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超级想要你的2000个女修 第272章

作者:灰白之裔

桂堂东的回答则是他私人搞出的环球航行,如果探险船队熟稔的穿过他们从未涉足的水域而被人目睹,那么人们很容易想到这情报来自四时宫,但四时宫没有任何理由把战略资源共享给他。

最终的结果,就是桂堂东使用人命来成就他的荣誉,也是自然地理的发现之路。

“这番话最好别让其他人听到。”胡玄冬对勒花天说,“堂东的身子越发炽热,心却越来越冷冽了。”

“在我看来,他更加明亮,照亮他自己的未来,也照亮我的。”勒花天回答。

两人按下桂堂东的回复,仅仅对船员们说桂堂东很欣慰大家的表现,给船员们的家人增发奖金,老人和孩子也得到妥善照料,对于队伍少数单身汉或者尚未生育者,桂堂东则表示若有需求可以为联系孤儿院,保证延续香火。

这些措施挽回了救援船队的士气,他们继续向东,很快进入泰西教会在南方岛屿修筑的监察站,在一番不友好的交流后,驻扎在岛上的本地人不情愿的告诉胡玄冬,他们在1041年下半年的确见识过两艘东方模样的船。

在泰西人的描述里,那些东方修士非常紧张,即便岛上的泰西人满打满算不到七十人,在被灯塔照到的时候,他们仍然像惊弓之鸟一样遁入黑暗里,而在记录里,泰西人则记录那两艘船的后半段被图画上奇怪的图案。

泰西人把图案记录下来,而胡玄冬又举起符箓记录,之后救援船队沿着泰西人指引的方向继续向西,幽冥号和恐怖号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少,直到在一个无人岛上,他们突然发现碎裂的船体,岛上被特意立起来的石柱,以及压在石柱下的信和符箓。

书写者和拍摄者的神智几近癫狂,他们称自己只剩下六十七人,但很快又会有几个人断气,然后,他们花了很长时间讲明白自己的处境:海盗和海中土著的袭击,船内固态灵力储备的减少,死亡,看不见的敌人的恐惧,这些都压迫着船员的神经,最要命的是,富有经验的船长在之前因为肺部炸裂而死去。

除了倾诉,写信的人和用符箓记录的船员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航行记录,胡玄冬又让人搜了一会儿,在不远处,他们挖掘出船员的尸骨,而在所有的腿骨上,救援队员都发现不同寻常的加工痕迹。

显然,某种背离人伦的惨剧在这座小岛上发生,修士不必为了生存而同类相食,所以修士一旦越过这条界限,其精神状态几乎不可挽回,而在狂乱之下的修士,究竟会把船开到哪里变成不可预测的难题。

胡玄冬招开会议,绝大部分救援队员赞同返回本土,因为找到幽冥号和恐怖号的概率太低了,就算找到,就算仍有幸存者,那些人看到救援队时,看到的是希望还是餐盘上的肉不好说。

所以,还不如把悬念留下,让这些人以令人扼腕的英雄留在历史里。

回到本土的意见成为主流后,勒花天不好阻止,船只返航,但回家路同样危险,因为连续的大雾天气之后接暴风雨,使得救援船队迷失方向,大约两个月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块有人的陆地,接近之后,精疲力竭的船员们发现那是泰西人设置的一个哨站,而根据当地泰西留守者的说法,这里属于神秘大陆东方监察站中的一站。

胡玄冬立刻展开地图,发现他们几乎完成了环球航行,荒唐但确定为真的事实让船员们振奋起来,只要他们能够平安返回家乡,他们就能够成为英雄。

第二十九章 环球航行 下

泰西人为胡玄冬指引了方向,但雪女的触角已经延伸到勒花天还有每一个梅花内卫身上,借助多视角观察,她得出泰西人有诈的结论。

胡玄冬立刻将这一事实通知船员们,还沉浸在归乡的振奋情绪中的船员们出离的愤怒了,所有人都叫嚷着给泰西人一点颜色看看。

军心可用,胡玄冬立刻选出三十人,分发为数不多的小块固态灵力(大的用于给飞行法宝充能)发动了一次闪击战,泰西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仺谎言那么快就被识破,猝不及防之下,被杀死七人后,剩下的选择投降。

