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85章

“但还是可以想象的嘛！诗羽前辈这么漂亮，要是我，也很希望能跟前辈有个浪漫的相遇！”

看着吃货少女言之凿凿的模样，英梨梨忍不住凑到当事人耳边，眼中满是想搞事的笑意。

“哦呀，霞之丘诗羽，听到这些你心底是开心呢、难为情呢……还是在偷偷的害羞呢？”

霞之丘诗羽瞥了她一眼，轻轻地哼了声，挽起耳畔的青丝，若无其事地说道：“跟那些明明认识没几天就突然过来跟表白的男生相比，听到后辈女生说这些话，有难为情的必要吗？”

“哎呀，差点忘了，泽村同学连被告白都没有过，会想去理解这种心情也是人之常情的嘛。”

“我……你……霞之丘诗羽！”

如果不是还有人在，此刻英梨梨早就真的破口大骂。

不对，等一下……意识到某种可能性以及对霞之丘诗羽的理解，英梨梨心中的怒意很快被压制下来，笑容开始逐渐邪恶……呃不是，应该是稍微有点不对劲起来？

“呵呵，我都知道了。”

“泽村同学很喜欢打哑谜？”

“没，那怎么会，我可不像某个腹黑阴暗女一样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耶。”英梨梨急忙摇头，但脸上的奇怪笑意却没有消失，“只是吧……以霞之丘前辈的性格，要真的不在意，怎么可能会做出解释呢？”

“高傲的霞之丘前辈，难道真的会去把那些告白的男生全都记下来，而且还拿来跟华酱对比？”

“……泽村同学，从普遍理性来说，此刻你的笑容真的很鬼畜。”

“你没事学浅野说话干什么！”

而且哪里鬼畜了……英梨梨郁闷着小脸，想想还是别把这句心里话给说出来比较好。

毕竟、似乎、真的……有点小小的鬼畜来着？

“但说回来，把那个变态男当场就给揍一顿，怎么想都不像是浅野同学会做的事情吧？”

“英梨梨前辈，这大概是因为尼桑那段时间的情绪真的很不好，或许那时候他的内心特别压抑，特别的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见子轻声道来，而或多或少知晓内情的众人无不变得沉默。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浅野枫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她们一脸情绪不佳的样子，不由得疑惑，“我只是在里边看了会前辈的小说，怎么……你们这是全体抑郁了？”

“……”

“我们在听前辈说一些浅野同学以前的事。”加藤惠轻声道。

对于加藤同学在安静氛围中突然出现的存在感，所有人都已经能做到见怪不怪、处之泰然的境界。哪怕是某一天走在路上，走着走着，耳边突然出现加藤惠的声音，或许都不觉得奇怪。

“我跟前辈的过去……一直都很普通不是吗？”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你们俩人碰在一起能普通到哪里去。”英梨梨嫌弃地撇开脸，撅起嘴来，“就是说些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事，但没想到你揍起人来是一点都不含糊啊。”

“原来如此。”

手指抵下巴，浅野枫轻轻点头。

“虽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但那时候的我确实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嗯，我会好好反省的。”

“枫尼桑，我们没有在说你做得不对啦，就是觉得……原来你也会有热血上头的时候！”

“我也是个正常人，偶尔做些出格的事情也在能理解的范围内。”浅野枫眯着半月眼，无语地看向百合川华。

“枫尼桑和出格的事情，好像还真的有点想象不出来呢。”

“尼桑他平时挺安静，也很喜欢一个人待着……比较出格的事情，在学校里偷偷喂养流浪猫算不算？”

明久高中实际上是禁止学生去偷偷喂养小动物的，虽说私底下也没有哪个学生会去遵守这种规矩。

“浅野和流浪猫……”英梨梨昂起小脸，试着想象出浅野枫和猫咪愉快相处的场景，脸色有点古怪，捂着脑门摆摆手，“抱歉，实在有点想象不出浅野同学笑得温柔的样子。”

浅野枫：“……”

笑得温柔……行吧，这是个连他都不大清楚的场面。说到底，这世上哪有人会特意用镜子去照一下自己温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

