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书大宅
第六百零一章：坚信者所散发的光，与愚蠢者应得的结局
攻击，被攻击。
摔倒，坠落，翻滚，撞击。
疼痛，疼痛，疼痛，还是疼痛……
喘息着的再一次爬起来，迎着对方的攻势，竭尽全力的迎接上去。
胸口处的贯穿伤依旧没有完全愈合，直到现在都还在传来剧痛，仿佛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在撕扯自己的血肉。
灭霸艰难的挥舞着大刀再一次的横扫而出，但这次他的攻击被维吉尔以贝奥武夫拳套的一击上勾拳打中，因为只能单手握刀而使不上力气的灭霸就这样被打飞了手中的武器。
上条当麻迎上来一拳打在灭霸的腿上，让他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好几步。
但几乎是立刻的，这位战士咆哮一声，硬是又迎着前方的三人再次猛冲，凭着自己的体魄撞在上条当麻和维吉尔的身上把他们两个人给撞飞出去摔在废墟里。蒋明在这一刻迎上来，调动气息猛地绕过灭霸的撞击，一下子绕到他的背后一记肘击打出，令重心不稳的灭霸直接撞在后方的岩石上摔倒在地。
“呼……”
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一招出手，就让自己的胳膊的皮肉整个开裂了啊。
蒋明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臂，以及撕裂开来的皮肉当中露出的森森白骨，不由得无奈摇头，转过身，再一次的面向着艰难站起的灭霸。
“说真的，你就不能老老实实躺下来吗？”
这样说着的蒋明一脸无奈的摆出了迎击的架势来。
“哈，其实我也有同样的问题想问你们。”
抹掉嘴角血迹的灭霸，在这一刻喘息几声，居然还有开玩笑的余裕。
“说真的，你就不能给这些人类和异族的文明多一点信心么？”
蒋明摇了摇头。
“即使星盟真的分裂，但这个庞大联盟的存在绝不可能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必然会被所有人铭记。”
“星盟率领着众多文明度过宇宙中最危险艰难的时期，这一事实不会随着创始者设施的毁灭而发生改变。”
“只要文明继续进步发展，只要更多的人变得智慧起来，未来总有一天，星盟是会得到重现的。”
“为何一定要扮演所谓的救世主，为何一定要把自己摆在神的位置上强迫他人做出选择？”
“难道说在你眼里这世间众生就这么不堪入目，只有在外力的强迫下才能变好吗？”
质问的声音中，上条当麻和维吉尔再一次的来到蒋明的身旁，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坚定的站立着阻挡在灭霸的面前。
“你这家伙，刚才把我想说的台词给抢了。”
上条当麻带着揶揄的表情看着蒋明说道。
“啊哈，难得扮演一次嘴炮选手，可能有点投入过头了吧？”
这样说着的蒋明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
而在这三人的对面，扶着墙壁默默喘息着的灭霸，目光在这互相搀扶着的三人身上停留片刻。
有那么一刻，似乎从蒋明三人脸上的表情里看出了些什么的灭霸，那原本坚定执着的表情出现了刹那的变化。但很快的，这位霸主便再一次的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握紧拳头再一次的迎向三人。
“也许，智者和勇者总是存在的，但是庸人始终占据了绝大多数。”
“我看过太多次毁灭于乌合之众的灾难，本应得到拯救却反而陷入破灭的悲剧。”
“在我的眼里，世人就是这样，他们就是不配自己思考，不配自己赢得未来，只能被安排。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我完成一切之后，感恩我为他们带来的幸福，仅此而已！”
拳脚，再一次的交锋。
蒋明的灵力已经不足以离体，维吉尔的魔力甚至召唤不出魔具，上条当麻也已经没办法再召唤龙首。
此时此刻剩下的是最纯粹的肉搏，是彼此为了互相之间的信念与立场，坚决不放弃的，艰难的拖着伤残的身躯继续战斗。
“你就如此的不相信人的善意么？”
蒋明在这一刻问道，沉重的拳头落在灭霸的脸上打得对方后退一步。
“我不相信，因为我看到过许多次，我看到一个躲避恶徒的女人尽心尽力为收留她的村落做事，但那些村民从一开始的认可感激，到认为是理所当然，甚至认为女人做的不够，对她实行惨无人道的欺凌，让她最终从人活得连狗都不如。我看到过太多次这样的事情，看到那些所谓的善良的人露出最丑陋的一面，所以我无法相信。”
