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249章

“……嗯。”

玛尔基奥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目盲导师刻的脸色似乎黯淡了些，就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一样。

郝浪看了看玛尔基奥的脸色，挑挑眉后，继续道：“然后，CE.70年2月5日，是双方拟定的会谈时间。可是就在会谈那天，意外再次出现……原本用来准备做会谈场地的「哥白尼大会堂」发生爆炸，预先抵达会场并进行等待的理事会、联合国代表无一生还，而幸运逃过一难的，是当天因为运输机出现故障所以不得不在中途进行检修以致拖延了时间的P.L.A.N.T最高评议会议长希格尔.克莱茵。”

“那是……”

“那是又一次悲剧。”郝浪打断玛尔基奥的话，略微提高了嗓音道：“这当然是悲剧！毫无疑问的悲剧！就是因为原本可以总领地球内部矛盾和大局方向的联合国高层在月面都市「哥白尼」全员遇害，才导致本来不具备这样权力的联合理事会趁机上位，并且迅速成立了新生的地球连合来取代联合国原有的工作。”

说到这里，郝浪停顿了一下，而玛尔基奥则叹了口气。

“郝君，你对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告诉您的是，就算P.L.A.N.T同地球间的关系再紧张，但堂堂联合国把全部的高层官员都送往月球参加这次会议，以致在这些人遇害后联合国总部连能接班的人都没有，不觉得太奇怪了吗？这是一个体制完善结构健全的最高国际组织该有的样子吗？”

“……”

“不光是联合国，就算在理事会里，那些极力倾向缓和局势促进和平的官员也同样在哥白尼上全部死光，这就让联合理事会在化身为地球连合后，所有针对P.L.A.N.T的攻击性提案都通过得非常顺利，内部压力骤减，而P.L.A.N.T和地球间的矛盾也由此更深！”

“但……”

“但理事会能接受第二次谈判本来就是那些温和派的官员主导的，所以那些官员去参加谈判很合理，他们也只是想要确保谈判能顺利进行……导师大人一定是想说这个意思，对不对？”

郝浪第二次打断了玛尔基奥的话，这似乎终于引来的对方的一点不满。

所以在用手杖轻轻顿了一下地后，玛尔基奥皱眉道：“相比起这些，郝君为什么能在尤尼乌斯事件发生前就得到地球军会动用核弹的消息，好像更难解释。”

“当然难解释，我甚至就没打算解释，不然我推出导师大人干嘛？”郝浪笑笑，然后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收敛，眯起了眼：“那么明显的谎言，又牵涉到那么重要的事件，像导师大人这样的大人物肯定不会如毛头小子一样确认不是自己做的后就冲动否认。那么就算萨拉委员长没有第一时间把我的话带到，您也会先等一等，反正等萨拉委员长全说完了再戳穿我也不急。”

“……”

“您会想继续看看我说了什么，然后总能等到那些我想要告诉您的东西，等到以后，您就必须做出选择。”

“……”

“您需要选择，是当场在萨拉委员长面前拆穿我，还是把我说的默认下去。毕竟您很清楚我的意思，而您之前的默认，其实，也让我清楚地了解到您的意思……”

玛尔基奥抬起头，双目紧闭，相比于他平时的平静，此刻脸色略显微妙。

“郝君，你究竟想说……”

“我想说，您也不会希望让人知道「哥白尼爆炸事件」的真相吧？策划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使」阁下！”

“……”

拳头攥紧了，握住手杖的顶端，然后又松开。

大概过了一分钟，玛尔基奥叹了口气，闭着眼睛面向郝浪所在的位置。

“……不是我。”

玛尔基奥摇头这样说着，让郝浪那并不明显的得意僵在脸上。

--“哈？！”

（PS：最近的章节内容如果有不明白或者见解相左的地方，不要急，等后天的章节看完再说）

第977章 战争与神

郝浪是真没想到，大家都把话明说到这个地步，玛尔基奥竟然还会否认。

“是因为觉得我刚才说的都和您没关系吗？还是认为我没有证据？”

郝浪皱眉，用手指轻叩着桌面道：“从怀疑您和这一系列事件有关开始，我就在想办法搜集证据。恰好我的妹妹是个电子高手，通过她的帮助，我成功黑进了联合国残留的监控资料，看到了您在一段时间内和联合国诸多高层的会面……当然，因为正式会面的场所当时没有监控，所以我不知道您和他们谈了什么，但综合之后没多久P.L.A.N.T和理事会就展开第二次谈判、且联合国一众高层全都跟随的状况，很难相信您在这里面没起到作用。”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郝君的妹妹是叫鸫吧？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啊……”玛尔基奥微笑着，赞叹的语气不像作假。

郝浪眉角跳了下，道：“先别聊鸫，我们说正事…….我用同样的方法对那些参与谈判的理事会官员进行了了解，发现其中有一部分也和您有联络。甚至我还找到了一些资料，那些资料能够证明理事会里的个别官员……其实是你们宗教界的成员。”

