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能天使
这还是隔着空间裂缝，那一头透过来的气息，便几乎令他们窒息。
可想而知，要是那些复苏的亡魂闯过来，他们恐怕只有遭到碾压的份儿！
“去吧，历史中的亡灵，岁月中的尘埃，燃烧你们的执念与不甘！”
灰雾之主手掌一挥，裂缝另一头的亡灵，顿时发起了疯狂冲击。
“现在，为本座而战！”
咔嚓——
那些亡灵之中，还有精通空间大道的强者。
尽管他的大道都破破烂烂，腐朽了不知多少岁月，可依旧成功地撕裂了空间，第一个向着船首的风夏杀来。
“感觉比我遇到过的那个难缠多了啊。”
风夏微微眯起了眼睛。
眼前的这个灰雾之主，尽管表现出了愤怒的情绪，然而并没有失去理智。
祂懂得主场作战，知道发挥自身优势，展现出来的手段，也比风夏知道的要多！
“相比较之下，我认识的那个灰雾之主，完全就是个傻子……哦不，疯子。”
一个看似对万事运筹帷幄，可内在早已扭曲疯狂，彻底失去理智的疯子！
龙船上的众人，此刻不禁头皮发麻。
随着第一个亡灵成功越界，空间裂缝也变得越来越大，数不清的强大亡灵，犹似水银泻地一般，源源不断地降临这片天地！
光是那股冰冷、森然的死亡气息，就已令人血肉僵固，元神都像是要冻结了一般。
更遑论能被召唤至此，生前定然无一是弱者！
“姐姐，我感觉我们这次要嗝屁了的说。”常曦眨了眨眼睛，高耸的胸膛起伏不定。
“闭嘴！”姐姐常仪面色冰寒。
只是从她微微颤抖的身躯来看，显然她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
虽说先天神圣只要圣地不灭，死后依旧能在圣地中复活……
可经过了混沌气的侵蚀，大道不再纯正，寿元也有了尽头，她们现在还算不算先天神？
即便她们依旧是先天之躯，可灰雾之主诞生自冥河，指不定就有某种手段，可以克制先天神圣的复生！
“从冥河中召唤出亡者的虚影，原来如此。”
风夏扫过那些苍白疯狂的面孔，突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一招确实称得上无敌了。”
一人之力，如何对抗无尽强者，对抗一整部古史？
“如果说六道轮回的建立，是为了辖制生死，让轮回再无一丝破绽，以此来克制灰雾之主。”
“那么拥有穿越时空之能的天纹古街，其真正的目的便是为了……”
纵然是风夏也没有料想到。
这一次穿越回过去，竟能了解到那么多内幕！
他隐隐间已经有所预感。
或许这方宇宙的终极秘密，正在他眼前一点点浮出水面。
“恐惧吧——”
“挣扎吧——”
此时此刻，那道灰雾身影的情绪，再一次高昂了起来。
他一手抚着胸膛，背后密密麻麻几百只手扬起，像是在拥抱天地，却又显得万分的诡异。
“痛苦吧——”
“绝望吧——”
“然后，成为本座的一部分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邪性，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浮现出数之不尽的幻觉。
他们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那道灰雾身影不再诡异狰狞，而是变得越发神圣，威严万丈，好似整片天地的大道主！
纵使是先天神圣，也只是这片天地间，微不足道的一份子。
只需臣服于大道主，反而更容易亲近大道，乃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不行！不能在这里认输！”
修为实力最弱的余晖，紧紧咬着牙关，嘴角有鲜血流下，可他依旧死撑着不愿放弃。
“我若是在这里沦陷了，那羽神族更没有未来可言了——”
羽神族倾尽最后的力量，才将他培养成了神境。
他要是在这里沦陷，如今被剥夺了神籍的羽神族，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培养出第二个神境来！
“本座将带着你们，见证这个世界的真实——”
灰雾狂涌，数不清的亡灵杀来，冲上了龙船，一种种神通爆发，将众人淹没殆尽。
余晖突然高叫一声，背后双翼震动，一片片羽毛飞起，竟是第一个动手，扑向那些袭来的身影。
他的脊椎骨发出一连串的爆响。
而漫天飞舞的羽毛，更是随之不断亮起，一股惊悚摄人的杀伐气息，随之充盈了整片虚空！
“杀！神！箭！”
他初遇风夏的时候，试图用这一招打劫风夏，最终反被风夏将了一军。
后来，他便甚少动用这一招。
而今面对灰雾之主的可怖压力，面对羽神族可能灭族的不甘，余晖竟是第一个战胜了恐惧，强行鼓起了勇气，催动杀神箭爆发出的光芒，远胜他过去任何时刻！
噗嗤噗嗤噗嗤——
一连几道亡灵被杀神箭直接钉穿，炸碎，而后化作漫天灵光消散。
其中甚至有天神级，乃至接近神主的存在！
“我、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余晖当场陷入呆滞。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连天神都能随意屠杀了？