胡玄冬有意保留了岛上长官,她把长官绑在椅子上,勒花天举起影音符箓开始录像,以证明胡玄冬带队袭击岛上哨所的正当性。

梅花内卫们并非全才,但每一个领域,梅花内卫中都有精通的人才,在合欢宗出身,后投奔桂堂东的某位梅花内卫死亡与香艳气氛交错的审讯下,泰西人供出了一切。

因为岛上呆的时间太无聊,想看大烟花,所以泰西人诱骗幽冥号和恐怖号上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的船员们,把船开向神秘大陆而非归向的方向,靠近神秘大陆一定距离的船只,要么船只会失去操控,胡乱的撞到某个海岛粉身碎骨,要么被神秘大陆的神秘力量吸引向大陆的方向。

无论哪种结果,岛上的诸军都有很大概率看大烟花。

因为存粹的,毫无理性的恶意,原本六十余名能以完成环球航行壮举,名留青史的勇士葬身大海,令救援队员兼临时陆战队的修士们起了杀心,胡玄冬按在剑柄上,玩味的看着勒花天,以及勒花天投影出的桂堂东。

胡玄冬很想屠灭这里的泰西人,手段越残忍越好,最好把这里死掉的泰西人吊在桅杆上带回本土,从而挑起修道界与泰西人又一次冲突。

这样,身处前线的兵甲门就有借口出动军团占领更多地理概念上属于泰西的领地,比如令他们垂涎已久的白城,夺下白城,而白城是山岭半岛的中心地带,战略意义重大。

桂堂东却不许,他权衡片刻后,命令勒花天控制这些泰西俘虏,并带到临淄法庭公开受审,把事情定义为这批泰西人自行其事,而不会牵连到泰西任何政治实体。

“嘁,胆小鬼。”

和桂堂东睡过后,胡玄冬便把桂堂东当做自己的男人看,说话不再客气。桂堂东怎么能看不出他“养”在外面的“小老婆”的心思,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救援船队踏上正确的返乡路,而在十七天之后,他们意外的发现了恐怖号的残骸,而从缴获自泰西人的地图上,救援人员得知这里是恐怖湾。

仿佛宿命一般,恐怖号沉没在恐怖湾,胡玄冬带人组织了一次海底沉船考察工作,确定导致恐怖号沉没的是外力袭击,有什么东西笔直的切开了船三分之二段,击毁了其中的灵力推进系统,彻底失去动力的恐怖号在大海上漂流,直到在恐怖湾触礁沉没。

沉船上没有船员,也没有对应的记录,但留下了数枚储物戒。胡玄冬派人上岛搜寻了一圈,一无所获,她标记了沉船的位置,而后带着救援船队踏上返回的路。

又经过一段时间航行后,他们渐渐能碰到有人定居的小岛,而从本地渔民口中得知,幽冥号搭载大约四十余人向北航行,渔民们试着接近大船做些生意,但看到船员们瘦的皮包骨头,仿佛人形骷髅一样后,惊骇异常的渔民们逃离,那是1042年的事。

返回的途中,救援船队从各地目击证人那里获得的幽冥号的信息描述了它走向覆灭的过程,1043年,探险队又一次被确切目击,此时他们只剩下四人,在幽冥海附近抛弃受损严重的船只,驾驶小艇登陆荒芜的远南半岛。

1044年,远南半岛的猎人最后一次目击他们,此时他们还剩两人,之后再没有记录。而远南半岛最南端,就是聚宝洋和环流洋的分界线,如果他们沿着海岸线走,是有概率注意到商船的,但他们最后却走进丛林,导致了自身的覆灭。

至此,救援行动告一段落,救援舰队在1053年8月20日返回罘山空港,礼炮为他们奏响,威严的甲级风帆战列舰寒鸦号为他们护航,栖居其上的南轻絮用旗语向他们致敬,被找来的各色群众摇动旗帜,欢迎英雄们的归来。

然而,这些英雄中的绝大部分不适合露面,因为穿越不同规则构筑的区域引起他们身体灵力紊乱,长期的航行,探险队船员悲惨遭遇的刺激,使得他们心境不稳,放大了灵力紊乱的负面效果,现在,他们半数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所以,仅仅是易容的胡玄冬、勒花天和少数代表出面,接受了人们的欢迎,并和桂堂东留下宣传意味十足的合影。但桂堂东之后的处理令救援船队的船员们感到欣慰:

首先,他们接受了最高规格的治疗,四时宫的春坛长老春停云派人为其会诊,而他们疗养的条件是内门弟子级别的。这些冒着生命危险出海的修士一辈子都没入住过如此优渥的洞府,有的甚至没出息的哭了。

而后,英雄们从来看望其的家人们那里得知,桂堂东表彰了他们的事迹并给予他们想象之外的巨额物质奖励,可以说,那是他们修炼一辈子未必花的完的材料,凡人家人足以做富家翁的钱财。

