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连签到都没有吗？ 第464章

　　“处刑的时间就定在明天早上，地点是在新建造的刑场，所有席官以上的死神都会来，一起见证……第一次对队长行刑的场面。”

　　“听起来还挺有排面的。”

　　斋藤嘻嘻笑道：“尸魂界应该没有比这更壮观的送葬队伍了吧？”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难道我应该哭吗？”

　　斋藤嗤笑一声：“如果我满脸鼻涕，跪下来痛哭求饶，他们就能放过我？”

　　“……”

　　“你来找我不会是想来看我出丑的吧？”

　　“不……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明天行刑的流程。”

　　“杀个人能有多麻烦？”

　　“如果仅仅只是将你杀掉未免太过可惜了，高层是想要通过你这件事，向整个尸魂界宣示他们的权威，让所有骄兵悍将对他们感到恐惧。

　　所以，这场处刑绝对不能是普通的斩首，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留下最恐怖最深刻的印象。”

　　褐肤银发的青年嗤笑一声：“然后这件事就落到了我们四枫院头上，让我们去开发一件前所未有的刑具。”

　　“你们也真是辛苦啊。”斋藤玩味说道。

　　四枫院千日对此也很不爽，他虽然是贵族但对平民系死神并没有什么歧视心理，毕竟在那场大战里他见识过什么是绝望，也与这些所谓的泥腿子并肩作战，成功保护了这个世界。

　　所以他很清楚，什么家名、格调、地位、礼仪，都只不过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壁垒而已，抛开这些之后大家都是一样的。真正用来区分人与人的应该是心中的道德和身体的言行，而绝不是所谓的血统。

　　——当然，五大贵族确实可以通过血统来传承力量，这点他也不否认。

　　然而只有他一个人这样想是没用的，毕竟他的人际关系和血缘眷属全都在贵族这边。

　　人如果做不到斩断一切因果，就必然会被所处的群体所挟裹，从而随波逐流。

　　那场大战真的改变了许多，志波家失去了最强战力，实力大不如前，话语权逐渐没落，朽木家看似中立，但在整个贵族集团都在激进化的现在，中立也只是一种默许而已。

　　换句话说，现在根本没人能站出来阻止这一切……除非再来一次灭却师入侵，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委托四枫院家开发的刑具名为‘双磔’，能够将所有死神的躯体分解为灵子形态，就算是队长级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没有轮回转世的机会了吗？”

　　“普通的魂魄会被完全蒸发，但队长级的魂魄……还没有例子，但我估计不会就此消失，应该会堕入地狱吧。”四枫院千日耸了耸肩。

　　尸魂界可以看成是翻版的现世，两个世界是相互对立的。

　　在现世死掉的人，魂魄会转世来到尸魂界，少部分没有转生的留下变成虚。

　　而在尸魂界死掉的魂魄，也会消散成灵子，然后转生到现世，以生物体（不一定是人）的姿态降生。

　　换句话说，魂魄是在这两个世界之间来回折腾的，这也就是最基础的轮回和平衡。

　　当然，这两者之间还有虚圈、叫谷一类的特殊空间，所以魂魄平衡并不是像天平那么简单。

　　此外还有一种特殊情况，那便是在生前犯下大罪的灵魂，亦或者灵压过于强大，已经达到了队长（卍解）级别的灵魂……他们不会进入轮回，而是会被投入地狱。

　　地狱也因此变成了只进不出的地方，是三界轮回中的“黑洞”，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破坏平衡——当然，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高层们原本是想制造出可以让队长级死神都彻底魂飞魄散的刑具，以此来震慑护庭十三队，但一来时间不够，二来也要小心会刺激到其他队长。

　　为了不让温水里的青蛙察觉，他们便退而求其次，仅仅只是要求场面够大且能毁灭躯体便足够了。

　　“这么说来，我有幸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人’了？”斋藤咂了咂嘴，竟还觉得这个称号挺拉风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乐观啊。”

　　四枫院千日目光一闪，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但你似乎小看了自己的人缘，有些人不是来给你送葬的，明天的刑场可能会变成修罗场也说不定。”

　　“啥？”斋藤眨了眨眼。

　　“根据可靠的情报，你统领的六番队里有很多人都对这次的判罚心生不满，执行乃武纲的部下也是这样，他们正在密谋营救你们。”

　　四枫院千日淡淡说道：“本来更好的方式是攻击这座监狱，不过这里被杀气石所包围，没有得到许可是无法进入的，反倒是明天行刑的时候他们都能到场。”

　　“……蠢货！”