沉稳的声音之中，灭霸在这一刻一击猛拳打翻侧方迎上来的上条当麻，再侧身挡住维吉尔的攻击，一脚把蒋明踹得趴在了地上。
“你就如此相信人的善意么？”
然后，灭霸骤然的也开口起来。
“嗯，是啊，我相信。”
擦了擦嘴角的血沫，蒋明笑了笑爬起了身子来。
“即使是最残忍恶毒的魔界深处的恶魔们，如今也能够与人类和平相处。”
“乔瑟夫先生为了一个完全不确定存在是否的，只留下些许记录的毁灭了的星球的女孩而尽力搜寻。”
“以及那些被上条当麻拯救了的边缘人们，在那位少年陷入到最危急的时刻站出来，回报他的善意拯救了他。”
“我看到了很多美好的事物，所以我知道即使恶意始终存在，但善意亦不会因此而湮灭。所以我拒绝【创始者设施】这种力量，我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能靠我们所有人的力量变得更好，而我也愿意为此尽力，而不是靠什么隐患极大的文明洗脑的力量。”
迈出步子，挥出拳头。
沉重的交锋之中，周围的废墟在不断的破灭坍塌着。
而灭霸在三人的围攻下又一次的倒下，在一个斜坡上翻滚下去，随后艰难的再度起身。
“你所说的这些例子，要么是本就高尚的人，比如那位乔瑟夫·乔斯达，要么就是被强者感染，跟随强者而做出的改变，就像那些恶魔，还有那些边缘人，都是靠着上条当麻才变好的，这和我的方式没有区别。”
灭霸抬起头来缓缓说道。
“不，完全不一样。”
上条当麻毫不犹豫的否定了灭霸。
“你的方式是让一无所知的人们被直接改变思维，而我从未强迫那些受害者和恶魔去做任何事情，我只是看不惯正在发生的事情所以去救他们而已。不论是他们自己的改变还是对我的帮助，都不是在我的指导下发生的改变，而是他们主动做出的改变。这是绝对和你不一样的，绝不是你那种自傲自大的方式可以类比的！”
伸出手指向灭霸，少年的声音在这一刻分外铿锵有力。
“你不愿意相信人的勇气与毅力，相信人有变得更好的决心么？”
看着下方缓缓站立着，再次摆出了攻击姿态的灭霸，蒋明开口询问着。
“自然是不信，我的母星泰坦星毁于资源枯竭，对此所有人都没有做出改变，到死，都没有这样的胆子，只会埋怨命运的不公，却没有想到是自己走向了死地。”
“胆怯的羔羊不论到哪里都是羔羊，他们只能被强迫着才能变好，靠他们的自觉只会带来毁灭的结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斥着蠢货，懦夫与自暴自弃的混账。”
理所当然的回答，这位寿命悠久的霸主，究竟已经看到过多少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呢？
那些招致自身毁灭的愚昧之行，直到终结都没有能够有所改变的庸人，让灭霸选择了最极端最暴力的道路。在被改变之前，他粗暴的认为只要杀掉全宇宙一半的生灵，便能解决整个宇宙资源不足的问题。而如今理解了更多的知识过后，即使愿意指引文明前进，他也依旧把所有文明群体都当成蠢货，认为群体大众只配被他控制支配，强迫着向他认为优秀的道路转变。
“我无法相信人的勇气和毅力，相信人能变得更好，你愿意相信这种东西？”
表达了自己态度的灭霸，看向蒋明认真问道。
“这不是当然的吗？”
蒋明笑了起来。
“收容控制中心，我很讨厌这个组织霸道的一面，可能是因为这个组织来自的宇宙过于恶劣，才把他们变成那种鬼样子。但即使如此，在普通人类的组织当中，也只有他们是最让我钦佩的。”
“以人类之身直面恐怖之物，为我、上条当麻和维吉尔争取时间而牺牲的那些特殊派遣小组士兵。”
“在面对失控的神明牡鹿时决然赴死，即使会迎来全灭也绝不后退的那些研究者和战士们。”
“他们可没有什么至高至强的玩意儿来引导自己，这些人的存在，已经非常鲜明的告诉了我，普通人绝不是一无是处，这些人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候，必然会闪耀着光芒。我相信这份光，相信每个人都能变成光。妈的，怎么好像不小心说成梗了……”
说着说着忍不住低声吐槽起来，不过蒋明脸上的表情确实变得轻松了许多。
“哼，是这样啊。”
灭霸也轻轻的笑了起来，像是有些如释重负般的，似乎又有些欣慰又无奈的笑着。
然后，是再一次的交锋。
拳头的碰撞间，是蒋明被灭霸的攻击打得倒飞起来。
但几乎是立刻的，上条当麻和维吉尔同时伸手拽住了蒋明，同时挥出拳头将灭霸重重的击打在地上。
然后，是被两人拉回来的蒋明的拳头砸在了灭霸的脸上。蒋明摔在灭霸的身上，两个人一起从倾斜的碎石堆里滚出去十多米的距离，先一步停下来的蒋明趴在地上稳住身子，而已经力竭而彻底无法自控的灭霸则是摔在了三米外的一个石墙下，仰着身子倒在地上喘了口气。
