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的格里芬指挥官 第83章

作者:青bird

  一群老木匠围在这个无比新奇的织布机之前,惊为天人。

  “竟然还能如此....”

  “妙啊,实在是妙,如此一来,织布只需少许人力,便可织出比原来多出好几倍的布匹!”

  木匠师傅们的眼里带着惊奇与憧憬。

  “我们工业研究所,目的便是格物致知,为人民谋福祉,你们的知识,不再是你们个人的财产,而是归属于国家,我希望你们能够放下曾经的门户之见,用尽自己的所学,努力研究出更加优秀的机器,来改善每个老百姓的生活,我同时设立了一份研究奖励金,一共五千两,如果谁的研究能够获得成果,这五千两,就是谁的了,当然,如果你的研究价值更好,我会根据你的研究成果,追加奖励”

  姜寒这话一落下,原本工匠们的眼神是跃跃欲试,欣赏为主,但是现在,个个眼里直冒火星子。

  “上官此话可当真!”

  “炎黄人不骗炎黄人!”

  “各位,不好意思了,这五千两,我必拿下!”

  “吴老六你闭上嘴吧!就你那手艺就别丢人了,五千两,我志在必得!”

  看着充满火药味的众人,姜寒嘴角微微翘了翘。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想要发展工业,就必须改变民众的生产观念,鼓励进行发展,发明创造,所谓工业革命可不仅仅只靠几个发明家,同样靠的是渴望生产效率提高的资本家工厂主们。

  姜寒在城里大动作不断,修建工厂,重筑城防,推倒ji院花船,只保留了部分听曲的正当生意,其余一律取缔。

  城内的民众不管怎么样都意识到,这次这位叛军,似乎跟往常的那些人不太一样....

  扬州一夜之间陷落,落入反贼之手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在事件突发的当天,加急信便兵分两路直奔两京。

  在五日之后,我们的崇祯皇帝,在遍地开花的战局之前,再次收到了这份捷报,当场两眼一黑了。

  这两天他真是一肚子火,气的嘴上溃疡好几个,吃饭疼的直嘬牙花子,诺大个山东,因为守军的无能,竟然被敌人绕到了后方,攻陷了济南!无数金银与百姓被那可恶的建奴掳掠而去,就连同为皇族的德王也成了人质!

  这帮可恶的建奴,杀他子民,夺他财产,他还必须得好声好气,花大量金银将自己的宗族弟兄给赎回来,不然,他非被下面的言官戳脊梁骨不可。

  那可都是朕的钱!!朕辛辛苦苦,省吃减喝攒下来的钱!皇后到现在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呢!

  每次看到皇后的样子,崇祯就感觉心痛,看着桌子前面的馒头咸菜火直顶脑门子。

  一帮子酒囊饭袋,让你们外出打仗一片稀烂,现在连守家都守不住!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当初朝堂上牛皮吹得震天响,一定要让对方有来无回,现在呢?

  城内守军英勇作战打退敌军,之后这帮蠢猪带着一万人去追击,竟然能被人反手杀个全军覆没,简直是,简直是....!

  崇祯气的茶碗都摔了好几个,摔完又心疼,心疼完更气了,我的茶碗!

  这股怒火终于在朝堂之上喷发而出,山东官场,所有主事防守事宜的官员,一个不落全都被砍了脑袋,加起来一共有三十五人之多!

  崇祯火上来了可不管你什么后续没官补上官场乱套什么的怎么办,他现在是有火必须得撒出去,不然心里老不舒服了。

  就这口气还没撒完,转身又来一个好消息,扬州也没了!

  朝堂上这叫一个热闹啊,皇上在上面气的直翻跟头,下面的节目也是精彩纷呈。

  这下可给阉党逮到机会了,江南,那可是你们东林党的大本营,还在朝上巴巴的针对我们,这下后院着火,看哥哥我不给你多添点柴火就对不起你喷我的那点吐沫!

