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隙之间
‘神女’却依旧在跳舞。
她踮起脚尖,长袖摇动、羽织如流云翻飞,她的全身也似在逐渐亮了起来——越来越明亮,亮得让人无法直视,亮得所有人都看不清其姿态面容,只能隐约望见那还在起舞的完美倒影。
她在祭祀谁?
自己...该祭祀谁?
福至心灵的起舞的浅间宫神子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她只是觉得自己这么做,能够帮助到天上的李热。
巫女,与天上联系的唯一方式,也既是如此。
但自己是该祭祀‘浅间大神’、木开花耶姬吗?
身为浅间宫本社宫司的自己...
不。
不对。
自己——已经不是浅间宫的宫司了。
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宫神子突然想起来了。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若不是李热先生将自己从深渊中拖了出来,若不是那刹那的光亮照见了自己,她也根本没办法站在这里,等候着他的归来,更没办法感受到那瞬间的悸动与莫名。
死过一次,便不再是浅间宫的宫司。
因为她说过。
“若有轮回,下一世,再转换门庭——去当侍奉您的巫女...”
侍神的巫女。
侍奉‘灵王’的巫女。
追随神明的巫女。
喜欢...神明的巫女。
宫神子眸光微动,轻盈的动作却在亮起的光芒中变得越发翩然——她明白了,也明悟了,她心想这也才是自己所该起的舞...她心想这也才是自己应该侍奉的神明...
神在哪里?
神在...
“我在这里。”
声音猝然响起!
富士山顶亮起的光芒猝然膨胀、令得无数人为之失神、失色,望不见神女之舞的他们都猛地闭上了眼睛,在最后印入脑海中的,却是一道自天而来的身影。
——‘灵王’李热。
回来了!
那巫女所跳的舞竟是祭祀‘灵王’的舞。
‘神女’所奉的神,竟是‘灵王’本身!
有了宫神子祭祀舞蹈的指引、不必再费尽心思地使用黄泉回归的李热自然而然地自天而降缓缓落至宫神子的面前——他登天需要‘龙’,落地却不需要。
千里的高度一跃而落。
百万米的距离之下,也只一蹴而就。
但一蹴而就的不只是他。
也是翩然起舞的巫女。
她的红唇微张。
她抬起了双手,张开了手臂。
她向着到来的身影继续起舞——像是在迎接整个世界般...迎接着自己的神。
是的。
她已经明白了。
‘灵王’李热,既是她的神。
是她今后将追随的,是她尊敬的、敬爱的、挚爱的,唯一的神。
她露出了好看的微笑。
露出跟与先前一样、也与厉鬼少女一样的表情。
她道:“欢迎回来。”
“——我的神明大人。”
第四百七十六章葬礼与最强与天心勾连
“我主、上主,慈悲的天主!求你恩赐所有亡者早日解脱死亡的枷锁...”
东瀛,与作为文化中心相对而存在的、东瀛真正的第一城市,东京都区域的郊区所在。
旭日的微光嶙峋洒落在落满深秋落叶的寂静墓园之间,嶙峋凸起的墓碑随处可见的都是无人打理的枯草——裹挟着寒意的风拍击着伫立在此间的极少极少的人,他们目视着眼前的墓碑、以及那一个穿着一身漆黑礼服,口中念诵着送别亡者的祷告词汇的神父,也都纷纷陷入了沉默。
他们沉默于这片墓地的荒凉。
也沉默于这里的人的稀少。
“所谓‘人走茶凉、过河拆桥’,是这个世界总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不是吗?”
而见他们沉默。
旁边有人突然开口了。
这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颇为随意的和服,颀长的黑发披散在后背上露出了一张俊朗的面容,他望着眼前仅有的、前来参加葬礼的几人,语气之间全无悲伤——仿佛这里的悲凉与他无关,他也仅是看客。
他道:“不过也是。”
“死于‘灵王’之手...临死前又同时得罪了‘剑圣’与‘神女’,死后连个‘衣冠冢’都只能立在这东京都区域的郊区内...这也很正常。
“现在,你的那些部下一个个逃之夭夭,生前投靠你的势力也都叛乱‘幕府’。”
“真是讽刺啊,哥哥!”
“你生前对我做的事情,现在全部都返还到了你自己的身上了!”
“短短不过两天,那些被你视若尘埃的人们,那些在你眼中随手可灭的普通人...现在,也都能踩在真正化为尘埃的你的头上了!”
