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既一人,尽压天下 第20章

作者:秋蝉鸣泣之时

  紧接着看到的,是那硕大的热榜标题——【白毛小哥道士摇】!

  而后往下看,是短视频的内容。

  在带感的夜店舞池背景前,赫然是一个白发披散,身穿白色道袍的人影。

  陆玲珑看到这,小脸一僵,而后缓缓抬起了头,看了看一边的张灵玉,又揉了揉眼睛,低头看向视频之中的人影。

  简直是一模一样。

  陆玲珑心脏怦怦跳着,继续看着视频内容。

  只见张灵玉站在舞池之中,正跟着那富有节奏感的DJ电音,舞动着手臂,肆意扭动着身躯,还不时摇头晃脑。

  这舞姿奇特,不属于任何舞种,似乎是随意而为,却偏偏透露着一股怪异的美感。

  视频十五秒的时长,张灵玉一直从头舞到了尾,偶尔有灯光打过,照亮他的面容,醉意朦胧的模样,更显妖异俊美。

  ???

  !!!

  陆玲珑此刻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视频中的张灵玉,而后猛地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正主。

  在反复确定无误之后。

  她也像枳瑾花一般,噗嗤一声,再也憋不住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

  属于陆玲珑与枳瑾花的笑声交织着,显得十分的魔性。

  两个姑娘捂着肚子,不顾形象,笑容痴狂,甚至都在地上打起了滚。

  见到这一幕,张灵玉眼中疑惑之色更浓。

  发生了什么?

  这时,动静却吸引来了四周的众人。

  “玲珑,花儿,你俩在笑啥呢?”

  希好奇地走了过来,又顺势接过了手机,等看清内容,同样是抬头看向了张灵玉,然后低头继续看着,腮帮子却是逐渐鼓地好像仓鼠一般。

  “噗哈哈哈哈!!!”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张灵玉,潮红的脸上满是憋不住的笑意:“灵!哈哈哈!灵玉真人!道士摇哈哈哈!!!”

  而随后赶来吃瓜的众人,也在第一时间看完视频后,憋不住笑意,疯狂地笑出了声!

  更是统一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张灵玉!

  情况到此,就连张灵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他手一撑,站起了身,也凑到了众人之中。

  “诸位,发生了什么?”

  张灵玉说着,看向那徐四的手中,枳瑾花那还亮着光芒的手机,隐隐之中,还有富有节奏感的电音传出,但都被四周众人疯狂的大笑声隐蔽。

  一瞬间,张灵玉内心一颤,在陡然之间,升起了一股大事不妙的预感。

  他袖手一招,直接从徐四的手中,将手机夺过,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自己,正在舞池之中醉酒舞蹈的一幕!

  !!!

  此刻,张灵玉只感觉脑子轰隆一响,犹如天雷炸落,有热流克制不住的涌上脑海,脑瓜子嗡嗡作响。

  原本白皙的脸庞,在眨眼之间,变得无比潮红!

  “我——”张灵玉喉咙滚动,却发不出声音,连带着整个身躯都在颤抖着。

  他僵硬地看向自己那热舞的视频,也注意到了那显示热度为9700w的标题——【白毛小哥道士摇】!

  再看着那四百多万的点赞,七十多万的评论。

  张灵玉嘴角一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陷入了呆滞之中,只感觉活着已经没了意义!

  啪嗒一下,无力握住的手机掉落在地,但很快被四周笑容疯狂的人群拾起,不断传递着。

  很快,不多时。

  篝火晚会之中,再度迎来了第二波高潮!

  “哈哈哈,想不到原来灵玉真人,也是性情中人啊!哈哈!”

  “灵玉真人不仅修炼有成,原来舞蹈天赋还这么高呐!”

  “短短一个十五秒的视频,我竟然反复观看了十五遍,不愧为千万热度的视频,真是太魔性了哈哈哈!”

  张灵玉:“***”

  一时之间,全场都沸腾了,喝酒之后的众人,本就放开了许多,此刻更是嗨上了头。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模仿起了视频中张灵玉的舞姿,开始手舞足蹈。

  场面之热闹,丝毫不输张楚岚遛鸟时的壮观。

  无比炸裂!

  ——

  距离篝火晚会处不远的茶亭之中,有三老一少,四人围桌而坐,借着朦胧月光,看着漫天星斗。

  一边赏月品茶,一边谈笑风生。

  张太初二指拈起茶盏,炁息蒸腾间,将那微冷下去的茶水再度热的沸腾,看着其中茶叶翻滚,轻轻抿了一口,细细感受着其中清香。

  又抬起头,欣赏着那已许久未见过的圆月,倒觉得十分有情致。

  在他左右两边,则是坐着张之维与轮椅上的田晋中。

  三个师兄弟共坐品茶,弟子在一旁伺候,上一次却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听这此起彼伏的笑声,娃娃们想必是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了。”张之维笑着道。

  “年轻好,就是有活力啊。”田晋中道,那泛红的眼中充满了感慨,缓缓道:“还记得当年,咱们哥几个,还有怀义,也常常能像这样一般,闹腾一夜也不歇息。”

