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va酱
只见罗贤猛然召唤出了他的随机样条，那古朴、神秘而泛着不好惹气息的金色条块，悬浮在空中，在罗贤灵活手指的指引下，随意变换着形状……
托马斯医生对着那随机样条，连连赞叹：“天呐，居然是随机样条……”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早有听闻罗医生拥有哥尔斯密前辈独创的、失传的随机样条技术，今日一见，果然恐……”
旁边杨医生嫌他聒噪，向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这就恐怖如斯啦？你既然知道贤哥会这个，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随机样条而已。”
这话从嘴里溜出来，杨医生顿感一阵舒爽。
所谓抱大腿的快乐，大概就是如此吧，杨医生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说出“随机样条而已”这样的批话，实在是，舒服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手术准备阶段嘛。”托马斯医生神色迷惑道，“这就用了？”
罗贤会用随机样条，这件事大多数关注产业新闻的医生都是知道的，不仅知道，甚至有喜欢挑事儿的杂志已经开始拿这个点营销，说罗贤是第二个哥尔斯密，将会引领艾尔风大陆的医疗产业革命……
他们真正疑惑的是，作为一种魔力消耗极为庞大的外科技术，在手术准备阶段就用了，那等到进行到断头再植的核心阶段，用什么呢？
连宰猪的屠户都明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他们当外科医生的，更是讲究一个容错率，像罗贤这样的，属实迷惑行为。
“又不是不能补魔。”罗贤解释道，“魔力用完了补就行。”
托马斯医生有些焦急道：“罗医生，我想您可能忘了一件事情——德蒙山谷的魔力环境比较特殊，不允许手术的主刀医生在手术进行期间使用充能耗材……”
“我知道啊。”罗贤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血液通路上，用随机样条和凝胶构建出光滑圆润的曲面，“我有准备，不虚。”
托马斯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打住了。
他这可不是找茬，是真的怕罗贤忘记了，酿出什么医学事故来。
起初他对罗贤是有些敌意的，毕竟罗贤撞破了他们的卑劣行径，这就好比，你也许对你爹很尊重，但是，如果你爹撞破了你看片冲冲冲的现场，你也绝逼会有那么一个瞬间对你爹有敌意。
但是自从罗贤开始用随机样条建立血液通路后，托马斯便摒弃了心中的一切杂念，打算认真地、用心地欣赏这台手术。
即便转行做了行动队员，托马斯依然保留着一些童年的医学情怀，而罗贤的每一场高难度手术，都是一次情怀的盛宴。
他现在有点害怕，罗贤因为没注意到一些细节，而导致手术失败，那样的话，他托马斯面子也丢了，情怀也没了，这个夜晚岂不是太悲凉？
然而罗贤却是面露迷之微笑，淡定得宛若手术帐篷外面正在大嚼脊髓虫的高斯酱……
“菲儿，你出去跟高斯说一声，让她别都吃完了，留一点。”罗贤嘱咐道，“说不定能审出什么东西呢。”
凌菲儿应声而出，而罗贤手上的通路，也构建得七七八八，剩下的简单部分，就不需要随机样条了。
所以说，该补魔了。
于是罗贤对一直站在旁边侍候的小顾说：“吻我。”
啊这……
原来是打算这样补充魔力的嘛？
托马斯医生眼皮子抽搐了一下。
我真的没酸。
真的。
1010 废物，你为什么不会接头？
次日清晨，凤凰遗迹，凤凰城。
这座云集了联盟各大国际机构的浮空岛，总是在清晨焕发出它的生机，并在夜幕低垂法之时依然忙碌，直到深夜，才渐渐地歇息，然后，周而往复，生生不息，有如一座咆哮的、庞大的机器。
