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勇者当了千年土豆结果世界毁灭了这件事 第257章

作者:阿蔗

“果然,”刘吉转头看向亚茵,“我觉得,若是按照逻辑去推,他根本不是藏在这村里的哪里,这座村庄本身,就是他的伪装。”

亚茵看着刘吉,沉默了片刻,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干呢?”

“我不知道啊,”刘吉无奈道,“这就得靠你了呀。”

“嗯,是哦,”亚茵点了点头,“那我研究下吧……”

说着,亚茵转过头,继续摆弄那个奇怪的小法阵去了。

刘吉看着亚茵,沉默片刻,突然抓住了亚茵手。

“嗯?干嘛?”亚茵有些诧异地看着刘吉。

刘吉眉头微皱,旋即把手中的筷子交到了她的手上。

“没什么,我突然想你喂我吃点东西,”刘吉微笑着说道,“呐,夹一块牛肉喂我好不好?”

“哈哈,你怎么回事这么突然,行吧,”亚茵苦笑着摇摇头,旋即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牛肉,一边递向刘吉,一边发出了“啊”的声音。

但刘吉看着她拿筷子的手,眼神却是渐渐冷了下来。

那拿筷子的姿势,和他一模一样……

“什么时候?”刘吉冷声道。

“嗯?”亚茵眨了眨眼睛,“什么啊?什么什么时候?”

“少装蒜了,所长阁下,”刘吉冷声道,“以亚茵拿筷子的姿势并不标准,她拿着的筷子会交叉,而你拿筷子的姿势,分明是刚刚和我学的……”

“啊?这个,这个我最近学会了而已,你怎么这么神经质……”“亚茵”皱着眉头嘀咕道。

“床前明月光,”刘吉突然开口道。

“什么啊?月光什么?”“亚茵”眉头紧锁,“你到底在说什……”

“轰!”

爆裂的龙炎冲天而起,顷刻之间,整间驿站直接在龙炎下化作了飞灰。

刘吉立在废墟之中,看着在眼前缓缓崩碎的魔力乱流,牙关紧咬。

“该死,到底什么时候着了道,”他低语着,脸色阴沉,缓缓地抬起头,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村庄。

漆黑的鳞片缓缓地浮现在了刘吉的体表,黑灰色的龙炎从他身上缓缓逸散而出,随风飘摇。

接着,他迈开腿,一步一步地向着村庄正中的方向走去。

在他的身后,青山绿树,茅屋石路,尽数被龙炎吞噬,融化,烧灼,然后化作漫天的飞灰和一地的熔浆。

274. 二合一 那么,就只能请您去死了

“啪嗒。”

黑色的棋子被轻轻推倒,亚茵抬眼看向了眼前的老者。

那老者身高有近三米高,穿着带着古朴气息的黑色长袍,看不清面容,手中握着一根漆黑的长杖,长杖的最前端,一片反射着气色光辉的菱形镜片在杖端缓缓旋转着。

老者的手指轻轻按在一枚棋子上,半透明的灰色手掌之中缓缓地流动着蓝色的缓流。

“所长,您怎么了?”亚茵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闹起来了,”老者说着,把那被推倒的棋子丢到了一旁,接着将另一枚棋子向前挪了两步。

“您困不了他多久的,”亚茵轻声道,“咱们还要浪费时间在这棋局上吗?”

“浪费时间?不,这可是难得的乐事,”老者缓缓地摇了摇头,“这局棋我已经等了上千年了,你就陪我这个老家伙下到最后吧,而且,也用不了太多时间了……”

亚茵看了看他,轻轻咬了咬嘴唇,还是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到了棋盘上,思索了良久,亚茵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向前推一步,将另一枚黑色的棋子轻轻推倒。

看着这步棋,老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哈哈,果然,果然,我设想了千年的套路,果然是无解的,”老者笑着,将一枚置于角落的棋子,移到了整个棋盘的正中央。

看着这步棋,亚茵当即愣了一下。

她向着一枚白棋伸过手去,但顿了顿,又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向着另一枚棋子伸去。

但摸着那棋子,轻轻搓着棋子的尖端思索了好一会儿,她再次将手收了回来。

接着,便是近十分钟的沉默。

期间亚茵无数次想要向棋盘伸手,但最后都还是又把手收了回来。

良久之后,亚茵轻轻出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想,您已经赢了。”

