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毗沙门天
“能不能安排一下？我想跟个病人见一面。”
“抱歉，这不行，与外界的接触会妨碍我们高度专业的治疗。”
“好吧，那你们能让他的内置通讯器的屏蔽暂时解除吗？我想给他打个电话，发现他那边被屏蔽了，打不了。”
“抱歉，主治医生是不会允许的。”
前台笑容满脸，但态度很坚决。
无论如何就是不肯。
苏晓用眼角余光，打量了站在医院内部通道前的警卫一眼。
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放弃硬闯的打算。
“这样啊，那好吧，事实上，我这边还有一个病人，我想为他办理住院，手续该怎么填？”
几分钟后。
苏晓拿着平板电脑，和露西坐在长椅上。
假装是在填写住院手续。
实际上却是打开战术目镜的扫描模式。
一圈其他人看不到的红光，以苏晓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整个精神病院的人员配置，在他的视野中一览无余。
花了点工夫，最后在二楼找到名为布莱斯·斯通的红色人形轮廓。
这就是扫描模式，不是真正的透视，而是将扫描范围内的人类，以红色轮廓显现出来。
就在此时，杰克的声音从语音频道里传出。
“情况怎么样了，苏？你进到里面去了吗？见到目标了吗？”
“我发现目标了，但是前台不让我们进去，不止是我们，其他人想要探视也不允许。”
“那怎么办？我们直接杀进去？”
“主意不错，作为备用方案，但我有另一个想法。V、杰克，你们从主体建筑旁边的脚手架那里爬到屋顶上，应该就能直接下到布莱斯所在的病房，我这就扫描后的视野共享给你们。”
虽然不是透视，但可以看到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警卫以及病人的人员配置、走动等情况。
V和杰克跟自己共享扫描到的视野，应该就能很轻松的，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将布莱斯给救出来。
之后，苏晓和露西，在长椅上又等了好几分钟。
连先前来的那两个公司狗都离开了。
偌大的候诊大厅，除了他们就只剩下这家医院的工作人员。
特别显眼。
幸好V的声音及时响起。
“成功了，我们找到布莱斯了。”
“那好，赶紧把他带出来，我们现在就撤。”
小队语音频道里一片沉默。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你最好看看这个。”
V传过来一个画面。
正如同苏晓可以将自己的视野，共享给V一样。
V同样也能让苏晓同步自己看到的视野。
于是，在苏晓的眼中，世界一分为二。
右边的画面，为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
而左边的画面，则是V的眼睛看到的世界。
从V同步过来的画面，可以看得出来，此刻她和杰克所处的二层，是收容病人的区域。
跟普罗大众印象当中，应该是灯火通明的医院场景不同的是……
这里只有昏暗的灯光。
天花板、墙壁、地板都布满了肮脏的污渍。
第五十八章 不装了，摊牌了
如此肮脏的环境，实在很难想象，到底是怎么有脸，给自己挂名叫做“健康医疗中心”的。
这样糟糕透顶的卫生条件，在任何一家医院，都是绝对不可能容忍的——除非是地下诊所。
每隔一段墙壁，就是一个房间。
但房间不大，就像是一个
小小的老鼠窝。
只能容纳得下一张床和一个马桶。
即使只看着画面，仿佛也能闻到马桶里蔓延出来的恶臭。
房间里的病人们，对于V和杰克的到来，有着不同的反应：
有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有的熟视无睹，仿佛两人并不存在，只是空气；
还有人好像出现了幻觉，一直在给两人推销房子。
不过最让人难以忍受和愤怒的，是V和杰克从一名准备在孕妇的身上，注射不知道什么药剂的医生的办公室终端里，找到的邮件记录——
“发件人：生物技术”
“收件人：雅各布·希普曼医生”
“亲爱的希普曼先生，我们联系您，是想邀请您参加我们的新药「普西索隆」的临窗试验。”
“我们对评估普西索隆对孕期女性造成的影响，十分感兴趣。也许您可以提供符合条件的病人？”
“我们想了解一下流产频率，对胎儿发育产生的效果等方面的内容。”
“当然，我们希望这一切都能私下进行，请尽早与我们联系。”
————
“发件人：雅各布·希普曼医生”
“收件人：生物技术”
“目前我这里有一个怀孕的病人，不过在不远的将来会有三个。”
“不用说，试验不会留下任何书面记录，我等着我的报酬。”
终端里不止是这条信息。
并且这个叫做希普曼的医生，在给生物技术的回信里，说是不会留下任何书面记录。
但其实在他的终端里，对各种试验，都留下详细的记载。
包括将试验药，用在不同年龄、性别、健康度的人身上，以测试药物的泛用性。
而且从终端里可以得知，不止是希普曼医生一个人。
而是整个红杉精神病院，其实就是一个试验场。
他们把送到这里来的病人，当做小白鼠，用以测试新药。
不允许探视，和屏蔽病人的内置通讯器，自然也是为了防止，病人将这里的真实情况透露出去。
V的语气中，是藏不住的愤怒与颤抖：“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这家医院不仅会害死这里的所有人，还会害更多的人，而且外界将会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可以就这样离开。
但就像V说的那样。
如果就这样走了。
这家精神病院的罪恶，将无人知晓。
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也会继续下去。
“你们先躲好，让我想想。”
苏晓最先想到的，是曾经合作过的麦克斯·琼斯。
他是一名正直的记者，讲良心，也肯出力。
但他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让他报道这里的真相，苏晓相信他会义不容辞。
但苏晓想得要更加长远。
因为这家精神病院里，除了一部分正常人以外。
也的的确确有一部分，是患有精神病的非正常人。
麦克斯没可能照顾好那些真正的病人。
但如果把他们就这样放回到社会上，那既是对他们不负责，也是对社会的不负责。
最好是找一位，既是理想主义者，同时又有能力善后的人。
可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大冤种……带善人呢。
就在苏晓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名字忽然如闪电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掠过
杰佛逊·佩拉雷斯！
对啊，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
以前苏晓曾看过乔佛逊的资料……当然是他的公关团队，主动放在网上的那种。
草根出身，富有同情心，其本人也是在别人的资助下才完成学业。
经常登上电视节目，有时也会穿梭于大街小巷，走进老百姓的生活，跟他们嘘寒问暖，询问他们的情况。
虽然他每次出门，都带着一票公司安保。
尽管不排除有作秀和硬凹人设的嫌疑，但他本人跟现任市长卢修斯·莱恩，和觊觎市长之位的副市长威尔顿·霍特比起来，还是高出一大截。
起码就目前来说。
苏晓想不出，有比乔佛逊更符合条件的合适人选。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冷不防的在面前响起。
“表格填好了吗？”
苏晓抬起头。
却见连职业化的笑容，都懒得维持，面若冰霜的前台，站在自己的面前。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名手持武器的警卫。
“再等等行吗？”
“我觉得不行，先生，恐怕我不得不请你们两位，现在就住进红杉精神病院。”前台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请相信，我们有一个专业的团队，保证会给你们提供最好的治疗服务。”
此乃谎言！
真相是，住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前台早就看出苏晓和露西两个人不对劲。
因此暗中将外面保安室的警卫，和候诊大厅的警
卫叫过来。
就算两人不同意也是没用的。
前台身后全副武装的警卫，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苏晓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露西。
露西给他一个“监视器已经全部骇入”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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