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毛球
房间中心是一口大锅，锅前站着一名衣着邋遢的神明。他的身侧，站着摇晃着高脚杯的斯文男人。
他抿了一口酒，斜眼看着那位惊慌到生理失禁的帕鲁。
“辛苦了，勇气可嘉，但……可惜。”他嫌弃的看了一眼，一道利刃从冒险者胸口贯穿，尸体倒下，骨面人抽出匕首，露出身形。
【脏鼠】面具下的表情一僵，看着察尼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生忌惮：“你不逃吗？还是觉得，你身边的神明可以保护你。”
“怕？为什么？”察尼斯淡定的倒了一杯红酒，举起对着【脏鼠】：“来一杯如何？我的盟友。”
冰冷的毒箭从门缝射来，精准打碎察尼斯手里的高脚杯，盛满的红色酒液染红了白手套，察尼斯推了推眼镜。
“什么意思？”
【脏鼠】歪着头：“我们才该问？盟友？什么时候的事？”
一滴冷汗从察尼斯脑门滑落，他丢掉破碎的酒杯，挥舞双手笔画：“呐，我可是送了你们十几万份的击铁装置，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击铁装置……啊……，原来如此……。”【脏鼠】不聪明的脑袋豁然开朗：
“就是你小子故意利用我们急需的击铁装置，让我们将期望落在「信徒」身上，然后反手给芬恩他们提供情报，还提供破解手段的是吧！”
额——
察尼斯的身体一僵。
不对啊，这和说好的不一乬样！
他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十几名杀手，面色骤变。他一边退后，一边举手虚推，脸上满是谄媚：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事好商量……，这是误会，我要面见楼陀罗大人？”
“你还是去地下见他吧。”【脏鼠】不为所动，他一刀斩断察尼斯一条手臂，剧痛和大量喷吐的血液，瞬间让他大脑宕机。
我……要死了？
“不……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他一屁股摔在地上，视线下意识的挪到身旁的苏摩身上，他脸上露出惊恐，哀求道：
“苏摩……苏摩大人，救救我。快……救救我！用您的神威，喝退这些入侵者！”
苏摩背后和脸上沾染着察尼斯的鲜血，他根本不为所动，仿佛房间所有人都不存在一般，专注调和酒液。
“看来你的主神也不在乎你呢？”【脏鼠】冷笑着，一把上前，踩着察尼斯的胸膛，用力将另一条手臂撕下。
“咕啊啊啊啊啊啊——”
察尼斯痛的原地打滚，汗水和血液混作一团，快要昏过去时，又被【脏鼠】一脚踩醒。
“特么的，让你破坏我们的计划！让你不当人子，两面三刀！”
失去双臂的察尼斯眼前是如雨般落下的铁拳，【脏鼠】单纯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他必须好好折磨这只，阻碍他的主神实现夙愿的猪猡。
巨大的动作，不小心撞到了身旁搅拌木棍的苏摩，他一个踉跄，木棍落入酒缸中。
他呆滞的双眼缓缓挪动，紧跟着盯上了身侧的【脏鼠】。隐约神威从其周身释放，【脏鼠】痛殴的动作愣住。
“哈？你这个废物神，也想阻挠吾等吗？”
“……安静点。”苏摩冷漠着注视着满头白发的男人，神威越来越重，心底资深的厌恶感，让【脏鼠】无法对齐下手。
“艹，你以为是神，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吗？只是绑架的话，我还是做得到的！”【脏鼠】怒吼着，铁钩般的手指朝着苏摩抓去。
“碰——”
正当他的手指，触摸到苏摩衣领之际，房间的窗户破碎，一条雷光从【脏鼠】眼前闪过，下一秒，他的手臂弯曲变形，分裂的骨头从肌肉刺出。
他愕然的回头，视野内一片黑色破烂披风落下，露出来人的容貌：白发红眸带着面罩。
“你……”
“jester！！！！”
等等……他的大脑过载了。
为什么那个jester会出现在苏摩眷族！
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在【脏鼠】心底滋生。
“你是什么人！？？”察尼斯盯着眼前的陌生少年。
“抱歉，来晚了。快跟我走吧，苏摩大人，前往黄昏之馆避难。”
第175章 岂可郁郁久居人下！（4k）
旋转的「天堂之锏」滑轮发出颤动，赤红的双眸扫向了眼前十几位暗派阀尖兵。
“等……等等。”【脏鼠】捂着断臂，退至众人身后。“吾之同志，刚刚不是说……。对！我们应该是盟友吧？”
“盟友？”白发红眸的夏尔牛头盯着满头冷汗的察尼斯：“你……还有暗派阀？”
“不！不是！他血口喷人！”察尼斯想摆手，但失去双手的他，无法成就别人的梦想。
“我和这些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您见过把盟友打成这样的人吗？”
夏尔扭过头，眯起眼睛：“真是狡猾！卑鄙的暗派阀，死到临头，居然还要冤枉好人！察尼斯团长，可是为这场战争做出了最杰出的贡献！能是你们空口白牙污蔑的！”
【脏鼠】暗骂一声倒霉，没想到只是来找一个垃圾眷族麻烦，居然会遇到这种大佬。
他又想起瓦蕾塔……
特么的，该不会又是那个臭婊子在给冒险者送助攻吧！
得到这个结论，他恨不得生吞了那个女人。
早知道就应该听joker大人的命令，去袭击治疗派阀！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可是「摩洛斯眷族」（灾厄、惨死之神）的团长，怎么能轻易死在这里！
【脏鼠】内心发出呐喊，大手一挥：“废话少说，管你是什么jester，遇到我们是你倒霉！兄弟们！上！给我杀了他！”
话音落下，十几名暗派阀尖兵，冲上去了一半，剩下七八人跟着【脏鼠】一起朝着通道逃窜。
