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英桀 第205章

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跟我来吧。”

  凯文没说什么,他率先走下运输机,爱莉希雅等着那团蠕动的透明物体跟着凯文下去后才紧随其后,形成前后包夹的队形。

  这时,爱莉希雅有一些莫名的既视感,似乎这种事情,在哪里见到过。

  在他们走入神州支部时,一双眼睛,却已经在远处的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少女,默默地望着走入支部之中的爱莉希雅和凯文,但她的视线,似乎集中在了那个看不见的星彩身上。

  当凯文下意识的看向她的方向时,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爱莉希雅在此时想起了,这一幕为什么会有一些既视感了。

  当初,林带着少女在总部里转悠和介绍,似乎和这一幕十分的相似。

  ……

  与此同时,逐火之蛾总部。

  “为什么要对这枚律者核心进行意识探测实验呢?不是早在刚刚发现它的时候就确认了它内部存在着律者意识吗?”

  被抓来进行这只有两人的实验的维尔薇倒没有什么不满,但她也挺好奇为什么梅会这么突然的做这种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实验。

  进行神之键计划的原因之一就有彻底把还存在着隐患的律者核心变为人类的武器,无论这里面的律者意识是什么样的,在之后都无关紧要。

  “……还有十秒。”梅没有回答,只是专注的盯着检测器上面的内容。

  这起实验可以说是临时起意,也可以说是早有预谋,她是唯一能够通过技术手段来对律者的意识进行探测的人,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只有协助她的维尔薇。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这项技术都不能公开。

  十秒,转眼即逝。

  “让我看看……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原本觉得这不过是又一次无聊实验的维尔薇,此时瞪大了眼睛。

  而梅眼镜后面的眼睛,则是被反光,彻底遮盖。

第六十章 入侵

  “这样好吗?凯文,让它住下?”

  爱莉希雅少有的既没有似笑非笑,也没有说什么玩笑话,而是严肃地看着那没有动静的,在走廊最深处的房间。

  “这只是监视而已。”凯文还是抱着双臂,平淡如水的样子,“如果这就是它们所需要的‘诚意’,那我们也只能接受。”

  不过有了星彩入侵伊默尔的电脑的例子在前,所以那个房间的网络已经彻底切断,它是没办法通过入侵反向窃取支部的资料的。

  再加上安排了至少二十个人全方位的监控星彩,就算它是透明的,也根本办法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行动。

  只不过就算是凯文自己,他也并未对这种安排有十足的把握。

  “外星生物、崩坏、行星级崩坏兽……”

  接踵而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哪一样,都足以让所有人类的世界观颠覆一遍。

  星彩,真的可以信任吗?它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去处吗?

  ……

  “老师,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吗?”

  男人站在手术台前,既是助手,也是学生的男人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此时,男人的学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而男人也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因为就在昨天,男人唯二剩下的学生之一,也在实验中牺牲了。

  最后剩下的这个学生,拿起手枪,打穿了那个死士化的学生的头。

  近距离被崩坏能瞬间侵蚀,哪怕是想要切除病害部位替换成机械,也来不及。

  “……”男人,麻木的戴上了口罩,哪怕这种防护一点用都没有,但其他人还是在孜孜不倦的劝诫他做好保护,甚至让他不要再亲自进行这么危险的实验了。

  保护?有什么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挡住崩坏能的侵蚀?

  口罩?过滤器?防护罩?还是说崇高伟大的奉献精神?

  可笑。

  “小时候,我的父母总是教育我,哪怕是身处绝境,也一定要怀有希望,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学生平静地笑着,仿若在追忆自己的童年,“他们说,人类的诞生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这茫茫宇宙中,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所以,你相信奇迹吗?”男人冷淡到失去人性的眼睛,看向眼中在闪闪发光的学生。

  “是啊,我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

  哪怕是一路走来失去了许多的人,他也还在憧憬着未来。

  “人类能够拥有老师,不就是一种奇迹吗?”

  ……

  男人木讷地躺在病床上,半边的肢体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感觉,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将这些肢体彻底替换成机械。

  但他也只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听着医生给他的建议。

  男人最后一个学生,在实验中死了。

  他脸上熠熠生辉的期望,还没来得及等那场实验结束,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跟每一个死去的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就像是,在纸上,被一笔划去。

  医生说的话,男人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粉发女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没有发觉。

  他眼中的空洞,如同黑洞,在里面什么都没有,不会有东西可以填满它,也不会流出任何东西。

  “Lin,你还好吗?”

  粉发女孩知道自己这句话是一句废话,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这个认识了许久的男孩交流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个经常会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笑话和观点的人,一步步的对生命麻木,沉默寡言,疏远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

  就像是,身体里的不再是他,而是一个被叫做“Lin博士”的人偶。

  不过这一次,男人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沉默:“人类会诞生,并不是一种偶然,而是从产生生物的条件到生物的进化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也就是说,它不是奇迹,只是一种必然。”

  “……”

  粉发女孩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说这些,但她此刻,只需要当好一个完美的听众,就可以了。

  男人的语气里既没有不屑也没有郑重,他只是用对待任何一件事的相同口吻说着:“在每一个被看做是偶然的背后,都存在着必然的条件,就像是在介绍一个杀人犯时,总会介绍他的创伤史,让看客明白他的诞生不是某个人一时兴起而随手写下的故事。”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奇迹。

  “人类能够拥有老师,不就是一种奇迹吗?”

