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溯
“眼睛？”
凯亚眸中暗光一闪，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眼皮。
“那没见到还真是可惜啊.”
第416章 稻妻的僵局
离开璃月的散兵回到了暌违已久的稻妻。
隔绝稻妻海域的雷暴虽然阻碍了无数轮船的航行，但对于愚人众制造的钢铁舰船来说，这雷暴并非无法穿行。
散兵站在船檐，看着熟悉岛屿轮廓越来越近，眼中一片冷漠。
他并不负责具体哪一国的神之心获取，只是作为机动待命的人，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稻妻虽依旧锁国，但以愚人众的能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登陆并不难。
女士到达稻妻已经有一段时间，除了激化了稻妻的内战之外，获取神之心的进展实在缓慢。
雷神虽不如岩王帝君那般有武神之名，但同样善武，且实力强劲。
曾一刀生生辟出横贯稻妻岛六大岛屿之一的无想刃峡间，其中之充裕的雷元素至今不散，成为绝地。
有这样实力的神明，想要以武力从中获取到神之心根本不现实。
且雷神信奉的是【永恒】，永恒不求变化，也即为恒定。
即便幕府与海祇岛打的再火热，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始终高居云端，若非必要，不踏出天守阁一步。
如此，稻妻进展陷入僵局。
作为雷神曾经的造物，他也回到了这片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去夺取那作为他诞生意义的神之心。
轮船避开幕府的巡逻船，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八酝岛。
散兵对这片岛屿并不陌生，但上一次到达却也是数百年前之前。
只不过曾经记忆中气候较为正常的岛屿，现在大雨倾盆，遍布雷暴。
硕大的雨滴在天空落下，明明是白天，但天空厚厚的云层却让这里恍若夜幕，时不时有雷暴在空中炸响，粗壮的闪电击打在地面，空气中蔓延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
散兵站在雨幕中，扶了下头上的斗笠，斗笠上挂的帷幕已经顷刻间被大雨打湿，雨水顺着风击打在他的身上，他却似毫无所觉。
他皱着眉看着天空不正常的雷暴。
“这里发生了什么？”
身后的士兵解答了他的疑惑。
“海祇岛的人为了报复幕府军，破坏了岛上的神龛镇物，释放出了原本镇压的祟神。”
祟神并不是真正的神，是当年被雷电将军一刀所斩杀的魔神奥罗巴斯死时产生的魔神残渣。
这些魔神残渣经久不散，不仅影响着八酝岛的天气，对人也有极大的影响，长期接触更是会神志不清，状若疯魔。
而那些神龛镇物，便是镇压祟神所用。
如今镇物被毁坏，那些被镇压已久的祟神破封而出，这座八酝岛便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听到这话，散兵看向了鸣神岛所在的方向，似是透过层层雨幕看到了那位自我封闭，蒙住眼睛一心追求永恒的雷电将军。
他嗤笑一声，身影消失在了风雨中。
文冰感觉自己要死了。
距离他来到稻妻已有一年有余。
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冒险家，他最喜欢的，就是去看那些从未见过的风景。
在读了《雪国往事》之后，他对探险产生了无与伦比的热忱。
他学着书上卡提斯的操作，在往生堂定了个收尸的业务，于是兴致勃勃的来到了经常听别人讲述，但从未去过的稻妻。
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只是觉得那个业务很有趣，于是想跟个风。
一年前，他远渡重洋，来到了这个海那边的国度，想着好好游历一下，看一看这边的风土人情，顺便看看能不能发展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却不想，这一来却再也无法回去。
刚开始的时候，稻妻还未锁国，他在鸣神岛正常生活了不短的时间，参观了鸣神大社与巨大的神樱树。
之后，他如同旅游一样，坐船一座岛一座岛的游历，鸣神岛，到神无冢，八酝岛，海祇岛，甚至天云峠，除了太远的鹤观没去过之外，这几座岛他都大致去了一遍。
只不过后来他不满足于这种方式，开始深入这些岛屿中。
那时，独自在野外探险的他并不知道稻妻的锁国令颁布了。
不仅如此，幕府还开始收缴神之眼。
他并不是神之眼的拥有者，按理来说，这种祸事应该牵连不到他头上。
奈何自从锁国令之后，稻妻动乱不已，海祇岛的反抗军趁乱而起，与幕府爆发了无数战争。
战争向来是残酷的，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外加还有愚人众这个外部势力浑水摸鱼，因此稻妻的局势格外混乱。
若以为在荒郊野岭就能躲避开战争就异想天开了，荒郊野岭里还有比魔物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众多落草为寇的流浪武士。
这些海乱鬼可比不盗宝团，这些人从小专注武道，实力强大不说，能成为武士大多也都是心狠手毒之辈。
为了躲避战争，他连续两次落入了这些海乱鬼手里，身上的钱财全都掏了干净，这才救回了一条命。
再之后神无冢的御影炉心爆炸，可怕的祟神能量蔓延开来，他想回到鸣神岛，奈何身上已经没有了摩拉，外加稻妻对外人之人管控极严，根本没法往鸣神岛去。
鸣神岛去不了，他只能顺着海岸线往另一边走，试图去到八酝岛，再从八酝岛去到反抗军的总部海祇岛，那里有珊瑚宫，总归会安全一点。
去八酝岛的路颇为顺利，因为御影炉心停产，使绯木村接收了大量因停产而流浪的工人，他混迹在其中，倒也暂时住在了绯木村之中。
