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方舟之旅 第385章

作者:沙罗双树

果真想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吗?

雷恩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年,顺带也帮她解决一些不听话的兄弟姐妹,自然需要尚蜀岁兽的情报。

从这点出发,没有谁比派驻此处的礼部左侍郎更合适了。

“好,你们带我去找她。”雷恩睁开眯起的双眸,抬脚就走。

两个情侣如同猎犬,小跑着到前面带路,见此一幕,老鲤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最后只剩惊蛰还停留原地。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身在局中迷雾重重,她也希望有一个人,有一把剑,能将这些迷雾全部斩开,让自己看一看大炎藏在深处的隐患。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天下风云出我辈!

尚蜀夜景,一得益于起伏的地势和依山而上的重重楼房。每当夜色降临,万家灯火高低辉映,如漫天星汉,极为瑰丽;二得益于两河环抱,河中灯船争流,流光溢彩,好似不夜之天。

城区碎裂,道路多梯,顺着狭窄梯道向上攀登,往前看是仿佛架设在天上的索道,往后看是万家灯火,灯火宛如游龙,流淌在大地之上。

雷恩便是在攀登十七峰中的一个,这里有许多民房依山而建,若泡上一杯茶水,光是这万家灯火就能看上一夜,而且这地方的人口密度远低于市内,路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的确是个隐秘的接头点。

再走十几分钟,山路上已经没人了,前面开始出现了茂密树林,水泥路面也变成了泥土。

两个傀儡停下脚步,雷恩向侧面看去,见到了一个四合院,这种风格一般都在大炎北方,尚蜀倒是很难见到。

里面灯还亮着,再用灵魂视野观察,发现就一人而已,想必是那位宁大人自家产业,并没有过多依靠礼部官府的力量。

但就在他窥视的一瞬间,那本在堂屋的灵魂之火忽然跃动,似乎顺着目光看来。

雷恩有些惊愕,多少年了,还是第二次被人发现窥视。

“谁!?”

一声清脆女声响起,还没等雷恩回答,灰白色的院墙忽然塌了,露出几许寒光,三人定眼一看,那竟是墙中埋着床弩,寒光奕奕的箭头正对着这边。

焯!

太过突然,老鲤飞速的扔下香烟,一个飞扑将惊蛰推了出去,然后感觉头顶‘咻咻咻’的声音不停,少倾,又传来利刃灌进木头的沉闷声。

骤然爆发的袭击让人回不过神来,老鲤勉强抬头,余光瞥见右侧树林中也传来唰唰声响,一面两人怀抱的大树树皮剥落,射出一轮飞速转动的圆锯,贴着地,卷起土,迎面而来。

“机关术!?”老鲤没想到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深山老林竟然是龙潭虎穴,这回可掩护不了惊蛰了,单手一拍,轻灵的弹起,又从怀中摸出几张纸片来。

铛!!

还没等甩出,一声闷响,火花在眼前炸开,他看到一柄直剑准确捅进了圆锯中间的空洞,飞速攻来的圆锯竟当场停步,在剑上乌拉拉的转圈。

“机关术又是什么东西?”雷恩淡然问道,双腿稍稍陷入泥中,整个身体被拖后了半米。

以人力对抗机器,这是怪物吗?

老鲤瞪大了眼,赶紧答道:“一种操控机械的技艺,做好准备,一人可敌千军!”

这大炎果然和外面不一样,源石技艺都被玩出花来。

雷恩转动着手臂,余光瞥见三把床弩已经第二次装填,不由大笑着将圆锯给掷出。

“有点意思!”

乌拉拉——

圆锯切割着石头与钢铁,火星四溅,墙边的床弩立刻变成漫天零件,可想而知这玩意如果轰在人身上多么恐怖。

雷恩轻轻垫步,整个人像是飞了起来,眼球四下扫视。

地面裂开,一柄狭长的斩马刀在机械臂的挥舞下当头而落,花台与树木碎裂,露出蜂巢似的战争器具,须臾之后,狂风暴雨从四面飞来。

一尺长的飞梭,弩箭,斩马刀,就像是有一百个工兵在对着他集火攻击,一瞬间,雷恩倒是明白了机关术是什么。

如操作提线木偶,把一人当百人使用,还是那种心念合一的百人。

弹道密集,配合默契,雷恩一个翻滚前扑让过斩马刀,顺带斩了机械臂,剑柄在地上一磕,整个人又如撑杆跳一样飞了起来,眼看密密麻麻的飞梭从自己脚下掠过。

嘭——嘭——

两声闷响次第而起,恰似有几张闪着金属光泽的大网被发射出来,就跟捕鸟似的飞向雷恩,而十数把床弩纷纷抬头瞄准天空。

‘恐怖的计算能力,已经料到我想做什么了吗?’

