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什么啊，就这种事？不行不行。
好~无聊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了。”
罗德打断她的话。
因为在未来的奥林波斯异闻带承蒙过你的照顾，我才愿意听你说说的。
居然要我向你提供爱尔奎特的血，冒犯也该有个限度。
“无……！居然说无聊！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
紫苑脸颊流下冷汗，声音颤抖、强忍住战栗说道。
“吸血鬼本来就是真祖散布的病魔不是吗……！
对真祖的姬君来说，不应该会无视死徒的事情才对！”
“我不是说死徒的事很无聊。我啊，是说你太无趣了。”
“…………那是，什么意思？”
罗德冷笑道：“因为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嘛，成为吸血鬼的家伙，就再也无法返回人类了。
时间是无法逆行的哦，紫苑·艾尔特纳姆·阿特拉西亚。”
“「时间无法逆行」……这应该是从一名魔法使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少女死死地瞪着少年。
罗德不以为然地转移了话题。
“哼，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的目的其实是别的东西吧？要治疗吸血鬼化？
那只是谎言罢了。那是不可能的，你自己应该最了解吧。”
“”
被说中了的紫苑咬紧嘴唇。
“对吧？”
罗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同时用赤红色的目光舔舐少女含苞待放的美丽胴体。
“因为你啊，早就已经是吸”
“请不要再说了！”
紫苑露出悲伤的表情：“看来是想要获得您协助的我太愚蠢了。
我曾经以为您比起死徒更倾向于人类这一边，看来这是我的误解。
你也一样是吸血鬼，并不是什么人类的同伴。
爱尔奎特、爱尔特璐琪……若是有一天要为了她们杀害人类，你根本不会犹豫的吧。”
少年一脸轻蔑地说：“这是当然的吧，我又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
如果把她们和一座城市的人类放在天平上面让我做选择题，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她们而放弃百万的人命。
至爱的女人和非亲非故的路人，该选哪边这根本就是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
紫苑无法认同罗德的价值观。
她一直以一个平均人类的行为方式行动，并将通过家传魔术获得的情报视为人类社会的常识。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的话，人类社会早就崩溃了。”
“哈哈，自诩为理性的怪物的家伙居然打算跟我谈论道德呢。”
少年轻蔑地笑了，“你明明就连存在方式都是从他人那里借来的”
紫苑黛眉微颦、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罗德挑衅般地开口。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小姑娘。
不服气的话，要不要试着用力量强行让我屈服？
没问题哦，就当做送走罗亚的今夜余兴，陪你玩玩好了，不会浪费我太多时间……
对付你，我就只使用魔术吧。”
“容我拒绝。”
少女贝齿轻咬下唇，屈辱地表示道：“我的计算没有错误，和你开战的获胜概率是零。
在此之前的一个小时，我就已经预测出你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模式，我理应能够做出最优的回避。
但是，赢不了
不论我怎样尝试回避那个败北的「未来」，都无法计算得出理想的方法。
很遗憾，就凭我是赢不了你的。”
“没有和我的意思吗，说的也是。
如果打算战斗的话，你应该从最开始就试着用纳米线侵犯我的头脑了吧。”
“……！”
紫苑咬住嘴唇：这个人……居然连我的战斗方式都一清二楚！
以太线[Etherite]。
正式名称为Ether-light，利用第五架空元素[以太]编制而成的拟似神经·灵子纤维。
艾尔特纳姆家族代代使用的魔术礼装，通过将纳米尺寸的线刺入他人后脑，直接链接到对方脑神经，读取记忆和思考。
以纳米单位为细度、肉眼不可视的纤维线一旦刺入目标，可以直接延展5千米。
这件魔术礼装更有威胁的用处为「知识、经验的共有、复制」，恶魔般不人道地获得、读取对方的人生。
这种不道德的做法即使在阿特拉斯院内也被视作异端、遭到避讳，因此艾尔特纳姆也被称为灵子黑客[介入灵魂的黑客]。
紫苑的额头渗出汗水，屏住呼吸向少年询问。