其他几人循声看向这人,略显沉默了。
那人却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语气平淡到甚至略显讥笑。
然而面对这人的话语,那几人哪怕心中略显愤怒——愤怒于他对‘死者’的不敬,愤怒于他对自己‘老大’的讥讽,却也都无从反驳。
因为这人说的是是实话。
也因为这人的身份——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现实世界第一场白银级玩家的葬礼、也确实有些寒酸了。”
“哪怕这只是衣冠冢!”
就在这时。
又一道声音在这荒凉破旧、无人打理的郊外墓园里响起。
那个说话的人侧眸,循声看去,也不由神色微怔,收敛了脸上的讥讽:“使徒大人...”
“不必在意,我只是过来看看。”
被称呼为‘使徒’的男人身形高瘦表情自然,他的眉目低垂似是始终带着一份若有若无的笑意——漆黑的长靴碾过日光照耀下的墓园土壤,随之顿步在说话之人的面前。
他道:“节哀顺变,源艺切先生。”
源艺切。
他是这片墓园已死之人仅剩唯一的家属。
也是仅有的、到来那几人的‘老大’的亲生弟弟。
更是已死的、死于‘灵王’李热之手的,东瀛唯一白银级玩家,‘幕府将军’源武藏的亲生弟弟。
毫无疑问。
此刻这一场人员稀少、布景几近于无的,在荒无人烟的废弃墓园里举行的葬礼,也就是‘幕府将军’的葬礼。
‘幕府将军’死后身体化为飞灰,事故全无。
也只能立起一尊‘衣冠冢’。
这一刻,距离那一场战斗,以及战斗之后的‘飞升’,更已经过去整整两天时间。
两天之前,战斗尘埃落定。
但东瀛的变局也才刚刚开始。
唯一的白银级玩家‘幕府将军’的死去,更令得本就处于大夏与美利坚两个超级大国的夹缝之间的东瀛变得越发困难。
在那之后,失去了‘将军’的幕府被排挤也是理所当然。
在那之后,东瀛上下格局的巨大变动更是理所当应当。
恰如源艺切自己所说的,人走茶凉、过河拆桥。
但对于‘使徒’的话语,源艺切只是摇了摇头,他看向那边才刚刚立起的墓碑:“不...我一点都不感到悲哀。”
“这也是我的兄长大人应得的下场,不是吗?”他像是真的一点都不悲伤地说着:“那家伙是个极度自我的人,自我、固执、高高在上,心中除了自己之外再无其他,为了实现心中的理想,他甚至连自己都可以抛弃。”
“所以他该死——这样的人,也必须得死。”
“唯有他死了,我也才能继承他的一切——才能为他报仇。”
“嗯?”
到来的‘使徒’眼眸略微眯起,那边墓碑旁的神父依旧在虔诚祷告,日影葱茏下的墓园仿佛随之寂静了刹那。
旋即便听‘使徒’笑出了声:
“你还真是个‘食尸鬼’啊,源先生!”
“不为死者浪费时间——而应该榨取死者的一切价值,这也是他教给我的道理。”源艺切也笑了:“所以,阁下到来的这几天、对于那位的观察,得出了什么结论了吗?”
“那位?”
‘使徒’再次一顿,他像是思考了刹那般、沉吟似地开口:“‘灵王’李热么?”
他在两天之前来到东瀛。
也就是因为‘灵王’李热向着全世界发起的挑衅而被引动的。
“击杀了幕府将军、更正面承受了全世界一半白银与五分之一玩家的攻击而不死,他将成为名副其实的榜单第一。”
“他也将是我等接下来的大敌!”
使徒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大敌?”源艺切听见这个词汇眯起了眼眸:“听起来,他并没有值得拉拢的价值了?”
“不是没有价值,而是做不到。”
‘使徒’摇了摇头:“‘灵王’李热,与我背后的存在,存在天然对立。”
“这样吗...这样就好。”
源艺切点了点头:“这样,到时候我出手报仇,就不会有太多顾忌了。”
“报仇吗...你还真打算给你哥哥报仇啊!”
使徒看了他一眼。
“虽然我现在与他的差距还很大,但等我彻底吸收完我哥哥的力量,再加上‘外神’的力量...那也未必不可能做到,不是吗?”源艺切抬起了手,簌簌间抖落几片尘土。
他像是也成了‘泥人’——与‘幕府将军’临死前转化而成的状态一般无二的泥人。
是的,虽然幕府将军死后连尸体都没有留下,而是尽数化为尘埃。
但他还是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手段获取了其临死前最后的力量。
就像是食尸鬼喰食尸体一般...这也才是他口中所谓的‘兄长的遗留’!
上一篇:崩坏里世界,我被女武神包围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