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7章

“中野同学，考试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题，可不单单是没复习到就能撇干净的。影响一个人成绩的因素有很多，而逃避错误的人，只会让成绩越来越难看，这才是最大的错！最大的不应该！”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来辅导的。”五月偏过小脑袋，鼓着半边脸颊小声道。

浅野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看样子，你拒绝的理由还有其他？”

五月没有明确回答，而是低着头看向置在裙摆上的小手，两只手的手指委屈巴巴地纠结在一起，低声碎碎念。

“虽然前天下午你说的话很伤人，但如果是为了打工，我还是能理解的。而且昨天你跟我说了点语法的事，所以我心里也没怎么生气了。如果浅野同学真的愿意帮助我，我心里自然很开心，但是…”

“嗯？”

“你这种态度真的很让人火大！即使你成绩好，但我们都一样的吧，是二年级生，是明久高中的学生没错吧？那种只有我能帮助你、只要我来辅导就可以，像是老师一样的说教…火大！非常让人在意！”

中野五月并非那种高傲或着自尊心别扭到不愿接受他人辅导的人，不然最开始的时候她也不会找上浅野枫。相反的，如果有同学主动帮她，她的心情也一定会是十分开心和期待。

她心里明白，中野五月既不够聪明，也没有很好的基础。即使课上的老师讲得再好，她也必须花数倍于普通同学的时间去理解，甚至说到最后都无法理解；而老师则不可能为了一个不聪明的学生而去浪费大多数人的时间，哪怕她懂得课后去询问请教，通常的结果就跟学渣请教学霸数学题一样——看似听懂了，实际是一做到类似的题目又再次两眼抹黑，颤颤巍巍地在一片空白的地方写上一个“解”字。

因此，脑袋不聪明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耿直地死读书。即使读不进去，也要抱着一定能行的态度，一遍一遍地去读、去学！哪怕是在钻牛角尖，中野五月也从未放弃过学习的心。

正是有着这份信念，在听到浅野枫愿意辅导她的学习，即使是要钱的时候，她心里依然有过这么一瞬的开心。

但是！

偏偏是！

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啊！

这种高高在上，犹如老师一样的说教，谁愿意接受这种人的辅导？

于是乎，她轻哼一声，冷淡地拒绝：“理由我已经说清楚了，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学习。”

“抱歉，如果是因为态度的问题，我可以在这给你道歉。”

知道了少女拒绝的缘由后，浅野枫这才明白，他是习惯性地代入了前世的身份。过去他虽然不是老师，但也是比五月年长了七岁、帮老师带过课的研究生。因此在聊天的时候总是难免摆出年长者的样子，尤其是看到少女这种努力了却又总是在做无用功的学习态度，忍不住就露出说教的模样。

于是，他低头表示歉意。

“基本上我没有和女生聊天的经验，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中野同学答应我的辅导，所以在态度上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会道歉。”

“刚才的态度…请你原谅，对不起。”

“这、这个…”

这番表现让还在生气的五月愣住了。

因为浅野枫的态度太诚恳了，诚恳到仿佛他真的做了什么很坏的事，而实际上他的态度还无法归结到“过分”上。而她原本以为浅野枫是个高高在上、性格高傲的人，可现在看到这一幕，就不得不怀疑起这个过程中，真正小题大做的人是自己？

似乎…是她来着？

五月陷入沉思。

回顾刚才的情景，尽管浅野枫说的话有些伤人，但也正因为每句话都是真话，每句话都戳中了她现在的痛处和不足才会显得伤人。

事实上，抛去同学的身份，站在陌生人的角度上，能够直白点出她自身不足地方的人，远比在背后里偷偷议论的人要好过许多不是吗？

而且，从始至终，她也没看到浅野枫眼中有过嘲讽和不屑，没有因为她成绩不好而露出轻视的目光。

用更简单的话来说……

浅野枫，是个说话直白的好人？

“中野同学？中野同学！”

“啊，嗯…”回过神的五月脸颊通红，起身结结巴巴地道：“浅野同学，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浅野枫张了张嘴，想问下他的提议考虑得怎样。

