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虚伪的灰色人生 第27章

作者:年复一年

“答案是否定的。一句‘我喜欢你’是他们在脑海内模拟无数次后的结果。即使下定了这种决心,在表白的时候,这样的话无论怎样都无法从喉咙里蹦出来。”

“至少我认为所谓的表白就是这么一会事。它带着希望,也带着失败的恐惧、结束的不安、成功的喜悦.......就打从这份拼了命的心意,我想也不应该用谎言这种含糊的借由一带而过吧。”

“真正让人受伤的,是一片真心的辜负。所以如果这么做的话,只会让彼此后悔而已。倒不如正面面对。”

“唔.......”

听完我的解释后,一之濑神情专注地和我双目对视,同时嘴唇微动似乎喃喃了一句很长的话。不过因为声音和动作都过于微小的原因,我不清楚她是否有在表达什么。

事情也该迎来落幕了吧。

我低着头默默地听闻着后方绿化带内的稀簌声响和一之濑的惊呼。

“小千寻?!”

“我明明是让帆波单独出来吧,为什么落同学也会在这里.......果然帆波是在和落君谈恋爱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已经明白了。”说着,白波同学便哭着跑开了。

“等等,千寻!”

“抱歉,我现在先去和千寻解释一下。”

“麻烦了。”我点了点头,一之濑瞬间便冲了出去。

我的目光尾随着少女们奔跑的身形,在确认她们攀谈的地点后,我站到了白波同学突然冒出来的位置。

距离好像不是很远吧?那么刚才我和一之濑的交谈白波同学应该是完全听得见的........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呢?

我循着踪迹在两人不远处的木椅上坐了下来,等待事情的结果。

做过头了。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反思今天异常的行为。无论从哪一方面出发,都无法解释我今天将能量浪费在这种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必要性的问题上的行为。

所以,我究竟在为什么而行动呢?

成长?欲望?恋爱?

还是说——厌恶?

第三十章 告白余温

人活着只是活着,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或者’一样,什么都可以吧。所以我才不会产生必须活下去的念头。

这也是唯一能够让人们自己的精神跳出人类第二自然的方法,从而获得无限制扩展的思维广域。也是成就疯子和哲学家的边界线。

正因得此能力,你才会去进行假设,假设你的生命存在货真价实的价值。在假设途径确认这一点后,那么你接下来的发展无论怎样都无法逃脱一个问题。

你是谁?

换言之,你是何种存在?

十余年的时光中,我自以为我找了我的存在。但直到在某次间歇时间她递给了我一本名为《太古和其他的时间》,准确来讲并不是一本书,而是其中的一句话——人在清醒的时候需要意义,因为人是时间的囚徒。

读到这句话后,我才意识到我所确信的存在并非清楚的自我认知,而是他们对于我的定义和评价。

你听说过钟摆吗?

如果说将世界上的人划分为摆锤所能达到的两个极端,那么我是永远滞留在行径路程上的晃荡。

开始还是结束,也许我从来都没能加入这一场竞赛。

我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这才是明白一切的关键点。

为此,我兴许应和往日一样,不择手段。

即便先前的罪孽直到最后都无法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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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分钟。

这是我在木椅上休息的时间。

周围没有时钟,我的身上也未佩戴手表,要问我为什么能得出如此准确的时间。这大概只能归罪于多年来养成的直感了吧。

一之濑跟上了逃离的白波同学,并在建筑物的阴影下进行了长达十六分钟的攀谈。漫长的等待最后以白波同学哭着从我的面前跑过作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临走前挥拭眼泪的那一刻似乎窥探了我一眼。说窥探可能有些过分了,或许幽怨更为合适吧。

现在的情况换做是谁我都会被记恨上吧。被误解为劝戒他人拒绝告白可是穷凶极恶之人才能做得出的事情。

在白波同学离开后,一之濑许久未能平复下自己的心境。虽然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但是我决定继续等待。我随手在路边的自动贩卖机购买了一瓶UCC的罐装咖啡。

听说这个品牌是制作咖啡的王牌,不过我喝不出与其他牌子咖啡的不同就是了。

黄昏的太阳爆发出它今日最后的火光,极致的光线晕染出一层层火焰般的橙红光芒。只要紧紧的盯着,视线中的一切风景都会开始扭曲,飘散。天空上的云朵承受不住烈焰的灼烧,背后呈现一片焦黑。

在这个虚幻与飘渺的现实世界,它所承载的余温最后被月亮吸收。路灯跨过了亮灭的交界线,雪花般的灯光照亮四周。

有温度的冷。

一之濑也在这个时候神情低落地走了出来。

“啊........都这个时候了落君还没有回去吗?”一之濑来到我的身旁强颜欢笑道。

“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呢。”

“落君根本没有想要躲起来的想法吧.......”