“宗教和信仰并不是那么官方的东西，也不像工作与职业，它与所有人、所有身份都可以并存，理事会里有一些具备信仰的信徒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情。”玛尔基奥摇摇头，对郝浪这些所谓的‘证据’很不认同。

“是啊，宗教和信仰的确不是会被身份限制的东西，但却有可能被人利用。”郝浪嘴里啧了一声，见玛尔基奥还是没有要和自己‘坦诚相对’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抛出了自己手里那件最重要的证据：“霍利普.卡斯德嘉，这个名字，导师大人熟悉吗？”

“？！！”

几乎就在郝浪话音落地的同时，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玛尔基奥的表情严肃起来。

他那紧闭的双目正对郝浪，神情中第一次带上了点紧张。

“他……”

“他是P.L.A.N.T上众多普通调整者的一员，在「阿普利留斯1」宇宙港里的整备班工作，已经成婚，并且有一个两岁大的女儿。”郝浪盯着玛尔基奥的脸，一字一顿地缓缓道：“「哥白尼爆炸事件」发生前，希格尔.克莱茵议长因为运输机出现故障而延误了时间，所以逃过一劫。”

“……”

“我当时就是克莱茵议长的护卫，我知道议长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事情。然后我回去以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以调整者的技术水平还有对工作的认真态度，再加上克莱茵议长的身份和这次谈判对P.L.A.N.T的重要性，他乘坐的运输机怎么会出现连我们计划中事先打了提前量都能延误到不够用的故障……或者说，怎么会出现故障！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理论上会发生但其实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件！”

玛尔基奥的手掌再次攥紧，而他的呼吸，似乎也急促了几分。

郝浪看了玛尔基奥一眼，随后身体放松，靠在沙发椅背上，道：“有了这样的怀疑，我就开始对当天曾参与过运输机检修的人员进行了排查，甚至把排查对象提升到了三天内所有接触过这艘运输机的人物，最终让我锁定了这个名叫霍利普的男人。他虽然很年轻，但在整备班里已经是公认的技术良好，所以像议长出行那样重要的任务才会分配到他身上……尽管分配给他的只是任务整体的一部分，可对他来说，不，应该说对导师您来说，也已经够了！”

“你把他……”

“霍利普.卡斯德嘉，15岁到P.L.A.N.T居住，在此之前他和很多人一样，都是受蓝波斯菊迫害的调整者难民。”

郝浪第三次打断玛尔基奥的话，但这一次，玛尔基奥却没有表现出反感，他只是闭上嘴，然后安静地听着，听郝浪一句一句把话说完。

“根据P.L.A.N.T内部留存的档案显示，霍利普出生于大西洋联邦，那里是众所周知对普通调整者最不友好的地方，也是蓝波斯菊最猖獗的地方，所以在霍利普很小的时候，他的家人就在恐怖袭击中遇难，而他本人也因此陷入了流离失所的境地，最终是被奥布送到了P.L.A.N.T，作为奥布和P.L.A.N.T地下协议的交换品。”

郝浪说出了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P.L.A.N.T与奥布间的人口运输虽然一直存在，但大部分人都以为这是奥布对调整者的保护，却没想到在保护的背后，其实还隐藏着以调整者人口为筹码的交易。

奥布用这些调整者从P.L.A.N.T那里换取到的是各个领域最顶尖的科学家，还有许多研发、技术上的支持，正是凭借这样的支持，奥布才能在短时间内从一个酋长制的贫穷小国发展为如今连地球连合都不想随意去碰的军工大国。

尽管国土面积还是狭小，尽管领地内的资源依然有限，但只要有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军工企业「曙光社」在，只要境内的调整者还能为奥布的进步创造价值，只要奥布还能利用自己的技术及曙光社和地球上各个国家建立联系，那么它的地位就不会轻易动摇！

这样的信息，显然不是普通的电子入侵就能查到的。

其实在此前理事国的一些资料还有联合理事会里部分官员同玛尔基奥的联络问题上，郝浪已经说了谎，他并不单单只是依靠鸫得到这些---如果只有鸫的话，以他们远在P.L.A.N.T的位置很难做到类似的事情。

真实情况其实是鸫用自己的技术以多个殖民卫星、月球都市所存在的网络为站点，阶梯式地延伸至地球，等同于打开一条通道。而通过这条通道的人，则是脱离白哈罗恢复数据本体的结衣，最终是结衣利用自身特性在郝浪他们仍旧处于P.L.A.N.T的情况下去到地球，再把郝浪所需要的东西给找出来。

数据状态下的结衣不具备修改以及搬运数据的能力，但她可以把自己看见的东西存进自身数据库，相当于自己记住，然后等回去以后再对郝浪转述出来。

当然，如今寄身在白哈罗体内的结衣并不用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