无话则少，有书即长。

跟霞之丘诗羽谈论起对她新作的些许看法和建议后，屋外的橘红色光芒已从山角爬到了神社的后殿木阶上。

悄然来临的夜晚，跟社团的成员道别后，浅野枫也跟着与见子一同回到阿姨的家中。

书房里，放下钢笔，浅野枫的视线停留在写好的硬笔书法帖上。略作思虑后，执起另外的普通中性黑色笔，在记事本上写下些许话语。

——

二乃的梦境问题已得到解决，虽然不知道梦境的最后，零奈老师有跟她们还说过什么，但想必她们和老师在那份短暂的最后获得释然……唯一让人在意的地方则是，二乃似乎对梦境发生的事情还存有一些疑虑，未来多少还是要小心些。（切记，切记！）

社团的游戏制作勉强算是正式提上议程。安艺的行动力不差，但个人主义的思维习惯还需后边的详细观察。

安艺与泽村，尽管没有过问，但俩人应该有着不愉快的过去。把痛苦埋藏在过去，犹如还未爆发的炸药桶，或许未来的哪天这会导致社团的崩坏？

思虑无用，但行脚下。

今日听到见子她们谈论起我与霞之丘前辈过去的相遇。尽管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但这时想起，心里还是难免感到一阵后怕。

虽说那段日子的脑海里不断充斥着他的自杀低语，碎片化的记忆中总是伴随着灵堂与医院，但是用暴力把心中的阴暗情绪发泄到他人身上……现在重新回想，若是那时出现的不是变态男而是一个普通人，我又是否会因为亟需发泄情绪而对无辜的路人行凶呢？

“慎思笃行，臻于至善”——外公的教诲，理当谨记于心。

与霞之丘前辈的相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挺意外的。尽管前辈常说她是个性格沉重且麻烦的女生，这份隐藏在心中的自卑感使她在学校里难有几个真心的朋友，但不是的……从那日的相遇我就明白她虽然麻烦，但真正的前辈也是个很温柔的女生——泽村似乎对此很有意见？

她劝诫过我，无需常去揣测他人话语背后的真意，那份藏在人心中的黑暗会招致更多的悲剧。

可能，这就是前辈自卑的原因？

——

合上本子，浅野枫舒了口气，而后把记事本放在书包的最深处里。

“睡觉。”

照常理说，霓虹的高中是没有月考这一说法的。但是放在私立高中和一些比较强劲的国立学校里边，不仅会有月考，甚至于还会把成绩放榜出来。

也因此，每次月考，对学生们来说都是场不小的考验——谁让明久高中会把学生的成绩单送到家里边！

所以当得知成绩单会被送到家长手中的时候，浅野枫看到了，那五张像是久经风化的石雕脸颊，原先的可爱脸蛋在逐渐崩坏破坏，隐约间还有石屑掉在了地上。

“惨了！死定了！”

“五月同学，尽管你的成绩与上次相比没有明显的进步，但从题目的解答流程来说，却是在我的预期中，所以这还不至于让你悲观厌世。”

图书馆内，看着坐位体前屈、几近绝望的五月，浅野枫一时无语。顺带他也看向莫名跟来的四人，眼睛直接眯成了半月眼。

“说起来，五月同学过来跟我学习尚且能理解，你们跟过来难道……不会又是想让我当你们家教吧？”

“那个……浅野君，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富有侠义精神的人。”一花挠着挠脸颊，神色故作轻松地道。

“明显不信。”放下书，浅野枫叹着气摇头，“恭维的话还是免了，一花二乃三玖四叶同学，你们四位还是有话直说吧，等下我还要辅导五月同学的功课，时间不是很多。”

“……”一花脸上的笑容尬住。

这男生真的是——

钢铁直男都没他过分啊！

“还是我来说吧。”眼见一花都快笑容崩坏了，五月急忙站出来解释，“浅野同学，一花她们就是想……想过来旁听……还有就是学习。”

“你看可以吗？”

最后，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图书馆是公众场合，我无权干涉你们在哪个位置学习，除非你们想抢我现在的位置。”