在这碎石堆的不远处，是因为被打碎了地层而泄露出来的岩浆，从地下涌出形成一条深深的岩浆湖。
“我依旧无法相信你们所描绘的未来。”
艰难的撑起身子的灭霸，靠着石墙坐下，叹息一声后开口说道。
“我知道，不过你不管信不信结果都是一样。”
蒋明同样的爬起身子，从怀里掏出那个闪烁光芒的核心，表情显得十分感慨。
“是的，所以，我认输，毁掉它吧，不要再让这个力量诱惑我了。”
闭上眼睛的灭霸，在这一刻放弃了抵抗。
一切的一切，终于走到了最后。有那么一刻，蒋明思考着，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相信人们可以变得更好，相信世界可以变得更好，相信努力引导人们和世界变得更好的人们可以取得成功，这会不会过于的理想化了？
但是，他始终还是认为，用这种洗脑的东西强行改变所有人的思维，用这种方式制造出的乌托邦，最终必然会迎来崩溃。更何况从他这些年来的经历看，星盟远没有资格称得上乌托邦。
就像是这一次星盟议员们的叛变，如果这次灭霸使用了核心，下一个七年，在群体修改的影响极限时间接近后，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人再冒出来试图摧毁一切，造成灾难呢？而如果那时候真的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如灭霸这样统领着一切的领导者，是会再一次的求助于【创始者设施】这样的捷径，还是试图以自身的力量扭转一切呢？
所以，这个东西必须被摧毁。
手指慢慢紧握，蒋明在这一刻凝聚起最后的灵力，就要将其破坏。
“危险！”
灭霸的身躯，忽然的临近过来，拦截在了蒋明的身侧。
一道光点击穿了灭霸的腹部，再击穿蒋明的胸口，啊不对，是从蒋明胸口那个洞里穿了过去但没有伤到他。
【核心……是我的……】
口吐白沫的，已经近乎神志不清的罗伦斯，在被蒋明的鞋垫法宝攻击过后居然活了下来，此刻这个男人拖着残破的装甲猛地突破过来，光点从装甲师凝聚起来就要向着蒋明发射出去，同时他还伸出手来要去抢夺蒋明手上的那个核心。
一切都在转瞬之间，此时此刻，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这个疯狂的男人了。
“欧提努斯，就是现在！”
然后响起来的，是在许久前便刻意让魔神少女留下一些力量的上条当麻的声音，在这一刻艰难的响起。
魔法的冲击弹从少年的左手释放出来，由藏身其体内的魔神事先预留下来的力量轰击而出，打在下方的罗伦斯身上。
这一击的效果并不理想，那超凡装甲明明已经严重破损，却依旧还能提供对魔力的防御。因此这一击的结果，仅仅只是让罗伦斯的身体歪斜了一下而已。
在歪斜的那一瞬间，罗伦斯凝聚的光点向着蒋明冲击而去。
咔嚓——！！！
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的声音，随之响动起来。
【……啊……啊？】
呆滞了半晌的罗伦斯，混乱的思维似乎稍微的清醒片刻，直愣愣的盯着蒋明摊开的手掌。
碎裂了的，力量不断流失着的，创始者设施的核心。
就这样的在蒋明摊开的手掌上展现了出来。
被渴望得到它的罗伦斯，以自己的力量亲手击碎。
【不……怎么会……不不……】
本就被鞋垫法宝破坏得所剩无几的脑功能，让罗伦斯难以理解这一刻的现状。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愤怒，感受到了痛苦，无与伦比的，无法以语言形容的愤怒与痛苦。
“因为握在我的手上，所以被我的观察者位格抵消，结果随便一击就损坏了啊。”
蒋明在愣了一下后，才想明白这个东西是怎么损毁掉的，随后摇了摇头笑起来。
“这么想要这东西啊，想要的话，来吧，去拿吧。”
摊开的手掌，向着旁边扔出。
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残缺不全了的，失去了超凡力量的核心的罗伦斯，几乎是立刻的跟着那损坏的核心跃了出去。
朝着下方的岩浆池，就这样的跃下，一下子落入其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
灼烧的气息之中，是因为装甲破裂存在漏洞，而被岩浆直接灌入体内的罗伦斯的凄厉嚎叫。
装甲残存的超凡者的力量，让他不至于立刻死去，却无法提供足够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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