  闻言,张太初思绪流转,脑中也回忆起了年少时在龙虎山上的时光。

  虽然他岁数最小,但跟三位师兄却相处毫无代沟,感情深厚,胜似亲兄弟。

  只是一切,却在那一场动乱之后,都变了。

第35章 今夜,注定无眠

  听着田晋中的话,张太初陷入了回忆之中。

  而张之维的面容,却逐渐皱了起来,露出些许苦涩。

  良久,张之维叹声道:“晋中啊,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我每次想起当年发生的事,这心里啊,却总是不好受。”

  “今天咱哥三都在,我还是想跟你说,晋中,是我对不起你。”

  田晋中闻言,却是毫不犹豫道:“师哥,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不过都是个人的选择。”

  张之维摇了摇头,看着需要荣山在一旁伺候,才能品茶的田晋中,嘴角苦涩道:“当年,师父只把怀义下山的消息告诉了我,让我前去寻找。”

  “但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却把那消息告诉了你,最后咱俩一起下山,我又没能护你周全,让你遭了歹人毒手,承受了这数十年的痛苦,是我对不起你啊。”

  田晋中道:“我说过了,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有些东西,早已是命中注定。”

  “当年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自己去查清真相,找到怀义。”

  说到这,茶亭之中,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

  张太初轻声道:“咱们师兄弟几人之间,哪会有真正的对不起呢?又能说谁负了谁呢?早就算不清了。”

  “当年的事情,要让我说,我也错了,错在还不够果断,没有及时下山,作出自己的选择。”

  “要不然,事情也就不会那么多了。”

  “或许不会弄丢了大耳贼,让他在外面漂泊了半生,最后客死他乡。”

  说到这,张太初那抬头望向明月的眼神,也透露出些许晶莹,有无穷的感慨。

  此话落下,张之维与田晋中,心中同样不平静,掀起波澜阵阵,脑中浮现着那熟悉的,张怀义的模样,又渐渐隐去。

  张太初又道:“大师兄啊,昨天的时候,我和武当王也那小娃娃聊了挺久,也清楚了,你安排这场罗天大醮的用意。

  “真的有必要吗?”

  张之维闻言,苦笑道:“我总不能坐视不管,让这世间再出现第二场甲申之乱,更不能让后人,步了咱们的后尘。”

  张太初道:“所以你就想让大耳贼的孙子,继承你那天师之位,被那天师度约束一生,即使洞悉了一切秘密真相,也只能苦守在心中吗?”

  张之维眉头狠狠一颤,声音略显低沉道:“我当年没能护住怀义,如今,却是不能让他的孙子再度他的后尘。”

  “张楚岚那娃娃你也看到了,天赋出众,心思深沉,表面上大大咧咧,比谁都钻牛角尖。”

  “掌握了金光咒,雷法,可没成想怀义却把炁体源流也传给了他。”

  “怀义临死前的想法我不知,但我却绝不能,让他孙子因为八奇技,再度牵扯进漩涡之中,就好像当年一般。”

  “我要护着他,又不能让他自己找到当年的真相,所以只能用这天师度约束他,也用这天师府,护住他。”

  听着张之维这段话,张太初扭过头,却是直勾勾地看对方道:“师兄啊,你倒是变得越来越像师父了。”

  “想的太多,操心的太多,怪不得你这头发胡子,都给愁白了。”

  张之维哭笑不得,心情复杂道:“所处的层次不同,站在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我倒是越来越理解师父他老人家了。”

  张太初摇了摇头:“可这一切本就没那么复杂。”

  说着,他站起了身,将双手袖袍负于背后,一直走下了阶梯,走到了那茶亭之外,

  他抬起头:“我说过了,如今我出关了,那么这世间,便不会再有第二场甲申之乱。”

  “你们怎么就不信呢?非得操那么多不必要的心思做什么呢?”

  “有我在的。”

  清澈的声音落下,一如几十年前一般,未曾变化。

  茶亭之中,已垂垂老矣的张之维与田晋中,轻轻叹出了一口气,用苍老目光看着那只有背影的小师弟,却是不约而同,红了眼眶。

  ——

  篝火晚会的现场。

  狂欢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直到大家尽心了,疲了,累了,这才临近尾声。

  有人已经彻底喝懵了,倒在地上沉醉不醒。

  还清醒着的,便三三两两勾肩搭背,或者互相挥手告别着,向着舍房而去。

  张灵玉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的,只记得一路上,那脑瓜子一直嗡嗡的,回荡着那舞池之中的电音节奏。

  他是万万没想到,还在晚会上庆幸着,没有像张楚岚一般当众出糗的他,就这样步了后尘,沦为整个晚会的第二个“中心人物”。

  一念至此,他心烦意乱,所思更多。

  今夜,注定无眠。

  ——

  时间流转,圆月西移。

  篝火也逐渐染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张楚岚,迷迷糊糊之中被一股尿意憋醒。

  他猛地坐起了身,看着那四周呼呼大睡的同伴们,便小心地绕开了路,在一处没人的地方解了急。

  只是这醒了之后,他脑中清醒,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干脆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两手后撑着身子,仰头看着那天上的明月,不由自主地,再度想起了,自己此行前来罗天大醮的目的。

  便又紧接着,想起了昨日傍晚之时,张太初训斥他的那一段话。

  “张楚岚,你在怕什么呢?”

  他喃喃自语道,回忆着自己这一生,似乎从小时候记事开始,就开始怕了。

  跟着父亲和爷爷,永远躲着人,怕被人发现。

  被打着骂着,得十分努力学习奇奇怪怪的异术,却又不能在人前展示,不能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