“你在说什么傻话，谁会特意去做那种事情嘛。”二乃翻着眼，没好气地走到浅野枫身边的位置，书包重重往桌上一放，撇过脸，视线微低，“坐你旁边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这是你的自由。”

“完全就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还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呀。”

“我无法对你的失望之情抱有任何的愧疚情绪……出门左转，对着天空随便地大喊几声，我想这样的经历足够让你体会到什么是惊喜。”

“浅野，你这嘴真的讨人厌，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你想要惊喜的体验，我才对此做出那种回答，道义上我自认我做得合情合理。”

“你这是哪门子的道义？根本来说就是意义不明的一段话……真照你说的去做，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就是单纯的社死现场！”

“糟糕，被发现了。”——完全棒读的语气。

“你能演得再像一点么！”——完全没有怒火的回答。

先前还担心俩人会就此争吵起来的四叶她们，见状都有点愣住，很是意外于浅野枫与二乃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好的。

“说回正事，你们怎么会突然想着来图书馆学习。根据我的认知，这不像是你们四个应有的行为表现。”浅野枫狐疑地看过去，略作斟酌，“难道是因为中野先生对你们的成绩很不满意，甚至说下达了关于成绩的奖惩？”

“……”五姐妹安安静静，一个个低头看向地板，活像犯错事的小孩。

“五月同学？”

“唔，严重至极的失策。”灰色的失落情绪弥漫身子，五月以头抢桌，郁闷开口，“爸爸说了，下次月考要是没能有一半以上的科目合格，就会把我们的零花钱全都对折减半。”

加：榴

入⑹

刺耳

猬琉

菠凌

萝绫

小霸

说迩

地贰

“零花钱……相当简单粗暴却又效果极佳的办法。”

“浅野同学，现在可不是你去认可爸爸他的决定水平的时候哦？”五月从桌上抬起脸，目光瞥向神色平常的浅野枫，眯起来的小眼神特别无语。

浅野枫一时无语。

“即使我不认可，我也无权去干涉你们家庭内部的决定不是吗？况且换句话说，哪怕真的把零花钱减半，我想也可以鞭策你们去减少一些日常不必要的开销，锻炼下生活理财能力，这无疑是个不错的决定。”

五姐妹：“……”

确定了，这家伙的思维就跟上了年纪的家长处在同个水平线上。

“说的也是……”

五月苦恼地点头。

零花钱减半，那她以后就不能经常去那条喜欢的小吃街觅食，每天的零食也要减掉一些，也不能去常去的那家宠物店……呜，好难受啊！

“浅野君，我们来学习吧。”

眼见气氛逐渐痛苦，一花急忙换成正常的话题，然后就看到浅野枫的桌面上放着的是一本心理学相关的书籍。

“欸，你的作业呢？”

“开学后的两个星期，我基本上把能布置作业的习题册全都写完了。”

“……小女子甘拜下风！”

些许的玩笑结束，浅野枫照常辅导起五月的功课……虽说这张桌子突然多出四位旁听的同学。

“你的理科要比其他科目用心得多，会考成这样是因为你经常在一些能力范围外的题目纠结太久。”浅野枫指着五月的理科卷，给出劝慰，“考试是唯分数论的，适当地去放过自己，在考场上包容自己的不足，我想你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再说回这几道你错得极其不应该的题目……”

前边还是如沐春风的安慰，此刻却是画风一转，颇有班主任在讲台上点名某些学生错得不应该的风范。

“对、对不起！”五月闭上眼睛大声道歉。

△

静下心来时，无论是学习还是去做其他事情，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从身边悄然溜走。

一如此刻，浅野枫看向图书馆外的天色，已是傍晚时分。再回头看向桌边的五姐妹，每一个的身上都透着浓郁的疲惫感。

也不知道是那晚零奈老师在梦中的嘱托起到作用，还是说中野丸尾的零花钱威胁太过恐怖，一个班小时的学习时间，她们都坚持了下来。

——虽说大多数的时间里，她们都是在听浅野枫给五月的辅导，而作业本上却仅动了寥寥几笔。

“浅野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