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收容日志 第95章

作者:小夕岁

“是、是生叔叔的气吗?真是不好意思!应该亲自来接电话的,是买茶叶吗?要什么茶……不,不,什么茶叶叔叔这里都有,给您送上门去,越后地方御前町135号安心院?今天就送到!”伊藤漱平连忙说。

“~”莲雾点点头,伊藤果然是好人啊!

伊藤漱平隔着电话,根本看不到莲雾的表情。

听到电话里寂静无声,他的心也凉了半截。他并不熟悉莲雾,只有过年送礼的时候见过,打小就爱读书,无疑聪明绝顶,又出身名门,那一举一动必然饱含深机。

“不、不好意思,侄女,伊藤叔真是抱歉,一定会补偿的。”伊藤漱平无奈至极。

他有些懊丧,好像激怒了安心院莲雾,这可不妙。

不过发火是没有好处的,不如发货。

“送!”他赶紧命令,“把茶叶送到安心院区!送一吨!”

伊藤漱平出了血本,直接雇一辆军方的“白鸟”直升机空运茶叶到安心院。

他分文未取,反倒是送了礼物一大堆。

茶具、茶盅、茶杯……还有足足2吨的各色茶叶,品种齐全,不怕喝不完,就怕莲雾不收。

这是伊藤茶叶唯一能做的事情了!饮茶吧!

孩子们坐在地上,对天空指指点点。

“看,又一只‘白鸟’!”夏希高兴地说。

“哼哼,这次真不知道是送什么东西来了。”早穗往后一靠。安心院收到的礼物真是多呀,她只要躺着享受就可以了。

莲雾看到送来这么多茶,十分开心。

她还担心茶叶买少了不够用,现在看来方便多了,大家都可以多喝几杯,而且品质都非常好,什么银毫、毛尖、玉露、煎茶、番茶……大家有口福了。

伊藤漱平又打来电话。

“安心院小姐,怎么样,礼物收到了吗?”他问。

“~”莲雾道。

还是不说话!伊藤漱平差点猝死过去。

满怀期冀的电话过去,只能得到一阵漫长的沉默,让他倍感绝望。

该怎样才能让她表态?

继续送礼吗?伊藤茶公司除了茶,倒真没有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简直就像面对着一座不可撼动的黑山一样,安心院莲雾小姐果然神秘莫测。

据说就连他们家族生死存亡的家族会议,莲雾都没有回去!明显有自己的谋划。

等等——

话说回来,东洲工业的崩坏,似乎背后还有安心院莲雾的运作,导致现在安心院家族陷入被动。

不知她到底出于何种立场……

是了。

像现在这样要求赠送茶叶,就像古代大名招降城主的时候,要求对方送来黄金或者佩刀一样。

难道她是打算试探自己的忠心吗?

看来莲雾确实是想要撕裂新东京的商业版图,对这样柔弱的女子来说,此等魄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伊藤茶,是不会动摇的。

“抱歉,莲雾侄女,我还是忠于秀行大人。”伊藤漱平冷静地说。

“~”莲雾在电话另一端点点头,那很好呀~去帮爸爸的忙吧。

“虽然我们只是东溟的茶商人,但我也有我的骨气,那就是站在皋月商会这一边,在秀行大人陷入危难的时候加以支援。”伊藤漱平坚定地说。

“~”莲雾说。

“如果您会回新东京一趟,到时候在秀行大人的府邸上再见吗?到时候再说吧。”伊藤漱平无奈道。

“~”莲雾竖起大拇指。

“……”伊藤漱平感觉自己的血压太高了,为什么莲雾之前跟秘书说话还好好的,现在就一声不吭了。

他无奈至极地结束通讯。

“只是来买茶的吧。”水谷理惠秘书说。

“小了,格局小了!安心院秀行大人即将召开‘皋月大会’,所有5000家会员企业都将汇聚,商讨是否续订合约,继续我们的联盟,莲雾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来电话,就是在试探我的意向。”伊藤漱平叹道。