作为夹在两方之间的岛屿，他很清楚的知道八酝岛并不安全。
但好景不长，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搭上反抗军的车去海祇岛，八酝岛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首先就是天气的反常，原本正常的天气变成了不停歇的雷暴。
除了雷暴之外，还有着一股让人打心里焦躁的能量在岛上蔓延着。
村里有不少人开始精神失常，不仅如此，随着不停歇的降雨，疫病也开始蔓延。
没有阳光，作物也开始死亡，食物成为了紧缺品。
他听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镇压祟神的镇物被破坏了。
但至于是哪一方破坏的，无从得知。
而不管是幕府还是反抗军，没有一方想管他们的死活。
第417章 只求叶落能归根
看着漏雨的茅草屋，文冰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天了。
寒冷，潮湿，饥饿，外加祟神的蔓延，让他本来还算不错的身体素质迅速衰败下去。
他扶着硬硬的床板，听着窗外的雷鸣声，强撑着身体坐起身来。
但就是这简单的动作，让他开始剧烈的咳嗽，好似要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
他捂住自己的肚子，两天滴米未进的胃囊无时无刻不在发出叫嚣。
他撑着拐杖推开房门，刺骨的寒风与暴雨争先恐后的挤入屋内。
他看着近乎荒芜的绯木村面露凄凉。
在不久前，这还是一座虽不大，但还算安宁祥和的村子。
但现在，这座村子一片死寂，散发着如同他一般腐朽的死气。
“唉”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只在说书人嘴里听过魔神战争的恐怖，但对于战争的残酷，却只停留在那些词语上，没有更深的感受。
而稻妻的这场内战真正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战争”。
血腥、残酷、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他想做点什么，但举目四望，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他无刀兵防身，又无甲胄护体，一无权势，二无名气，三无实力，甚至不清楚这场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困于其中的他有的只有深深的无力。
他想呐喊，但他的声音在喊杀声中是如此的渺小与微弱。
他想离开，但一滴水滴又如何挣脱得了似要侵吞一切的漩涡？
他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被动的成为因为这场战争而死亡的一个冰凉数字。
他有时候不由得会想，仅仅只是人类两方势力的战争就这么残酷，那魔神战争之时，又该是如何的民不聊生？
他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先辈们和帝君创造出来的和平环境，并天真的认为其他国家也差不多。
但就是这天真的想法让他困于此处，煎熬度日。
不是所有神明都如帝君那般强大，也不是所有国家都有仙人那般的守护者。
然而意识到这个已经太晚了。
他能感觉的到，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寒冷，饥饿，疫病他很难再熬过今晚。
但越是如此，便越是想家。
想父母，想朋友，想璃月，想帝君，想念那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阳光.
他扶着门槛，擦去咳出来的血迹，自嘲一笑。
原本只是好玩下的一个订单，却不想成为了回家的最后希望。
死在异国他乡，或许就是冒险家的宿命吧。
虽然他这个冒险家身份也只是因为好玩去冒险家协会申请的。
但好在，还有人能够将他带回曾经的故土。
叶落归根，不外如是。
他看向璃月所在的方向，似是透过了重重雨幕看到了自己的家。
良久，他佝偻着身体撑着拐杖走入厚厚的雨幕中。
绯木村现在也并不安全，村长的疯狂让他有些害怕。
他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自己的尸体好好保存下来，免得死后尸体因为各种原因消失不见，再无一丝回家可能。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江白和往常一样掏出四方经仪的指针出来查看。
数个鲜红的名字中，一个灰色的名字格外显眼。
“文冰.”
看着这个名字，江白回忆起了关于文冰的信息。
文冰这个人是自己主动来找他们订业务的，江白对他的印象还算深刻，因为他当时候掏钱的时候眼睛眨都没眨，甚至还觉得他们这个定价有些低了。
这种壕气，激起了江白的好奇。
江白稍微向他打听了一下他的家境。
文冰跟行秋有些类似，家里是做生意的人，他不缺钱。
他头上有一个哥哥继承家业，后面还有个颇为被宠爱的弟弟，父母对他并没有什么要求。
他便依照自己的喜好，注册成为了一个冒险家，到处去玩。
江白有些头疼的抓了抓脑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文冰是往稻妻去了。
而稻妻早就锁国了，也就是说文冰在稻妻一直没回来。
问题是他要怎么去稻妻？
稻妻可不比蒙德，能直接走陆路过去，它跟璃月可是相隔了宽阔的海洋。
也就是说，凭自己是没办法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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