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va酱
毕竟，许多医学生都能做到一边摸着大体老师[1]一边抽空吃个面包权当午饭。
没办法，相比于魔法工学大类，医学类的课程，不论是内容还是课时量都要高出许多，学生们本科时期常常忙得脚不沾地。
大伊万显然对此缺乏认知，看着罗贤自信的样子，他露出过来人式的沧桑一笑，心想等会儿你吐得昏天黑地看你怎么收场。
侦查小队将冲锋舟搁浅在沙滩上，收拾好装备，按照计划，先沿海岸线走一段，为血色浪漫号标定一个锚点，随后去往桑库斯堡垒，确认那里的情况。
“我给大家讲个鬼故事吧。”
大伊万忽然开口，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只有在「9th」精英部队和他当过队友、对此人的行为模式较为熟悉的凌菲儿冷冷皱眉吐槽：“大伊万，您这毛病还没改啊？能不能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讲你那些重口故事？”
“不行，改不掉。”大伊万耸耸肩，“不瞒大家说，作为一名极少出手的战略威慑型异能者，我的生活很无聊的，但我又不能通过抽烟喝酒烫头来发泄我的无聊，所以，我便投入了文学的海洋。我喜欢读故事，我也喜欢讲故事……”
“为什么不能抽烟喝酒烫头？”罗贤疑惑道，“你们马卡洛夫家族的家风这么严格的嘛？”
“和家风无关。是因为我的体质。烟、酒还有烫发的药水，都会让我的「核爆」不稳定。说不定，抽根烟，我自己就炸了。这也是我外出总是戴口罩的原因之一。”
听到这个，大家下意识地把与大伊万的距离多拉开了一米。
对此，大伊万早已习惯，自嘲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罗贤则是莫名地想到了那个“大哥抽这个”的表情包。
然后罗贤不厚道地笑了，搞得大伊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罗医生，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好笑。”
“放轻松，兄弟。”罗贤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定哪天你就遇到了一个特厉害的医生，把你这问题给解决了，让你可以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地抽烟喝酒烫头。”
“哦。”大伊万表情毫无波动，“那你可以帮帮我吗？”
大伊万说出这句话的原意，只是嘲讽而已。
他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认真起来，盯着他打量了半天，看得他发毛。
大伊万想了想，这句嘲讽其实不是很合适，毕竟，医生们术业有专攻，罗贤一个擅长魔术回路修复和○皮环切的医生，怎么可能会治他这个疑难杂症呢。
“哈哈，罗医生，刚才只是玩笑，别介意。”
罗贤话锋一转：“给我十万卢比。”
大伊万眼皮抽搐：“罗医生，虽然精神损失费是一项确实存在的费用，但你也不用因为一句无心的挖苦如此敏感吧？”
凌菲儿也有些奇怪，歪头瞅了瞅罗贤。
“不是精神损失费。我是说，你给我十万卢比，我能大幅度提升你的异能核稳定性。”罗贤道。
「基于稳定性最优化的异能核架构调整（混联）」，在医学双生树上的位置，就在「隐藏异能核主动激活」的旁边，所以罗贤不怎么费力，就把它找到了。
这片叶子行将枯萎，若不是大伊万主动提起，罗贤已经把它给忘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大伊万做了两件好事：帮罗贤挽救了一片行将枯萎的技能叶片；给了罗贤一个赚钱的机会。
实质上，这项技能属于一个系列，另外两个同系列的技能分别是「基于爆发性最优化的异能核架构调整（超频）」和「基于经济性最优化的异能核架构调整（低功耗）」。
显然，大伊万对低功耗没什么需求，也绝不可再优化爆发性了——否则，说不定大伊万哪天情绪一个波动，人总参总部就直接化作蘑菇云了。
听了罗贤的话，大伊万愣住。
旋即，他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罗医生！您可真会开玩笑。你就跟我聊了会儿天，就有治疗方案了？还是说，您对自己攻克疑难杂症的能力比较有自信？”
“我有治疗方案，而且很简单。”罗贤自信道，“你只要在左耳戴一枚2.13克的蓝皓石，在右耳戴一枚1.24克的红玉，就完事儿了。耳坠和耳钉都行。粗略估计，这能够让你的异能核稳定度提升至少两千倍。”
罗贤自然不是空口无凭，通过双生树自带的诊断系统，他很轻易地便发现了大伊万异能核上的一处隐藏缺陷，诊断表明，这正是导致大伊万不稳定的根源。