而来自大陆各地的，怀揣着梦想来到凤凰城的年轻人，则是这座机器赖以运转的最优质的燃料。
“你说这一天天的，上班、加班，到底图个啥啊。”
通勤的轻轨上，杜颖一边嚼着食之无味的三明治，一边跟闺蜜吐槽。
三明治里的肉片，是用不知道什么巨型速生魔物的肉合成的，味同嚼蜡，但姑且能提供维持人体正常运转的蛋白质。
这已经不错了，按照闺蜜的说法，凤凰城寸土寸金，又没有什么自产资源的 能力，作为浮空岛又交通运输成本高，能不用魔物肉给你做三明治，就算资本家们良心拉满了。
可事实上，没胃口就是没胃口，每次吃三明治吃到吐的时候，杜颖都会思念家乡，思念冷泉港的溜肉段、小鸡炖蘑菇、红烧肉……
“图个啥？图个清静呗。”闺蜜的思维就比较纯真，“在这儿待着，虽然挺累，但不用被家里那帮萨比长辈催婚，好吃的好玩的也多，不比在老家强。”
闺蜜的老家是一个小县城，和冷泉港旁边的安兴县规模差不多，在这种地方过了二十五岁还没结婚的女人，是要被口诛笔伐的。
但是在凤凰城，没人关心你啥时候结婚、结不结婚，在这里更多的人关心人型生物联盟未来发展的走向，前线战场的动态，医学界的最新进展，罗贤今天又出高清美图了吗……
“嘿嘿嘿……我家小贤，真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帅。”
一大早的闺蜜又抱着报纸对着罗贤大图发.骚，杜颖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能这么庸俗呢？
至少也得买一本维斯艾尔集团的期刊，晚上抱回家再发.骚啊……
讲道理，杜颖对这些明星医生其实不怎么感冒，不仅不感冒，还存在着一些恶意，这些恶意来源于她童年目睹的经历。
也正是因为这些，她才加入了医师协会，作为一名监察委员，游走于大陆的各个角落，对医生的违规行为进行查处。
这个工作其实有点招人恨的，而且工作强度不小，收入也一般，勉强够在凤凰城外环租房生活而已，但杜颖甘之如饴。
并且她还有个好闺蜜，这就让她的生活看起来蛮丰富多彩。
但是闺蜜最近有点入魔，每天抱着罗贤的照片狂舔，实在是让杜颖感到无法理解。
是，这人外科技术蛮厉害的，但除此之外，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吗？
在医师协会当了七年的监察委员，杜颖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她处理过的帅哥医生，不说上百，也得有十几个了，其中不乏有利用美色诱惑她的。
也许是杜颖长得比较软萌，看起来就是一副恋爱脑的样子，他们觉得她好欺负，但结果却总是让这些投机取巧的男医生怀疑人生。
她，杜颖，莫得感情！
“你这样不行啊，要是万一，有一天，罗医生需要接受咱们的调查，那你下不下得去手呢？”杜颖说。
“哎？”闺蜜想了想，忽然热血了起来，“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给罗医生当内鬼，将医师协会监察委的情况实时报告给他，帮助他抵抗调查、逆转局势，然后原地辞职，奔向罗医生的怀抱！”
得，这孩子大概是没救了……
就在杜颖想对闺蜜进行一番监察委职业思想教育的时候，她们抵达了轻轨站，于是下了车，急匆匆地往监察委的小院儿跑，路上闺蜜还在嘴上叼了一块面包，说是期待着跟干净清爽的少年来一场意外的邂逅。
但她其实已经吃过早餐了，所以杜颖一直觉得，这家伙可能是脑子有问题。
当她们路过的医师协会技术咨询部的时候，被一堆不知道为什么堵在路中间的群众给挡住了。
好奇之下，闺蜜就问了问，对方的答复，让她们感到非常迷惑。
“听说协会隐瞒了一种新技术，从而导致很多本来能救的人，直接被宣判抢救无效，死者家属都来讨说法来着。”
“新技术？”杜颖问，“是什么技术，可以透露一下吗？”
说着，她朝着那人扬了扬自己胸前的证件。
