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瓜堂霸天哥
祭天大礼才算正式开始！
扶苏虽然没有主持过祭天仪式，但毕竟从小受到儒家礼法的熏陶教导，该有的环节他还是都懂的。“请神！”扶苏下令道。
两名亲卫闻言顿时上前，将一块写着皇天上帝尊号的木牌恭恭敬敬地放置于祭坛之上。
神位就位后，柴炉内升起烟火，以烟火之气，将人间敬天之意传于上天。“跪！”
扶苏一声令下。
全场的三军将士们全部跪了下去，在原地跪立不动，火热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了扶苏的背影身上。
跪礼之后，便是叩拜。
只见扶苏行至皇天上帝牌主位前，掀起衣袍下摆，恭恭敬敬地行跪拜之礼。
一拜三叩头！祭祀上天727！
唯有他这位秦国太子才有资格拜叩！
其余人只能跪着不动。
三拜九叩之后，扶苏方才起身，然后再次吩咐道：“献祭品！”
话音落下后，顿时有将士将九头牦牛，九只青羊当场宰杀，但是鲜血不流于地，全部接在一个盆里。
然后剖开这些牛羊的腹部，将它们的内脏给取出放在一个个盆里，依次摆在神位前。
祭祀皇天。
只有牲畜的内脏才被视为祭神用的祭品，其余部位都是污秽之处，是没有资格呈上祭坛的。
祭品献上之后，扶苏挺直身子，清俊的面庞上充满了肃穆之色，从袖中取出一篇祭文，朗声道：“秦历一百八十七年，一月。”
“大秦太子嬴偿，率领大军北出居庸关、深入大漠，直捣匈奴王庭！”
“渡西河、绝大漠、袭王庭，涉获单于之叔父、以诛匈奴各部，获牛羊马匹无数、俘虏四万！”
“直追穷寇，封狼居胥，禅于姑衍，登临翰海，一路奔袭两千里，击溃匈奴二十万！斩杀贼首休屠王！”“斩蛮夷，伏八部，护边关之安危，保大秦万世之太平！
“今，于狼居胥山积土为坛，祭皇天上帝天父，纪此战之胜，彰三军之功！”“至此狼居胥山以南，尽为华夏之土；铁蹄所踏，皆为大秦之疆！”扶苏文采极高。
一篇祭词煌煌大气，极具气势。
光是听着就令俯首下跪的众将士们感到热血沸腾！
念完祭词之后，扶苏将祭文丢入祭坛之中焚烧殆尽，然后再三拜九叩，至此完成祭祀。
封狼居胥！
祭祀完毕后，扶苏直起身，转身看向了祭坛下的三军将士，手扶鹿卢剑，寒风吹动他宽大的袖袍猎猎作响。
他站在那里，便仿佛肩负天地！
扶苏的明亮的目光从每一名将士身上扫过，缓缓开口道：“孤率大军北击匈奴，转战两千里，得以尽灭匈奴二十万大军。”“然此战之胜，非孤一人之功！”
“乃是三军将士、乃是尔等所有人的功劳！”
“此战，我大秦将士战死两万三千余（aebi）人，他们皆是我大秦的勇士与功臣！是他们奠定了边关的万世太平！”“孤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世人也永远不会忘记！”扶苏眸光锐利，沉声喝道：“立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由几十名士兵士卒抬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登上了祭坛，立在了狼居胥山的山顶之上。
这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碑文。
但是却并非什么纪念功勋的文章，而是一个又一个战死士卒的名字！在石碑最显眼处，上书八个大字：大秦英灵，永镇边疆！
青山有幸埋忠骨，此战战死的所有将士，尸骨将全部埋葬在狼居胥山下。
他们的英灵亦会在此永镇边关！
护卫大秦！
看见这样的一幕，所有秦军将士们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大秦万岁！太子殿下万岁！”“大秦万岁！太子殿下万岁！”
秦军将士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地高声大喝道，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他们只是士兵，远不如蒙恬等将军。
但是扶苏却没有把他的名字刻在上面，而是将所有战死士卒的名字刻在碑上，与这份功绩一起流传万古！
这般君主，怎么能不让人心甘情愿地誓死追随？
越来越多人齐声大喝，声音化作滚滚音浪，直冲天际，仿佛天地在此时都心生敬畏，雪花的降落都变得迟缓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至此山下，强敌已灭。
放眼望去，悲风扬沙！
恢弘而苍凉的秦歌在瀚海之上久久回荡。
扶苏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漠和气势如虹的三军将士，眼神复杂，沉默不语。
此番战损让他感到心痛，也让他切身感觉到了为君者的责任！
在祭坛下，蒙恬等人看着扶苏那挺拔修长的身影，一个个神色充满了由衷的敬意与钦佩之意。
便是项羽也是如此。
扶苏这份气魄让他感到十分钦佩。
立碑祭天不铭刻自己之功绩，而立将士姓名的碑文，这是何等的心胸？“这样的殿下，才是值得我等追随的人！大秦有殿下，乃我大秦之幸事！”蒙恬发自内心地说道。
