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虽然尼古拉斯一直说永恒的生命比起馈赠更接近于诅咒,但是世间也没有几个人能拒绝这样的诅咒啊。”埃玛感叹了一句。
“五百年前我们几人之中只有薛定谔在那场抉择之中回绝了奥托的礼物,其他人到底是心有执念,没有她看得开,能那样优雅的去选择生老病死。”
“优雅吗?”符华闻言笑了。“倒是很少听人用这样的词语去形容生老病死呢。”
“确实啊,因为在有些人眼里长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啊。”埃玛的眼中流露出追忆的光泽。
“当年奥托为了救卡莲不惜将时光都倒流,却从一开始没有想过要给她无穷的生命。一个真神燃尽了他所有的【存在】,目的居然就只是想让她有一段平凡的人生。”
“都过去了。”埃玛突然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比起说这个,不如先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如何?”
“吃什么也要看铭今天早上买了什么啊。”符华叹了口气。“刚开始的时候铭还经常帮着做饭,现在都是买完菜之后就当甩手掌柜了。再过个几十年估计连饭都不做了。”
“这个也不能怪他。”埃玛耸了耸肩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起来。
“毕竟就算是谁有十几个老婆也天天光忙着做饭吧?不从他的角度想你也得考虑一下供求关系啊。”
“又开黄腔。”
“哪有~”
……
此刻,永恒之境。
“老师,你怎么又来了。”
被金色的锁链锁在王座上的奥托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拎着一个小酒瓶晃悠晃悠又溜达上来了的宫铭,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无奈和七分嫌弃。
“不去陪你那些老婆们老是往我这里跑什么?”
“你重置世界五百周年纪恋日,过来看看你啊。”拎着酒瓶的宫铭笑了,往王座旁边的地板上一坐,随口如此说道。
“现在除了我,你还能指望谁来看你不成?”
“说的好像有什么意义一样。”奥托撇了撇嘴。“你来和不来有什么区别吗?无非是一个形式而已。”
“形式也有形式存在的意义啊。”宫铭抿了一口手中的酒。“人不就是从没意义中追求意义的生物吗?”
“都到现在了还觉得你是人类吗?”奥托看着他。“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挺莫名其妙的,说话做事都理解不了,但是接受你就是一个异类的设定之后各种行为都挺好猜的,实在是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就对了。”宫铭笑了。“都是长生者了,有点怪癖还不正常吗?”
“作为一个异常,异常就异常在坚持自己不是异常吗?”奥托无奈。“这么说也算有点道理吧,虽然还是很奇葩就是了。”
宫铭只是笑,一边笑一边饮酒。
“你以前不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吗?”奥托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居然会沉迷这种东西,不像是你的做风。”
“以前不喝是因为以前不合适喝啊。”宫铭笑着说道。“酒精会使人放松戒备,放大人的情绪,对于一个守望者来说情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现在不是无所谓了吗?既然都是开心的时候,放大了不就更开心了嘛。”
“一边要说舍弃情绪,一边又说你是人类。”奥托瞥了坐在旁边的他一眼。“这种行为有个词形容叫矫情。”
“我怎么就不能矫情了?谁说男人就不能矫情了?”然而宫铭反而像是喝嗨了一样,听到这个词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好像是谁在夸他一样。
“我不配吗?我配!”
“是是是,你配你配,那能别在我眼前晃悠了吗?”奥托都被这个人的不要脸整的无奈了,满是嫌弃的说道。
“陪你的老婆们去,昨晚公粮交够了吗?没交够接着交去,天天到我这里晃悠,你是***吗?”
