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的慕容复 第1175章

作者:非语逐魂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这小子年纪轻轻,想来不可能将岱宗如何练至大成,只要我招式变化再繁复一些,速度再快一些,他不可能算得出来。

心中如此想着,玉磬子忽的展开剑势,剑随身走,左拐一步,右滑三尺,手中剑法连绵不绝,速度极快,密不透风,却始终不曾靠近林平之三尺范围内。

“玉磬前辈这是作甚?为何围着林师兄打转,迟迟不肯进招?难道他有意相让?”恒山席位上,仪琳秀眉轻锁,疑惑出声。

定逸皱了皱眉头,摇摇头,“我也看不清楚,以玉磬的为人,此时恨不得下个重手,好好教训一下那后辈,怎么可能有意相让。”

说话间疑惑的看了定静一眼,论见识,她肯定比不上这个大师姐的。

定静默然片刻,幽幽叹道,“没想到华山派竟真的掌握了泰山派的剑法精要。”

“这不可能吧?”定逸登时吃了一惊。

定静说道,“我听闻泰山派有一招绝学唤做‘岱宗如何’,此招精于算计,能够算出敌人剑招变化,轻易找出破绽,进而一击既溃,料想便是林平之所使的那一招了,玉磬不是不进,而是不敢进,所以故布迷阵,扰乱林平之的算计。”

“原来如此。”

群雄中看不懂场中情形的大有人在,也就少数几个掌门长老能够看破其中端倪,左冷禅也曾研究过各派剑法,自然一眼看出林平之使的是泰山绝学岱宗如何,心中的惊骇同样不必玉磬、玉玑等人少,因为他想得更深,连弟子都能够学会泰山绝学,那么岳不群呢?其他门派的绝学呢?

忽然间众人惊呼一声,只见玉磬子身子急转,长剑倏地递出,而林平之却仍然一动不动,左手快速屈合,似乎仍在计数。

“小林子,小心!”岳灵珊忍不住叫了一句。

令狐冲听到“小林子”三字,更是心中一痛,想起当初林平之上山之时,岳灵珊左一口“小林子”,右一声“平弟”,他当时还为此吃了干醋,一次比剑之时,将小师妹心爱的宝剑弹入深谷,二人自此生了嫌隙。

便在这时,林平之剑光疾闪,呼呼呼一连五剑刺出,每一剑都带着苍然古意,招式朴实,速度却又极快,犹如电光火石。

“五大夫剑!”玉磬子骇然失声,泰山有一颗古松,相传秦时封为“五大夫松”,盘根错节,古朴苍翠,泰山派祖师便由此悟出一门剑法,唤做“五大夫剑”,招式简单,内藏奇变,关键是这门招数是他玉磬子二十年前便已习练精熟的招数,此时竟然无从化解。

刹那间,长剑自肩头划过,带起一片血花,玉磬子怅然回神,“你明明用的是‘岱宗如何’,怎的突然改了‘五大夫剑’?”

林平之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得意之感,微微笑道,“‘岱宗如何’是何等高深奥妙的武学,晚辈又怎么可能练得会,只不过取巧而已。”

群雄一听,这才恍然,原来并不是林平之武功多么高强,只是取巧而已,当然,他能够信手使出泰山派绝学,也足见不凡了。

玉磬子心里好过了一些,但还是有股难言的苦涩,“小辈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剑术造诣,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便转身下了台。

台下宾客席位中,有一个身形佝偻的驼背,在见到林平之以奇招胜了玉磬子后,却是目光大亮,看向林平之的眼神便好似看一块绝世宝玉,神情似是恍然,又似惊喜。

慕容复淡淡一笑,扬声道,“第一场华山派林平之胜,请诸位稍作歇息,一炷香后开始第二场,另外上场的人选诸位最好先有所决定,否则比武开始一刻钟后还没人上场,此次比武便算林平之夺魁。”

此言一出,众人相顾愕然,我们需要歇息什么?而且什么一刻钟开始后没人上场便算林平之夺魁,这算哪门子规矩,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就连左冷禅也神色不悦的看着慕容复,觉得他有些喧宾夺主了。

慕容复陡然冷哼一声,“诸位看戏自然不觉得累,可台上演戏的人却累得很,自然要调息一二,否则比武便没了公平可言,谁若不服,可上前来与本公子说道说道。”

场中登时鸦雀无声,开玩笑,以你慕容复的名头,谁敢去跟你理论,况且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连胜

左冷禅脸色僵硬了那么一会儿之后,也就顺着慕容复的话说道,“慕容公子此言有理,先上场之人比后上场之人是吃了一点亏,就让这位林公子调息一二,想必各位武林同道也不会反对。”

林平之有些错愕,但也没有矫情,当即盘膝坐下,恢复内力,事实上他到现在还没完全捋顺体内的真气,能多争取一点时间自然是好的。

而岳不群目光微微闪烁,若有所思,先前他之所以会默认林平之出战,主要原因便是他料定林平之绝不是左冷禅的对手,到时他只要几句话一激,便可叫左冷禅自己破坏规矩,主动邀战,而他便顺理成章的击败左冷禅,当上新掌门的位置。

让林平之先出手,一来可以在群雄面前树立一种形象:他岳不群并不是那么想当五岳派新掌门;二来也可让林平之摸一摸各门派的底,甚至是为他扫清杂鱼小虾,保持最佳战力对付左冷禅。

但现在慕容复对林平之的维护让他生出了警惕,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却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总之自慕容复出现后,事情发展似乎一切正常,又隐隐脱离了他的谋算。

