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怜光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符今雨完全不吃这套。
她还在心里颇为悠闲的诽谤着，如果不是她的演技比祁言心更好一些，差一点就要信了这个坏女人的话了！
嗯，差一点，指尖宇宙那么一点点。
虽然心里在吐槽对方，面上却是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最后少女的双眼直视对方，睫毛似乎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试探着问到。
“对祁小姐来说，眼睛...算是个秘密吗？”
听上去有点无知的话，言下之意也很明了，显然是要让祁言心用一个秘密来让她安心，或者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让符今雨能够信任她。
算是秘密吗？
当然不算。
对于祁言心而言，眼睛并不是秘密，这条缎带的作用是“稳定”和“封印”。
用来控制她尚且无法自控的超能。
双眼是她的超能发动的媒介之一，但因为这个媒介实在太灵敏了，如果不辅助缎带控制，她的超能便会失控。
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到了现在，她对超能的掌控虽然并没有到完美的地步，但拆下缎带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全看她想要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眼睛不算是秘密，超能本身才是，眼睛并没有什么不能被人看见的地方。
不过...既然对方这样问了...
祁言心点了点头道：“是，眼睛...算是我的秘密。”
她的口吻毫不犹豫，表情与语气都没有丝毫变换，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撒了谎。
某种意义上和符今雨有的一拼，简直是棋逢对手。
符今雨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当然不在意眼睛到底是不是对的秘密，这只是要一个“借口”或者“台阶”而已，什么都不告诉祁言心并不可能，适当的抖出一些信息才是自己最初想要做的事情。
但...不能让白嫖！
这是作为资本家的原则！
决不能被白嫖，除非...对方以后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而选择眼睛也不是随便选，祁言心的长相显然属于能入她眼的级别。
或者说，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她的脑海中就有想过，看上去这样圣洁的人，眼睛还蒙着缎带，恍若信奉者神明的圣徒。
若是能将这样的人拉下“神坛”，将露出缎带后的那双眼睛，甚至窈窕惑人的身躯沾染上几分污秽又会是何种情形。
字面意思的污秽，指从原本“正义的女主角”变成“财团的走狗”。
没有其他意思，大概？
好吧...
她承认。
祁言心的长相确实很戳自己的XP，她对她的身体有那么一点世俗的欲望。
而符大小姐一向是一个相当忠诚于自己欲望的人。
她觉得这个人的长相她很喜欢，就会靠近对方，做一些她觉得有趣的事情。
但当对方一旦做出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她觉得不那么喜欢的话，又会立即没了那份心思与兴趣，毫无留恋的抽身而去，像极了搓揉着坏与渣的屑女人。
哦，应该说她就是。
毕竟如何真遇到那样的情况，她完全不会考虑对方会如何。
大小姐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哪怕此时伪装成了一个平民少女，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恶趣味。
简而言之，她是真的很好奇祁言心的眼睛会长什么样。
光这样看，就已经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美人了。
眼睛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吧。
如果全部组合起来的颜值也让她十分满意，那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事情处理完以后，带上这位“女主角”一起回到上城区。
符今雨在脑海中独断专横的做出了决定，丝毫没考虑过祁言心本人的意愿。
在她问出“可以看看眼睛吗”这样的问题后，祁言心迟疑了几秒，随后才缓缓点头到：“可以，但，我给你看眼睛，你也要告诉我你想起了什么。”
一个交易。
祁言心撒了谎，用一件她本人并不在意的事情当做秘密去交换。
符今雨也撒了慌，她压根不存在想起没想起。
哪怕祁言心不答应她迟早也会告诉她，现在只是单纯的骗骗她讨要一点好处。
两人算是无形间扯平了。
但...很难说接下来谁又会吃亏了。
少女轻声应允：
“可以。”
祁言心闻言后，抬起手掌，让纤细的手指落在脑后的缎带上，刚想将缎带解开，却被对方制止了。
“等等。”
少女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落在她手上的另一只手，有点凉，应该是那只义手，她一时间有些不习惯的僵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符今雨的声音再度传入耳畔。
“让我来。”
少女的语气忽然柔和间夹杂了几分强势。
祁言心能通过落在眼前的一片阴影，发觉对方似乎站了起来，这人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握着自己的手掌缓缓离开脑后。
而在符今雨松开前，她忽然察觉到了对方微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在自己的手背上蹭了一下。
是错觉吧？
或者不小心碰到了？
此刻“视线”被挡住的祁言心哪里知道，已经站到自己面前的少女在松开她的手后，一向清纯可怜的脸蛋上正展现出不复以往的神情，她的唇角微翘，浮现起相当可疑的笑容。
符今雨看着乖巧的坐在凳子上，被自身的阴影笼罩，让她能“为所欲为”的管理员小姐，却是莫名想到了那天，自己被对方一只手按着肩膀，像是领着兔子一般逮到了车里的情形。
所以...现在算是地位反转？
不管是怎样，她现在的心情确实蛮好的。
符今雨低垂眼眸，仔细地观察着祁言心，对方一言不发，也不抗拒她的靠近，表现出了几分乖顺的味道。
少女的心弦微动，目光留恋在管理员小姐的下颌，她的指尖有些发痒，有些想试试这位美人的下巴是否质感也如看上去那般光洁如玉。
但这样轻佻的动作显然不行，不仅不符合自己现在的人设，还很有可能将对方惹怒。
想了想，符今雨伸出右手，大拇指恍若无意般，像是羽毛尖端，轻轻擦过祁言心缎带下嫩白的脸颊。
指腹下的触感温柔且柔软，但很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对方往后仰了仰，避开了她的手指。
而似乎是由于符今雨此前的人设包装过于完美，此刻的祁言心并未认定她的动作是带有暧昧与调戏的意思，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疑惑的轻声问道。
“你...在做什么？”
“啊...”