  阉党官员们你方唱罢我登场,绘声绘色的着重描绘了,扬州城内县令出门过节,县丞给叛军头子在地上磕头,城内大小官员全都一副盼望王师的模样,就差抱着叛军大腿哭你们终于可来啦的反贼模样。

  清流们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说你们阉党果然不安好心!在这里造谣生事,不过有一说一,这扬州城丢的确实蹊跷,我听我七舅老爷的三外甥那边得到的线报说......

  东林党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反口回喷,说明明是都指挥使的问题才导致叛贼反了!你们少来血口喷人!

  朝堂之上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美好画面,朝中大臣们打成一片,皇上在上面掐人中,血压蹭蹭往上涨。

  “都在这废什么话!快点商量现在要怎么办!抓紧时间给我把这帮叛军给砍了!砍不了叛军的脑袋,我就要你们的脑袋!”

  于是,南京得到了几份加急令,一份是南京主官的,让他速速组织官军评判,尽快拿下扬州,一份是给卫所指挥使的,让他尽量能拖就拖,最好让扬州烂完。

第一卷 : 第184章第一百七十八章:钓钓钓 4000字

  扬州城的叛军好像一群活菩萨。

  这是扬州百姓们在观察了五天之后得出的结论,在这个上官对于下属的行为丝毫不加以约束,能够对百姓看见不动手就算是十分罕见的仁德之师的背景下,大部分的军官甚至还带着鼓励带头劫掠百姓,哪怕是他们口中的王师官军,也是如此。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说的就是这种现象,梳子大家都知道,主要是为了头发顺滑,古代的木梳上面的齿稍稀疏一些,而兵过如篦的这个篦,是古人们拿来除虱子的梳发工具,比起梳字,它的齿要细密很多,再小的虱子也经不住它走上几轮。

  讲的便是那盗匪劫掠,好歹能有些幸存,但若是官军来了,那可真就什么都不剩了。

  无论是所谓的义军也好,官军也好,还是鞑子也好,都是一样的,起义军们起义是因为活不下去,一群穷苦人在走投无路之下,为自己谋一条别的路,但是在真的有了规模之后,他们就不再将自己视为穷苦人中的一份子,他们的目标,就变成了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抢起穷人来比穷人更狠,因为他们也穷过,他们知道,穷鬼们都会把粮食藏在什么地方。

  所以,姜寒的部队实在是让城内百姓们大开了眼界,不凡秋毫的军队已经是凤毛麟角,这不但不犯秋毫,还帮助百姓修葺房屋,运送货物,看到调皮的孩子也会摸摸它的脑袋视而不见的军人,实在是让人开了眼了。

  “来,小伙子,喝口水吧,都累了半天了,快坐下来歇会”

  张婆子端着一碗水,来到了院子里,一个穿着铠甲的小伙子站在那里,好似有人在那立了一块木桩。

  张婆子家里,是卖豆腐的,这是家里一直传下来的行当,但是后来灾年,收成不好,豆腐生意便也越来越差,做不了了,老伴去世了,儿子找了份在码头的营生,她们娘俩就负责给别人做一些浆洗缝补的活,日子多少还算推得下去。

  前两天叛军拿下扬州城,宣布每家每户登记便能领粮食,媳妇还得给人做活,不方便出门,便只能由张婆子来了。

  家里三口人,九斤粮食,那伙子叛军看张婆子一个人年纪大,就派了个人过来帮她拿着一路送到了家,又看这屋子里常年缺乏打理,又帮忙修葺一番,忙前忙后的。

  人心也是肉长的,张婆子也不懂什么官军,王师的,只是人家小伙子为了自己家的事忙前忙后一脑门子的汗,多少一口水还是得给人家喝的。

  “谢谢大娘”

  小军士接过了陶碗,咕咚咕咚喝的畅快,趁着这个功夫,张婆子作为一个中老年妇女,血脉中的DNA忍不住就开始发作,张口就开始扯起了家常。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怎么...做了兵呢?”