　　斋藤眼睛微眯：“一群蠢货，要是在那种场合公然劫囚的话……连老子都做不到的事，他们觉得自己比我还厉害吗？”

　　“一般来说是不会这么想的，但如果有人给他们撑腰呢？”

　　“……你想说什么？”

　　当了三百年队长，斋藤也早就不是那个只会打架的黑老大了，很快就意识到四枫院千日有言外之意，这次他来看自己也绝对不是什么临终关怀。

　　果然，四枫院千日屏退了狱卒，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隔壁还有执行乃武纲的鼾声来遮掩说话声，不用担心会被人听到。

　　“严原金勒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严原？”斋藤愣住了，她的狐朋狗友倒是不少，但自问和严原的交情只是泛泛，她其实不怎么喜欢总是一副深沉模样的严原金勒。

　　毕竟某个男人曾经跟她说过，总是一副笑眯眯模样的腹黑眼镜男往往都不是好东西，一定要敬而远之。

　　“或许是察觉到了危机感吧。”

　　四枫院千日知道斋藤可能还并不是很清楚这一系列事件下的政治逻辑，所以大概给她解释了一下贵族和平民间的矛盾，然后才继续说道。

　　“严原金勒原本是十三队中属于流魂街一方的势力首领，在大战之后你们这些人也是更倾向于他而不是贵族的，所以有一段时间他才是影响力最大的那个，只不过个人威望被山本总队长压着而已。

　　但自从贵族开始注意吸收流魂街的人才，同时频繁调动严原金勒的下属执行任务……他的势力就在被慢慢削弱，直到如今他已经不再拥有当初的权势，被贵族压在了下风。

　　本来还可以靠队长们的支持维持一段时间，但现在高层连队长都不放过，他也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迟早连自己都要……”

　　“呵，那也不意外。”斋藤摇了摇头，“毕竟严原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那是个脑后有反骨的家伙，在灭却师入侵之前就敢领着尸魂界硬怼瀞灵廷了，本就充满了枭雄气质。

　　之所以安分了三百多年，一是确实没有信心对抗山本元柳斋重国，二是在大战之后，无论瀞灵廷还是流魂街都厌恶战争，不希望再有人破坏和平。

　　此外，在成为队长，接触到尸魂界的权力核心后，严原金勒也了解到了更多东西，比如说五大贵族的底蕴和在尸魂界之上的灵王宫……所以知道造反成功的希望很渺茫。

　　只是现在刀架在脖子上，已经不容他思前想后了，被逼到极限的严原金勒果断拿出了当年的狠辣做法。

　　既然贵族们根本不想和平民谈判，而是直接用这种阴毒手法来温水煮青蛙，那我就干脆翻桌子！

　　“他会失败！”

　　斋藤毫不怀疑地说道：“山本就宰了他的。”

　　“确实。”四枫院千日也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然而他也不是傻子，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嗯？”

　　“他拉拢了‘剑八’。”

　　“……不可能。”斋藤眉头紧锁，“那个女人是支持山本的。”

　　“或许是用什么理由打动了她吧。”

　　四枫院千日缓缓说道：“如果卯之花剑八和她麾下的十一番队也加入到严原金勒的阵营，事情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就算山本也很处理。”

　　“……”斋藤不老不死沉默了。

　　卯之花剑八是第二代了，而“剑八”这个职位本来是作为护庭十三队的武力象征而存在的，拥有着仅在总队长之下的权威。

　　本来，护庭十三队就可以说是山本和初代剑八一起组建的，当时初代不仅拥有绝强的武力，也在事实上统帅着四分之一左右的死神部队，并且其直属的十一番队是战斗力最强的精英杀戮集团。

　　而到了二代时期，卯之花剑八虽然也有很强的战斗力，但领袖气质和个人魅力上无法与前代相比，山本也并不希望将这个位置交给别人——无论给平民还是贵族都会破坏平衡。

　　所以，在这三百年中，“剑八”作为第二领袖的职能被削弱，仅仅作为“武力的象征”而存在，其麾下也只保留了十一番队而已。

　　当然，即便如此，剑八的影响力也不可忽视！

　　如果卯之花那个女人支持了严原金勒，那么他们联手再加上斋藤与执行乃武纲的部下……已经能动员起半个护庭十三队了！

　　面对这种情况，如今的山本还有壮士断腕……不，还有向死而生的魄力吗？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斋藤不解，“这才过去了三百年啊！”

　　“或许是因为人心苦不足吧。”四枫院千日也不想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他没有能力和智慧去解决。

　　“但目前的局势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是火山喷发的前夕了，谁都无法逃过这次劫难。”

