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少年不想当文艺教父 第20章

　　她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在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并揉了揉殷红色的双眸过后，少女就这么拎起打量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

　　“.......你真的是望月理吗？”

　　栗原佐纪眯起豆豆眼：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这首歌虽然歌名听上去还是老三样，但歌词跟音调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这是......转型之作？”

　　“算是吧。”

　　轻轻地点了点头，望月理一面拎着笔记本电脑，一面扶着下巴：

　　“因为我感觉一直执着于当日本乐坛当代人民评委，寻找各种社会问题或者阴暗现实进行歌唱实在是太累了——偶尔写写开心的歌曲也是很棒的。”

　　“........你管这叫开心的歌曲？”

　　听到望月理这么一番话，白发轮椅少女一下子蚌埠住了：

　　“这歌名，这歌词，这调调.......你不会真觉得自己在写什么阳光积极的歌曲吧？望月同学已经病魔到觉得这种迷幻慵懒的音乐会让人发自内心高兴了吗？”

　　“.......那倒也不是。”

　　轻轻地将笔记本放在厨房台面上，面对着面前坐着轮椅的白发南夕子，望月理也是相当认真地如此说着：

　　“我只是说，对比之前的歌曲，这首已经很亚撒西了——你难道不那么觉得吗？”

　　“.......你要真的以《unravel》跟《她曾经活过啊》为对象对比内容深刻程度的话，这首《不如死去》确实是不如两位痛苦届前辈的。”

　　虽然不太想让自己旁边这位跟小学男生几乎没什么差别的家伙获得半点认同感，但稍微考虑了一下，少女还是忍不住叹息着，如此承认：

　　“........对于你来说，这确实就是小清新。”

　　“虽然这种说法很让人不爽，但我勉强接受了。”

　　望月理合上笔记本，与栗原佐纪待在一块，声音也相当明朗：

　　“这首歌的结构跟普通jpop不太一样，气质也比较独特.......怎么样？这次的编曲工作应该很有意思吧？”

　　“.......还好。”

　　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评价的女孩就这么紧紧攥着自己的小裙子，殷红色的眉眼也显出淡淡的茫然。

　　心中有些在意之情不断涌现.......栗原佐纪沉默片刻，于此刻询问：

　　“说起来.......这首是情歌吧？”

　　“不是啊。”

　　望月理扶着下巴，身体靠在厨房吧台上，声音也相当疑惑：

　　“这首歌主要是表达‘如果把自己中的重要的自我这部分忘记了，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采取了两个自己对话的感觉，表达守护自我的坚定信念来着——真是的，突然问这个问题，这首歌很像情歌吗？”

　　“.......没，主要是你不解释的话，他确实像一首前卫的情歌.......”

　　“所以先入为主真可怕，我怎么会写一首描述男女之爱的歌曲呢？”

　　斜杠青年望月理表情认真，本想马上宣扬自己的理论与不恋爱宣言，但看着栗原佐纪这微微眯起的殷红色眼眸，觉着自己跟复读机一样成天把那套理论叨叨个没完很是没劲的少年也只好叹息一口气，留下这么一段话：

　　“得了.......我只是突然想起经营树懒鱼账号已经一年时间了，自己也该正儿八经地写首剖析自我的歌曲而已。不用过分解读什么。”

　　“.......说得好，那为什么这首剖析自己的歌曲风格独特，歌词如此惹人误会，歌名还起的这么阴间？”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轻轻地耸了耸肩，望月理表情严肃：

　　“我身上的标签就是阴暗风格的网络歌手，这么几首歌下去也基本把我的人设给坐实儿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如果写一首正儿八经的正能量歌曲，你觉得对劲吗？”

　　“.......我会觉得你被盗号了。”

　　“那不就对了嘛。”

　　轻轻地耸了耸肩，望月理显露出相当了然的表情：

　　“我确实寻思着转型的事儿，不想再写那么多阴暗的歌曲让国中生们集体发癫，但转型也得慢慢来——不过放心好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绝对要写点正能酿的音乐，变成青少年人生导师吔！”

　　“.......你认真的？”

　　看着自己眼前这位唱出unravel这一玉玉神曲的少年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作为少年邻家的义母，女孩对此事有着相当的怀疑。

　　这家伙竟然想要写正能酿的歌曲.......我为什么做这样的梦？

　　“.......好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了。”

　　意识到身旁的栗原佐纪完全没有停止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望月理依也在此刻轻轻耸了耸肩：

　　“少一些怀疑，多一些信任——等着吧，我相信不久之后，未来的我们绝对会东京巨蛋唱正能酿歌曲，到时候你弹钢琴，我拎吉他，文艺教父？弹指可破罢了。”

　　“.......说的很好，所以你这社恐敢登台吗？”

　　“........不敢。”

　　听到自己母亲如此破防询问，望月理忍不住低下了头。

　　不过，像是不服气一般，小学男生也嘟囔着戳了自己的义母两刀：

　　“问的这么大声，整的像你敢登台一样.......”

　　“.......咳咳，这个话题略过。”

　　一直都坐着轮椅的女孩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而后便抡起袖子，变身成为煮饭婆：

　　“稍微消停会，去一边堆一下积木，看看天线宝宝吧，不要打扰我做饭。”

　　“........？”

　　被当成小孩一般对待，身高一米七五的少年瞳孔地震。

　　不过，看在栗原妈妈准备做饭的份上，明白自己身为霍恩海姆转世，没有资格为大厨打下手的望月理也是乖乖地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整蛊节目起来。

　　.

　　假期的时间，眨眼一瞬便悄然流逝。

　　而也正是在秋日的星期二，金黄枝叶纷纷而下的时刻。

　　一首《不如死去》，于树懒鱼的账号下发布........

