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司白毛修女 第260章

作者:烟客书生

是啊,他为什么要教导那些孩子那么多道理呢?他为什么要要求那些孩子做一个讲道理的人呢?他为什么要那些孩子拥有宽容的品格呢?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畏惧吗?畏惧他无法满足那些孩子的要求,畏惧那些孩子失望的眼神,畏惧那些孩子露出失落的表情。

即使那些要求其实并不合适,其实那些失望其实并不讲道理,即使那些失落其实并没有他要担负的责任……

他就是这样一个糟糕的监护人啊,因为当真的问题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他无法满足那些孩子“哪怕一点点”的任性。

“抱歉啊……”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只能是干涩的道着歉,像是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

房间之中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就满沉默着,没有一个人说哪怕是一句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在缓缓的响着,在静谧的空间之中清晰可闻。

“……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清晨的第一缕光从窗外照入,照在两人的脸上,照的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不要说的好像我就要去死了一样啊……

男人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要说道。但是这些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也并没有说错的样子。

“……应该在明年年末的时候,奥托会送一个人过来。”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按照我和奥托的约定,他有三年的时间来研究他。但是无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他都要完完整整的把他交到我的手上。”

“就是那个你为他做这些事情的人吗?”少女如此问道。

“也不能完全的这样说吧……虽然确实是为他挡了灾,但是讲道理会为他去挡下这一劫也并不只是为了他而已。”男人低声说道。

“那是源自于血脉之中的原罪啊……最终,他也会成为一个想我一样被那些名为责任的东西所驱使的,身不由己的人啊……”

“他应该会有和我一样的相貌,只不过头发应该是黑色的。这样说起来的话可以说是我正正经经的子嗣也不为过……”

“他出生到现在,应该还没有一个名字。你可以给他取一个名字。如果是他的话,倒是可以使用尼古拉斯这个姓氏……不,还是不要用的好,毕竟这个姓氏也并非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好东西……”

男人的话说道这里,突然顿了顿,像是被勾起了什么无比久远,久到好几百年之前的记忆,脑海之中突然有一双沉默而倔强着的深蓝色眸子一闪而过。

他开始苦笑。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让他照拂一下沙尼亚特家族的人,也不需要太过于在意,随意的照拂一下就可以了。不过不要让他和沙尼亚特家族的人结合……不,即使是结合也没有关系吧……毕竟都过了这么多代了血脉什么的早就已经单薄了……”

“认真说的话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最后嘱咐的吧……毕竟经过那样的诞生的人,无论经过怎样的艰难和坎坷,被怎样的欺骗和蒙蔽过,心中一定也会有正义和公义的种子的,我并不担心他的人品,也并不担心你们教导不好他什么的。既然本来就已经是都安排好了的事情,那么顺其自然也就好了吧……”

说道这里,他终于缓缓了停下了话语,蓝发的少女看着他,有些失望,但是听的很认真。

虽然她想要听得并非是这些东西,然而宫铭已经没有其他好说的了。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把话题拉回了这个原点。

“不,我很喜欢。”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女摇了摇头。

但是她接着说道:

“因为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所以我很喜欢。但是如果这个东西可能和【你会离开我】这件事情扯上哪怕是一点点关系的话,那么我不仅不喜欢,还憎恨它。”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换一个礼物吧。”

他如此道,示意女孩闭上双眼,然后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虚画。有什么金色的东西从他的指端留出,带着从其中溢出的像是细密的萤火一般的流光,缓缓的浸没在女孩额头的皮肤之中。

“既然你不想要是实际的礼物的话,那么我祝福你吧。不是以什么赘余的身份,什么尼古拉斯的标签。而是最根本的,以我的名字,祝福你。”

他轻轻的划着手指,每说一句话便画一次,一笔一划书写着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人能看的懂的痕迹。

“愿你不受疾病的伤害,愿你不受灾厄的侵扰,愿你被世间的万物所庇护,愿你永远幸福,永远安康。”

最终化成了一个消失在少女的皮肤之下的符文。

没有人知道这个夜晚这个男人做了多么疯狂而大胆的一件事情。他乘着神从王座之上走下来的片刻染指了神的王座,并且创造了一些本来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

“虽然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并不希望你发现我今天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出现了已经危机至此的情况,那么这也算是最后的保险。”

男人缓缓的起身,从床上走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当神发现凡人窃取了其权柄之时,必罚其以天火,从一至五。因为他窃取的权柄也是这个数字的。”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现在,我这个小偷,也是时候要去找我们的神明阁下聊聊天了。”

作者留言:

ps:

二合一,补昨天的。

以及昨天的章节号打错了,我已经改过来了(捂脸)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别急,这才只是第一个呢

1953年一月三日,上午十点,西经95度3分,南纬5度3分,太平洋海域。

一月的时间,太阳直射点正如约的在向南回归点赶去。和伦敦寒冷的严冬并不相同的是,此时宫铭所处的这片海域正是夏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一块临近赤道的海域,这周边本身也不怎么有冬季这个概念就是了。

温暖的阳光从天空照在海面上,随着阳光带来的热量又被腥咸的海风所带走。如果不算长时间的湿热可能给水土不服的人带来的一些病症的话,倒是确实是一块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

此时,宫铭正静静的坐在海面上,等待着他正在等待着的那个人。

嗯,就是像是字面上所描写的那样,“坐”在海面上的。

这并非是他的权能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的,也不是所谓的“技巧”能达得到的东西,这是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仿佛领悟了的东西,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学会了的本能。

像是什么久远的东西在那些比他所谓的诞生还早的时间之中,留给他的遗存。

比如水面行走的能力,比如水中呼吸的能力,比如那生生不息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再比如那炙热着,燃烧着的,像是火焰一般跳动的心脏。

他不知道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只是他冥冥之中有所感应,那一定曾经深深的蚀刻进灵魂之中的东西。

他也曾经追寻过答案,甚至为了追寻这个答案他早年曾经错过了很多很多其实本应不该错过的东西,但是如今他已经不那么执着于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并非是他失去了执念,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中,这个问题最终被他隐藏在了灵魂的深处,

而今天,或许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终于,当太阳的光已经经过了头顶,逐渐偏西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或许,用“人”这个词来形容祂,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那确实是一个人形的什么东西,有着人一样的躯干和四肢,虽然没有穿什么衣服,但是那个身躯之上也没有那些人类男女的性征。身高看上去并不高大,也并不显得矮小。身材并不能算是纤细,也不能说是臃肿。祂的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纯白色的光之中,看不清边缘。在那光明的笼罩之下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有模糊的五官。

很奇怪的,明明看不清楚,但是若是盯着那张脸看的话,却莫名的会升起一种怪异的熟悉感,就好像是曾经朝日相处的人时隔数十年重新再见面那种熟悉感,莫名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