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376章

作者:暴走中学生

  他不敢拔剑,一旦拔出来就会大量失血,可他的能量也已经消耗殆尽了,连凝聚成薄膜止血都做不到,只能用手捂住,滚烫的热血从他的指缝里挤出来。

  “没事吧,会长?”夏洛克看向伊桑。

  “运气不错,没伤到心脏,不会死。”伊桑苦笑,“但这种重伤至少要修养几年,应该没法再承担会长的责任了。”

  “没关系,反正下一任已经选出来了,提前退休也无所谓。”耳麦里传来方希的调侃声。

  “这些话还是留着之后讲吧。”伊桑说,“还没有结束。”

  “不可能,目前还没人挨了这招……”

  夏洛克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当他顺着伊桑的目光看过去时,才发现尼古拉斯竟还站在那里。

  他扶着额头,神情狰狞,摇摇晃晃地像个不倒翁,像个马上就要醉死过去的醉汉。

  但他还没有死。

  夏洛克注视了两秒,皱着眉,“不应该啊……这招可是针对灵魂的,他还能没有灵魂不成?”

  “尼古拉斯是天才,只有神才知道他都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什么。”伊桑望着他,叹了口气,“认输吧,尼古拉斯,已经结束了……我确实无法赢过你,你总是那么优秀,但我有着和你一样优秀的同伴。”

  尼古拉斯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如同一条濒临渴死的鱼,他挣扎着走向了窗边,背后是笼罩了整座城市的暴雨,地上的人群宛若爬行的蚁虫。

  夏洛克看向伊桑,“你确定他能听到这句话?”

  就在夏洛克转头这一刻,尼古拉斯动了!他像一个站在跳板上的跳水运动员,仰着身从几百米的塔顶上跳了过去,伊桑想阻止他,但伤痕累累的身躯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尼古拉斯的逃窜。

  这是几百米的塔顶,普通人从这种高度落到地上,整个身体都会摔成血泥,像个残破的布娃娃,但尼古拉斯不是普通人,他是阴谋家,是科学家,还是能力者,他可能会摔得粉身碎骨,但他不会死!

  没人知道这个男人留有怎样的后手,即便他伤痕累累。

  这时,某种凶猛武器的嘶吼声穿透了大雨,那是凯特琳!扳机扣下,火光蹦出,凶恶阴狠得如同猎食的毒蛇窜出。

  血光绽放在尼古拉斯的喉咙上,但夏洛克看到了挤扁的弹壳,特制子弹甚至没能穿透这个男人的喉咙!

  “what the f哔k?!”夏洛克骂道,“他是往脖子上套了铁质狗环吗?”

  “淡定,兄弟。”某个平静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还有我呢。”

  炽白的闪电在漆黑的天空中燃起,电光照亮天地的那一瞬间,某种生物显露了身形,他悬浮在云层底部,以云层为掩护,偶尔的电光照亮他那漆黑的羽翼,瞳孔中倒映着这座城市。

  “Cool。”夏洛克望着那道身影。

  “那能不?”独属于方希的那种分明平淡,却总让人觉得张扬自信的声线在耳麦中响起,“在任何故事里……最后出场的,那都是主角儿。”

  计划中,伊桑负责正面搏杀,夏洛克负责出其不意,凯蒂负责远程狙击,方希负责致命收尾!

  方希背负巨大的漆黑羽翼,湿漉漉的散乱白发倒悬亮光,左手是信仰神器天丛云剑,右手是开启了破兵极刃的仁王剑。

  他振动羽翼,黑羽洒落,像是告死的乌鸦。

  乌鸦只会出现在将死之人的身旁。

  方希以三马赫的极限速度俯冲向下,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了尼古拉斯的身旁,黑羽遮天盖地,在这位监管局局长最后的视线中,那人纵声长笑,声音中带着戏谑。

  “Surprise mother f哔ker!”