夏尔‘呵’了一声，看着有意思的一幕，随手两发火焰伏特冲散扑上来的蠢货。
紧跟着，门外传来猛兽的崩腾，轰的一声，大门和墙壁粉碎，愤怒的熊吼和伶俐的枪芒闪烁，扫飞包围的暗派阀尖兵。
【脏鼠】面色骇然，正想抽剑反抗，一柄响着奇异音律的铁鞭，在他眼前放大。
当——
清脆的精铁之音响起，紧跟着【脏鼠】手中的长剑化为碎片，在他逐渐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夏尔抬起的鞭腿。
咚——
鞭腿结结实实的击中【脏鼠】腹部，他的身体倒飞出去，砸在通道的墙壁，发出巨震。
紧接着，雷光填满了房间内暗派阀尖兵的视野，枪影和燃烧着火焰的铁鞭交替闪现。没多久，房间内能喘气的，就只有三人一神一熊。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啊。”
夏尔拍了拍手，扫了眼目瞪口呆的察尼斯。
“你是……莉莉露卡！”察尼斯愕然。
“好久不见了，察尼斯大人。”莉莉舔着嘴唇，猩红的双眼不怀好意的盯着曾经的团长：“多亏了您，莉莉才能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
察尼斯不敢和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眸对视，狼狈的低下头。
夏尔看向苏摩：“请您随我们离开，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苏摩抬眸看了夏尔一眼，恩惠的气息让他笃定了夏尔身份：“等等……就快好了！”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要在继续酿酒了。”
苏摩动作一顿，惊讶地看了夏尔一秒。
也就一秒，他依然平淡的吐出：“再等等。”
夏尔拍了拍手：“莉莉，带他走。”
“好的！”莉莉两步上前，试图直接用绳子绑走苏摩，但一股无形的神威溢出，阻止了众人的行动。
“好了。”
随着苏摩将最后一份材料丢入坩埚，一侧的蒸馏漏口滴出纯洁的酒液，短短几分钟，苏摩抽走下方的葫芦，盖上泥封，挂在腰间。
在那股酒香弥漫之际，夏尔不自觉的听从了苏摩的命令。等到酒液泥封，回过神的他不免露出惊恐。
“这是什么？”
“我管它叫「镜花水月」。”苏摩少见的扬起笑容：“看来它应该能给你不一样的体验。”
我特么不想喝！夏尔的表情阴沉下来，盯着苏摩腰间的葫芦几秒，用冷淡的声音道：
“走……”
三人穿过躺满尸体的通道，顺着提前准备的撤退路线移动。
都市内火光闪耀，到处都是厮杀和叫喊，时而大地传来巨大的轰鸣，震动让察尼斯几次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地震？”察尼斯愕然。
“是lv8的斩击。”夏尔淡定道。
“这就是lv8？！”即便隔了老远，恐怖的余波居然让他站不稳。察尼斯感觉大脑一片眩晕。
“怎么，大哥是后悔没有彻底站在暗派阀那边？”夏尔轻笑。
“怎么会呢？嗯……”察尼斯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夏尔回过头，露出一个察尼斯熟悉的笑容：“哎呀，大哥可是贵人多忘事，几日不见，就忘记兄弟了？”
下一秒，夏尔身上【灶灰女】的魔法解除，露出察尼斯十分熟悉的样子。
察尼斯呼吸一顿，紧跟着心脏剧烈鼓动：“你是……，你是夏尔老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太好了，没想到老弟如此勇武！”
“你放心，大哥和那些不讲信用暗派阀不同，你救了我!我的钱可以分你一半！不！三分之二！”
“哈哈哈！”察尼斯浑身发颤，畅快的笑声从堵塞红肿的咽喉发出：
“不愧是夏尔老弟。有老弟在，我真是高枕无忧啊！就是下次再来早点就好了。哈哈哈……”
前方的巷子中，夏尔停下脚步，慢慢回头：“大哥您好像还没弄清楚状况呢。”
队伍随着夏尔止步，漆黑的月色下，火光染红了他儒雅的脸。
【你的刻印是属于我的，我的刻印还是属于我的！】灶灰女的咒文再现，夏尔化身成与察尼斯一模样的面孔。
夏尔推了推眼镜，模仿察尼斯的口气道：“大哥，以后你的就是我的了，不要太客气。你说是吧，莉莉 。”
莉莉点了点头：“是哒。察尼斯大人已经不被需要了。应该被扔进湖里。”
察尼斯这才想起来，莉莉似乎早就是眷族的叛徒了，而和莉莉在一起的夏尔……
“你……老弟，你为何如此？！”察尼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理由？”夏尔想了想：“我堂堂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什么意思？”察尼斯分析着语境：“你想要我的位置，没问题，给你，都给你！”
“不。”夏尔看了看天色，轻声呢喃：“差不多时间要到了！”
话落……
吞没一切的光芒升起，天空呻吟作响。大地怒涛翻滚，天地共鸣。
在察尼斯惊诧的视线中，一条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插天穹。
“那是——”
夏尔凝视着一言不发的苏摩：“神之送还。”
「一个」！
耳畔似乎响起了邪神的低吟。
苏摩抬起头，盯着化身察尼斯的夏尔：“你想杀我？”
夏尔耸肩：“是察尼斯想杀你。”
察尼斯的呼吸停止了。
「两个」！
第二道光柱紧跟着升起，接着轰鸣声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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