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那张冰山杀手脸竟是露出了无语的神色来。
“谈钱谈性可以，谈感情就算了。”方生笑容轻佻，“我是结过婚的男人，在外面另寻新欢，老婆会很伤心的。”
“可她已经死了。”
“人随身死，真情永存。”方生轻叹，“你喜欢我哪点，说一下，我看我能不能改掉……”
阴玄想了一会儿：“你是尊者。”
“回去我就申请改个代号。”
“你是方生。”
“回国我把身份证的姓名换成方死。”
“你是男人。”
“回去……嗯，这个不能改。”方生说，“但男人多得是，好男人也不少……你笑什么？”
他看着阴玄，此时，这位杀手御姐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很淡很淡的，依旧有些冰冷的笑容。
像是冰西瓜，很冰，但很甜。
“因为开心，所以笑。”
“真有道理，也真是废话。”方生说，“为什么开心。”
“遇到了开心的事。”
“我可还没答应你呢，你开心得太早了。”
“平时你总是躲着我，现在你逃不掉了。”阴玄说，“不值得开心吗？”
“逃不掉……”方生乐呵呵的，“你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对我太不自信了？”
“都没有，初遇时你就比我强那么多，现在肯定也是强那么多。”
“原来你是喜欢比你强的人……”方生沉吟，“其实我儿子最近实力进步比较明显……”
“见过了，很有趣的人，代号仁王，名字叫方希。”
一说这个，方生立刻来了劲。
“怎么样怎么样，我跟你说我儿子魅力大着……”
“知道，有很多女孩子喜欢。”阴玄想了想，“我会处理好和他的关系的。”
方生笑了，“对自己自信点，虽然你年龄对他来说有点大，但你漂亮啊！我跟你说我太了解那小子的口味了，来来来教你几招刷他好感的……”
“我没有养儿子的经验。”阴玄认真道，“但我会努力做一个继母的角色。”
“……”
方生嘴巴张了张。
他像是想吐槽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叹气，无声喝酒，一脸人间不值得。
“有个问题想问。”阴玄说。
“讲。”
“你不是作风保守的男人。”
点头“认识我的都知道。”
“你也不是瞻前顾后的人。”
点头“瞻前顾后的都死了。”
“我应该很漂亮。”
点头“多笑笑情书能当纸钱烧的那种。”
“大多数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我来进行床上的侍奉。”
点头“剩下少数是怕身体日渐消瘦。”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阴玄继续问：
“那你为什么不睡我？”
“……”
方生嘴角微抽。
纵使是他，面对这种阴玄风格的询问也有点应付不过。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
难得的犹豫，烟雾缭绕，遮住了他的表情。
最后，还是吐出了答案，“大概是，害怕吧。”
阴玄愣了大概两秒。
她说：“我应该没有梅毒或艾滋这种传染性疾病……”
“……不是这意思。”方生苦笑，“害怕的……是会爱上你。”
他抽了口烟，明灭的火光，倒映在瞳孔中。
“阴玄……我不止一次说过，你是个好女人。”
“我睡过很多女人，很多……可以用钱买来的女人。”
“她们虚荣、堕落、自渎，曲意迎合，强颜欢笑……只需要一些钱财，就能换来一段肆意的欢愉，甚至……一生一次的贞洁——我从不换取贞洁，但我知道可以。”
“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人类的堕落，只是因为我不需要为此留下心，一夜欢愉，分道扬镳。”
“我的心已经永远留给我的妻子了，她是个普通人，没有你漂亮，甚至没有一技之长，做饭永远分不清盐和糖，工作是一家蛋糕店的服务生，一个月的薪酬三千四百。哦，怀孕前涨了五十，然后因为孕期被辞退了……后来我收购了那家蛋糕店，改成了公共厕所。”
“我可以为了她住在边缘的小城市，向她出卖对策局的情报，面无表情地吃下一份能把人咸到脱水的蛋糕，甚至，满足她的要求，让她剩下她的孩子，然后死去。”
“就像你很爱我的原因一样……我也很爱她。”
“我很感谢你锲而不舍的爱情，如果我没有结婚，我应该不会拒绝你这种好女人。”
“所以，很抱歉。”
第34章 陪我喝酒
“所以，很抱歉。”
