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421章

在听到郝浪说‘只敢对你说’的时候，紫发的猫耳娘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高兴和得意，但很快她就又重新沉下脸，因为郝浪所说的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在供奉院前家主北斋先生被「Leucocyte」射杀的情况下，在‘「Leucocyte」是根据恙神涯的通风报信才能定位’的情况下，一旦这里面的‘内幕’被人知道，那么供奉院与葬仪社之间的联盟就铁定会崩溃。

这是鸫所不愿意看见的结局，即使她对恙神涯这一次的作为很不满，也无法改变她关心着同伴的事实！

“所以说，这件事到此为止，绝对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供奉院这里，老爷子已经离开了，但老爷子的心愿还在，我们这些后人必须要替他完成！只要能确实推翻GHQ的统治，让日本过上自由的日子，相信就算是老爷子也会赞同我的做法，让我不要追究葬仪社在这次事件里的责任吧……毕竟，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竟然……”

鸫吃惊地张开嘴，看向郝浪的眼神略微产生了变化。

她这回是真的有点感动了，她没想到以郝浪的小家子气竟然能在‘大义’上那么宽容。不过回想起之前郝浪的种种作为，鸫又觉得这样的郝浪似乎也不违和---毕竟别看郝浪在面对鸫的时候各种‘睚眦必报’，可其实只要涉及到正事，郝浪就从来没含糊过，这一点连当初鸫对郝浪最痛恨的时候都会承认。

“没什么，为了自己的信念，我们每个人都会有所牺牲，我相信涯和我也是一样的……虽然他这次急于给葬仪社抬高身价的举动让我愤怒，但说到底，当导弹来袭的时候，也的确是他带着人把导弹拦截下来，只能说……棋差一招吧，即使是涯，也低估了GHQ的狠辣。”

郝浪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在给了鸫一个‘悲伤且无奈’的眼神后，他又突然笑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是完全没报复……现在基地里应该已经传遍了涯和我闹冲突的传闻吧？是不是搞得人心惶惶？既然涯想要通过展现实力获取更高的话语权，那么在失败以后，他理所当然地就要付出一点代价……之后的谈判我会借此代表供奉院尽量攥取今后的主导，关于这点，你不会怪我吧？”

“果然……基地里的那段视频是你放的。”

紫发的猫耳娘嘟囔了一句，随后无奈道：“就算我想反对你也不会听吧？你这家伙决定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征询别人的意见，更别说这次确实是我们不对，就连我也会觉得底气不足啊……”

“那就好。”

郝浪嘴角翘了翘，正在这个时候，光幕上闪烁起有新的通讯试图链接的标记。郝浪瞥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鸫的错觉，她好像看见郝浪的瞳孔在瞬间闪过一道精光。

“涯来找我了，果然，适当地给予压力还是有效的……”

淡淡说了一句，郝浪刚想切断通讯，但在又看了一眼鸫那精致青涩的面容后，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鸫，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做事？”

“诶？”

少女的表情明显惊讶起来，似乎不明白话郝浪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其实之前我就有和涯提过，需要把你借过来用一段时间，但现在的话……我觉得，也许把你正式要过来会更好。”郝浪一边说着，一边在光幕上按动。

恙神涯的通讯请求被他直接与鸫链接在一起，如此一来，原本一对一的通讯就转变为三方对话。

这是一个出乎小野猫预料的举动，但奇怪的是，本该有能力在恙神涯正式链接进来前就先一步退出的她却并没有这样做。

她的脸上虽然保持着猝不及防下的呆愣，可实际上她明白，她刚才是有时间反应的，只不过心底的犹豫阻止了她拒绝。而这种看似短暂的犹豫，换算到当前，其实就等同于默认。

所以，当恙神涯与郝浪、鸫的三方视频接通的时候，郝浪的第一句话，听在鸫的耳中也是那么理所当然。

“恙神涯……鸫，我要了！”

第496章 小野猫争夺战

可以明显看见，在画面接通的瞬间，恙神涯的表情有着一闪而过的错愕。

即使他在主动联系郝浪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预想，比如郝浪在见到他以后可能进行的讥讽嘲弄，又或者是各种刻薄言语和愤怒质询---这些对恙神涯来讲都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也是他早有准备的东西。

但唯独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在屏幕上看见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尤其这个人不久前才刚刚在部下面前质疑过他，此时见面，真是想不让人产生一点联想也难。

“鸫……你为什么在这里？”

恙神涯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郝浪的要求，他把目光转向屏幕里显示出的那名少女，眼神中有着淡淡的严厉。

“呃，这个嘛……”紫发少女一边挠着脸，同时把视线撇到别处。

她的脸色有些僵硬，对于恙神涯的疑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饶是她在葬仪社里经常被称作‘问题儿童’---平时不服管教不说，对恙神涯也不怎么尊敬，甚至还敢当面质疑恙神涯的决定。但在眼下的环境里，就算这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野猫也会由衷感觉到尴尬。