  其实她想说怎么做了贼呢?但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变成了兵。

  小伙子一抹嘴:“俺是汝宁府人,俺家那边闹了灾荒,一路逃难过来的,被东家收留,有了行当能养活自己,又为了保卫自己的家,便当了兵了”

  这年月,谁家都有凄惨的故事,张婆子反而对小伙子口中一些新奇的字眼比较感兴趣:“保卫自己的家?”

  “是哩!俺们辛辛苦苦劳作,勤勤恳恳种地,得到的成果,九成被那些个官老爷们拿去吃香喝辣,就看着我们活活饿死,这如何成呢?咱们自己的劳动成果,得靠自己来保卫,所以,俺就参军了,俺们义勇军,为的就是咱们这样的穷苦人,能够不再被那些地主恶霸,还有官府们欺负”

  张婆子听着眼前小伙子的话,只感觉他和自己以往所见到的所有军士都不一样,就好像,就好像闪着光。

  “好了大娘,您在家歇着吧,我还得去巡街,就先走了!”

  喝完了水,小军士将陶碗送回张婆子的手里,蹭蹭的就离开了。

  “义勇军啊....”

  如今临时政府接受到的举报消息多了许多,虽然直接出头举报的人还都在观望,可天一黑,立在衙门口那个举报箱子恨不得塞满了去。

  如此之多的举报信息,让姜寒目不暇接,不得不交给人形们来处理,同时也将下一次的问斩时间,定在了下周,并且作为固定环节,每周一次,直到把这帮丧尽天良的东西杀光为止。

  姜寒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很急切,但在现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下,百姓们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曾经连饭都没得吃,现在,有了饭吃,有了田种,百姓们心里门清着呢!那叛军头子说是田地都是国家所有,他们只有使用权,实际上呢?这田,你儿子辈,孙子辈,都是你们的,只是不让你再买卖,免得有奸猾之徒钻空子罢了。

  这就是自己的田!

  百姓们就是这样的容易满足,只要有一条活路,他们就会跟着你走,无需什么优厚的待遇勾引,扫榻相迎,只需要一条活路便好。

  只是,姜寒对百姓们如春天一般温暖,这对城内的大户们来说,那可真是如冬天一般严寒了。

  每个大户们如今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在那叛军头子发出那个欢迎检举以充盈田地规模的命令之后他们就知道,坏事了。

  “现在如何是好?那该死的叛军贼子想出这么个阴损的招数,各位,必须得想个办法了”

  在一家大户的家宴之中,一群大户们正在愁眉苦脸的商量对策。

  “别光吃菜,说话啊”

  “我能说什么,如今城内能够主事的大人全都被那贼子绑了去,就连官军都全都被解散了拉去挖城墙了,我等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各位,你们自己犯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落到那贼子手里,横竖逃不过个死,难道咱们就这么默默等死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金老三你直说便是,不用在这拱火架秧子,我们都不是傻子。”

  “就是,金老三你有什么法子直说就是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金老三顶了回去。

  眼看着钓鱼拱火没办法拱出个出头鸟来,金老三心里遗憾一声,咬咬牙说道:“如今我等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贼子的霸占官府以来,每夜官府上的检举信件都快把那箱子塞满了,生死存亡,就在旦夕,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必须得反抗,让那该死的贼子知道咱们也不是泥捏的”

  “反抗?怎么反抗?你家里多少护卫?人家手里有五千多人马,如今拿下了扬州,更是兵肥马壮,人人披甲,咱们拿什么跟人家反抗啊?”

  “是啊是啊..”

  一番连声应和。

  “你怎么损自家威风,涨他人志气?那贼子不也是肉体凡胎,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怎得反抗不了?我等若是准备充分,未必没有...”

  “哎哟,谢天谢地了,我还是劝你们,吧反抗的这个理念先搞懂,你们可别忘了,当初此人进扬州城,可是带着十个人就把温家给抄了,你倒告诉我,怎么解释呢?”