“可是,安心院家族的东洲工业完了,秀行大人的皋月商会也要解体了吧。”水谷理惠猜测。

“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看看安心院家族的英杰吧!家主秀行大人是投资天才,长男龙一雄心壮志、次男恭司精明强干,连女儿莲雾也是年纪轻轻却老谋深算,一切尽在掌握!这个家族是不会轻易地从东溟历史上消失的。”

“确实如此……”水谷理惠肃然起敬。真正的智计不在于多说,而是少说。

“……更何况,安心院秀行一生投资未曾失手,除了东洲之壁。秀行大人会带领我们踩准下一个风口的。”伊藤漱平说。

110.第110章 莲雾的奶茶店

阳光透过竹帘,照亮月华苑的茶室,莲雾默默走到柜台后面,开始准备泡茶。

张肃有幸当第一个顾客,他坐在柜台对面,看莲雾如何学做奶茶。

“这就是我的工作啦!”莲雾很高兴。

牛奶很好,茶很好,加在一起再放满糖,那就是多多的快乐!

她的手灵活又稳定,精致的手指将茶叶放进一个过滤袋,再置入开水壶中泡,让茶多酚、咖啡碱逐渐析出。

旁边的锅里咕咚作响,一锅热气腾腾的黑珍珠在其中沸腾,它们是用木薯淀粉做的。

备料后,莲雾将一大杯奶倒进杯子里,然后倒入一大杯茶,还有珍珠,最后加上糖。

如此搅拌在一起,就成了她概念中的奶茶,再端给张肃。

“快快。”莲雾睁大眼睛,期待张肃的反应。

张肃觉得很了不起。

奶茶是城市工业的精华所在,为学生带去欢乐,为社畜带去凉气,是辛勤努力后换来的一份高脂高糖的奖励,毛利率又高,商业模式又成熟……

然而在安心院,在至富的莲雾小姐手中,奶茶却是用最贵的茶和最真实的牛奶混合起来的,根本无法盈利,回归最本质的属性!

“多谢款待。”张肃尝尝味道,一口就喝了一半,犹如鲸吞。

老实说,和传统概念中的“奶茶”大不相同!

因为没有植脂末,而是用的昂贵的茶叶与真牛奶,失去了科技与狠活,反而喝起来没有那么香醇。

然而茶香扑鼻,浓牛奶甘甜,喝起来非常有精神。

“太棒了。”张肃必须夸奖,“这是我喝过最好的东西。”

“说,多说点。”莲雾用手指戳张肃的额头。

“其实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香精、奶精和植脂末,用的都是真茶跟真奶,反而味道有别,口感也是比较水、比较涩。而奶茶是真正的工业化勾兑产品,才会香浓醇厚,我们这样还不如直接喝茶呢!”张肃老实说道。

真纯牛奶做奶茶其实味道很淡,腥味还重。还是要奶精、植脂末、化学添加剂等。

不过莲雾要开心做奶茶,所以随心所欲。

“有的喝就好了,笨蛋~这个可不是消费级,这是我的匠人精神~让我们自己享受这种高端的东西就好了~”莲雾对张肃扮鬼脸。

“确实很健康,非常健康。如果再多点花样就更好。”张肃承认。

这样的饮料奶茶超级健康。牛奶是好东西,茶也是好东西,搅拌起来不会害人。

在张肃指导下,莲雾也继续努力,制作安心院特产健康奶茶,由安心院巫女亲自手冲做成。

要开业了,张肃试喝之后,莲雾就准备茶汤,红茶、绿茶、乌龙茶跟四季春茶,都煮一点,伊藤茶叶的人送来了好多茶,甚至还有非常昂贵的。

张肃本想把那些最贵的茶挑选出来,留着以后待客。

可他转念一想,安心院最重要的,不就是这里的大家吗?为什么要留给外人喝,而不自己喝掉呢?