这些念头在岳不群心中一闪而过,想了半天也摸不着半点头绪,只好暂且抛到脑后,他笃定,慕容复纵然武功极高,可事先已经言明五岳派之外的人不得下场角逐,不管有什么变化,最终他还是会当上五岳派掌门。

时间过了一炷香,也不待慕容复开口,衡山派鲁连荣身形一动,跃上封禅台,他也不看林平之,而是朝岳不群拱手道,“久闻岳先生‘君子剑’的大名,这‘君子’二字大家有目共睹,当仁不让,但这‘剑’却甚少听闻,今日正好向岳先生讨教一二。”

言外之意却是直接略过林平之,向岳不群邀战。

不料林平之起身行了一礼,“晚辈胡乱学得几手衡山派剑法,还请鲁师叔指点一二。”

鲁连荣心下微恼,一言不发的看着岳不群。

岳不群面色微沉,朝林平之斥道,“胡闹,鲁师弟是衡山派一等一的好手,就凭你学的那几手四不像衡山剑法,岂不是贻笑大方?”

众人一听不禁翻了个白眼,似乎先前对阵泰山玉磬子时,岳不群也是这般语气,反正就一个意思,默认弟子与这些前辈对阵。

任盈盈眼底闪过一丝鄙夷,朝旁边令狐冲说道,“冲哥,你师父倒是打的好算盘,派弟子上场,出奇制胜,最后再来个名利双收,姿态也做了,五岳派掌门的宝座也坐了。”

令狐冲听她语气中不乏贬低冷嘲之意,心下微有不喜,淡淡道,“我师父才不想当什么五岳派掌门,所以才默许林师弟胡作非为,既有锤炼之意,也有谆谆教导,可谓用心良苦。”

说话间,语气不自觉的有点发酸,这一切曾经都是他的,他自幼在华山长大,师父师娘一严一慈,对他偏爱有加,可惜现在一切都变了,小师妹嫁人了,师父也另选接班人苦心培养,而他则成了孤魂野鬼,就连上这嵩山绝顶还要改头换面,遮遮掩掩。

任盈盈吐了吐舌头,话锋一转说道,“你那位林师弟的剑法,是你教他的么?其造诣都快赶上你了。”

提起此事令狐冲也是一头雾水,思过崖的石洞已经被他仔细掩埋好了,但先前林平之所用招数,又都是思过崖中的五岳剑招,难道林师弟也发现了那个洞口?

但转念一想,他哑然失笑,自己都能发现,别人为什么就不能了。

鲁连荣邀战不成,只得同意与林平之比试,当然,有了玉磬子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大意,缓缓抽出长剑。

说起来衡山派的武功路数大多与音律挂钩,所用兵刃不是藏在笛子就是长萧中,莫大先生还有个胡琴,只有鲁连荣长剑明晃晃的挂在腰间,对那些师兄弟的做法嗤之以鼻,当然,也别以为此人就光明磊落,他只是用不惯那种细剑而已。

林平之倒也没有失了礼数,起手一招衡山有雪,嘴中淡淡道,“还请鲁师叔手下留情。”

鲁连荣笑了笑,忽然喝了一声,“看剑。”

说话间,他长剑轻轻一颤,发出嗡嗡之声,紧接着便是刷刷两剑,至此话音才刚刚落下。

众人见此一幕均大感鄙夷,这鲁连荣嘴里喊着“看剑”以示提醒,但手上的动作却有偷袭之嫌,而且他那一声喝夹杂着些许内力,有震人心神之意,可谓用心歹毒。

仓促之间,林平之举剑招架,却发现鲁连荣徐晃一招,身形犹如鬼魅,瞬息间已然绕到他身后,他正欲转身,忽闻嗡嗡两声,脖颈上传来一股轻微的凉意。

林平之大惊失色,万万想不到此人出手如此狠辣,竟想一招取了他的小命,心中惊惧之余又是滔天愤怒,电光火石之间身子前俯使了个铁板桥,堪堪避过那致命的一剑。

鲁连荣对于林平之的反应速度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多做停留,长剑一转,剑尖下压,紧追不放,他早已做好了打算,他才不会像玉磬子那般正儿八经的跟林平之比什么衡山剑法,一出手便要以雷霆之势击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但他却忘了,衡山剑法亦有“穷寇莫追”一说,意思是衡山剑招重轻灵诡谲,一旦力尽,便会陷自己于绝境,给敌人喘息之机,便等若给自己喘息之机。

果然,待他招式用老,林平之忽然间翻身而起,刷刷两剑,分别刺向他小腹和额头。

鲁连荣登时吃了一惊,“这两招‘泉鸣芙蓉’、‘牧野流星’,确实是衡山派绝招,这小子是如何学去的?”

牧野流星还好说,衡山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中的招数,虽然也算精髓,但流传出去并非不可能,但“泉鸣芙蓉”可是衡山五神剑之一芙蓉剑法中的精髓招式,有“一招揽一路”之说,也就是一招泉鸣芙蓉,便可演化出芙蓉剑法三十六式中的所有招数,断不可能外传。

一时间鲁连荣心中惊骇莫名,但他也不是没有看家本领,当即脚步轻滑,十分轻巧的往旁边挪移半丈,躲了开去,这一手轻功端的漂亮。

他正想开口询问林平之剑招来历,不料林平之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同样脚步轻轻滑出几步,刷刷刷又是七八间刺出,如梦似幻,似攻非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