  男人抱住了自己的头,他局促而痛苦的呼吸着。

  开什么玩笑。

  他这种失败者,算什么奇迹。

  为什么一个二个都期待着他,都相信着他,哪怕把命交到他手里也没关系?

  认清现实吧,人类能够取得现在的成果,不是奇迹,只是用性命和牺牲堆叠起来的尸山血海。

  不要再祈祷奇迹的发生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奇迹,不会有神明降临拯救人类,不会有突然小宇宙爆发的人类将崩坏击溃。

  每一个相信着人类而义无反顾的选择牺的人,都只是在传递着绝望啊。

  ……

  “嗒。”

  坐在监控室里的人全神贯注的看着监控画面,哪怕那看上去只是一间空房,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放松警惕。

  星彩无法用任何的侦测手段进行观测,所以他们也只能够用肉眼去观察画面中是否有异常,那只“似乎”躺在床上的星彩,是否没有进行活动。

  至少现在看来,在星彩进入房间,躺上那张床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外星人,也需要睡觉吗?

  谁也不知道,他们唯一接触过的外星人或许就是影视作品里顶着个没壳子的脑子用玩具枪把人变成骷颅架子的家伙了。

  但愿,不要有任何的岔子。

  而此时,一个人,却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来到了神州支部的资料库。

  戴着头盔的少女面无表情的站在资料库的大门前,她伸出手,按在门锁上。

  “咔。”

  在轻响过后,门锁就自动解开了。

  而她在头盔里的深蓝色眼瞳,散发出妖冶的光芒。

第六十一章 奇迹之人篇 一

  少女在解锁了资料库的大门后,探步走了进去,身后的大门自动关闭。

  她的头盔的夜视功能开启,在这没有开启灯光的资料室搜索着什么。

  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可以连接总资料库的储存设备。

  随手在空中一握,一把逐火之蛾的制式长刀浮现在她手中,大跨步来到设备前,高举长刀,蔚蓝色的可视窗冷冷的注视着身前的设备。

  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刀劈下。

  “噌!”

  ……

  一夜平静。

  “有什么异常吗?”凯文来到监控室问最后一班轮换监视者。

  “没有,我们虽然没办法看出来它处于什么位置,但可以看到它有没有活动,现在它已经重新开始活动,在观察房间的设施。”

  凯文凑近了监控画面,眯起眼睛注视着内部那微小的透明波动,确认了其轮廓就是他记下来的星彩轮廓。

  他长吁一口气,转而问道:“神州支部内部有发生什么事吗?”

  “那个……昨晚好像资料库有一些异常……”

  “为什么不跟我汇报?”

  这个监视员面对凯文的责问有些手足无措,他也只是一个刚刚上岗的人员,对这种任务都只是照本宣科,资料库的异动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其实资料库的异常是他在监视的时候瞥到资料库的大门似乎异常解锁了一瞬间,但他再仔细看的时候又正常了。

  而且系统也并没有异常访问记录。

  “……算了,我过去看。”

  凯文见他这幅样子也知道是问不出来个所以然的,干脆自己前往神州支部的资料库。

  支部和总部的资料库存在一些差别,因为每个支部的负责的项目和功能都各不相同,所以储存的资料也是不同的。

  但是可以通过特定终端查询总部的资料库,而总部的资料库就有整个逐火之蛾的全部资料,乃至人类的大部分资料都出储存在其中,可以说总部的资料库是人类这个种族的缩影。

  只不过特定终端想要访问总部资料库需要每个支部的负责人的身份验证,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访问的。

  不过凯文想到的是伊默尔曾经汇报过的,星彩入侵了他的电脑将大部分的逐火之蛾资料吸收的事情。

  星彩这种类机械生命体的入侵,恐怕以人类的安全措施,根本抵挡不住吧。

  来到资料库前,凯文用自己的徽章打开了大门,而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他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

  被一刀整整齐齐的劈成两半的终端,发出点点火花。

  “吱嘎。”

  ……

  “人类很特殊的一点在于他们总是在呼吁和平与平等,但他们却从来没有真正做到过。”

  男人在日记中写下这句话,但又很快划去,他日记本上的字有时工整,有时潦草,犹如他飘忽不定的心境和情绪。

  他敲了敲笔杆,然后用自己那支泛着金属光泽的手写下了另一句话:“但是,又有谁能够决定谁才能活下去……如果生命是平等的,那死亡是正确的吗?如果死亡是平等的,那不平等的生命又存在着什么意义……”

  “一个人的生命真的可以由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