  在这个世界上,能借助能力飞行的人不算少,很可惜,尼古拉斯并不属于其中的一位。

  所以,他已无路可逃。

  方希伸出手臂,剑光闪烁,血线自尼古拉斯的脖颈绽开,转瞬便是喷涌的猩红……那颗头颅与躯干直接分开,摔落在地面。

  但这还没有结束,本着“杀人毁尸,斩草除根”的观念,方希振动羽翼,降落在地面,先是一脚踩碎了那颗头颅,然后以能气死国足的犀利脚法,将之踢到了那具无头身体旁。

  接着,他从物品栏里掏出一桶汽油,朝着地面哗啦啦浇下去,刺鼻的汽油连同雨水洒在那具尸体上,与猩红的血混合在一起。

  最后,方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刚买的防水打火机,“啪嗒”点燃,将之扔了过去。

  在爆发的火光中,他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扬长而去,赤焰在他的身后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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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晚了点

第27章 晚饭

  二零二一年,四月二日。

  尼古拉斯死后,整个监管局如无头之蛇,和这个组织隶属的国家一样,监管局的年龄其实并不长,别说对策局,论年龄它甚至还要排在守望者之后,世界上很少有比它更年轻的官方超凡组织了。

  这就导致美利坚官方很难再找出第二个像尼古拉斯一样的掌权者,客观而言,虽说尼古拉斯风格扭曲,性格变态,但单论个人能力和领导魅力,他绝对无可挑剔。

  况且监管局里本来就没什么好人,他那丧心病狂的行事风格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的个人魅力添上几个加号……

  迪奥·布兰度的故事告诉我们,如果你想统御一群变态,那最好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变态。

  守望者和监管局明面上同心协力,共抵外敌,但满是正能量的守望者看监管局那批混蛋已经不爽很久了,有句话说的好,在能干死你之前,一切都是误会,很显然,现在就是个新仇旧账一起算的好时候……

  不趁着你爬不起来补个超必杀,你以为这是打街霸呢?

  虽然有些对不起伊桑此前做的铺垫,但那个叫尼古拉斯的男人好像真的就这么死去了……明明还有那么多谜团没有解决,但故事似乎真的要步入尾声了。

  这之中,最郁闷的当然是凯特琳,她本来已做好了用生命换取真相的准备,结果完全没有机会询问出口……她当然不会在那个时候对尼古拉斯留手,那也太愚蠢了些。

  只是有点儿蛋疼,感觉有点儿像是打街机时冒着“回家被爸妈混合双打”以及“未来几天内都没有早饭吃”的风险,往游戏机里扔了几十个币,发誓今夜定要把这关底boss斩于马下,结果对方挨了几刀直接躺尸,游戏币还特么的退不回来……

  且说这日,方希难得关了酒吧的门,带科塔娜来夏洛克家里做客。

  科塔娜和凯蒂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活着,两位姑娘似乎生出了某种比较心理,定要在厨艺方面一较高下……对此,夏洛克当然是乐见其成,毕竟厨师的努力是食客的幸福,她们在厨房里越勤奋,等会儿端上来的成品就越美味。

  “我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家里的厨房这么大。”夏洛克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柄,操控着自己的卡丁车秀了个完美的漂移。

  “怎么,你以前很少用厨房?”方希往夏洛克路上扔了个香蕉皮。

  “啧,好阴险,居然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夏洛克看着自己轮胎打滑的车辆,撇了下嘴,“请注意,不是‘很少’用,而是‘从来没有’用过……就算用,也是用在其他方面。”

  “那你为什么要给自家装修厨房?”方希问。

  “谁规定用不到就不能装修了?”夏洛克道,“凯特琳还穿胸衣呢。”

  下一秒,方希虚起眼,看着一盒牛奶沿直线加速运动,“啪”地一声,精准击中了夏洛克的后脑勺,并糊了他半头的白色液体……

  “你们两个聊归聊。”凯特琳将一种带着杀意的目光投过来,冷冷道,“别带上我。”

  是的,尽管凯特琳大姐姐很有成熟女性的魅力,身材也很匀称,但在欧美这边儿的女性群体内,她的某个部位委实有点儿贫瘠……

  “OKOK……”方希很从心,“换个话题……”他看着夏洛克,“你刚才那句关于厨房的,‘就算用,也是用在其他方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夏洛克这会儿正拿着纸巾擦着头发,听闻此言,沉吟半秒,“……你知道男女亲密交流的场合并不一定要在卧室里对吧?”

