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握长刀,只会一招 第416章

作者:夜舞夜笙夜倾城

圣天子望着屏幕上叫作天璇琉璃的孩子,苍白的嘴唇轻启:“......你要毁灭我们吗?”

“你们想要活下去吗?”

“当然!每个人都想要活下去,就算他们中的某些人真的做错了什么,也不应该将仇恨归结到所有人身上,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们,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

圣天子竭力争取着。

但琉璃仅仅用了一句话便让她哑口无言。

“可是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

是啊,她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们也想要活下去,仅仅如此.....那些士兵闯入我们的家园的时候,没人说他们做错了什么。亲人与伙伴们被抓走、再也没有回来的时候,也没人说他们做错了什么。”

“是谁打破了这份如此微小的幸福,我们想要的仅仅是能够平淡地在村子里世世代代地生活下去,没有招惹任何人。”

“世界上的其他和我一样的孩子们也一样,你们有问过吗?”

直到现在,你们仍然是自负的.....

“认为我们是毁灭人类

世界的怪物....是应该消失在这个地球上的怪物,但我们在这之前,也和你们一样是人类啊!”

“......和他们相比,我们就不是无辜的吗?”

圣天子的双眸轻颤,她缓缓低下头,注视着自己撑在桌面上的手。

“如果....如果能够交流的话,我们总能理解对方.....总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你们已经亲手将自己的希望葬送了。”

“....什么?”

人们本来有机会直面这一切。

向所有受害者们,无辜者们坦白。

说:这都是我们的错。

是人类自己研制出了无法控制的病毒,释放出了潘多拉魔盒中的诅咒。

上天是怜悯的,祂给予了人类能够弥补错误的机会。

那是在人类宣告与原肠动物战争彻底败北之后,能够重来的机会。

他们知道原肠动物和原肠病毒是强大的,难以消灭的,于是给予了其弱点。

普通的枪火和武器无法对能够再生的原肠动物造成有效杀伤。对于那些大体型的原肠动物,人类更是如同蝼蚁般渺小、不堪一击。脆弱的他们甚至无法通过人海战术来取得胜利,因为同样会被原肠病毒感染,变成怪物。

但在那之后,希望出现了。

在那声面对着人类败北的世界中,废墟中第一声响亮的啼哭......

被称作“人类最后希望”的孩子诞生了。

她们拥有如同红宝石般美丽的双眸,天生便具有一定程度下免疫原肠病毒感染的能力和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

她们也拥有和原肠动物一样的自愈能力,会轻易夺去普通人性命的伤口,却不会让她们死去。

她们天真纯洁,抱有对人类最为美好的期望,她们无条件地信任着人们,拼上了性命与自己的一切,也要为了人们去战斗。

可是......

人们却给予了她们“诅咒之子”的名字。

只能生活在世界的最底层,被不愿承认自己错误的人们强加上了不该她们承受的东西。

人类将那仇恨的锁链,从自己的手腕扯下,狠狠勒在了那幼小身躯的脖颈之上,毫无悔改之意地用着狰狞的面孔向其他人道:“看啊!她们也是怪物!”

......

“现在,你们却仍然能够大言不惭地说出:不应该将仇恨归结到所有人身上,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们,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这样的话来吗?”

面对着少女直击灵魂的质问,所有人都沉默着。

“自负的人类将受到审判.....由你们亲手种下的【因】,终将收获与之相对的【果】。”

“祈祷你们是问心无愧之人吧,逃避是没有意义的,否认也没有意义。”

“遗忘是欺骗自己,也是欺骗那些曾被自己所伤害的人。”

因果的丝线不会被斩断,它会紧紧地一直和你们相连.....

天蝎座向上展开的触须闪烁起美丽的荧光,仿佛倒映着天际之外的星辰,向外汹涌。

她在呼唤着什么,在呼唤着与之血脉相连的存在,随后一一得到回应。

河流阻断,山脉崩毁,炽红的熔岩于龟裂的大地喷薄而出。

尖锐急促的警报和灯光将那些坐在屏幕之后注视着这一切的人们的脸映的花花绿绿。

全球各地接连不断的目击报告像是雪花一样飘飞而至。

“报告!序列七天秤座活性化目击确认!”

“报告!序列九人马座活性化目击确认!”

“报告!阶段五——白羊座、狮子座目击确认!”

“报告....报告....报告!!”

那是能够在一瞬间将苍翠的大陆点燃,化作地狱的人类最恐惧的存在。

除去很早前就已经确认被击杀的金牛座与处女座,和从未拥有目击记录的巨蟹座外,其他共计九只黄道十二宫阶段五原肠生物,全部从蛰伏或是沉睡中于世界各地苏醒,重新将毁灭与绝望散播向这片它们曾经征服的土地。

吼——!!

令人胆颤嚎叫撕裂灰暗的苍穹,犹如那遮蔽天地的恐怖阴影被阳光映照在地面之上。

平静的森林与废墟在下一秒沸腾起来,簌簌作响,地面都在发出颤抖的声音。

那是成山成海的原肠动物们所组成的隆隆浪潮,汹涌而至。

.......

