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019章

真正感觉到难以接受并火气最大的其实是山田茂一！

之前的大半年里，山田每天都保持着警惕和戒备的状态，他始终担心艾尔伦娜会趁这个机会打压自己---但也不知道艾尔伦娜这女人是不是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竟然平白浪费了这最好的时机。艾尔伦娜不仅没有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对山田下手，反而自己一个人跑到源地球瞎捣鼓，整整大半年了连面都见不着。

一开始山田还以为艾尔伦娜是在背后搞什么阴谋，可后来根据打探，他发现艾尔伦娜只是在审查近期各个源地球的「新晋候补」征召情况。

这原本就是艾尔伦娜在教团里负责的事情，只不过以往艾尔伦娜很少会亲自出面进行监督。

这次艾尔伦娜一走就是大半年，且直接去到一线，要按艾尔伦娜以往的脾性看确实有点反常，但仔细想想，近几年许多源地球上的能够提供的「候补」数量都锐减，作为主管这一块儿的教团枢机，艾尔伦娜说不着急肯定是假的，那么由此促使她亲自出面施压乃至进行管理督促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明白这一点后，山田茂一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彻底放松。

他一面庆幸运气站在自己这边，让艾尔伦娜没机会把握那触手可及的良机，另一方面也让某些源地球上亲近他的主教注意艾尔伦娜的动向，如果艾尔伦娜去到那些源地球，那么山田可以很容易地通过这些人来搞明白对方是不是有小动作。

但至少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艾尔伦娜的确是在着急征召候补的问题，所以这段时间她跑了很多源地球。

不过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耐心，且喜欢享乐奢华---根据一部分亲近山田的主教汇报，艾尔伦娜这家伙通常办两天正事就会想办法开小差，很多时候她去源地球一个星期，当中只有两天是在教团分部里处理事务，余下的五天都带着她的女仆游山玩水，享受源地球上的招待，然后参观一些源地球上的名胜古迹。

山田曾让那些主教在艾尔伦娜离开以后去艾尔伦娜参观过的古迹进行打探，结果得到的消息是那女人真的只是随便看看，有时候也会出钱从当地的博古馆中购买一些藏品。

事实上，艾尔伦娜一直都有收集古物的习惯，这点全教团都知道。

山田无法从艾尔伦娜的行动里找到破绽，即使艾尔伦娜偶尔也会消失一会儿，可如果只有那点时间的话，山田不认为那女人能搞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很多时候山田都会嘲笑艾尔伦娜根本不适合呆在教团高层，因为她没有那种身为高层的敏锐触觉，可反过来想，正是由于艾尔伦娜在争权夺利上的触觉不敏锐，才会使山田更有机会，所以他也乐于看见艾尔伦娜一直保持这种傲慢又无知的态度。

山田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摆平艾尔伦娜，并且那个时间不会太远！

前提是……运气不能总是站在艾尔伦娜那边，偶尔，也该照顾一下他山田吧？

“郝浪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刻，山田茂一死死盯着郝浪的脸，嘴角的肥肉不断抽搐---郝浪刚才说的那句话让他有一种运气又要离他而去的感觉，使他下意识就会去警惕，当然也很不爽。

郝浪才不会管山田爽不爽，他只是用很诚恳的态度对枢机座席上的泰密斯道：“说真的，我并不否认边上这位小姐的指证，虽然我和这位小姐有点过节，但从事实角度看，我确实在回来前就知道活动里会死人……但我做这些可都是出于善意，我明明可以隐瞒的，可我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哪怕我知道大部分人都不会信我，我也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难道诸位枢机大人在质疑我的时候，就不能先看看我在这件事上的闪光点吗？我可是在做好事啊！”

“我们没有要否定你功绩的意思，郝浪阁下。”

泰密斯也看着郝浪，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嗓音却有些低沉：“我们承认你在这次事件里的贡献，因为无论是你自己的说辞、还是其他获胜者的描述，都证明在此次事件的关键时刻，你和一部分「嘉宾」的表现非常活跃……所以，如果你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抱有善意，你当然是有功劳的……但你明白，这有前提。”

“泰密斯大人，您这话我听着怪怪的……”

郝浪皱起眉，眼神慢慢凝重起来：“听您这意思，教团是觉得我当时抱有的不是好意？恕我冒犯地问一句，您这话……是认真的吗？！”