雷恩飞在五六米的空中,双手握剑,目若寒星。

开!!

十几米长的银白剑光浮现在空中,一侧大网被撕成两半,借着埋下头,从大网缝隙中穿过,空气尖啸声从背后传来,十几根一丈长的穿甲箭没入夜空。

“什么!?”宁辞秋正站在堂屋之内,瞳孔猛缩。

软钢制成的大网居然被一剑切开,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计算能力,再说大炎朝廷并不怕江湖人士造反,就拿她来说,只要给够物资,单人灭个门派也很简单。

我居然遇上个顶尖高手?!

她看到了那人飞出包围,在院子里滚了两圈,双脚如弓,让整个人如箭矢般飞射而来,咬了咬牙,双手握拳。

雷恩快到极致,忽略掉那些障眼法直奔堂屋,刚到中间,又看到面前的小楼升起一面钢铁墙壁。

咚!!

剑扎在了上面,反弹回来的力道让他皱起眉毛,看到明亮剑身已经捅了进去。

那把剑,这个人......

宁辞秋则头皮发麻,人像是怪兽那般横冲直撞就算了,那把剑又是怎么锻造的,为什么没有碎裂成渣?

没有片刻犹豫,她小指一勾,身后的墙壁立刻碎裂,露出一个滑梯,只要往上一趟,就能从山上直接去到市中心,可她终究没能躺下去。

大地和房屋都在颤抖,宁辞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只见十吨重的防护墙竟然被单手提起,一个黑发黑眸的剑客俯下身,从墙壁底下钻了进去。

“宁大人,你的机关术有点意思,但这不是待客之道吧。”雷恩侵入房间,松开手,‘咚’的一声后,落下的墙壁将退路封闭。

双方相隔不到五米,宁辞秋估摸着自己还没躺下,脑袋就飞了,可她并没有退缩,反倒迎上目光。

“我的人怎会背叛?”

她想不通,派出去做事的人都是家族心腹,不可能这么快出卖自己。

“一点小戏法罢了,对了,你能不能那面墙给封上,怪冷的。”雷恩单手持剑走到桌子边,抬手给自己的倒上一杯茶。

他很自信,都不怕我下毒?

机关术士也是用毒的高手,她紧绷着肌肉,冷冷问道:“既然你知道我身份,这么做是想与朝廷为敌?”

“大炎朝廷在我眼中算个屁。”雷恩略显粗俗的答道,放下茶杯,“只不过有些事想和你谈一谈,你不给机会,我只好强行闯进来了。”

雷恩举手投足都透露着桀骜不驯,这种江湖人,宁辞秋见多了,但这么强大的,还鲜少见到。

自己小命就攥在对方手里,宁辞秋考虑两秒,勾了勾手指,那面破碎墙壁就跟时间回溯一样重组,而她自己则端了根凳子,坐在圆桌另一侧。

“巾帼不让须眉,宁大人好胆色。”

“我只想死个明白,顺便劝你一句,有什么小把戏就收起来,我不会给机会的。”

封闭空间,神经毒素,她自认为不怕死。

雷恩颔首,也没想刺激这女人,随口问道:“宁大人想知道什么?”

“那夜的真相,谁对大理寺动手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宁辞秋不信这么强大的剑客只是路过那般简单。

“这事也简单,双方都是为‘岁’而来,只不过出了些小摩擦。”

话音落下,宁辞秋黑色双瞳微微收缩,心中连呼怪不得,只是这‘小摩擦’弄出了一堆人命,未免显得除岁党不择手段,而在政治较量中一旦没有了底线和冷静,带来的破坏力也极为惊人。

“何至于此,果真大地局势连这都影响到了,除岁党居然不愿意再等下去。”她喃喃自语着,忽然抬起头,目光锐利,“那你又是哪一边?”

