨宫莲用的人格面具就越少，到最后其他的P更多的都只是作为功能性来使用了，比如在那个去救结城兄妹的轮回之梦中，他和鸣上悠一起行动时，就会特意带上伊邪那岐大神·贼神。

说起这个，贼神系列大概算是雨宫莲最开挂的东西了，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游戏DLC给的那些人格面具，在现实中都是【无法获取】的，毕竟那些都是属于某个人的专属人格面具。

可偏偏到了雨宫莲这一代，除了历代主角团的专属人格面具之外，每个都多印了一套贼神皮肤，然后就变成雨宫莲的P了。

什么才是真正的偷心怪盗啊！

“因为你对其他人格面具的需求越来越低，同时也是为了能够最有效率的发挥人格面具的力量，到后来干脆修改了自己携带人格面具的形式，不再是以自己为容器容纳人格面具，而是构建出了一种相对独立的【外置容器】来容纳人格面具。”新岛真接着解释道。

“这种【外置容器】的好处是，除了你自己能用，也可以作为一种技巧传授给其他并不拥有【不羁】特性的人。具体的表现形式大概就像是演员为了演绎一个角色而自我构筑的表演用人格这样的感觉。”

“以这种套上一层【演绎伪装】的方式去使用不同体系和属性的人格面具，可以针对性的提高和人格面具的相性，发挥出更完整的能力。”

“当然，学习这个技巧的前提，是要懂得认知诃学。”

提到认知诃学雨宫莲就理解了，这大概是过去的自己和双叶一起搞出来的bug玩意儿。

拥有一周目记忆的雨宫莲是懂得认知诃学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关于【外置容器】这个技能的记忆。

“你说这个技巧是需要学习的，可是现在的我并不懂得这方面的知识啊！按照刚才你把【容器】还给我这个行为来看，这不是直接赠予吗？”雨宫莲疑惑地问道。

“构筑【外置容器】和使用【外置容器】是两个不同的部分，同时【外置容器】是有专属性质，是根据某个人的人格量身定制的。我给你的那个容器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不过既然你没有相关的知识，那么应该暂时用不了。”新岛真说道。

“过去的我为自己构筑的【容器】？那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你那里？”雨宫莲又有了新的疑惑。

新岛真闻言露出不堪回首的无奈表情，说道：“那是因为在当初改心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废物利用，这些原本闲置了很久的容器被你填充了人格面具，作为敌人出现在了你的殿堂内。”

“所以我们只能打败了那些阴影，并且为了避免其再生把容器也一并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