“也不是天天吧。”宫铭一口饮尽了手中的酒,呵呵傻笑。“只是对你来说是天天而已。”
“……”
奥托一时无语。
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安静了一小会。
“其实这里本该是我待的地方的。”宫铭趴在那王座之上,抚摸着王座金色的纹路,目光像是醉了一般痴迷。
“这本该是我的归宿的。”
燃尽存在的奥托本该在“过去”、“现在”、“未来”的整个时间长河之中彻底消失。然而在他逆转时间的时候宫铭抓住了他的手,强行挽留住了“一个瞬间”。如今的奥托只在那“一个瞬间”之中存在着。所以才会呈现出一种被锁链缩在王座上的姿态。
但是即使只在那一个瞬间存在,“真神”也是“真神”,那“一个瞬间”的奥托孤悬于时间长河之外,俯览所有的时间。
就类似于FATE中“过去视”和“未来视”的那种概念。在除了“那一瞬间”以外的时间奥托都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他的视线可以到达任何一个时刻,他的念头可以到达每一分每一秒。
五百年前,不在被战场需要的卡莲最后选择去修道院做了一名修女。她看不到、听不到、触摸不到奥托的存在,但是她知道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在默默注视着她,看得到她每一个表情,听得到他说的每一句话,能探知她每一个喜悲。在五百年后的“那一个瞬间”默默的陪伴着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是一种无声的守护,足以让她平静的面对一切,直到生命的结束。
“……没有谁注定就应该接受这种结局的,你也不例外。”奥托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你就是太温柔了,看似你一直在赢得胜利,但是其实在和‘崩坏’的战斗之中你一直在输,你为了‘拯救’所的牺牲的每一分衰弱都是崩坏的胜利,直到最后输无可输。”
“所以‘万胜之人’其实是一句反话是吗?”宫铭笑了。“所以你每次说的时候才那么嘲讽,你早就看透的这里面的玄机是吗?”
“连这个都看不透又怎么谈和你并肩呢。”奥托叹气。
“毕竟战胜崩坏的路就这么一条,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不敢去赌那渺茫的机会。总想着拖着,总想着多拖个几十年就有多一代人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不管经历与否总归是能拥有一段人生。”
“你是在责怪我优柔寡断吗?”宫铭看着他笑了。“如果是的话我愿意认错的。”
“刚看透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确实一度以为这是一种懦弱啊,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不是。”然而奥托摇了摇头。
“守望着整个世界的你很荒诞的是一个心眼很小的人,只是别人心眼很小是只在意很少的东西,一旦触及那些东西就露出獠牙。而你是在这个世界上格外小气,豁出性命去维护这个世界的每一分钟,对哪怕一秒都锱铢必较。”
“虽然永远摆出一幅大人的模样但是说到底其实你只是一个死小孩而已。只是别人的死小孩能看得出来是一个死小孩,你这个死小孩藏的比谁都深。”他看着宫铭。
“看透了这些我就开始同情你了。”他说到最后开始开起玩笑来。“毕竟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一个老顽童也不容易。”
“……你知道吗?”坐在地上宫铭闻言有些出神。“我曾经对你有一个期望的,一句挺有名的话,只是我一直亲口没有对你说过。”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吗?”奥托摇晃着脑袋。“其实挺好猜的,就和你那句‘成长不是变得冷漠,是学会对万事万物报以温柔’一样,都是你不用说写在了脸上的东西。”
“你当了一辈子死小孩,只当了一瞬间大人。”宫铭靠在神座旁,眯着眼睛。“我当了一辈子大人,到头来却成了你口里的死小孩。”
“挺公平的不是吗?就像是我一开始其实只想从执念里拯救你,但是既然拯救不了你,那就只能拯救全世界咯。”奥托笑了,然后指了指自己。
“而你一直都想拯救世界,但是拯救不了世界,却拯救了我一样。”
“你管这叫拯救吗?”宫铭苦笑。“我不配啊。”
“从我的角度来看其实是等价的,毕竟不仅仅只是指这一次,从一开始你就是拯救了我的人啊。”奥托抬头仰望穹顶,时间的长河上宫铭与奥托的初见在他的眼中熠熠生辉。
“但是其实这个天平之间有那么点不均衡也无所谓,毕竟我们是同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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