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503章

少年的身体由上至下一分为二，同一时间被小唯和「夏娃」各握住一头的「虚空」也被郝浪斩断，那缤纷飞舞的光，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消逝。

“为……什么……”

即使虚空断裂，身体一分为二，但「佐」还是没有马上死去。在紫色的结晶于身体蔓延的时候，他也用茫然的目光注视着「夏娃」，眼中透露出浓浓地不解。

--直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明白「夏娃」这样做的目的。

“所以说，即使你身体里也有女人的记忆，但在融合了全部的光后你的思维反而变得不了解女人。但如果你仔细搜索那些和女人有关的记忆，我想你会发现……”郝浪轻叹一声，说到这里顿了顿，直至「佐」带着迷惑的表情看过来，他才轻声道：“你就会发现，女人，从来都是一种记仇的生物！”

“……”

「佐」瞪圆了眼睛，随后咧开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对自我的嘲笑，但可惜他并没有能做出这个动作，因为就在郝浪说话的时候，紫色的结晶已经喀喇喀喇覆盖了上来，并在「佐」嘴角刚刚翘起的时候将他的脑袋整个包裹进去。

嘭~！

细密的光点在空气中游动，那四散飞舞的景象就像烟花一样美丽---这种前世代的「光」并不能被「夏娃」吸收，崩散以后很快就会消失。不过在这些「光」的笼罩下，郝浪倒是有了一点点变化，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好像增长了些，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的确有某种力量在帮他消化这些「光」。

--那是永恒井水！

之前的一系列变化似乎并没有把这种神奇的井水全部消耗掉，以至于现在还剩了少许在郝浪体内。当郝浪凝视那些光的时候，永恒井水也涌动起来，帮助郝浪分解了极细微的一些光到郝浪体内。

那些光已经不包含任何记忆和意识，在永恒井水的转化下，能被郝浪吸收的只是纯粹的能量体，而吸收了这细微能量的郝浪除了感觉精神力有所变化外，最大收获，就是精神上与某些意识的连接。

唰~！

本能般地，郝浪将左手的虚空大剑放下，然后将空出的手掌朝空气里探去。

这原本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动作，可是当「夏娃」和小唯朝他看过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郝浪的左手竟然绽放出光圈，此时正把小半条胳膊埋入光圈范围。

银色的光带在他手臂周围缠绕，其景象就好像真的有人站在郝浪面前，并且在被他抽取「虚空」一样。

不，不是好像！因为当郝浪把手从光圈里拔出来的时候，他的掌心确实多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

小唯瞪大眼睛，好奇地伸出手指朝郝浪掌心里那个东西戳去，却发现那个比拳头略大圆球一样的东西仿佛有生命般朝后猛缩。与此同时，花瓣状的紫色盾牌凭空出现，六枚花瓣旋转着张开，牢牢挡在小唯的手指前面。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心’，在你们还不认识的情况下，可不要随便触碰……”郝浪用托着圆球的左手在白发萝莉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随后将手里的圆球一抛，银色的光芒闪过，圆球便连着紫盾一起消失在骤然出现的光圈里。

“啧……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鸫？亚里沙？还是那个筱宫绫濑？等被小唯找出来一定要她好看！”白发萝莉的眼神瞬间阴鸷了一下，眯着眼小声嘟囔。但等郝浪朝她看过去的时候，精致的小脸上又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抱着脑袋靠到郝浪身边想要撒娇。

郝浪没注意到萝莉的小动作，他一把将小唯抱到肩膀上坐稳，随后看向旁边的「夏娃」。

“能确定那几个家伙都消失了么？”

“嗯，他们的「光」都崩溃了，就算是「Daath」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来……不过他们的死在‘集体’内部引发了一点意见，现在……我这里有点吵。”「夏娃」捂住脑袋，微微蹙眉，一副听见人吵闹然后很不耐烦的样子。

“有问题么？”郝浪问道。

“没问题，我会处理好的……你的情况让她们看见了一条全新的进化方向，仅仅只是在这一代的「Daath」诞生上拖延一点时间，对于‘集体’而言是可以接受的，更何况我这里的进化也不是完全停止。”「夏娃」皱眉说着，随后顿了顿，抬头看向郝浪道：“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不会违约！”

“我当然不会违约，但你也别忘了我的要求……我不希望这个世界被毁灭，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都适可而止，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而且……”郝浪瞥了「夏娃」一眼，忽然微笑起来：“而且你也很期待吧，如果个体的进化真的能完成，也许有一天，你和樱满集之间也许会发展为更符合人类审美观的样子。”

“！！！”

可以明显看到，在听见郝浪这句话后，「夏娃」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的情况只是一个特例，真正符合你们个体进化方向的应该是小唯……不过这孩子现在还太稚嫩。虽然她的身体里只有一个意识，勉强达到‘个体’标准，可是她感染的并不是人类的思维和记忆，而且她本身能够吸收的「光」也不够多，从力量角度和真正的「Daath」相差太远，如果将现在的她作为标准，恐怕‘你们’不会满意。”