扶苏无论是在军事方面的能力，还是人格魅力，都是一等的。
他很庆幸他们蒙家效忠的是扶苏。
“殿下终有一天会登上大位，也只有殿下才有资格登上大位，成为我大秦的君主！”蒙毅目光炯炯，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这话没有人会怀疑，因为这就是实话！
立碑之后，祭天大典也就结束了。
按理说现在应当班师回关，大军凯旋而归。
但当蒙恬问扶苏接下来该怎么安排时，扶苏却拒绝了回居庸关的提议。“还差最后一件事没办。”
扶苏摇头说道，“都已经打到了狼居胥山，如果不去一下那个地方，那此次我们击溃匈奴，并不算尽全功。”听到扶苏的话，众人都愣住了。
屠灭了匈奴王庭、击溃二十万大军。
这还叫没有尽全功？
“殿下，您接下来还想去哪里？”
蒙毅忍不住问道。
扶苏闻言淡淡一笑，吐出了两个字。“龙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龙城，乃是匈奴的圣城，更是匈奴冒顿单于所在的地方！
休屠王、浑邪王，都只是王而已。
而冒顿单于，就相当于他们以致于所有部落的共同君主！
但是这些年来冒顿单于对各个部落的掌控力越来越弱，休屠王和浑邪王的部落也就成功发展了起来。
势力甚至超过了冒顿单于！
若非如此，祁连山、焉支山那种水土丰沃的地方，应当是冒顿单于所占领，而不是只屈居于龙城。
龙城虽然是匈奴的圣城、各个部落首领每年都要去那里觐见冒顿单于，但真比不上祁连山焉支山的环境。“殿下还想顺势打下龙城？好好好！殿下说打那就打！”蒙毅无比兴奋地说道。
休屠王、浑邪王只能算是匈奴里最强大的两个势力。
灭了他们就跟灭了两个诸侯国一样。
可要是连龙城也一并打下，那就相当于攻下了镐京、灭了周国！
蒙恬皱眉说道：“殿下，就算要攻打龙城，凭我们现在的力量也是不够的。”
“我们现在的大军只剩下两万多，而龙城的冒顿单于虽然不及浑邪王、休屠王那般兵力强盛，但也有八万大军，还是据守城池。”
“凭我们这两万人很难攻下龙城。”
深入大草原这么久，大军只剩下了两万人，而且人疲马乏，补给也不足了。
这时候去攻打龙城无疑是找死。
“没事，就在这里等援军前来即可，龙城一定要去。”扶苏依然固执己见。
见扶苏这般坚持，蒙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下去派人联络援军，并且将彻底大胜的消息送回去。
……
扶苏三千骑破匈奴王庭的事情。
早已经流传开了，不只是在秦国，甚至连其他各国都传得沸沸扬扬。
中原任何一个国家，对匈奴、突厥这种异族都没有好感，因为他们都是域外蛮夷，是那个野蛮的大元帝国的附属国。
扶苏在边境直接把匈奴老巢端掉了，还斩了五六万匈奴人！
这种斩获称得上是极亮眼的功绩！
但在无数人盛传扶苏这份功绩的同时，扶苏的行径，也招来了很多骂声。
因为扶苏这次不仅仅是端了匈奴王庭，更是动用了绝户的毒计，甚至斩杀的那五六万匈奴里包括了老幼妇孺！
这种行为十分恶劣。
与传统的礼法仁义完全相违背。
反应最激烈的便是秦国国内的儒家之人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自幼研习儒家礼法、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扶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儒家子弟。
可他却做出了这等违背仁义之事！
“讨伐异族可以，但为何连老幼妇孺都不分，肆意屠杀？这和禽兽有何区别！”“焚地撒盐、污染水源，此举是在绝人生路！造成的后果尤胜杀十万匈奴！”“残暴！真是残暴至极！”
“太子殿下既慕我儒家思想，又怎能行如此残暴行径？”“真是玷污我儒家的名声！”
“孔圣曰有教无类，即便是异族也可以教化，一概杀之实在悖离仁义！”“太残忍了！”
秦国国内绝大多数的儒家子弟，都对扶苏的所作所为大骂不已。
即便有几个为扶苏反驳的。
他们的声音也很快被其他声音淹没。
而其他各国，对此事的反应也都不大一样。
唐国，长安。
御书房内。
“扶苏屠了匈奴王庭、杀了五六万匈奴人？！”李世民吃惊地说道。
百骑司统领恭敬地说道：“是的陛下，消息已经确认了，此事确为真事。”
“秦太子于一月之前抵达边疆，然后使用计策调离匈奴大军，再率领三千骑兵突袭匈奴王庭，不分老幼妇孺，斩杀六万人。”
“焚地撒盐、赤地千里、祁连山焉支山大火半月不停灭。”
听完百骑司统领的汇报。
李世民整个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由衷赞道：“漂亮！干得漂亮！”
“对待那群异族，就该如此！”
中原各国都是一直敌视异族的，秦唐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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