  “那不然呢?任由他杀韩家,杀完韩家杀金家,接下来没人可杀了”

  “别吵别吵别吵,咱们明着打不过,不能玩阴的吗?”

  “此话怎讲?”

  一群人眼睛围向金老三。

  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金老三拿起茶盏缓缓吹了口气,开始起范:“我近几日派家丁日夜观察这伙贼军,发现这伙人,所图甚大”

  “此话怎讲?”

  “一般贼军,所过之处,如飞蝗过境,寸草不留,但这伙人截然不同,整民生,治军纪,设法规,讲仁德,一看,便于其他那帮子泥腿子区分开来,其目的,远远不至于一个扬州”

  “这么说...确实,但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别急,听我讲完,所图者大,便要在意百姓口舌,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要在民心之中,留下一个青天的形象,可你我心知肚明,这世道,哪还有什么青天?”

  “所以呢?”

  “所以,我们就要让他做不成青天”

  “做不成青天?要如何做?”

  一群人看着金老三和边上一个人一说一捧,配合无间,心里已然明了,但全都没有出声,静看两人表演

  “我都打听好了,这伙人进城之后,用劫掠来的粮食分发民众,收买人心,如今那帮子贱民吃了他的粮,就承了他的情,此乃救命之恩,此乃收买人心之阳谋,而为了方便发粮,所有粮食全都集中在城内官库之内”

  众人一听心中一个咯噔:“难道说....”

  “不错,世上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他若是能给每个人发粮,人人能领还则罢了,但若是有库房被人烧了,前来的人领到了粮,后来的人没领到,他又要如何收场?而且,其手下军士上下五千多人,人吃马嚼,没了这批粮食,他们还能怎么办?”

  “额.....抢咱们的?”

  “对,抢.......”

  金老三一口气噎住,瞪大眼珠看着出声之人,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大伙一琢磨,确实啊,你这主意确实不错,可他手里有兵啊,他粮食被烧了,我们的粮食又没被烧,他直接抢咱们的不就完了吗?

  “大家别急,别急,我还没说完,所以,我等便要派人在人群之中散布流言,制造骚乱,让这伙贱民们乱起来,趁其平乱,我们再在其中浑水摸鱼,派家丁直捣黄龙,将那该死的贼子斩首当场,此事不是就成了吗!”

  气氛又好起来了。

  “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丝可行?”

  “的确可行,那狗贼骄奢淫逸,护卫只有几人,其余全是姿色卓绝的美人,端的不当人子!就连裴大家都....”

  呜呜呜,裴大家,我的裴大家。

  “妙啊,妙啊!”

  “此计若成,你我便是那夺回城池的攻城,只等王师以来,我等开门献上那狗贼的头颅,加官进爵,不是近在眼前?”

  “妙啊,妙啊!!!”

  “对对对!金老三,看不出你居然有如此智慧!”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便就此说好,今日先到这里,各位回去考量考量,是否要加入,具体细则,待明日再议。”

  “好!明日再议!”

  一伙人酒足饭饱,从金家离开,勾肩搭背,俨然一副将金老三引为知己的样子。

  “金老三,原来哥哥我看错你了,想不出你竟有如此急智,脑子这么好使,下次再见,哥哥我先自罚三杯!”

  “哥哥你这说的什么话,都寄吧哥们,谁脑子好不一样吗”

  “哈哈哈啊哈哈,对,对,哈哈哈哈”

  看着一行人缓缓离去,金老三脸上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长。

  “大人,我已取得他们的信任,此次计划必定将城内怀有异心之人,一网打尽!”

  看着在桌前单膝跪地行礼的金老三,姜寒放下了手里的卷宗,揉了揉鼻翼:“联络到几家了?”

  “回禀大人,加上前几日的,已经有八十多家了”

  “嗯,很好,你做的很不错,我看看,一周之后实行处刑,你大概...三天吧,再做三天,就准备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