最后,则是精神上的奖励,桂堂东将为他们在罘山树起雕像,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不会落下。而后,救援队的队员们迎来了探险队遇难船员家属的亲自感谢,看着那些一边哭泣一边道谢的人们,救援队员们感觉环球航行中的苦难与怨意,突然在这一刻释怀了。

他们的归来也标志桂堂东在舆论上的翻盘,私人赞助环球航行是桂堂东就任阳炎府宗主后搞出的第一件大新闻,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为了扩大影响力,有一定风险的行动:

成了,桂堂东用财富换取名声自不必说,但如果失败了,桂堂东的财富和名声都会受到损失,因为环球航行本就是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泰西那帮傻瓜搞了几次,损失惨重后也停止活动。

所以,当幽冥号和恐怖号迟迟未归的时候,许多人就等待看桂堂东的笑话,而当阳炎府宣布两艘船失踪的时候,桂堂东笑话已经传遍修道界。

在他们看来,桂堂东已经成功用自己的愚蠢喂饱大家,而当他宣布派出300余名搜救队员搭乘五艘船出发的时候,对于人们来说不亚于一次加餐,俗话说的好,好饭不怕晚,他们要在桂堂东又折进去一支船队后狠狠的嘲笑桂堂东。

但桂堂东成功了,所以轮到她的支持者们来“反攻倒算”,桂堂东的声望持续下跌后又开始反弹,并且上升的趋势越来越高。

老百姓们并不懂环球航行有什么意义,但听说这是人类史上第一次环球航行的时候,朴素的自豪感还是让他们对天上瞎折腾的神仙竖起大拇指,而更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则是一脸幻灭的表情……因为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修士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结果直到现在才完成环球航行。

桂堂东的舆情由他的手下操心,当务之急是把探险船队和救援船队先后取得的信息完整整理出来,探险船队的遭遇或许可以揭示神秘大陆的真相。

桂堂东打开了恐怖号沉船中的储物戒,里边的记录,要么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文字记录,要么是杂乱无章的涂鸦,而大部分影音符箓里满是船员们无意义的叫喊,似乎有什么颠覆三观的怪物追逐着他们。

唯有最后一张影音符箓,记录者用颤抖的手对准自己拍了一下,那骷髅似的外形与渔民们的描述一致,而后,拍摄者将目光对准大海,有什么东西出现在镜头里,但一秒后,画面变成黑色。

“哎。”

桂堂东周围发出一片叹息的声音,桂堂东扭头看向胡玄冬,胡玄冬说道:“并非是拍摄者中断了拍摄,而是符箓遭到损毁。”

“有办法复原吗?”桂堂东问。

“自然是有的。”胡玄冬抱着手臂,“不过,得加薪。”

桂堂东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先联络历晴川,用歉意的口吻表示自己要彻夜办公不回去了,历晴川表示谅解,毕竟她和桂堂东已经做了51年的夫妻,彼此熟悉到已经厌烦的程度了。

现在,夫妻两个维系感情的东西,爱在消退,而惯性,孩子与利益的比例在增加,仿佛他们缔结的是伟大的友谊,而不是爱情,这便是相敬如宾的滋味吧。

桂堂东现在时常不会去,要么在办公,要么在修炼,而历晴川的兴趣则转向组织聚会,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只要谈得来,信得过,由圈子里三位成员联名举荐,限定性别为女性的修士就能加入这个俱乐部。

俱乐部名为“联谊俱乐部”,但这里并不是讴歌友情的地方,相反,历晴川亲自主持的讲座一直教授女人如何控制自己丈夫的方法。

大家都很敬佩历晴川对丈夫的控制,而坐在副手位置上的南轻絮听的十分尴尬,历晴川所知的桂堂东的子嗣恐怕和桂堂东瞒着她的子嗣一样多,南轻絮算了算,如果算上未来的计划,桂堂东大概一共会有20个孩子,其中10个历晴川是知道的,而另外10个历晴川不知道。

这样的太太讲对丈夫的控制,让南轻絮一直憋笑,差点憋出内伤。和历晴川相处那么多年,她明白历晴川凶巴巴的,却不是轻易生出谋害家人的念头,所以她偶尔也敢取笑历晴川……只要做的不明显的话。

“你怎么在发抖?”历晴川在休息时间问。

“大太太,您说的那些话让我感觉……害怕。”南轻絮回答。

历晴川摸了摸南轻絮的尾巴:“别怕,这些招式我不会用来对付你,你是家人。说到底,这些话只是我用来和她们搞好私人关系的,她们是我的力量。”

“力量?”