“哈哈,看出来了吗,小姑娘棋艺也不错啊,”老人笑着说道,“这套路可是我千年时间研究出来的,到了这一步,接下来无论你怎么走,都已经没有胜算了。”

“确实,这布局堪称精妙,”亚茵点点头,“不过……您既然千年都在研究棋局,为何不找人来与您对弈呢。”

“呵呵,我倒是想,不过,有谁会愿意在这深山老林,陪着一个会让人倍感压力的老东西下棋呢,”老人轻笑着,“让你来,你会愿意吗……”

“不会,”亚茵坦然道。

“那就对了,”老人笑了笑。

亚茵沉默了一阵,问道:“那……呃,如果您想的话,我倒是可以陪您再多下两局。”

“不用了,能将我千年来一直盘算的套路下出来,我已经很满意了,”老人笑着,“而且,你的……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那位在我的幻界里闹得实在有点大,我想,咱们还是切入正题吧。”

“您如果需要,大可以坦诚的和他相见,”亚茵轻声道,“有我在,他不会乱来的。”

“哈,是吗,你看起来,十分的自信啊……”老人轻笑着说道。

“嗯,”亚茵点点头,“我历来自信。”

“好!”老人轻轻拍了下膝盖,“就该如此!不过……”

说着,他轻轻低下头,庞大的高瘦身躯带动着布料沙沙作响。

那漆黑的兜帽之中,亚茵看见了一双青蓝色的眼瞳。

下意识的,她的额角跳了跳,记忆深处的无数双眼睛闪过了心头。

那是厌恶她的,也被她所厌恶的,体内那半数血脉连接着的族人的眼睛……

“你,是我族最后的末裔吧?”老人轻声问道。

“据我所知,半魔灵在魔灵族裔内,不是根本就不配被称作同族么?”亚茵反问道。

“哈哈,是吗,脱离族群太久了,这种事情,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了,”老人缓缓地坐地直了些,“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能谈论偏见的人了,不是吗?”

“我是无所谓,我对这血脉本就没有任何特殊感情,”亚茵轻声道。

“但血脉的力量确实在你体内,”老人说道,“虽然并不完整,但,他灵魂的颜色,你应当也看得见才对吧……”

“所以呢?”亚茵轻声问道。

“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孩子,”老人轻声道,“他们注定会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

“你们早就知道了?”亚茵眉头微皱。

“我们需要有人拯救这个世界,”老人说道。

“不能是我们自己?”亚茵反问道。

“需要付出巨额代价,还不一定能成功,一旦失败可能直接毁灭的方案,以及只要实行,就能百分之百解决问题,还不用付出多少代价的方案,”老人轻声道,“你觉得,人们会选择哪一个?”

“别把自己摘出去,”亚茵淡漠道,“这是秘奥圣所的决定。”

“不,这是所有人的决定,”老人摇了摇头,“你看见的,不过是经历了时光变迁之后,被秘奥圣所代行的传统,在历史上,只要当民众知道灾厄即将来临,并且得知召唤勇者的术式,那么,他们就一定会要求召唤勇者来拯救这一切……”

亚茵眉头微皱,陷入了沉默。

“不必怀疑,勇者们和秘奥圣所的关系虽然不好,但他们也从未把我们当做他们的死敌,”老人轻声道,“他们都很清楚,把他们召唤而来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的人们,和那召唤勇者的术式。”

“那术式从何而来?”亚茵问道。

“自然是初代所长开创,”老者答道。

“我不信,”亚茵说道,“这术式的构成根本就不正常。”

“那你又觉得是从何而来的呢?”老者微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亚茵抬起眼来,“或许……来自,神?”

老者看着亚茵,沉默了良久,最终微微一笑,问道:“孩子,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借你法杖一用,”亚茵坦然道。

“你可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老者问道。

“不明,”亚茵摇头道,“我对您的认识,在过去也只流于师父的只言片语罢了……”

“哈哈,是吗,”老者笑了笑,抬起头来,“我今年,已经两千四百余岁了,除了勇者这种不死者,这世上,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比我活得更长了……”

“那么,”亚茵看了一眼老者的法杖,“您……”

“不可思议吧,按照正常的情况,我的灵魂早已该衰朽磨灭,不复存在了,”老者微笑道,“可我还活着,你觉得,是靠着什么?”