可惜女孩已经离开教室，留给他的，只有同学们暧昧好奇的视线。

这下，怕是班里要多了谣言了。

第一卷 : 第10章第十章 不会放弃

五月洗了脸回到教室的时候，上课的铃声随之响起。一整个上午，少女都是下了课就离开教室，摆明了是在躲着浅野枫。也正是因为女孩的行为，现在班上的同学都在怀疑他跟五月的关系，有的甚至以为他刚才是在和女孩求包养…毕竟，他提到了钱啊！

浅野枫不说郁闷是假的。

午休，食堂。

五姐妹照常聚在一起。

一花笑容暧昧地瞥了眼正吃得开心的五月，然后神秘兮兮地道：“呐，姐姐我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喔~”

“反正又是什么校园怪谈之类的吧？”二乃眼中一丁点波澜都没有，兴致缺缺地道：“那种事超无聊的好吧…啊，我想起来了，最近这边有一家甜品店在网络上特别的火，听说那里的红茶玛奇朵很好喝来着~正好明天是周六，要一起去吗？”

“甜品？”三玖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没兴趣，而且…红茶和玛奇朵，二乃真是小孩子呢，完全不懂茶的苦涩。”

“哈？甜甜的红茶才适合我们年轻女生好吗？”二乃高高挑起眉毛，目光锐利地道：“你是不知道加了玛奇朵和焦糖的红茶有多么好喝…啊，我差点忘了，像你这种只会喝绿茶的老婆婆，哪里懂得女高中生真正喜欢的口味…不可能，不可能的~”

“绿茶的深度，二乃是不会明白的。”三玖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Stop！”

“禁止姐妹吵架，不可以！”

一花伸出手掌，打断了两人吵架的趋势，笑吟吟地道：“二乃这次猜错了喔，不是校园怪谈，是恋爱，甜甜的校园恋爱，真正的青春~”

二乃轻哼道：“这种事也不是很有趣吧，反正又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NoNoNo…这次不一样呢，因为真正恋爱的人是——”

一花故意拉长音调，突然指向全程都在ob的五月，脸上露出犹如小恶魔的坏笑：“表面上最不可能恋爱，实际已经在偷跑的五月酱！五月，承认吧，你就是这次恋爱故事的主人公！”

“哈——？！”

二乃、三玖，还有四叶一脸震惊地看着五月。

“我？”五月一脸懵逼地指着自己，回过神来红着脸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根本没有恋爱，更不可能偷跑！呐——大家不是都知道的吗！一花你不要乱说！”

“真真真——真的？五月真的恋爱了？”四叶惊讶得连说话都在颤抖，她眼中的八卦之火与好奇之心已经在熊熊燃烧。

“才没有！”五月闭着眼大声反驳道：“不可能恋爱的！”

“嗯哼~我就知道五月会这么说，但是——！太天真了五月，要知道在厕所里，女生间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喔~”

“A班的女生说了，上午浅野君跟你表白的事，她们亲眼见到你红着脸离开教室，整个上午都在躲着浅野君！这，就是表白！”

说着，一花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有个地方很奇怪诶，虽然都是在说浅野君表白的事，但这里边还有人在说，他是在求五月包养来着呢~呐，五月，到底哪个是真的呀？”

“是表白？还是包养？！”

五月红着脸，眼眶都快急得冒出泪水了，正想大声驳斥回去时，耳畔就传来浅野枫的声音。

“啊…我就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谣言这种东西，果然是越传越离谱，这要是再让它传下去，明天甚至演变成我在胁迫中野同学包养我，是比小白脸还要可耻一百倍的人渣小白脸了吧？”

“诶？！浅野同学！！！”五月结巴道：“你你你…你都听到了？”

“这是一定的吧？顺带一提，托你们的福，现在周围的视线全都落在我身上，不乏有鄙视、羡慕和嫉妒的目光。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现在一定是千疮百孔，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浅野枫冷着脸吐槽了一番后，淡定地坐在旁边的空位上。

不等一花她们开口，他率先说道：“不是表白，更不是包养，我只是想让中野五月同学雇佣我，接受我的辅导。”

“顺带一提，中野五月同学虽然是个很可爱的美少女，但是我现在对恋爱的兴趣是零…而且，谈恋爱太费钱了，我现在一穷二白，即使想谈恋爱，也没有去恋爱的资本。”

“所以，只要中野五月同学没有恋爱的想法，直到毕业，她依然会是众多普通单身狗中的一员。”