“是啊,你没发现其中有妇之夫占了九成,而其中已经生育过的又占了八成吗?生了孩子的女修,正常的都会对孩子有所牵挂,她们的诉求是安定,好让自己抚养孩子长大。

她们自己,她们的朋友与亲属,加起来便是阳炎府一股巨大的力量,只要团结好她们,我们便能让和平成为阳炎府的主旋律。”

“阳炎府不正在和平中吗?”南轻絮迷糊的问。

“你这个傻瓜,那不过是上限200年,下限可能50年不到的妥协罢了,堂东也好,保守派的老东西们也罢,都在积蓄力量准备第二回合。”

“……”

“所以,我便尝试成为第三方势力,同时制衡改革派和保守派,我的底线是他们不能打起来,要说为什么,我们两个有可能做奶奶了。”

南轻絮心里一惊,她还以为勒花天和桂堂东鬼混的事被发现了,但她转念一想,如果历晴川真的看到那个“孙女”,恐怕会第一时间动手掐死——这并不是夸张的形容,历晴川痛恨桂堂东出轨小三生子,远大于痛恨出轨。

眼下,历晴川说话的时候带着快乐的表情,证明那不是勒花天的事暴露。紧接着,南轻絮听到历晴川说道:“小星他就要有后了。”

南轻絮对桂华星不怎么亲近,一方面不是她的崽,一方面,历晴川护得紧,不肯让儿子被其他女人照顾。所以她听到后,假装很高兴的说道:“恭喜恭喜!”

“那老实孩子守着自己漂亮媳妇一个指头都不敢动,这个没出息的!”历晴川笑骂道,“最后,还是我想了办法,把一根头发埋进他们夫妻俩的洞府里,藏在里边的灵力挥发,有些事自然而然就成了。”

“这……不太好吧。”

“他们的婚事本就是一场交易,不用交易的方法来,难道我还等着他们谈恋爱吗?我不明白,姬语冰哪来的资格反抗这桩交易,又有什么资格还有在婚后保持清白的痴心妄想。”

“可是太太这样做,堂东和公子都未必乐意吧。”南轻絮说。

“但是,这方面我赞同姬长老的意见,有了孩子,才能代表门派里两股力量缔结的和平协议的诚意,而且,我很担心华星那个孩子会做出点愚蠢的事:比如一辈子与自己的夫人保持距离,或者偷偷放跑他的道侣。”

“公子怎么办?他面对自己的道侣得多尴尬啊。”南轻絮问。

历晴川冷淡的回答:“我是他母亲,而姬语冰只是外人,他应该知道向着谁。在我有生之年,姬语冰蹦跶不了,而如果到了我仙去之时,小星还治不了他老婆,我想我不会对这样的孩子有指望了。”

“可是,这不会激起公子的逆反心理吗?”

“这只是一桩政治婚姻,小星对她没有感情,所以你说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桂华星有些尴尬的守着自己的道侣,姬语冰坐在一边,好似死了一般。尽管历晴川只留下了一根头发程度的灵力,但对于两个筑基境修士来说,那仍然是不可违抗的意志。

姬语冰碰到丈夫身体的瞬间,本能的不适让她大口大口的呕吐,但桂华星的状态丝毫没受道侣的影响,而在姬语冰吐的时候,也从所未有的从男人身上感受到魅力。

姬语冰想起自己的母亲,再看到桂华星凑过来的时候,童年的阴影浮上心头。很难说,他们作为夫妻度过的一夜,桂华星从妻子身上嗅到的臭味与香味哪个更多,姬语冰从丈夫那里感受到的欢愉与恐惧哪个更多。

面对已经确切发生的事,年轻人们沉默了,桂华星的心态相对好一些,毕竟他的道侣在外表上无可挑剔,所以他有幻想过和她过上正常道侣的生活。

“我怀孕了。”姬语冰语气悲凉的说道,“如你我的母亲所愿,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抱歉,母亲她,她……”

“你很怕她?”姬语冰问。

桂华星无声的点了点头,姬语冰冷笑道:“看来,就糟糕的母亲这一点,我们有共同语言。”

桂华星本能的辩解道:“她不是那么坏的人,只是……”

阴暗的念头在姬语冰心里发酵,历晴川在其生育的孩子里偏爱长子是众所周知的事。历晴川当前最在乎的两个男人,桂堂东已经被宗主的职位和他自身的野心绊住,而如果她能从自己婆婆手里抢走桂华星,那么从女人的角度,历晴川就是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反正和丈夫生活在一起,未必需要爱,仇恨也能支撑她过下去,不是吗?