列蒂西雅的身影被汹涌的咒力托举,轻闭双目漂浮在半空。身后的马尾辫在那瞬间便挣脱了束缚,如银河般闪耀的长发飘舞在空中,金色与莹绿色的光辉好似万千的丝线般交杂缠绕,在周围席卷起呼啸的狂风。

程墨注视着此刻令他感到窒息般绝美的列蒂西雅,轻轻挑起嘴角。任由那狂风将他衣角猎猎吹刮作响,被强大的咒力光芒映的发亮。

“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

第一百零五章 斗转星移

于世界各地降临和出现的阶段五原初之子仿佛漆黑天鹅绒幕布之上闪烁的点点星辰,被因果的细线紧密相连。

金色的丝线缠绕着跨越漫长的距离和空间,在短短数秒构成闭合的回路。

以原初之子为点,用因果之线相连,列蒂西雅用她们在蔚蓝色的星球之上构筑覆盖世界范围的咒法阵。

而后开始了漫长的咏唱。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了,一切就要结束了.....莲太郎睁大了眼睛注视着面前所发生的,超乎了他理解的事物。

十年前,被原肠生物毁灭了将近80%的世界人口,在夹缝中求生至今,人类根本没有恢复元气。

现在又要接受这场近乎要消灭一半以上剩余人口的审判。

人类至此很可能彻底失去对这个地球的统治地位,往后余生都只能生活在夹缝的阴影之中苟延残喘。

这是一场犹如外科手术般精密的清洗,或者说是莲太郎口中的——屠杀。

在这之前,两人为莲太郎、延珠和夏世解释了这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在认知中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在场的三人都知道,面前的列蒂西雅和程墨,能够做得到。

“万物的诞生、存在与消逝,自始至终都将由因果决定。”

列蒂西雅用指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线,那道金色光芒的丝线分出岔路口,贯彻始终的一端到另一端,有着人类从婴儿、少年、青年、壮年直到老年时佝偻起身体的样子。

“这些分出的岔路,便是他们做出的,能够改变他们人生的各种重要的选择。”

“小到今天起床后要不要偷懒不刷牙,大到经受挫折之后伫立在屋檐之上是否向前迈出那代表终结的最后一步。”

“这些人们做出的选择,带来因果,影响自己、影响他人、影响万物。”

“所以这一切都将被因果连接,只要他们仍然存在。”

金色的丝线开始蔓延并展开,转眼间便如同树木的脉络般复杂起来,一开始仅仅代表了一个人存在的丝线在这庞大的网络之中顿时像是一整片草原中的一根草叶那样渺小,转眼便被淹没的不见踪影。

“而越是重大的事情,所牵连的因果也就越多,所影响到的人也就越多,而被影响的人们也可能是影响这件重大事情走向的关键点。”

列蒂西雅轻捻指尖,像是将一片草叶从土地中拔起那样,其向下蔓延的根须繁杂交错。

“我们找到这一切的起源,然后就像这片树叶,这颗果实。顺着这些,将根须梳理出来。”

“你是指...原初之子们?”莲太郎盯着面前金色的嫩芽,其向下蔓延的根须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复杂与庞大。

“没错。”

程墨盘腿坐在地上,用指尖点了一下半空中那片金色的嫩芽。

“我会为列蒂西雅筛选出只存在于这些因果中不好的那一面——用让的话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办。”

暗红色的脉络顺着金色的叶片向下蔓延,侵蚀着近半的金黄色根须,将其染色,仿佛在代表着那些受到原初之子憎恨,双手沾满罪孽的人们。

一切都被因果相连,无处可逃,避无可避。

“就算他们给自己洗脑、消除记忆,用忘记一切来麻痹自己逃过无时无刻不在包围着他们的罪恶感的煎熬。那些他们做过的事情、有过的想法、伤害过的人.....所产生的因果都不会因为这些而泯灭。”

啪!

随着程墨的一声响指,被浸染为暗红色的丝线崩解,消失,化作灰烬。只剩下淡金色的丝线留下。

“这便是审判,甚至用不了一秒,全部是在刹那之间发生。”

“就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到吗?”莲太郎不可置信地向后倒在地上。

“当然了....因为——我俩是【剑神】和【咒神】啊。”

比起阳光更为耀眼的金芒覆盖了天空,人们纷纷停下来,不由得抬头注视天空的方向。

金色的光芒仿佛通路般交错着连接在一起,构筑出未知的神秘符文.....

“那是什么?”

向着避难所中拥挤的人们纷纷安静下来,看向天空那遮蔽了整个世界的金色光芒。

五十岚紧紧牵着筱田的手,他们也在注视着那被遮盖的天空。

筱田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世界各地的军队,武装组织奋起最后的反抗,向伫立在大地之上的阶段五发起攻击。

但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犹如蚍蜉撼树般,一切人类所能研究出的武器都无法靠近阶段五的身边。

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立场包裹,无法伤其分毫。

而阶段五们也都没有行动和攻击的欲望,只是仰天长啸着——

那仿佛饱含着情感的嚎叫

声空谷回响,在山谷、海洋和平原上共鸣。

网络和媒体在此刻沸腾,没人再关注那些什么明星的花边丑闻,他们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那遮蔽了整个星球的金色纹路——到底是什么?

金色的光流开始从仰天长啸的阶段五原肠生物的头顶向上喷薄。

人们惊讶的发现,那些从阶段五头顶上方喷涌而出的金色华光是由一道道金色的丝线组成的。

那些丝线无视一切阻碍,向注视天空的人们身上飘散,连接在了他们的胸前。

并不是所有人都被金色的丝线连接,那些刚刚出生不久的,或者是年龄不超过十岁的孩子们。

即纯洁的世代——身为拥有人类身份的那些孩子,没有被丝线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