监察委的职权不仅是医师协会的注册会员们，对于协会内部的常务工作人员，也有着监管与调查的权力。
那人见状，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嗨呀，女士，你可来得真是时候……协会这帮技术官僚我真的是服了，他们简直无法无天……上个月，我小舅子在给你们的附岛链接梯施工的时候，被钢筋刮断了脖子，当时送到协会总部示范医院的时候，人还热乎着呢，我去找医生来救他，嘿，您猜怎么着？”
“怎……怎么着？”杜颖有点蒙圈，这还能这么着啊？
头都掉了，人还能这么样？热乎着，那不就是余温嘛，直接送去火花都没问题吧，毕竟这家伙看起来是纯血人类，又不是什么断了脑袋还能活蹦乱跳的沼泽黏液人什么的……
“他们居然不给抢救！说是没救了已经死了告辞！”那人义愤填膺，“反观罗贤医生，在患者头身分离的情况下，依然坚持抢救，最终成功地妙手回春……这就拼搏在临床一线的好医生，和协会里这些尸位素餐不干人事儿的技术官僚的区别呀！”
你特么的在说些啥？
杜颖是真的没听懂，倒是闺蜜抓到了关键细节：“大叔大叔，你刚才有提到罗贤对吧？”
“没错，就是他！要我看，这医师协会的主席，还不如干脆就让罗贤来当算了。”那人指了指技术咨询科的月牙形建筑，“这里面都是一群废物！头断了都接不回来！”
旁边路过的一位、看似貌不惊人的普丑成年男子，听闻此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也懒得理会，就默默地穿过人群，然后居然就也不走正门，从建筑的墙体穿了进去。
随后，一脸委屈地吐槽：“有病吧，头哪里是那么容易接回去的？”
1011 文森特的忧郁
男子退下了易容，露出长相有点小帅但自己认为特别帅的面庞。
医师协会副主席，文森特，兼任技术咨询部部长，一大早起来就接到了几位常务委员的通讯，说是技术咨询部被抗议的群众们给围了。
当时文森特不以为然，甚至还一边安抚委员们，一边给自己弄了一杯卡布奇诺——开玩笑，所谓技术咨询部，有人来抗议，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咨询”这个词，在地精语里和“忽悠”是同一个发音，人被忽悠了，就会恼羞成怒，甚至无能狂怒，跑过来吵架，那不是很正常。
再说了，以当下普罗大众的医学知识储备，根本就无法分辨信息的真伪，他们来抗议，那就让他们抗，反正他们也形不成完整的逻辑链，无法对技术咨询部的官员们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影响。
然而，当文森特喝完卡布奇诺，看到今天最新的晨报，他就不淡定了。
《惊！断头再植术现场视频流出，主刀医生居然和护士做这种事！》
于是这下子文森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次的抗议群众如此言之凿凿地表示，头断了接不回去是你们医师协会的问题，而不是他们脑子有问题……
进了会议室，几位副部长已经依序落座，他们或睡眼惺忪，或神情焦虑，但文森特进来之后，他们的精神，同时变得高涨起来。
文森特无疑是技术咨询部的精神领袖，作为医师协会目前力推的年轻明星医生，他有着一双感染力超群的眸子，只见他扫视了众人一圈，沉声道：“诸位，这次的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归根结底，是罗医生完成了一项……嗯，技术力远超我们认知的手术。”
“嚯，文老板，您这调子给他起的这么高啊？”一位副部长笑道，“不像您的风格啊，您应该说「区区罗贤，如此简单的医学骗术我能做10个」才对呢。”
“不要小看罗贤。”文森特淡淡道，“他是真的有东西。不说别的，随机样条你们会吗？那可是哥尔斯密最标志性的技术。”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了，事实上文森特明白，所谓的断头再植，最重要的关节其实是如何将体外通路转变为内循环，在这一过程中，患者的生命体征如何稳定……这是医生们最关心的问题，然而，作为吃瓜群众，注意力就放到随机样条上去了。