怎么说呢，虽然比喻不太恰当，但大致上就像做过某种坏事以后被人抓了现行的感觉。

那种感觉……非常微妙。

“不要转移话题，鸫是我邀请来的，我需要她为我们接下去的谈话做一下见证。”郝浪当然不会任由恙神涯继续给鸫施加压力，他随口把恙神涯刚才的问题打发，然后就沉着脸道：“那么，既然在这个时候联系我，想来你也做好觉悟了……是因为基地内部已经乱作一团了吗？”

“……”

恙神涯沉默了一下，随即原本已经从鸫身上收回来的视线又稍稍向女孩儿瞥了一下。

这个动作被郝浪准确捕捉。

“这件事和鸫没关系，至少在两分钟前，就连她也不知道那段视频是我放的……当然，你肯定能猜到。”郝浪知道恙神涯在意的是什么，略微解释一句后，郝浪挑了挑眉，道：“不过在这一段视频里我剪去了很多关键的东西，以你的智商肯定能猜到那是为什么……没错！即使我们昨晚发生了些不愉快，我也依然没有要对葬仪社赶尽杀绝的意思，但是……”

“……你想要什么？”

言简意赅，恙神涯说出了这句话。

就像郝浪对他有所了解一样，他对郝浪也有着不浅的认知。

昨夜一战看起来似乎是GHQ和抵抗军之间的战斗，可事实上战斗的结果和GHQ没半点关系，甚至于和供奉院也没有关系，真正能够通过这场冲突获得利益的只有恙神涯和郝浪两人---并且在「Leucocyte」发射之前，恙神涯一直以为他会是唯一的赢家，然而现实却反手抽了他一巴掌，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其实直到现在，恙神涯都不能确定昨晚的事件到底有没有郝浪参与。

因为在理论上，被他‘通风报信’的GHQ为了能确保胜利确实有着做好双重准备的可能，虽然为了避免这一点他故意将报信的对象选择为刚刚空降到日本、且不具备「Leucocyte」操作权的伊格曼大佐，然而现实情况是伊格曼团队里的副手全都是由「特殊病毒灾害对策局」的残兵抽选。

如果伊格曼在得到报讯后和手下商量，很难说会不会有人提议动用「Leucocyte」---毕竟「特殊病毒灾害对策局」使用「Leucocyte」进行打击已经有过一次先例，而且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看，GHQ方面好像并没有把「Leucocyte」的控制权回收。

事后回想起来，恙神涯也觉得自己这一次的决定有些莽撞。

他为了能在供奉院面前取得更高的话语权而选择了最激进的方式，然而却下意识忽略了最坏结果。就像当初在17区歼灭「特殊病毒灾害对策局」两个中队时的战斗一样，从制定作战计划开始，他就完全无视了如果那时候樱满集没能带着达利鲁的「虚空」赶到，他以及河间雄野等人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平心而论，恙神涯的战斗风格一直是在走钢丝。

不明白的人（比如樱满集）会觉得他算无遗策，敌人的每一步动向都被他料到，但是像郝浪这样经验丰富的家伙在最初的惊讶过去以后，就能看出恙神涯的所有计划都是在赌博，他的计划里总是有着难以弥补的漏洞，只不过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每一回都被这家伙赌赢了。所以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恙神涯简直就像战神一样，即使再疯狂的计划到他手里也能打开局面。

葬仪社里的那些脑残粉就是这样来的，而且时间久了，就连四分仪这样稳重冷静的军师型人物也开始接受恙神涯的理念，总是喜欢在极端条件下以小博大，并固执地认为只要在恙神涯的带领下，他们永远能取得胜利。

这种不分场合、毫无理智的信任，在郝浪看来都有些像那种崇拜圣子的邪教徒了！

可是反过来说，越是基于‘胜利’产生的信任也越是容易崩塌，因为信任需要无数次胜利才能累加，但‘战神的神话’却只要一次失败就能打破---到目前为止葬仪社内部还没有人把昨晚的失利看成是恙神涯战略上的失败，但即使如此，动摇也依旧产生。

那些人并不是对恙神涯有何不满，他们仅仅只是意识到，恙神涯也是人，他也有能力的极限。

上一次的物资仓库加上这次的宴会游轮，「Leucocyte」两次出手都对抵抗军造成了巨大创伤，现在基地内部已经开始出现悲观言论，其中一部分是受郝浪的视频影像，担忧供奉院会因为昨晚的冲突和葬仪社决裂；另一部分则是对「Leucocyte」的威力感到绝望，正是在这样的压迫下，恙神涯才不得不率先联系郝浪。

他需要郝浪帮他一起安抚住眼前的局势，不然的话，这一支由他亲手创建的力量，恐怕真的会溃散。

为此，他也愿意付出一点代价。

“……你想要什么？”

见郝浪只是用诡异的眼神看自己，恙神涯皱了皱眉，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和郝浪互有了解，所以他很清楚郝浪绝不是什么大度的男人。从基地里流传的那些影像就能看出，郝浪对于昨晚的冲突一直心中有气，所以借此向他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