“如果……我试着用以太线侵入您的思考，会怎么样？”
到达人体深处的灵子纤维，会从脑髓处将情报与灵魂的设计图等等以灵子开始伪造出思考法则。
当然，要将一个人给完全掌握住，必须将数千道防壁……也就是理性、本能等等给彻底突破才行。
所幸的是艾尔特纳姆一族的人，对于「入侵自己以外的情报体」一事并不感到困难。
可是，在掌握复杂情报体的方法之中，将对象以理性屈服以外的方式，其实都是不正确的。
强大的外来意志力，像是以魔眼或是缚、物诸类的侵蚀等等
被此所支配的人、情报体多半会受伤，有时还会无法复元……甚至变成废人的案例也相当多。
所以紫苑所用的方法其实也是错误的。
不伤害他人的情报体、不让当事人察觉之下侵入并进行改写，然后取得他人的情报
“无聊透顶。”
少年眼睛也不抬一下地说道。
“罗亚是个不论当魔术师还是吸血鬼都上不去下不来的半吊子，而你们艾尔特纳姆一族则是尚在罗亚之下的三流。
被艾尔特纳姆视作行动准则的人类常识、道德伦理只是你们用以太线掠夺得来的情报
既然已经侵入了他人的大脑，为何还要坚持多余的底线？”
“……！”
紫苑屏息沉默着，罗德继续以平静至极的口吻说道。
“大费周章地侵入大脑以后，在对手无察觉的情况下读取其思考？
不对！毫不留情地破坏对手的大脑，这才是以太线最有效率的用法。
正因为无法舍弃心中的廉价道德感、无法正视自己所拥有的才能，艾尔特纳姆才会渐渐崩坏。
既然被上天赋予了强大的天赋之才，就应该努力将其发挥到极致”
“那是……不被允许的非人之道！”
“比这更加危险的魔术多了去了，别太自以为是了。
而且就算是残忍、无情的破坏之力，只要用在了正确的地方，就能够帮助他人、就能够获得他人的认可。”
说起来，许多年前自己好像对志贵也说过同样的话。
“紫苑·艾尔特纳姆·阿特拉西亚，好好想想吧……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决定执着于当一名人类？”
罗德道：“继续下去的话，你总有一天也会步你父亲的后尘。”
“……！”
紫苑的脸色惨白。
她察觉出少年口中所说的「父亲」并非艾尔特纳姆的生父，而是指她的养父。
地下空间内一片寂静，少女盯着地面、保持沉默。
罗德觉得差不多该离去了。
这座吸血鬼建造的魔术工房内部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光是待下去就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他走到紫苑身边，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走了。”
“……？”
紫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虽然不打算成为你的协力者，不过我也没打算就这么把你丢在这里不管。”
罗德看向紫苑身上的阿特拉斯院制服，在少女侧腰的位置，虽然不明显但渗透出了血的痕迹。
“我还没冷血到这种程度，跟我走，滞留日本的这段时间你会接受我的庇护。”
注意到少年的视线，紫苑慌慌张张地想要掩饰，但很显然无法瞒过对方。
恐怕是在来这里之前遭到了袭击吧。
袭击紫苑的要么是夜间徘徊的吸血鬼，要么就是希耶尔
不太可能是学姐，如果是学姐出手，紫苑就没可能逃走。
大概，是诺耶尔老师吧。
罗德脑中浮现诺耶尔老师因为让通缉犯逃走而被学姐责备的场面。
紫苑转过脸去。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既然你不打算协助我，那我也不需要…………唔！”
逞强的话语说到一半，少女就带着痛苦的表情倒在地上。
罗德默默地看着紫苑，她的额头和脖颈全是汗水，就连呼吸也变得异常辛苦。
殷红的血污从制服上面映出，不断扩散。
“这种根本就……不算什么。”
紫苑皱着眉头说道。
“我的生命力可是很顽强的……经过我的严谨计算，伤口会在一个小时内止血……！”
“这不是根本没有止血吗？是不是算错了啊，紫苑小姐。”
诺耶尔老师虽然是个半吊子的代行者，但在自己的本职领域不会出错。
教会的对吸血鬼礼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用魔术搞定的。
被罗德的嘲讽戳中要害，少女涨红着脸嘟囔道。
“计、计算是没有错误的！
只是因为和你争吵导致情绪激动，才会让止血概率下降了0.5%……
也就是说，要不是这点的话，我本来应该是完全没事的……唔！”
虽然少女想要表达「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但听上去却像是在抱怨是罗德让自己受伤加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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