于是他也任莲雾拿去泡着玩。几万円一斤的特级茶叶,还有新鲜牛奶,这样混成的奶茶在安心院免费泡给大家喝,也是太神奇了。

接着是煮小料,红豆、芋圆、西米、百香果、仙草、布丁……莲雾把它们各自煮开。

它们原先在包装里像小颗粒,干巴巴的,煮完之后会膨胀起来,之后还要放凉。

还有奶盖,莲雾用搅拌机打牛奶,打得黏糊糊的,再做冰沙。

“这样累吗?”张肃看莲雾从来没做过体力活。

“辛苦的感觉……非常奇妙。干活这件事原本与我无关,但我也想知道干活是什么感觉。”莲雾努力工作。

“为什么呢?股市上一秒钟的振幅就胜过一整家奶茶店一个月的收益了。”张肃说。

“是啊,所以我觉得很神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有的人汗如雨下还是分文不得,有的人却能轻易地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莲雾笑道。

“是因为莲雾小姐能从父亲那里继承家业吧。”张肃道。

莲雾也想过这件事,但又想到父亲说过的话:继承当然会造成不平等,可是如果取消继承,叫所有人的资产都无法传给下一代,那人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努力了,甚至会坐视世界灭亡。

哪怕是没什么钱的人,也不想让某个机构收走自己所有的钱,人都是自私的。

他们需要两个规则保证安全感,第一确保自己劳动能换来钱,第二确保自己的钱能自己决定怎么用。只要这俩事还作数,社会就能继续。

莲雾懒惰了,她趴在桌子上,等顾客进来,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圈。

“哗,大房间!”早穗是世界第一探险家,勇敢地造访了新装修的月华苑。

“你是来干嘛的?”张肃逗逗她。

“嚯嚯,这地方归我了。”早穗在大厅里跑来跑去。

她飞速跑动,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对这个巨大的游乐场充满兴趣。

“~!!!!!”莲雾无声地挥挥手,努力想要让早穗发现自己以及小小奶茶柜台。

“快过来。”张肃把早穗的心思收拢过来,“来喝奶茶。”

“奶茶?什么东西?”早穗过来看看。

张肃自己观察,由于张肃的教导,早穗好像变得清楚了一些。

她将黑色头发梳直了,任头发垂到肩膀以下,脸还是稚气未脱、圆圆的样子,眼睛锐利地朝外张望。

安心院的学生制服是女仆式的,所以早穗穿着一件黑底白围裙蓬松连衣裙,衣服洗过,散发出肥皂味,头顶戴白色褶边头饰,裙子越过膝盖。

她爬上高脚凳,坐了上去。一坐上椅子,她就把一边的皮鞋给踢掉,用白袜子一下一下地踢柜台。

“奶茶是一种饮料。”张肃尝试让她理解,“非常好喝。”

“来一杯吧,你做?快到柜台后面去。”早穗催促。

“是莲雾小姐做。”张肃道。

“莲、莲雾小姐!”早穗吓了一跳,奇迹般的钞能力魔女莲雾,居然成为奶茶高手。

“!”莲雾开始努力。

莲雾用红茶和鲜奶做了一杯奶茶端给早穗,里面加了一半的珍珠。

早穗费劲地喝着,珍珠堵住了吸管,导致无论如何都喝不上来,非要把盖子拆开,然后倒出来喝才行。

她喝完之后,忽然充满了活力。

“嗨呀!”早穗跳下来。

可能是因为奶茶里的糖激活了她的神经,而咖啡因让她的魔力更加活跃,她开始对空气拳打脚踢,然后去找小朋友们玩了。

“?”莲雾望着早穗跑走的方向。

“不会出什么事的……应该。”张肃摇摇头,继续等下一个顾客来。

早穗把奶茶的事传给夏希,夏希传给小百合。

小百合听说监狱里居然有免费奶茶供应,喂完鸡就过来了。

“哟哟哟,真有啊!”小百合进门就特开心。

“把鞋子换了。”张肃提醒。

小百合把沾着泥土的脏鞋子一踹,光着脚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