  “……好的,这个话题打住。”

  众所周知,男人间的交流,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偏离原本的方向,并朝某个方向一去不复返……

  “聊点儿正式的吧。”方希随手飘了个移,“你们会长的身体恢复如何?”

  “死不掉,现在勉强能下床走几步。”夏洛克放了个炸弹,“尼古拉斯的攻击是带有能量振幅的,那种震动的破坏力堪比次声波,换了人神以下的人中了这招,剑刃贯通的那一瞬间,五脏六腑都会被破坏。”

  他停顿半秒,继续道:“好在会长本身的身体结构足够稳固,内部器官也够茁壮,这才没被搅碎。”又顿一下,“不过,即便如此,那一剑也让他够呛……之前那句‘至少调养两三年’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确实如此。”

  方希操控卡丁车打了个弯,完美闪过了夏洛克扔来的炸弹,“话说回来,你们会长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他好像还没说过。”

  夏洛克斜视,“你觉得……你身为未来的对策局长,现在跟我问这个问题,合适吗?”

  话是这么说,夏洛克却只是开个玩笑。他耸耸肩,“倒也不是秘密,以你的能耐,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会长的能力名是【深海】,性质么……也简单,就是极其庞大的能量。”

  “所以用‘海’来形容么……”方希沉吟,“话是这么说,这种能力,就算知道了性质也没法针对。”

  在这个世界中,像方希这种开挂将身体素质提高至上限的情况终究是个例,绝大多数的能力者,其实都是夏洛克这种……战斗的风格由能力性质决定。

  这种情况下,如伊桑这种,能力本身即使提升基础属性的类型,前期可能很好针对,到了后期,反倒很难通过某种“技巧”算计。

  “等等,有个电话。”方希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半分钟后才放下,“你们会长找我。”

  “现在?”夏洛克问。

  “现在。”方希道,“参考我们俩的身份,说不定是鸿门宴呢,八百刀斧手摔杯为号什么的。”

  “我中文不太好,不过差不多能明白你的意思……”夏洛克干笑两声,“快点回来,我可不想吃个晚饭还得等人……要我跟科塔娜小姐说一声么?”

  “用不着,我俩心有灵犀。”

  夏洛克朝他比了个中指。

  方希笑了笑,也没多言,随手拿起扔到了沙发上的大衣,披上,走出门外,还随手关了门。

第28章 图穷

  伊桑所在的医院,名为斯泰尔慈善医院。

  和绝大多数挂着“慈善”之名,事实上消费门槛却比私立医院还高的医院不同,这所医院,所有的医疗用品,药品,常规以及增值的医疗服务,未必是最好的,但绝对是美利坚境内最便宜的。

  便宜到什么程度呢?当你做完一次在你预想中足以让自己面临破产的手术时,账单上的数字只会让你有两种想法:第一,医护人员是不是错把拔牙的账单发给我了?第二,这家医院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是的,这所医院的价格,就是那种会让人备受良心谴责,以至于咬着牙也得多付点儿钱的水平……

  作为一家医院,尤其是坐落在美利坚这种资本主义国家下的医院,这无疑是很不正常的。

  但……“守望者”,就是把“不正常”变成“正常”的原因。

  作为一个资金极其充裕,觉悟极其高尚的组织,守望者可不止负责解决超能罪犯及其带来的危害……像这种纯福利的医院,只是其社会贡献的冰山一角罢了。

  事实上,这所医院是某个名为“黑幽灵”的死宅用自己闲暇时炒股赚来的钱置办的,只不过挂在了守望者的名下;用夏洛克的话说,但凡这死宅撩妹时带上一句“我家里有一所大型医院”此类的台词,他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以至于被逼到想写个初音未来外形的人工ai和自己谈恋爱……

  ......