郝浪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小唯的脑袋，道：“她也需要继续进化，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是一条对你我双方都很陌生的道路，我们都要摸索着前进。既然你帮我完成了这场任务，那么我当然会遵照约定给予回报，在这条路上的信息我都会和你们共享……但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这个世界毁灭，而且新的「军团」……希望你们不要再派来了。”

“明白了，在进化的道路上，我们比任何存在都要有耐心……我本人也很期待你说的那些东西。”「夏娃」点点头，随后朝旁边招了招手，远处的结晶球就自己飞了过来。

在咔嚓地脆响中，结晶球崩碎，显露出里面正坐着发呆的少女身影。

“浪……”

看见郝浪，楪祈马上站了起来，然后下意识朝郝浪跑过去。

女孩儿没意识到自己脚下的是空气，所以在脱离结晶球的范围后，她眨了眨眼，嗖的一下就往地面坠去---幸好郝浪及时从「夏娃」召唤出的结晶藤蔓上跳下，又用虚空大剑的能力踩着光圈向下加速，这才赶在楪祈落地前把女孩儿搂在怀里。

“你还真是傻乎乎的……”

站稳以后，郝浪忍不住吐槽。

但楪祈只是用清亮的眼神看着他，在听见郝浪的吐槽后，楪祈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个恬淡却让郝浪惊艳浅笑，然后就把头埋进了郝浪胸口，过了一会儿才把郝浪推开。

「夏娃」也跟着郝浪降落到地面，当她和郝浪抬起头的时候，所有围观刚才那一战的人齐齐后退一步。角落里的某个白胖子咬咬牙，到底还是把自己的身体往更角落的地方缩了缩，权当自己没看见郝浪这个家伙。

“喂，集那边……”

落地以后，「夏娃」第一时间寻找樱满集的身影，并且如愿找到了对方。只是在和对方对视的时候，樱满集那恐惧的眼神让「夏娃」黯然，在前辈「Daath」面前都不曾退缩的「夏娃」，此刻却明显显露出犹豫。

“放心交给我吧！这也是我们交易里的一环，我来帮你搞定他！”

郝浪在夏娃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向樱满集所在的方向走去，只不过在这个途中，他被两拨人拦住---第一波是顾通和此前曾被郝浪关注过的中年药剂师，在顾通和郝浪低语几句后，郝浪微微眯起眼睛，朝白胖子所在的角落瞥了一眼，然后就点点头没有说话；而第二波则是一个陌生行者，郝浪依稀记得应该是GHQ一方。

这名行者同样对郝浪低语几句，只不过为了掩饰这些低语，行者还大声央求郝浪救一救他们的队长---鬼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加入克鲁斯小队的，反正对于郝浪来说，这名行者真正想要表达的内容合顾通没有区别，这也让郝浪心底泛起了一丝冷笑，心底的小本本又一次给主空间的某个胖主教狠狠记上一笔。

不过暂时他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随后就继续朝樱满集那边走去。

在靠近樱满集后，郝浪突然发现原本一直搀扶着樱满集的樱满春夏此刻正满脸木然地看着一旁某个位置发呆，这使他稍微好奇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郝浪走到春夏面前，这样问道。

樱满春夏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修一郎死了……”

嗯？茎道修一郎死了？

郝浪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情，毕竟刚才的战斗那么激烈，像茎道这种普通人被误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那家伙之前还被自己砍了手臂，又从那么高的平台上跳下来，要说流血过多重伤致死好像都不奇怪。

“修一郎是自杀的……就死在我面前，死在这里……”樱满春夏看出了郝浪的想法，摇摇头后叹口气道：“临死前他注射了最后一管「虚空基因组」，因为本身没有资质的关系，身体直接崩碎……这也许是他最后的努力，但修一郎最后对我说的……他说要我继续走下去，让我觉得是不是在最后……他心里也有一点……也有一点后悔……”

声音哽咽起来，两道泪痕顺着眼角滑落，这名知性的美女在说出两句话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捂着脸痛哭起来。

这哭声中承载了她整整十年的压力，此刻释放出来，让好心想要安慰她的郝浪都有些承受不住---因为对方的眼泪已经完全把他胸口打湿了，在下去的话，搞不好就要殃及到裤子。

“人死如灯灭，往事全消却……”

在白发萝莉不满地注视下，郝浪腾出一只手轻拍着樱满春夏的头顶，随后，郝浪就把目光转向了樱满集：“那么你呢？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战斗的关系，此刻的樱满集看起来对郝浪有些畏惧，在下意识瞥了一眼远处忐忑不安的「夏娃」后，樱满集摇摇头，嗫嚅着道：“我……我也不知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樱满集忽然抬头，对郝浪道：“对了，那个……你能把姐姐变回来吗？变成正常人类的样子，不要和那种怪物一样……”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