业内人都明白，很多东西倒不是非随机样条不能做，但有这个东西，就会给群众们“这家伙像哥尔斯密一样吊”的错觉。
“可是，文老板，随机样条是您最先学会的。只不过，您比较保守，还没来得及露一手，就被罗贤抢了先。”副部长恭维着，“哎，群众总是很肤浅啦，他们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罗贤的炫技上，不知道咱们文森特副主席练得多辛苦……”
这拍马屁的话，倒是让文森特非常受用。
文森特当然是对罗贤很有意见的，原因很简单：早在五年前，文森特便开始着手进行随机样条技术的训练，练到今年，自觉技术已经差不多了，等到过了年，便着手进行第一次公开的、应用随机样条技术的外科手术。
借此，文森特绝对能够成为年青一代的第一人，成为医师协会最为重视的明星，并从此……前程似锦！
然而，罗贤的出现却打断了这一进程，文森特想不到，罗贤居然就直接在日常的手术中把随机样条用了出来，这就让他多年的准备显得毫无卵用。
这种事情，只有第一个完成才有用，现在文森特再用出来，也没办法往“哥尔斯密传人”上面靠了，反而显得像是罗贤的跟随者。
就很气。
而现在，罗贤用文森特练了五年的技术，成功完成了一例超高难度的手术——即便文森特看了流传出来的视频资料，他也难以断定，到底是那个病例太特殊，还是罗贤的本事大到了无法捉摸的地步。
必须去现场看一眼了。
“至于那些群众……你们就说，会派人去核实，罗医生的手术，是否存在欺诈成分。哦，当然了，千万不要向外界透露，是我亲自去核实。”
文森特的布置，可以说是非常老道了。
一方面，对于一场起码看起来很成功的手术，如果协会宣称“调查是否存在欺诈”，那么群众会潜意识地认为，那自然是有欺诈的。
另外，如果大家知道文森特去了，就会觉得，你作为医师协会的高层领导、炙手可热的明星医生，跑过去找罗贤的茬，很跌份。
文森特太懂这些门道啦，作为神经外科的天才少年，文森特在人情世故上面，也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至少他觉得，他比罗贤那个情商成谜的憨憨，要强多啦。
简而言之，他文森特，比罗贤更适合作为新一代医生的招牌！
虽说文森特其实已经28岁了，比罗贤的真实年龄大了整整十二岁……但，学术圈很多40岁的“青年教师”，还在和28岁的真·青年教师一起争抢职称呢！
带着各种有的没的想法，文森特在技术咨询部布置好了接下来一周的工作，随后前往监察部，寻找合适的同行人选。
光他自己去肯定不行，文森特又没有监察的权力，这个得要监察部的专业人士才行，所以说此次德蒙山谷之行，他只要负责带队，并用他卓越的观察力洞察罗贤，至于具体的监察工作，从监察部抓几个基层的小妹妹……
不对！
就在走进监察部的那一瞬间，文森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绝逼不能带妹子！
和那些迂腐的、只知道从权力、战斗力和技术力上分析成败的官僚不同，文森特的思维是很活跃的，在罗贤横空出世的那一刻，他已经把罗贤当做了假想敌，并对其进行了严密而全面的分析。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分析结果便是，但凡是和罗贤作对的团体里面有妹子，多半成不了事！
原因很简单，像罗贤这种男人，有几个妹子会忍心下狠手呢？
于是，文森特思量片刻，把监察部的部长给叫了过来。
“你给我找两个男的，跟我去德蒙山谷出差。”
1012 我们都讨厌罗贤
文森特的要求，让这位在监察部混了二十年的老油条感到非常挠头。
医师协会的风流才子们，这种成分，出差喜欢带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