这简直不讲道理好么！
“你这段时日跟着我们，确实已经变强了很多，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便在此时，风夏的笑声传来：“更何况，你要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谁？”
余晖依旧充满了不解：“我面对的难道不是那些远古强者么？”
“那些强者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岁月，你面对的只是冥河的记忆罢了，而一段记忆是不会学习成长的。”
风夏将视线转向灰雾之主，云淡风轻地开口道：
“简而言之，他们已经被时代所淘汰了。”
……
第0984章
“这……”
风夏的话语，令得所有人心头一震。
余晖看着自己的手心，只感觉万分不敢置信：“可是他们的气息是那么的伟岸，任何一人都比天神不弱……”
“他们之中，或许还有统治了一个时代，以利于无数生灵之上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竟然被他一击杀死好几个？
风夏的面色淡然，掌心之中，青光与紫光交织腾起，望向面色微变的灰雾之主。
“因为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段记忆，是岁月的残响，他们死时有多强，便永远只有那点强度了。”
突然，风夏掌心一翻，如同天穹倒扣，万道紫气垂落！
紫气之中，青莲盛开！
“而活着的生灵，可是会一直进步的。”
魂道二重天——莲台十二品！
一朵金莲辟鸿蒙，兜兜转转，砸向远方的灰雾之主。
众人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夏兄弟说的没错，今能胜古，人定能胜天！若是传承只能一代代弱小下去，那这个世道也太让人绝望了！”
路天成忽然摇身一变，一重又一重世界，在他脑后次第展开，层层叠叠，神圣辉煌无比，共有三十三层之多！
三十三重天元功！
面对诸多岁月长河中的强者，此时风夏的一番话入耳，大大激发了他的豪情壮志！
“我们是为了战胜过去，是为了赢得未来，才会不断地修行变强！”
轰隆——
路天成高居三十三重天之巅，如同一尊执掌天地的神帝，他的修为虽是神境，可在举手投足之间，却将那些天神的虚影，一并杀得支离破碎！
“我若为天帝！”
路天成高喝，他的毕生所学在这一刻融会贯通，他胸中的不甘不忿，他一切的豪情壮志，都在这一击中淋漓挥洒！
“我们也该动了。”
常曦常仪对视一眼，两道太阴大道横空，旋即融合为一道，如同天上仙女的羽衣，将一道道亡魂虚影抽碎。
她们虽遭到混沌气侵蚀，以至于不再是完整的先天之身，甚至一度跌落到神境之下。
可她们跟在风夏身边，参悟六道，参悟混沌，到了今时今日，实力比起从前不降反升！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灰雾之主地面色依旧冷漠。
“这就是你的底气么？道境二重天的一道神通？”
“即便会进步又如何？任你万般神通变幻，大道却岿然永恒。”
祂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们奋斗一生追求的目标，不过是我们的起始点罢了。”
“在道境上的层次，你们还差得太远。”
随着祂的话音落下，十二品莲台尚未逼近，便已经寸寸破碎，化作斑驳的灵光，被八方雾气吞噬殆尽。
所有人的心神再度揪紧了。
灰雾之主说的确实没错。
后天生灵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很可能只是先天生灵的起始点！
而神通的本质，还是对大道的演绎。
神通再怎么精妙万方，若是道境造诣相差太远，也只能是刮痧抛光，根本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修行之路，说到底，修的就是大道！
“那可未必。”
只是面对这一幕，风夏脸庞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无比浓烈：“大道，也是可以被创造出来的。”
“可笑至极，天地初开，万道迸发，后天生灵所修行的一切大道，在那时便已经定型了。”
灰雾之主平静摇头，眼中流露出怜悯：“看样子，死亡带来的巨大压力，已经让你失心疯了么？”
祂抬起一只手，平平向前一按。
霎时间，又有数不尽的亡灵涌现，撕裂了空间，自冥河降临这方天地！
路天成等人当即压力倍增。
那些古代亡魂的神通，尽管在他们看来破绽多多，轻而易举就能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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