“但是能在这么昏暗的情况下发现我也很难得。”

“........我好像真的错了.......面对千寻的情感我一直试图用逃避来解决办法,我不该这么做的。”在简短的寒暄过后,一之濑开始自我懊悔。

按照我的幻想,我应该在这个时候出言安慰几句,然而在直截了当的现实下,我开不了口。

安慰——我从来都不擅长。我的安慰倒不如说是反驳。

逃避为什么不能成为解决办法?将逃避化为现实,那么逃避将不再是逃避,而是你们日常眼中的现实。

“谈恋爱果然会很困难吧.......”

“一个人的话,当然会感到困难。但是两个人的话,心中总是有支柱的存在。”

“也是........落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说自己没有谈过恋爱吗?”

“那种事情我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可是感觉你对这一方面很了解欸,刚才说的话也是。”

“我只是盗窃了他人书籍中的话语,仅此而已。书籍的名称好像是《爱上双人舞》?”

“落看的书还真是杂啊,没有固定的方向吗?”

“一般想看书的时候,无论哪本都好........大概是这副模样吧。要是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总之,我自认为是没有经历过情感的波折时段的。”

“既然落君这么肯定的话,那么事实就是这样了。”

意外地信任我啊。

“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落君,麻烦把你牵扯到这件事情之中了。”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将这种麻烦降低到零为止。寻求老师的帮助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找老师的话还是算了吧,星之宫老师一定会捣乱的。”

........会更糟糕也说不定。

“........落君觉得我和千寻明天还能够向往常一样相处吗?”经历了片刻的沉默,一之濑再次对我发出担忧的询问。

“如果是一之濑的话不会有问题的。”

“为什么?”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吧。”

“这算什么答案啊........”

“因为算不上答案,所以我才选择故弄玄虚的。”

“噗嗤——落君说的话还真是有趣呢。”

是吗?感谢你的夸奖。虽然我不知道笑点在哪。

“对了,这个给你。”

“这是....还是暖的?”

“嗯,刚才在那边的自动贩卖机下意识多买了一瓶。薏米红豆汤,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我不怎挑食的.......总之,十分感谢。”一之濑笑嘻嘻地收下了手中的罐装饮料。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我就先走了。”说罢,我便拎起斜挎包准备离去。结果中途却被一之濑叫住。

“等等,今天麻烦落这么多,我请你吃一顿饭吧。”

“不用麻烦了,现在我只想睡觉。”

“不行,这样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再说了哪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就睡觉的?”

“.......”

今天你不就见识到了吗。

“落君又开始不吃晚饭了吗?”

“........我明白了,我和一之濑走便是了。”

“嗯。”一之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领着我向榉树购物中心走去。

“落意外的很会照顾人呢.......”

“你有在说什么吗?”

“咦,没有,什么都没有。”

是心里话就好好的藏起来啊,直接说出来的话我会感到很羞耻的。

嘛,今天的事情也算是完美解决了吧。

如果身后没有那个跟踪的人的话,就更好了。

第三十一章 你们果然是已确认关系了吗?

不期而遇的感觉总是那么的自然、舒坦、惬意.......

好吧,我开玩笑的。迄今为止我从未如此讨厌过不期而遇这个词汇。

“明天会议就要召开喽,那台数码相机修好了吗?”

昨日也就是星期日的上午,我在电梯间毫无意外的撞见了绫小路以及与他同行的一伙人。栉田桔梗以及另外一位目击者,通过介绍我得知她的名字叫做佐仓爱里。

因为她看上去并没有想要和我交好或者打招呼的样子,所以和他们交谈的话题基本上会偏离案件。就比如说数码相机维修的事情。

“数码相机的维修大概还要三四天的样子,不过这次事件和相机没有多大的关系。佐仓已经将相机内的照片整理出来了,但是是否决定参与作证还是需要她说了算。”

也就是说她的问题还是没能够解决吗?也对,毕竟性格的更变可不是一蹴而就的。

“那还真是辛苦啊。”

“都是堀北在处理,辛苦也只有她而已,我们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打杂的。”

“听起来你们似乎已经准备周全了?”

“我不清楚,不过线索总是越多越好的。”

“让你失望了,我们手上仍旧没有可靠的信息来源。”

“能找到当时已知的两位目击者已经很不错了,堀北也没有寄希望于你们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话说回来,今天还真是热耶。”

我没能适应刚踏入的闷热环境,脚步停留在宿舍大厅门口的冷气排放口。

“我有看过天气预报,今天已经是最近一个星期温度最低的一天了。接下来的日子,温度只会越来越高。而且时间还没到八月份。”

“这么炎热的环境下,完全不想认真思考了。”

“教室内是有冷气的,只需要你在路上忍耐一番。”

我耐心地听完了绫小路的劝解,拼命地思考着目视环境下的最佳林荫路线。然而即使能够大幅度避免太阳光的照射,我的额头上还是留下了滴滴汗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