  这天夜里,医院的疗养室来了一位客人。

  他当然不是来看病的,只是来看有病的人的。

  “奇了怪了。”方希踱步迈进病房,边走边道,“听夏洛克说,这家医院的福利不是纽约最好的么?”他左右看了看,“但我这一路坐电梯上来……怎么就听见寥寥几个心跳声?”

  “在坐电梯的时间内顺便把整个楼层的心跳声收入耳底”这种事儿,换了别人可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要放在被阴玄贴身指导和被许一诺“贴身指导”过的方希身上……就只是基本操作而已。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做,但当我入住这所医院的时候,这里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已经换成了守望者的人……”伊桑躺在病床上,和善地笑了笑,“连医护人员都是如此,更别说其他的病人了……给别人添了麻烦,我很抱歉。”

  “啊……这倒没必要。”方希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伊桑的床边,还顺手给自己掰了根香蕉,“以你的身份,要是强行要求那些病人留下来,那才是真正的‘给别人添麻烦’。”

  “地位,就是这样一种东西。”伊桑道,“它像是一座狭窄高台……让人类站的更高,看得更远,却失去了太多能和他一同看风景的同伴。”顿了顿,“不仅如此……站在高台上时,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因为这座高台是无数人类一同铸就的,你的每一次轻举妄动,践踏的都是他人的心血。”

  “听起来,你似乎对此不是很满意?”方希问。

  “我一直都不满意,只不过不是对这个位置,而是对我自己。”伊桑说,“这个位置是光明且显赫的,当然要由同样光明同样显赫的人来坐……结果,却让我这种凡人坐了这么久。”

  “地位可以是显赫的,但绝不可能是光明的,光明的永远是人。”方希说,“同样的位置,让尼古拉斯来坐,未必会有现在这么好的局面。”

  “谢谢你的称赞。”伊桑不明意味地笑了笑,“让我们略过这些吹捧吧……”他步入正题,“你是念长歌的学生对么?”

  “可以这么说。”

  “我对东方的文化有所了解,在你们那边,‘学生’和‘老师’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

  “没错。”方希做了个简单的科普,“在我的国家,有句话是这样的,‘天地君亲师’,它的意思是指‘上天,大地,君主,亲属,老师’,这是一个人其社会关系中最重要的五种……‘老师’的地位是可以和‘父亲’相媲美的,也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看来他很疼爱你。”伊桑笑道。

  “嗯……”方希沉吟五秒,脑海中闪过以往念长歌做过的,类似“三拳把自己打躺一周”“骗自己招待外国友人结果对方是源弥生”以及“反手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卖给守望者会长”等诸多事迹,干笑两声。

  “呵呵……对。”他说话时,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确实……挺疼爱的。”

  方希只觉心累,实在不想讨论类似话题,便转而问道,“您找我过来,应该不是讨论我的老师的吧?”顿了顿,“当然,要是你真的比较想念他老人家……我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喊他过来,找你比划比划。”

  末了,还补充一句:“他最近清闲得很,绝对有时间。”

  “咳咳咳……”伊桑连忙咳嗽几声,不知道是想把这话题糊弄过去,还是单纯地想表示自己病躯渐重,实在无力玩儿这种过于刺激的活动……

  “我只是想问。”伊桑说,“你真的是未来的对策局长么?”

  顿了顿,“虽然夏洛克已经对我说了这个情报,但我还是想从你口中听到准确的答案。”

  “鉴于您这身份……问我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儿居心不良的成分啊?”方希虚着眼,望了伊桑有两秒,目光在对方正气凛然的脸上停了一会儿,这才道,“对,没错……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我本人。”

  伊桑灿烂地笑了。

  他说:“那我便放心了。”

  “放心什么?”方希挑眉,“说起来……从我刚才进屋开始,这房间里一直都没断过的能量波动是什么意思?”他望着伊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请您解释一下。”

  “这个啊。”伊桑说,“我澄清一下,这不是误会。”

  他望着双眼逐渐失去神采的方希,嘴角那抹温和的笑容,逐渐变为了恶徒得逞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