只要我活的比你更长。姬语冰想,老东西,你早晚有一天要享受我的福报。

第三十章 早上好

新的一代在仇恨中孕育,旧人开始凋零。1055年12月20日,历晴川的母亲闭上眼睛,走完她并不漫长的一生。

按照泰西夫人的愿望,她的葬礼是以故乡的方式进行的:她的尸体被封在柏木打造的棺椁里,由亲人抬棺运到墓地,朝下葬的地方丢下专用于丧事制作的食物,巫师们会举行仪式,保护死者的灵魂更死一分,而不会复活成什么肮脏亵渎之物。

从现实的角度,这是除火葬之外的最优解,因为泰西人的医生、异食癖和一类被称作亡灵法师的职业,对尸体有别样的爱好,特别是亡灵法师,他们甚至能令白骨生肉,让死者孕育生者,以让某些绝嗣的家族重返世间,索取对应的冠冕。

所以死者的尸体必须被谨慎处理,以防止被人利用的可能性。

泰西夫人说家乡习俗不允许亲人哭泣,静默的怀念,献上几朵花便好。她的愿望得到尊重,但在她棺椁完全被土覆盖之后,阳炎府的丧葬习俗接替了泰西夫人的愿望。

观礼的人群分流,核心亲属跪在墓前哭嚎,其中女方的哭嚎比男方更甚。泰西夫人只有历晴川一个女儿,所以历晴川不仅要用力哭嚎,还要悲痛欲绝,不时以头抢地或者以头触柱的姿态,仿佛要随母亲而去。

历晴川的子女环绕着她,他们负责在历晴川作秀的时候及时的拉住母亲,好给她一个台阶下。死者的葬礼上,死者亲属的悲痛并非为了告慰死者,而是为了给活人作秀,证明他们对家人有多么在乎,证明自己是个富有感情的人。

历晴川有八分悲痛,但规矩要让她表现出十二分。桂堂东在旁边垂泪不止,他有六分悲痛,因为他也把泰西夫人当做自己的母亲侍奉。

元静仪抹着眼泪,和历无咎说话,桂堂东不知道她的眼泪里有几分是元静仪的感情,有几分是长生的伪装。

亲属们尽力表演后,客人们心满意足的离开,元静仪把历晴川带回南轻絮帮忙照看那些尚未成年的孩子,而桂华星和历霜泽则相互引见自己的道侣。

历霜泽的道侣只是定下婚约而没有操办仪式,他的道侣是张剑锋长老第七个女儿,这个女儿遗传了父母双方的优点,那就是非常壮实和早熟,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发育成大姑娘的模样,虽然长的很美,但到了金丹境后,就会朝金刚芭比的方向发展,所以历霜泽会珍惜未婚妻的黄金时光。

虽是同一对父母生下的兄弟,但历霜泽和桂华星却非常客气,或者说,那些被平均分配到桂家与历家的手足们彼此都非常陌生。

勒花天从阴影中浮现,桂堂东做了个手势,她退下了,桂堂东来到墓地,历无咎坐在墓碑前,燃着一炷香,自己面前放了一杯酒,他把酒倾倒,落下的瞬间变成火焰,把一些符箓点燃。

“师父?”桂堂东问。

“这是我和你师娘的回忆。”历无咎轻声回答。

“那留着她不是更好吗?”

“只是一瞬追忆罢了,我和活着她缔结了契约,而在她死后,这契约自动解除。死亡是迟早的事情,今天轮到她,再过一些年就轮到我。”

桂堂东席地而坐,历无咎说道:“不过今晚,我仍愿意怀念她,也愿意和你分享她的故事,她一直把你当儿子,你也一直把她犹如母亲侍奉,所以你有资格知道她的事情。”

桂堂东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与师父碰杯后一饮而尽,历无咎说道:“你师娘是泰西海盗劫掠的女奴,后来又辗转到了魔修的船上,想来这话你从小晴那里听说过了。

对又不对,她的确被泰西海盗贩卖给了魔修,但在魔修船上,她已经被解除奴隶之身,魔修们赋予了她一个任务:想尽办法打进阳炎府。”

“……”

“所以,我在一次必然得手的行动里,必然的解救下她。魔修们并没有给她安排潜伏在我身边的任务,从常理来看,那毫无可能。

但是,那时候我整个人状态非常不好,我一心想要攀上十二氏族的高枝,不断的争取他们能把氏族贵女嫁给我,而他们呢,明明一开始已经下定绝心断绝我所有的希望,却一直吊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