而佩戴宝石的疗法，是解决异能核不稳定的业内通用方法，只要知晓缺陷参数，便很容易用成熟的公式推导出来，计算量之小，甚至可以在一分钟内口算。
真正的难点，在于定位缺陷。
这也是大伊万这么多年来饱受不稳定困扰无人能治的原因，他找过许多名医，任谁都对缺陷的定位束手无策。
所以，对于罗贤的自信，大伊万感到很荒谬。
“罗医生，你可别诓我，我好歹还是看过不少医生的，对宝石疗法也略知一二，这东西可不能乱用，万一宝石的类型和重量不凑巧，我可能当场就炸了，你懂吧？”
“我当然懂，而且我比你懂。”罗贤笑道，“老哥你放心，我很确定，这么干能行。不仅没危险，还能让你进入抽烟喝酒烫头的极乐领域。”
大伊万将信将疑，于是凌菲儿站出来为罗贤说话：“大伊万同志，请相信罗医生。他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不瞒你说，我的经络缠结，就是罗医生给治好的。”
尽管对于这条信息，各大家族的高层基本上都有猜测，但当它真的从凌菲儿嘴里说出来，依然震撼力十足。
大伊万权衡了一下，决定相信一波。
凌菲儿的站台，他大伊万还是很买账的。
至少，凌菲儿没理由坑他，毕竟凌家和马卡洛夫家族是妥妥的盟友。
就算成不了，也肯定不会有害。
以及，万一能成呢？
------
注释：
[1]大体老师：对教学用捐赠遗体的敬称。
404 噫！好！成了！
为了防止意外，大伊万随身携带了检测异能核稳定度的仪器。
由于每个异能者的核，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这种检测仪器都是定制版，由于不像公版仪器那样可以通过大批量生产平摊模具等成本，价格极其高昂。
可见，高阶异能者能够得到的医疗服务，的确是常人所不能企及的。
在决定相信罗贤一波之后，他们决定歇歇脚，当场打造宝石耳坠。
侦查小队里恰好有善于制造的魔工技师，原料罗贤恰好带了。
若是不追求美观的话，做出符合要求的耳坠，分分钟的事儿。
而对于大伊万而言，只要能摆脱易燃易爆炸的处境，耳坠的美观度，实在是考虑优先级很靠后的东西。
如若能让他像正常人类一样生活，别说戴丑陋的耳坠，就算让他俩耳朵一边挂一枚牛油果，他也认了。
再不济，先做好宝石主体随便弄个基座戴上去试试，回头再找加工弄工艺装饰，也未尝不可。
就算是牛油果，也能找个国际知名画家包装一下，取名叫女神之泪啥的……
在大伊万思维跳跃、思考牛油果工艺美术的时候，罗贤指挥着擅长制造的魔工技师，将宝石切割成合适的形状。
虽然形状对稳定异能核的影响甚微，但多少有点用。
罗贤一向坚持，只要不太麻烦，尽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和患者接受的范围内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并收尽可能多的钱。
“老哥，我再给你弄一个我原创的宝石疗法切割形状，你看，咱们这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关系铁，我也不多要，就多收你八千，行不？”
“行，没问题。”大伊万满口答应。
医学行业的高端客户之间，很讲究“引荐”。
大多数时候，一位高阶修炼者得了棘手的病，在自家的医生无力解决的前提下，第一反应往往不是去哪家医院，而是找圈子里的人推荐。
现在的情况，相当于凌菲儿把罗贤引荐给大伊万，有凌菲儿背书，大伊万对罗贤的水平，还是很信任的，至少，他相信罗贤不会让他原地爆炸。
以及，发自心底的，悦动的期待。
魔工技师明明做的很快，全程不到五分钟就把宝石耳坠搞定了，但在大伊万眼中，这仿佛过了一年之久。
他真的太久没有享受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自从八岁那年觉醒异能之后，为了异能核的稳定，他连剁椒鱼头、辣子鸡、麻婆豆腐、水煮肉片、毛血旺、……都没吃过！
更别提抽烟喝酒烫头了。
在大家鼓励的目光下，大伊万颤抖着手，将耳坠佩戴好，这组画面若是倒放，就有元首内味儿了。
耳坠上耳的那一刻，大伊万浑身一颤，一股安宁祥和、平静清明的感觉，充溢全身。
他的目光中饱含着错愕和难以置信，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望着罗贤。
“试一试吧。”罗贤鼓励道。
接上测试仪器后，大伊万死死盯着上面的数值，忽然爆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手舞足蹈：“噫！好！成了！”
足足十多分钟，众人才将大伊万拉回正常的状态。
即便全程大伊万的情绪如同过山车般波动，仪器显示的数值依然很安全，峰值连危险临界点的2%都不到。