　　四枫院千日淡淡说道：“贵族早就知道了严原金勒的小动作，他们也有自己的策略……所以明天的刑场必然会血流成河。”

　　“听起来真是有趣……那么在这种时候，你这个忧国忧民的大少爷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呢？”

　　斋藤摊开脚，很没形象地瘫坐在地。

　　“想让我劝那些人停手吗？我的部下倒是有可能听，但别人就……”

　　“不。”

　　四枫院千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斋藤不老不死。

　　“我是来劝你和执行乃武纲自杀的。”

第777章:果然人情债最是难还

　　“……该说你一厢情愿好，还是该说你过于理想化呢？”

　　斋藤缓缓叹了口气，撇了撇嘴，不屑道：“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知道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就好像从悬崖摔下去却让大家把眼睛蒙起来一样——明明什么也改变不了。”

　　“……”

　　“我是不懂什么贵族和平民的矛盾，但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严原金勒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做好了足够的觉悟要在那天掀桌子的话，你凭什么认为只要我死了，他就会偃旗息鼓呢？”

　　“只要能推迟一段时间就好。”

　　四枫院千日深吸一口气，艰难道：“明天的行刑如果按时开始，十三队所有席官以上的成员都会到场，一旦严原金勒有所动作，就会变成一场大清洗……无论是哪一方获胜，护庭十三队的体系都肯定是维持不下去的。

　　斋藤，你也明白的吧，这三百年间尸魂界比以前要安定多少，这全都是护庭十三队起到的作用，只有继续维持这个体系，尸魂界才能继续繁荣下去。

　　……在你们自杀以后，肯定是会对你们的死因发起调查的，贵族为了不刺激到其他队长，肯定会做出让步，在一段时间内龟缩起来。”

　　“嗯？你打算干些什么吗？”斋藤不老不死有些好奇。

　　“我已经掌握了刑军，手中搜集了‘四十六室’中激进派的隐私罪证，那些老头子的屁股大都不干净，在十天里我会想办法令一部分人妥协，再暗中解决几个最顽固的……如果顺利的话，就能让这场冲突消弭于无形。”

　　“刑军……隐秘机动吗？”斋藤挑了挑眉。

　　在大战之后，护庭十三队被分配了各自不同的职能，比如专职战斗的十一番队，还有负责四处支援的五番队，而二番队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因为他们几乎完全是由四枫院家的私兵组成的。

　　又名“隐秘机动”，队伍人员偏向高机动、精通暗杀术、隐匿技巧，属于在黑暗面行动的特殊队伍。

　　虽然也属于十三番队的序列之下，但实际上是四枫院家的势力范围，其中席官职位的委任和调配，也基本都是队长（四枫院千日）一言而决，就连山本都不怎么干涉二番队的事情。

　　而刑军则顾名思义，是二番队中专门负责处刑和暗杀的，也就是对瀞灵廷内部清理门户。

　　四枫院千日能将刑军也纳入掌控，起码证明他在四枫院家已经掌握了大权，虽然还没有继任族长的职位。

　　而他所说的也并非虚言，依靠二番队的力量确实可以对四十六室的成员进行情报搜集和暗杀活动，他想打压贵族中的激进派也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平民势力失去两名队长，这样的结果对贵族那边来说虽然不是最佳，但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只不过——

　　“你身为贵族却想要反抗四十六室吗？”

　　斋藤把手探进衣服里挠了挠肩膀，不耐地说道：“这种事做起来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或许我们的死讯一传出去，严原金勒就立刻发动叛变也说不定呢。”

　　“事在人为……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会亲自去严原的三番队当人质。”

　　“……”

　　“贵族势大，但贵族在队长席位上并不占优势，像我这样的嫡系就更是只此一个，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拿我冒险的。

　　就凭这点，当我的性命掌握在严原金勒手中的时候，流魂街的死神们会感到放心，而贵族也会投鼠忌器吧。”

　　“——呵！”

　　斋藤眯起独眼看着他，久久不言，而后突然笑了出来。

　　“啊啊好伟大，确实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呢，真是让我这种人感到耀眼啊~”

　　“……不用冷嘲热讽。”

　　四枫院千日眉头微皱：“你和执行乃武纲的死亡已经是注定的了，作为两大势力冲突的祭品……但现在有一条让你们的生命更有价值的选项，难道不好吗？”

　　“听起来还是挺好的。”斋藤笑道，“反正我们这样的人也是烂命一条嘛！”

　　“呼……”

　　四枫院千日松了口气：“既然这样，我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