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迷离，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
冗长的沉默。
方生很少展露出这样的一面，他肆意，跳脱，玩世不恭，像个醉酒的文客，或是独醒的酒友。
但方才，他没有任何俏皮话，静静诉说着曾经，与其说是天下无敌的尊者，倒像是一个宠溺妻子的，平凡的上班族。
良久，阴玄终于点点头。
“我知道了。”
方生露出释然的表情来，“多谢理……”
话未说完，便听对方又道：
“也就是说，我只要能把你骗上床，你就会跟我结婚是吗？”
足足，五秒的沉默……
方生虚起眼，用一种蛋疼的，夹杂着“你特么在逗我”的目光，看过去。
“且不说我们的角色定位是不是有点问题……我好歹给你说了有五百字呢，你就给我听到了这个？”
阴玄思考一秒，“大概还有你的开嫖心路感受之类的。”
方生：？？？？？？
你可真是个逻辑宝才，我特么算是遇到鬼了。
他白了一眼，没听到就没听到吧，反正自己拒绝就行……结果是一样的。
这边，阴玄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了过来。
“杀手在击杀目标时，需要关注对方的家庭环境和开嫖心路么？”
“家庭环境也就算了。”方生表情愈发肝痛，“开嫖心路又是什么鬼啊……”
他也懒得再废话，摆了摆手。
“行了……你怎么理解，是你的事，反正你没机会就是了。”
顿了顿，“你来纽约这边，对策局那边肯定是下达了任务的，既然都出来了，那也不能浪费道君的心意……正好，这边任务比较棘手，我们俩也能合作下。”
阴玄眨了眨眼，说实话，这个略显卖萌的表情委实不太适合她这张冰山脸。
她说：“一起？”
“算是。”方生说，“我明你暗，我负责抹杀明面上的敌人，你负责解决暗地里的威胁……也算你的老本行了。”
阴玄并没有仔细听方生在说什么——对她这种人来说，这近乎是不可思议的事。
她只是在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轻轻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有若冰雪消融的笑来。
她想了想，“要买钻戒么？”
“为什么要买那种东西……”
“婚礼场地要定在哪？”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宴席的话都邀请谁？”
“冷静点这只是任务！”
“你的酒里有我下的药。”阴玄顿了顿，“道君的。”
空气，陷入沉默。
这一刻，方生冷汗都下来了……
阴玄做不到吗？怎么可能，这位姑奶奶被招安前可是混杀手圈的，严格来说，这甚至算她的老本行。
一秒。
两秒。
“开玩笑的。”阴玄突然说。
方生：“……”
他几乎是当场就想化身祖安籍贯来一段出口成脏，让对面这娘们儿见识下什么叫强者不需要双亲。
然……见阴玄眯起眼睛，笑吟吟的模样，最后，他只是郁闷地掐灭了烟头，咧了下嘴。
“算了……你先去做正事吧。”他说，“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
他很清楚阴玄的习惯，或者说，对策局里，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跟阴玄合作过，都会对她那近乎变态的时间观念印象深刻……
如果说拖延症患者的时间价值一枚硬币，普通人的时间价值一张百元大钞，那阴玄观念中时间的价值就是一颗海蓝之心，敢浪费老娘半秒，当场削死你丫的。
然……
听了方生的话，阴玄却并未立即起身，而是反问一句：
“你在赶我走？”
这话让方生怔了下。
他说：“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怕浪费时间么？”
阴玄继续问，“为什么要怕？”
方生虚起眼，心中吐槽：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这蹲个马桶都恨不得多做几道数学题的家伙居然有脸问我为什么？
对面，阴玄语气淡然。
“我现在并没有浪费时间。”她顿了顿，“相反，对我而言，我现在所做的行为，比我以往的绝大部分行动，都有意义的多。”
“你喜欢酒？”方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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