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听到科西切刻意用矫揉造作的嗓音说话时，塞雷娅的拳头硬了。
她很想一拳锤在科西切清秀的脸上，拽着他的衣领，问他先前那一副“我只爱真理”的狂热求道者的样子是不是装的。
“尊敬的塞雷娅女士，你也不想你的文件受伤吧~”
听见科西切特意用充满东国风格的语气威胁她，只是为了让她好好吃饭，塞雷娅感觉自己多年以来对长生者的认知出错。
‘怎么会有这么故意恶心人的长生者，祂以为自己披个马甲，就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吗？’
她打开饭盒，先用随身准备的专业仪器，当着科西切的面测试食物中有没有毒，然后才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便携式餐具。
“哦，我原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们已经情同手足。没想到，你还在怀疑我。”
科西切故意做出震惊的样子，单手捂住心口，瞪大眼睛，让塞雷娅额头青筋直跳。
看到塞雷娅生气却不能动手的憋屈样子，科西切感到自身的恶趣味得到极大的满足。
在漫长的生命当中，科西切非常喜欢给自己找些乐子。
而什么乐子，比看到对方难受更能让祂感受快乐呢？
恶心别人又不一定非要把对方变成敌人，只要让他们难受，科西切就很开心了。
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科西切就是这样的屑人。
况且如今，总辖那边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
在自己不能硬来的情况下，让塞雷娅自己主动提出退出监视，能够让自己有更大的自主权。
一切，都是为了利用【记忆】中，莱茵生命在整个泰拉也是数一数二的科研能力，研发出能够为祂所用的克隆技术。
一旦成功，祂就能让自己的安全系数提高好几倍。
‘毕竟现在，能够让我舒心夺舍的人太少了。’
科西切讨厌夺舍好人。
因为这样只会让好人越来越少，让祂无法利用他们的善良；还会让受过好人恩惠的其他人记恨上祂，帮好人报仇。
这对祂所追寻的寿终正寝而言，并非好事。
而形单影只的恶人，就是科西切最好的夺舍目标。
可是如今这个时代，纯粹的恶人太少了。
即便是纯粹的恶人，也会有一些愚人被他们善良的外衣所迷惑，从而与祂为敌。
但是如果克隆计划成功，那么科西切便不用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合适的躯体，从而可以去追寻更多对祂而言有意思的事物。
【海底大冒险】【炎国的江湖骗子】【卡西米尔的蛇骑士】【卡兹戴尔的魔鬼撒旦】【莱茵生命的疯狂科学家】等等……这都是科西切在计划中已完成，或因客观条件未完成的假期规划。
祂总不可能天天待在乌萨斯，像个保姆一样，做着乏味的公爵工作。
‘只要克隆技术成功，我的生活想必会更加安全，更加有趣。’
看到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塞雷娅，面带怒容地吃完饭，乐呵呵地把文件递过去的科西切心想。
‘况且这惹塞雷娅生气，多是一件令人舒心的美事啊。’
……
时间回到现在。
塞雷娅将科西切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递给他一份文件。
【论巨兽和长生者性别的设想】？
科西切皱起眉头，知晓了塞雷娅邀请祂过来的意思。
但是这就触及到科西切的知识盲区了。
祂自身是不在乎自身的性别，因为这对祂而言毫无意义。
祂的性别随着躯体的更换而变化，男女之间的差异在祂看来各有各的好处。
如果祂愿意，祂甚至能自己组建出一个科西切家族，子子代代传承下去。
可是这只会浪费祂宝贵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况且自己和自己玩过家家，容易把自己搞成神经病。
即使近些年来，祂用男性躯体的频率远比女性躯体多，但也不能证明祂自身的性别是男是女。
‘哪个天才想出这个玩意？’
知识渊博，见多识广的莫比乌斯博士——科西切，陷入了混乱。
……
“喂，凯尔希，问你一件事。”
一个衣着清爽，白发紫瞳，长着红色双角的女子晃着尾巴，百无聊赖的坐在一个正在审阅文件，白发绿瞳的菲林女子前。
“你说，像我们这种存在，真的有性别不明的同胞吗？”
“不知道！”
凯尔希不耐烦地回答年的问题，她正在处理罗德岛的重要事务，没空搭理年。
“别生气嘛~我知道在你工作时打扰是我的不对，可是你每天都忙，我根本找不到你休息的时候。”
“况且，这个问题真的对我很重要。”
凯尔希无奈的看着双手合十，面带诚恳的年，只好无奈地回答：
“当然有。”
她一边审批文件，一边回答年的问题。