29.《不如死去》

　　树懒鱼这个名字对于少年少女们来说，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是霓虹乐坛未来的超级巨星吗，还是一个稀疏平常的小角色.......？恐怕只有时间才能说明清楚。

　　不过，无论是大隐隐于市的天才少年，还是互联网随处可见的网络歌手，这些名号都早已不重要了。

　　作为树懒鱼的粉丝，竹上香澄非常明白：自己的偶像相当与众不同。

　　在大家都琢磨着怎么靠着夸张的操作引发关注，甚至不惜身着夸张服饰在youtubie弹钢琴的年代之下，树懒鱼显得是那么神秘：他既没有当擦边男扭来扭去吸引宅女尖叫，也没有对自身有任何强行炒作，作为公众人物却并不存在黑料，账号信息干净到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如果略过抽象的粉丝群体，他简直算是互联网清流之一了。

　　“虽然做饭很差劲.......但树懒鱼老师真的很清新脱俗呢。”

　　不想回忆树懒鱼那家伙在厨房使劲折腾着炼金的模样，只粉少年歌曲的狗狗眼小社长，也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人啊........如此才华横溢的男人竟然会在厨房折戟这么多次，实在太让人扼腕了。”

　　话至如此。

　　狗狗眼小社长的表情，倒也于此刻显出隐隐的在意。

　　仔细对比一下的话.......树懒鱼在厨房vlog露出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跟望月同学那双有些相像来着........

　　........应该是错觉吧？

　　或许是潜意识的作用，少女只是摇了摇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树懒鱼老师怎么可能就在我身边呢.......现实这又不是什么轻小说。

　　再说了，望月同学可是自己的学生，未来是会进军少年jump，横刀夺取连载机会的天赋哥，如此能人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分心去搞音乐呢？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所以说，小橙子。”

　　午饭时分，坐在竹上香澄旁边的栗原佐纪，忍不住轻轻于狗狗眼女孩面前晃了晃手：

　　“你走神了哦？”

　　“......咳咳，抱歉。”

　　将心中对于望月理以及树懒鱼的思绪全部删除殆尽，这位小漫画社社长清了清嗓子，而后便双手合十：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简单仪式过后，女孩们打开盒饭，开始品味平淡却又鲜美的滋味。

　　“.......所以说，小橙子最近是因为什么事情魂不守舍呢？”

　　声音轻轻地，仿佛涔涔铃音，银发赤眸的轮椅女孩表情一如既往：

　　“是心里有在意的人吗？”

　　“......咳咳，没，没有啦。”

　　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少女的发丝于旭日之下折射出斑驳的光影轮转：

　　“只是刚刚在想树懒鱼老师而已。”

　　“.......原来如此。”

　　栗原佐纪轻轻点头，摆出了一副心中了然的样子：

　　“我还以为小橙子是在想望月同学，毕竟你们最近因为漫画走的很近来着。”

　　“没有没有.......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而已啦。”

　　竹上香澄几乎脱口而出，也没经过大脑思考——但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她也确实只能这么回应了：

　　“真的没有深入交流，也没有想念望月同学，我只是突然想起树懒鱼老师没发新作，很是寂寞而已.......更何况树懒鱼老师跟望月同学根本就是两个人吧，不是吗？”

　　“.......那倒也是。”

　　一面点了点头，银发赤眸的轮椅女孩回想起几天之前，望月理这家伙以一种相当认真地语气说出“如果树懒鱼是艾斯奥特曼的话，那我是北斗星司，你就是南夕子”这种话的情形，嘴角也忍不住勾勒起一丝弧度。

　　“.......欸？小佐纪刚才是在笑吗？”

　　“没有。”

　　“就是有嘛，怎么了怎么了？是想起了一些很厉害的事情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开心的事情。”

　　“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们学校樱庭老师据说在单身联谊中和很受欢迎，很多优秀的单身凤凰男都对她一见倾心来着。”

　　一本正经地扯着谎躲过了话题，栗原佐纪相当熟练地把话题拐到另外樱庭老师这边。

　　而听到自己身旁的轮椅女孩如此言语，狗狗眼小社长也被直接带偏，如此言语：

　　“......算了吧，我小姨妈眼光还是很刁的，而且看似性格温和，实际上很难信任别人，更别提交付真心了。”

　　一面如此评价着自己的小姨妈，明明没谈过恋爱却还要装作恋爱高手模样的竹上香澄也在这一刻少年老成地叹息：

　　“如果小姨妈真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女人的话，她估计早就结婚了吧——毕竟她也算是我们小镇的内卷超人，长的也有种大和抚子的韵味，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

　　想起单身三十五载，至今感情生活仍然一片空白的樱庭老师，栗原佐纪也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老实说，虽然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考虑这些还太早.......但在小橙子这么一番话下去，栗原佐纪也隐隐开始想起一些值得关注的事情。

　　.......未来的自己是不是也会经历找不到值得托付终身，值得交换真心的男孩，落入樱庭老师这样的境况呢？

　　虽然现在也流行不婚主义，虽然栗原佐纪本人也挺坚强自立......但作为传统派的女孩，她的心中其实还是隐隐渴求过一段甜蜜的恋爱，拥有一个小小的家的。

　　因为一场车祸，再也站不起来的自己，还能找到真心对待自己的他吗.......

　　时年十六岁的栗原佐纪，怎么也想不明白个所以然。

　　“.......小佐纪的表情好怪诶。”

　　轻轻扶着下巴，看着眼前银发赤眸的少女，竹上香澄也相当在意地如此询问着：

　　“没事吧？感觉小佐纪好像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