“我碰巧路过。”

“这种废话不必在我面前说。”

“真的,你不信去问问外面的大理寺司正麟青砚。”雷恩脸都不要的忽悠,他估摸着惊蛰不至于说实话,那只能显现出她的有眼无珠。

麟青砚?

宁辞秋信了八分,她认识这人,乃是太傅一党的干将,而太傅对岁兽碎片处置一向稳妥,换句话说,礼部也是太傅一党。

“那你只是护卫?”

“这倒没有,我本人对岁兽也很好奇。”

“好奇可没有半分好处。”

“确切说我在找些人,她们与岁兽有关系,所以我得见祂。”雷恩模棱两可的答道,他一向诚实,年在他心里真的是人。

与岁兽有关系的人?

宁辞秋琢磨起来,对方没必要骗自己,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一个机会。

梁洵不想除岁党和保岁党的矛盾在尚蜀爆发,最好的办法是接触那个瘟神,让祂远离旋涡。

除岁党无关胜负,只要激怒岁兽碎片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们就已经赢了,朝廷风向将为之颠倒,包括陛下在内没有人敢说好话。

可这样真的好吗?

双方并未谋面,但尚蜀这一位绝对不是威胁,难道非要把这种强大的存在逼到敌人那边,到头来损失惨重的不也是大炎?

‘太傅的忠告祂应该会听,如果能在除岁党动手之前让祂离开就好了。’

从身份上来说,这件事她不能去做,那样会让礼部的立场岌岌可危,颇有吃里扒外的感觉;从能力上来说,她也做不到,一位‘仙人’可不是想见就见。

“我告诉你祂的事,作为回报,你要带一条口信。”

宁辞秋的立场,雷恩早从老鲤那边打探到了,她会做这个决定并不出乎预料,只是雷恩翘起腿,露出八卦的笑容来。

“你觉得江湖人士牵扯不到朝堂的衮衮诸公?便想让我探个路?”

“没错,祂们或许会讨厌朝廷,但不厌恶人类。”

“那你是为了梁大人还是大炎冒风险?”

宁辞秋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高手还很八卦,却没什么女儿的羞涩,坦然答道:“既为梁洵也为大炎,敌人应当驱逐,可尚蜀这位着实不该推到对立面去,除岁党被逼的失了冷静。”

“冷静?才不止呢。”雷恩忍不住讽刺起来,见宁辞秋挑起眉,又略过这话题。

“说吧,刚才的动静可瞒不了梁大人太久,难保他会牵扯进来。”

宁辞秋紧张了几分,擅自和江湖人士勾结这是官场大忌,她有家族庇佑,而出身寒门的梁洵要是牵扯进来,丢官去职都是轻的。

这时本应该一秒钟都不耽搁,可话到嘴边,宁辞秋却又说道:“你可想好了,司岁台已经到了尚蜀,带队的人是平祟候,左宣辽。”

什么平祟候,平波候的,雷恩明白对方是想警告自己这水很深,可他什么时候怕过?

“但说无妨。”

宁辞秋点点头,她已经做了警告,此人一意孤行也让自己心安理得,整理了一下思路,当下便说道:

“尚蜀这位代理人名为‘令’,也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在尚蜀,平日里很是低调,就连我也未曾见过。”

都是单字名么?

雷恩暗自记下,又问:“你没见过?”

“祂不为祸人间,我没必要见,但一年到头连山都懒得下,也不知道祂怎么度日的。”宁辞秋在吐槽。

还是个宅女?

“祂有什么特点?”

“女性,礼部曾有档案,说祂醉生梦死,但文采斐然,传说有几首传世的边疆诗词是祂所作。”

这是个标准的长生者,不愿与人类有过多接触,爱喝酒,擅写诗,逍遥自在,脑海中便有了个画面。

一位妙龄少女举杯饮酒,以尚蜀夜景为菜,醉了就在亭中,来了兴致就提笔赋诗,当真是逍遥自在。

只不过这个画风......

他想起了年那个乐子人,不由得怀疑人生。

这两人真是姐妹??

.......

行裕客栈,白日的喧嚣已然落幕,小二正卖力的擦着桌子,盘算今天能收到的奖金,擦着擦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今天元夕节业绩不错啊,要每天都这种势头,两年之后自己就能开个小店了,说不定还能取上一房老婆。

“到时候就生五个孩子,嗯,女孩的名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