“首先，你要确定你所说的“同族”的确是【巨兽】，而不是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顿了顿，记忆里闪过一些散发危险气息的身影。
“除非自诞生以来，祂从来没有遇到过重大的挫折、致命的危机、内心受到冲击等对祂影响很大的事件。”
“那么祂，的确没法回答一个你们兄弟姐妹早有答案的一个问题。”
年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凯尔希一字一顿地说出那三个字。
“【我是谁？】”
第十一章:生而知之科圣人 大虚
科西切有一个只有祂自己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祂好像知晓【自己】的未来。
从祂诞生之初，破碎的画面就出现在祂的脑海中。
衰败的帝国，年幼的魔王，巫王的陨落、深海的静谧等……
这些场景就像幻灯片一样在祂的脑海中闪过。
但祂无法体会其中那条看起来像长大后的黑蛇——也就是自己，心中那强烈的情感。
‘祂为何如此投入？’
疑惑在年幼的黑蛇心中蔓延。
刚诞生的祂，听从自己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经过多方面的考察，确定脑海中的【未来】，的确可能是真的时候，便协助充满朝气的乌萨斯帝国，推翻腐朽的骏鹰帝国。
当乌萨斯帝国成立后，祂在皇宫内，在万众瞩目之下，接受祂的战友——乌萨斯的开国皇帝册封。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乌萨斯永远的科西切公爵。”
皇帝面带笑容，激动地向全体乌萨斯公民宣布道。
看到皇帝的笑容，在场的人兴高采烈的祝贺这位伟大的长生者成为帝国的一份子。
祂的内心有所触动，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先前自己脑海中来自未来的【记忆】，使祂对眼前的一切有一种剥离感。
那些记忆对祂而言，不过是一场第一人称的电影。
你看电影的时候能够完全体会到主角的感受吗？
祂的确经历【记忆】中的生死危机，但祂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祂也遇到过【记忆】中未曾显示的袭击，但凭借【记忆】中记载的权术和战斗意识，也基本能够轻松解决。
感情无法继承，但阅历和知识可以。
即使因为祂的行动，未来已经不确定了，但【记忆】中的知识和阅历仍然让祂过的顺风顺水。
过于轻松的经历，让科西切对乌萨斯的情感并不深。
协助乌萨斯帝国也只是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安稳的巢穴。
当皇室内部纷争时，祂冷眼旁观的态度和【记忆】中火急火燎的自己完全不同。
当贵族与平民矛盾激烈时，祂只是守好自己的巢穴——乌萨斯开国皇帝所赏赐给祂的领地，而没有像【记忆】中那样，站在台前指手画脚。
祂故意将自己的存在公之于众，而不是藏身幕后。
祂向乌萨斯人民宣扬自己的伟大，保持自己中立的态度，使自己成为乌萨斯的象征，让自己可以游离于权力的纷争外。
祂向帝国推举有才华，并且懂得感恩的平民；在贵族权力斗争时，保全贵族最后的体面，成为权力斗争的最后一个安全阀。
祂，永远无法理解【记忆】中，自己对乌萨斯的狂热。
有一天，祂终于明白自己和那【未来】的自己区别。
‘没有【未来记忆】的自己，不是我自己。’
‘【记忆】中的自己，对乌萨斯有非同一般的热爱。’
‘而我目前，只想单纯地活着。’
……
“抱歉，这次的研究我可能帮不上忙。”
科西切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将文件还给塞雷娅。
“但我有一些朋友，说不定可以帮到你哦~”
“可以麻烦你吗？”
塞雷娅把这份文件备份，发到莫比乌斯的联络终端上。
“可以呦~但是我的那些朋友可是非常注重隐私，所以到时候会匿名呢~”
“……虽然很感谢你的帮助，但可以请你不要再用这让人火大的语气讲话吗。”
“你生气了？”
“有点。”
“那就好。”
“你这家伙……”
就在塞雷娅快要忍不住，想要给这个带着欠揍笑容的家伙一拳的时候，科西切已经走向办公室的门口。
“我今天真是太努力了，竟然来到莱茵生命辛勤工作了一个小时。我要给自己放假，好好奖励勤勉的自己。”
“对了，工资记得打到卡上哦~”
科西切关上塞雷娅办公室的大门，走向莱茵生命的出口。
外面有早已等待的【蛇鳞】，准备接管和照顾这具躯体。
祂的这个【蛇鳞】经过专业训练，百里挑一，可以让莱茵生命无法追查这具身体的行踪。
砰！
听到办公室内传来用拳头击碎桌子的声音，科西切乐呵呵地离开，并唤醒依旧待在整合运动，以睡午觉作为伪装的躯体。
……
“科西切大人，爱国者求见。”科西切听见内卫的声音从木屋外传来。
“让他进来。”
名为博卓卡斯替的爱国者一进门，就看见科西切坐在木凳上，手里握着针和线，手法娴熟的织着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