“无尽的魔力……”亚茵从那法杖的前端收回视线,脸色有些难看,“你在靠那东西续命?”

“末裔,别摆出这幅表情,”老人微笑着说道,“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惜命,我已经活够了,呵呵,或者说,这孤身一人的无尽生命,和死了早已没有什么区别了,无非是,活着偶尔还会醒来看着孤寂的世界,死了,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亚茵看着老人,依旧沉默。

毕竟……

无论怎讲,她总不可能真的跟这位老者说“请你为了我们去死”这种话。

“不过,末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守在这里吗?”老人开口问道。

“为什么?”亚茵问道。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那巨大而透明的手掌,停在了亚茵的面前。

亚茵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右手去,和老人的指尖轻轻相触。

下一瞬间,数百层环形图书架在两人的身旁展开,每一层足有上百行高,无穷无尽的书卷放满了书架的每一个角落,而在这些书架之外,精密无比的奥术造物有如海洋一般漂浮于虚空之中,仿佛被暂停了时间,静静地沉没在静谧的时光之中。

“这……”亚茵张大了嘴,惊愕地打量着四周。

“如你所见,这就是秘奥圣所的所长所肩负的东西,”老者轻声道,“我的存在,就是秘奥圣所本身……”

说着,他轻轻地收回了手,伴随着啪嗒一声脆响,周遭的景象瞬间破裂,回到了那青山绿水的乡野山村模样。

“所以,你是想说,如果你死了……”亚茵眉头皱了起来。

“我需要下一个继任者,必须有人接过这传承与历史,”老者说道,“我本来已经想好了人选,一个,灵魂尚且算得上年轻,水平足够高超,且没有沾染上那些庸才气质的人……”

说罢,他抬起头来,看向亚茵,苦笑着说道:“可惜……他在数年前死了。”

亚茵看着老者,沉默了良久,开口道:“就算你故意这么说,我也不会有任何你期待的反应的。”

“别误会,我说的是实话,”老者摇头道,“你的老师是最佳的人选,只是他还不够成熟,所以我一直在等,但,我想,或许我等的太久了……”

“那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亚茵拍案而起,怒喝道,“要不是你们把召唤勇者的术式抛给他作为撤退的诱饵!他能被第三骑那个贱人盯上!?”

老者看着亚茵,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闭上了双眼,缓缓道:“所以,我才会说,他们是一群庸才……”

“又想把自己摘出去?”亚茵一挑眉。

“呵呵,我没有多做辩解的必要,”老人抬起头来,“反正,一切尘埃落定时,我也无须和你多做解释,你的目标,是这镜片,也是我的性命,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

“什么意思?”亚茵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世界的情况很糟,你也知道的吧,”老人看着亚茵说道,“你觉得,如果在这种时点,那些庸才为了所长的名号闹起来,会怎么样呢?”

“他们会如此不分轻重?”亚茵皱眉道。

“呃,我想想,”老人说着,随手点了点,三本厚厚的书籍凭空浮现,摊开在了亚茵的面前,“勇者利姆,勇者基色斯坦,勇者卡布尔,分别对应灾厄之卵,灼热菌毯和暗潮灵灾,这三次灾厄,都是由秘奥圣所的部分大奥秘师引发的奥术灾厄,你猜,他们会优先考虑自身在圣所内的地位而压下消息,还是将灾厄扼杀在摇篮之内?”

亚茵扫视了一眼那书上的记叙,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用看也知道,别的人她不认识,利姆她还是认识的,最终利姆什么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当初发生了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所以,你想说,我们只能离开?”亚茵看向老人,“但,恕我直言,我们也有不能回头的理由。”

“孩子,还是那句话,我并不在乎死亡,甚至我期待死亡的到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柄法杖和我的命,现在就是你的了,”老人说着,直接将那法杖插在了两人中央,“站到勇者的对立面去,为这个世界而战。”

亚茵看着他,沉默了良久,说道:“你相信,口头的答应吗。”

“我不信,”老人说道,“但你该试着让我相信。”

“欺骗一个纯血魔灵?”亚茵摇了摇头,“算了,我拒绝。”

“你要跟着他走下去?为什么?只因为儿女私情?”老人看着亚茵,“恕我直言,爱情这种东西,维持的岁月相较于我们的生命和整个世界,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