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萨卡斯基才不会轻易狗带 第620章

作者:春秋兵

毕竟最初选择把军旅生涯的感触和对两个孩子成长的谆谆嘱托以日记形式记录下来,将其当做遗书的意味远超于闲着没事记录生活。

“回望当初,那个风险性极大的决定无疑是值得的。”钢笔在纸页上划出沙沙的细碎声响,将贝尔梅尔散漫的思绪拉远。

她笔下所谓的风险,正是十余年前贝尔梅尔自己毅然决然选择接受征召,进入那支为进攻新世界而刻意打造的精锐军团。

毫无疑问,作为一柄最锋利的尖刀,这些被唤作远征军的海兵们每日都在执行着最艰巨的任务。

远征老兵们经常笑称自己是时刻将脑袋栓在裤腰上,而残酷的事实与他们的形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持续作战、与数倍于己的海贼鏖战都几乎成了资深老兵的家常便饭。

即使是在安稳的战后,他们也面临着军团内部严苛的考核与繁重训练...以及一月一次的排名大比。

若论海军各部的人员流动频率,远征军卒是当之无愧的高居全军榜首。

执行任务过程中殉职、军团大比之时被强劲的挑战者击败而遭淘汰...每当想起这些往事,贝尔梅尔都无比庆幸与侥幸。

当她停下脚步终于稍事休息时,才蓦然发现,身旁的战友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现在跻身军团第一线的新人是第几期来着?大抵是记不得了。

钢笔的笔尖在纸页上轻盈地滑过,留下略显潦草但清晰简明的字迹。

伴随着战争堡垒外又一次惊天动地的碰撞声,贝尔梅尔眉宇间多添出几分惊异,但很快又被难以掩饰的焦虑所取代。

“顶上战争的结束让所有人都松懈下来,但大将们突如其来的帅位争夺战却令我们倍感担忧。

于理性上,我能够理解库赞大将与萨总的争执,那毕竟将决定海军未来的军政走势。

可是于情感上,我无法接受两位有着十余年交情的战友因此事闹得不可开交,以至于要通过这等极端的手段才能解决纠纷。”

这位第一批次进入远征序列的老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手肘顺势戳了戳她身旁同期的老战友。

“图留斯,别拿着望远镜不说话啊!那边战况如何了?”

那个被称作图留斯的男人,依旧还是一头银灰色的短发紧紧贴伏在脑袋上。

在全员莽夫的远征军中,他与原G-8要塞最高长官强纳森是为数不多的儒将。因此,在众多观战海兵中贝尔梅尔果断挑拣了这个擅于讲说的大兄弟充当临时解说员。

一面拿着高倍望远镜观摩着地面上的对决,图留斯言简意赅的概括道:“两人的速度逐渐降下来了,我猜应该是乏力了。”

对于这个回答,梅尔贝尔并没有感到意外,她低头继续审视着自己先前写在纸张上的内容,随口敷衍道:“这不是理所当然吗?那两个‘怪物’已经不眠不休地打了数天!这种强度换我上场,就算没被打死也早就当场猝死了。”

她委实无法想象,那应当需要何等旺盛的精力与雄浑健硕的体魄,才能支撑他们二人进行这样一场漫长的厮杀。

从夜幕激斗至白昼,又从朝霞东升打至太阳西落。

位于威震天号上观战的海兵们已经分批次打着铺盖卷休息了好几轮,而萨卡斯基与库赞却仿佛是两座不知疲惫的永动机,还在胶着的相互纠缠撕打着。

火山的轰鸣与漫天的霜雪就从未停息过。

但从间隔越来越长的惊天碰撞中,众人还是觉察到了两位大将的疲乏。

贝尔梅尔犹豫了片刻,提笔继续记录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令人吃惊的是,军团长们已经将这场激烈的对决持续了整整七天。

其实打从着这场对决继续的第三天起,我就已经严重怀疑起了下面两个家伙的种族,他们当真是与我们这些纯种人类同一物种的存在吗?

如果答案的确不是,那或许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海兵从心理上还要更容易接受一些。

因为,我们头一次亲眼目睹了!亲眼见证了!一场在古代纪元的史诗之中才会被记载的神话之战。

大将们很强,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么强大。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我们大多数人难于理解的原因是什么。

是认知。

这些被视为海军本部最强战力的怪物们,其自身实力早已超脱了普通人的认知界限与理解范畴。那绝不是一个层面的生物。”

写至此处,贝尔梅尔忍不住抬头仰望着落地舷窗外那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残酷景象。

大地崩塌,汪洋冻结。

数天前那座郁郁葱葱的无人岛屿早已不复存在。

在它的残骸与基座之上,一座总面积数倍于原岛的火山群落冉冉升起。

漫天的霜雪之下,是被彻底化为冰川的海域。

如果不出意外,这将化作除这个世界本有的两极之外,第三座永久性冰川巨陆。

不乏有学者指出,正是源于太古之初的火山运动与板块漂移才造就了如今特殊的世界。

而海兵们却有幸借两人之手,重温了亿万年前自然界鬼斧神工的浩瀚伟力。

在贝尔梅尔朴质而干练的文字下,将寻常士兵与中基层将领们对直面大将时的真实情感表露无疑。

“他们的强大难以被我们所理解,乃至洞悉。仿佛大多数人与他们之间间隔着一层迷雾,宛如冰山一角,唯有那些佼佼者才能看清那些屹立于世界顶点的强者,其隐藏在海面之下的真实。

恕我直言,普通海兵很难理性地去看待这个问题,一次又一次被刷新的认知几乎摧毁了我们多数人的既定的观念。”

轰!又是一次剧烈的轰鸣声,混杂着大面积冰川的崩落。

气浪在半空横冲直撞,将冲击波一度扩散至这座通体由金属塑造的战争平台的各层功能区。稍作间断却依旧猛烈异常的颠簸使得贝尔梅尔干脆合上了日记,她直起身来凝视着下方那道再度发起新一轮攻势的人影:“他们居然还能打么?”

才驱使着岩浆重拳将一座临近冰山拦腰击断的萨卡斯基拧了拧脖子。即使体魄强横如他,也不由感到了阵阵乏力。

肌肉的酸胀感自四肢传递至脊柱,又迅速反馈到大脑。

可是,已经稍有些迟钝的神经,早在数个小时以前就将感官再度放慢。

持续七日不眠不休的鏖战,令交战的彼此都将体能与心神消耗得十之七八。

武装色霸气已然耗尽告罄,正处于一个缓慢恢复并充盈的过程。

而萨卡斯基犹在挥霍着见闻色霸气,因为这是目前他唯一能锁定库赞所在方位的渠道和唯一途径。

连绵的冰川与横亘在天地的火山将两人的身形掩去,唯有借此手段才能辨明有效攻击范围。虽说双方颇有默契的减缓了进攻的密集程度从而将战斗烈度控制在足以短暂调息的范畴,但大规模的调集元素之力对轰还是对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荷。

更别说,他们俩在数天之前就开启了果实觉醒,一通趋近于白热化的狂轰滥炸后,完全将这片海域的环境、气候永久性的扭转了过来。

哪怕累得够呛,但萨卡斯基却信心十足。

他知道,自己饶是如此,对面那个家伙当然更是不堪。

而事实的确如此。

跪坐在一座冰山之巅,那个高瘦的身影其胸腔急促地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