符今雨先是发出一声颇为讶异且无辜的回应，面上神色不改，唇角上翘的弧度愈发浓重，嘴里却是以可怜兮兮的口吻说道。
“我只是想摸摸这缎带是什么材质的，让你感到困扰了吗？不好意思啊...”
祁言心想说可是你分明摸的是我的脸。
但不知为何，一听到对方柔弱而迷惘的嗓音，又莫名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最后，她只能抿了抿唇，催促道：
“那你快点。”
闻言，符今雨低垂着眼眸轻轻笑了笑，似哄人般的语气说到。
“好啦，我会快点的。”
之后少女没有在做什么可疑的动作。
想要优雅的捕获住猎物，总是要多出几分耐心，不是吗？
资本家往往激进，却又不缺乏耐心。
随后，缎带系着的结很快被解开。
符今雨恶意的任由丝绸轻轻划过祁言心的脸颊，随后才将其缓缓抽走。
祁言心能感受到，室内的光线就这样时隔许久地再次透过纤薄的眼皮落入她的瞳孔中。
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曲卷而修长的睫毛轻颤，开始缓缓的尝试睁开双眼。
一旁的符今雨更是好心的后退了一步，看似给祁言心让出了空间，实则只是为了更方便自己“观赏”。
当她闭着眼蒙着缎带时，仿佛圣洁的神女，那当她睁开双目，又会如何？
仿佛回应符今雨的期待，她面前坐着的少女缓缓的张开了双眼。
在看清对方的眼眸后，符今雨有了片刻的恍惚。
只因为，祁言心的双眼竟是少见的淡金色。
对方的眼中像是流淌着细碎的金箔，又恍若夜色间清澈而温和的月光，沁入心脏，让与之对视的人的心跳都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莫名的，符今雨的脑海中想起了一道古籍里的描述。
【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欖，万道金丝，纍纍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
在这一刻与此人的双眼万分契合。
目睹一切的少女唇角勾起，露出了即将收获到珍贵藏品的笑容。
这双眼眸，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双眼睛都要更加漂亮。
她很喜欢，想要得到。
36.记忆与仿生人
祁言心的眼睛并不是天生就是淡金色。
是在她觉醒超能那一天，她的眼睛也发生了变异。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但凡看见谁，都会不可控制的“预知”对方接下来的十分钟。
但这种预知会让她的精神阈值变得极其不稳定，于是她的父亲向协会申请了这条缎带，才勉强压制住了她失控的超能。
随着年龄增长，她的精神状况逐渐稳定，也触摸到了心灵之海的边界，偶尔也可以解开缎带了。
等她的精神世界真的链接到心灵之海的那天，她就不再需要这根缎带了。
可惜，那实在不是一件能够预测的事情。
此时的祁言心并不知道，她面前站着的，看似一脸无害的少女，正是一个，早就接入了心灵之海的“怪物”。
或者说，这件事，除了符今雨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因为这个世界的常理就是，装载了义体的人神经与机械链接，精神世界不再自然，无法觉醒超能，哪怕原本是超能者也会逐渐失去超能，更别提触摸到心灵之海了。
这也是仿生人与自然人最大的区别，虽然有人把仿生人叫做“复制人”亦或者“低等人”等等称呼。
最早的仿生人纯粹是机械仿生，但在大断电后，人工智能在明面上被禁止使用后，这种仿生人便被弃用，改为使用“复制人”与部分仿生部位，简单来说，就是“半人半机械”，拥有人的“意识”和大脑，身体却使用了部分机械。
“复制人”的说法并未流行，反而是“仿生人”这叫法保持了下来。
新的仿生人具备人类的大部分生物特征，但他们从诞生之初就被设定了仅有五年生命，为了方便他们工作，以及出现工伤后的修理，仿生人的肢体机被械化，天生自带神经接口，且无法生育。
这样的仿生人更好掌控，也更方便“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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