“……”五姐妹呆住。

这人说话好…

好直接！

“那个…为什么浅野同学一定要找我辅导？”

误会被解除后，五月总算是能说上一句正常的话了，微红的脸颊上，是难掩的好奇：“比起我，班上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吧？也是有同学能雇佣得起浅野君的…”

“中野桑，现实是很残酷的。”

“啊？”

“目前为止，班上的同学里边，跟我说话最多的人是你，主动跟我说话的人也是你…而最主要的是，他们并不需要任何雇佣。”

浅野枫说着，冷不丁问道：“你知道我们这个年级有多少人吗？”

回答的人，是一花。

他瞥了眼笑吟吟的少女，虽然误会的源头不是她，但是直觉告诉他，还是少跟这姑娘接触比较好。这种带点姐姐和小恶魔属性的女生，属实不好对付。

“所以，即使班上的同学很多成绩不如我，但他们的水平放在年级里却是足够的，没有辅导的必要；而一百名开外的同学，基本上没有上升的想法，差不多都想着能稳定当前的水平就好了。”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选择中野同学了吧？”浅野枫叹气道。

残酷的真相，让五月羞愧得低头，整张脸红扑扑的，默默吃着大汉堡。

虽然浅野枫没有明着说出来，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了——

因为你是班里最差的，所以才选择你！

因为整个班，只有你需要辅导！

“唔姆~”

咬着喜欢的鸡腿汉堡，明明是熟悉的香味，但是尝到嘴里，五月感受到的只有浓浓的苦涩……好想哭。

“乖啦乖啦~五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花摸了摸五月的小脑袋，犹如温柔的大姐姐柔声安慰着妹妹。

“唔！一花，我不是小孩子！”五月鼓着红扑扑的脸颊，因为这一幕全都被浅野枫看在眼底，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这些人实在是太坏了。

“虽然浅野君说得很明白了，但是…”一花眨了眨眼，轻笑道：“这种事也必须五月答应了才可以的吧？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么，强扭的瓜不甜…浅野君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一花！”五月嗔怪道。

明明浅野同学说的是辅导，但经过一花这样一说，听起来就好像浅野同学真地跟她表白，然后还强迫她答应一样！

不纯洁！

哈廉耻！

“中野一花同学，我承认你这话说得有道理…”

哪里有道理了啊！五月怒视过去，但浅野枫却是不慌不忙，沉声道：“可是，你的这句话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前提，或者说是漏洞。”

“嗯？”一花歪歪头。

“瓜，是用来吃的！”他淡定道：“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它的本质依然是瓜，依然是可以拿来吃的。而且，瓜不甜，可以加糖、加调料，酸甜苦辣样样都有。”

“所以！综上所述——”

“瓜，是可以强扭的。”

“……”

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

一花惊讶地拍掌：“哪路或多，还可以这样的，学到了。”

“不要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正经啊！”二乃忍不住喊出声来，气得她一手掌刀就狠狠落到一花的小脑袋上，被压抑许久的吐槽之魂，终于燃烧了一次。

“还有，你啊——”

突然，二乃气势汹汹地看向浅野枫：“你这样一直纠缠五月，不知道是性.骚扰吗？”

“还是说，你就这么喜欢缠着女生让她答应不情愿的事？变态！”

“……”浅野枫面无表情。

他也不想缠着五月让她答应辅导，实在是零奈她给的东西太棒了！虽然他能看见鬼怪的事没有解决，但因为有零奈在，今天他难得在学校度过一个美好的上午，没有灵异，没有鬼怪，一切都很和平。

尽管除灵这种事对零奈而言是轻而易举，但衡量一个人对自己的恩情，不是看她做这件事有多简单或者麻烦，而是看她的行为到底帮到自己多少。

因此，既然零奈给予了他祥和的校园生活，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过辅导的机会。更何况，辅导能增加额外收入啊！对现在的他来说，钱绝对不嫌多。

“我是不会放弃的。”

“哈？”二乃高高挑眉，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至少，中野五月…”

“浅野君，你可以直接喊我们名字的。”一花突然说道：“直接喊全名的话，总觉得怪怪的呢…”

浅野枫点头，继续说：“虽然五月同学之前就拒绝过一次了，但那时候拒绝的理由，我已经向五月同学道过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