说实话，郝浪现在已经很不满了。

这一次和上回SAO的时候不同，当初他因为SAO而被审判，原因在于整场任务除了他以外没人活下来，且某个人还在枢机团里拿出了对他不利的证据，考虑到双方视角不同，且自己在任务里也确实基于主观意愿杀过人，所以郝浪虽然嘴上反驳，可心里其实并没有觉得会多委屈，认真来讲反而更像是在狡辩。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的郝浪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没有私心！他是真的为了主空间的大局在努力！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批行者对主空间重要性，郝浪吃饱了去管那些闲事？他完全可以笃笃悠悠等戴全和劳伦斯带人内斗，可以坐视董卓的骑兵把行者们推平，可以默然地看着刀锋女王带着虫群下场，但那些虫子却不是行者们的帮手，而是行者们的灾星！

诚然，现在郝浪所获得的肯定比不参与这件事时要多得多，但在当初，这些收获可不在郝浪的计算里！

郝浪根本不知道狂三要用什么方法把行者们送回去，他不可能晓得狂三会打爆上千名行者的「生命之种」，也就不会意识到这一波他能收获多少积分。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在贴老本做这件事，所为的不是利益，而是让当时在场的行者尽可能多地回去，尽可能多地活下去！

主空间里的这些人根本不知道郝浪为此花了多少幸苦赚来的金钱，又牺牲了多少色相，更欠了多少最不容易还的人情！

而如果不这样做，郝浪不是自吹，就凭他当时身边的两大保镖阵容（艾斯德斯+狂三）再加上亚丝娜等女孩儿，他不说将剩余的所有参赛势力全部横扫，但至少也有能力保全自己，混一个最终的优胜者绝对不是问题。

甚至运气好，和现在一样得到「第一」都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说，他放着更稳妥的路不走反而要选无比艰难危险没有把握搞不好好容易被人围攻的那条，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就是用来给你们找机会质疑的吗？！

郝浪问心无愧，所以格外委屈。

然而在场几乎没有人会去关心郝浪的委屈。

山田茂一嘴角微翘，冷笑地看着郝浪，眼神愈发咄咄逼人：“郝浪阁下，即使你再怎么想要表现自己的无辜，也不要忘了回答我们的问题……请你说明一下，为什么你会在回到主空间前就知道那些被淘汰者已经陨落的真相！不要用什么权限不够来搪塞我们，我提醒你一下，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必须回答！”

“什么时候，教团的规矩已经可以凌驾在主空间之上了？”郝浪斜睨山田一眼，轻哼一声，道：“权限不够就是权限不够，有本事枢机大人申请裁决啊，就怕您不敢！”

“你--”

山田眼皮猛跳，戾气在心底瞬间涌现，然后无法抑止的腾升起来。

他对郝浪这家伙真的已经忍很久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小喽喽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着他，干他的研究员，杀他的侄子，灭他的部下，坏他的好事！

如果说一次两次还是这混蛋不小心，但连续几次下来，傻子都会觉得郝浪就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山田茂一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相反他还觉得自己很聪明！

他从很早就认为郝浪做出的一切都是源于艾尔伦娜授意，毕竟在外人看来郝浪确实和艾尔伦娜走得很近，说是心腹也不为过。而郝浪当初所做的这些事情，山田很容易就能联想为是艾尔伦娜吩咐这小子来找自己的茬。

他甚至怀疑艾尔伦娜是不是暗中获知了什么，否则怎么总是会在那么关键的问题上打断自己，使自己在那位大人面前大失颜面，更进一步还差点失去那位大人的信任！

此刻郝浪当着他的面问他‘敢不敢’，在他看来不啻于嘲讽，他简直--

“抱歉打断一下各位的交流，泰密斯大人，甲某这边有点急事，需要马上过去处理一下，所以本次评议，请容我先告退。”

平静而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让怒极反笑的山田愣了一下。

扭头看去，就见一直没有说话的甲言羽正点开光幕进行查看，虽然山田看不到光幕呈现的内容，但从甲言羽的表情看似乎问题很严重，以至于这位一向表情淡淡的‘甲先生’也忍不住皱起眉，一副遇到问题还感觉很棘手的样子。

“怎么了？”泰密斯也被甲言羽的举动吸引，关心地询问出声。

“是这样，之前甲某派出的一支「决死团」，突然发现……”

甲言羽的声音很低，除泰密斯以外也只有山田和扎拉卡姆能听见。

四名枢机就在自己的席位上短暂交流了一会儿，然后甲言羽将自己光幕上的内容向另外三人公开展示，当看清光幕上呈报的状况后，即便是山田，表情也严肃起来，因为那上面写的可不是什么小事！

“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泰密斯仔细看了看光幕上的数据，然后叹了口气，对甲言羽点点头道：“既然这样，你就快去核实一下，如果情况属实我们还要商量下该怎么办。”

“好的，那这里就靠几位大人了。”

甲言羽笑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至少给旁人的感觉是这样。

甲言羽的离开并没有让领主和主教们太过注意，因为枢机们本来就很忙，临时有事走掉一个在他们看来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