而危险临界点是高度谨慎标定的，意味着，临界点距离真正的爆炸点，还有很大的空间。
换句话说，大伊万同志终于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大声哭、大声笑了。
发泄完了情绪，大伊万握住罗贤的手，满眼都是战斗民族的真挚友谊。
“罗医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感谢你了！”大伊万语无伦次，“不多说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炸的东西，尽管找我，我大伊万保证帮你炸个爽！”
“……短期之内，应该没什么想炸的。”罗贤道。
罗贤看出来了，大伊万同志是真的被他的异能核搞得痛苦多年，在前往桑库斯堡垒的路上，一路逮着罗贤兴奋地喋喋不休。
“罗医生，您这诊费只收十万八千，太便宜了，我看怎么说也得一百八十万……”
“罗医生，您有什么喜欢的野味？我跟你说我老家那边山沟沟里好吃的可多了……”
“罗医生，您喜欢兽耳娘女仆吗？嘿嘿嘿，我这儿有特殊途径，可以帮你进口最好的，从萝莉到御姐到人妻甚至连母.女.盖.饭都有，要不要我帮你整……凌小姐，您这眼神有点瘆人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罗贤扶额制止了大伊万：“兽耳娘就算了。你还是给我整点儿野味吧。”
“好嘞，罗医生。”大伊万说着乐呵呵地摸出一瓶伏特加，如同齐木楠雄抚摸咖啡果冻一般抚摸着酒瓶，怀念道：“啊……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喝过了，好怀念。”
“等等，老哥，我记得你说你八岁就觉醒异能核了？”罗贤一脸惊悚，“那之前，你就会吨伏特加了？”
“那必须的。”大伊万熟练地开瓶，吹嘘道，“读幼儿园的时候，我可是全校酒量最好的男生。”
众人听罢不禁眼皮子抽搐，嗯，战斗民族，战斗民族……
然后，大伊万大喊一声“乌拉！”，猛吨一口，脑袋一晃，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罗贤手疾眼快，连忙又把检测仪器给接上了，索性，显示出来的数值很安全。
还好没出事，现在他们已经接近桑库斯堡垒，若是大伊万在这时候爆炸，堡垒就要遭殃了。
“不对啊，这不没事儿吗？”一位队员纳闷道，“怎么倒了呢。”
“吨伏特加吨晕了呗。”另一位队员一语戳穿。
顿时，大家对大伊万同志幼儿园时期酒量打遍全校无敌手的事迹真实度，充满了怀疑。
“也未必。”罗贤分析道，“有的人，他小时候非常突出，但长大了却泯然众人，正好这家伙已经晕了，我来继承他的事业，我给大家讲一个伤仲永的故事……”
伴随着罗贤的故事，众人抵达桑库斯堡垒。
还没等他们亮出身份，一位形容憔悴的军官便冲出来迎接他们。
405 重伤员
凌菲儿认得此人，这是桑库斯堡垒屯驻军团的团长，总管城防事宜。
前年凌菲儿代表凌家来桑库斯堡垒视察的时候，见过这位团长，彼时的他，还是一位人老心不老、英姿勃发的中年男人，现在看起来却像个糟老头子，可见最近处境的确不怎么妙。
团长也认出了凌菲儿，凌菲儿这种目标太好认了，见过一次就能印象深刻，毕竟胸.大.腿长屁.股翘、长得好看还一脸杀气的女人，放眼整个休曼王国也找不出来几个。
“凌将军！救救我们啊，最近魔兽简直太猖獗了，你们要是再不来帮忙，堡垒里恐怕都要乱起来了……”
凌菲儿连忙问详细情况，听完之后，才发现，这次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在侦查部队屡次失联后，金沙滩军区拉响了橙色预警，而位于最前沿的桑库斯堡垒，自然是严阵以待。
然而，魔兽的能耐还是远超他们的预计，大概三天前，魔兽开始在野外袭击后方到桑库斯堡垒的运输线路。
桑库斯堡垒这片地方，淡水和矿产倒是蛮丰富，但由于土地性质的缘故，粮食产量非常捉急，所以食物供给全靠从外面运进来。
现在，魔兽们进入了堡垒与后方安全区之间的真空地带，就很让人头大。
“原本，我对所有知情人士都下了保密令，严禁向群众散播恐慌，然而，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而且经过了夸张渲染和艺术加工……”
“现在，整个堡垒里的人都知道补给线陷入了麻烦，一些人开始谋划集体转移，甚至有部分堡垒外围区域出现了打砸抢烧恶性治安事件……”
凌菲儿消化了一下信息，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能为你们做的，是保障补给线的通畅？”
尽管让凌菲儿来保障一个堡垒的补给线听起来很托大，但团长还是硬着头皮点头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