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驯马技巧 第134章

“所以说发生了什么？”周泰安转过头看向栗毛马娘，试图从她这边得到答案。

“我和小栗坐新干线回到笠松之后，先去学院转了一转，和大家聊了聊。本来我打算回家的，但是小栗希望我和她先去她家坐一坐，顺便吃顿午饭，我就跟着去了。”崭新光辉顿了顿，声音继续放轻，“结果阿姨开门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脚底一打滑，开门的同时摔倒了，脑袋磕到了，地上都是血，人当时就晕过去了。”

“这……”周泰安瞪大了双眼。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会是白宝石夫人会这么把自己送进医院。

“有可能是脑出血了。”年轻男人想了想，作出了自己的猜测，“那应该没问题的。应该不会出事的。肯定没问题的。不会出大事的。手术完就会好起来的。”

周泰安没有注意到自己连着重复了好几遍最后的话。

“我是不是不该回笠松的？”小栗帽突然开口向周泰安提问道。

“没有的事。”周泰安的语气斩钉截铁。他绝对不能让小栗帽把这事故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这不是小栗的错，小栗也没有错，或者说，这件事没有任何人有错。”周泰安转过身，半蹲在小栗帽身前一边宽慰着她，一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顺手理了理小栗帽的鬓角。

“但是——”小栗帽久违地在白天，在恋人面前带上了哭腔。

不等小栗帽说下去，周泰安捂住了她的嘴：“不要再带着这样的想法说下去了。”

就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周泰安站在医院的大堂，面对着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站到了晚上。

中间崭新光辉离开一小会，给两人买了些吃的，让周泰安和小栗帽对付了一下，不然周泰安的腿都不太能站稳了。

“还好这么长时间并没有记者过来。”周泰安低声自言自语，“医院这边还挺会保护隐私的。”

“是呢。”崭新光辉接过了话，“我之前还担心过会不会被记者打扰。现在来看是我多心了。”

周泰安和崭新光辉不清楚的是，其实已经有记者收到消息想要来医院采访了——马娘和训练员去医院，不管为了检查什么，都算得上是大新闻。但这些记者都被东海地区URA协会打了招呼。如果还想在东海地区混饭吃的话，总还是要顾及一下URA协会的脸面。

……

这份心神不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9点，终于有医院的护士寻过来了。

周泰安挺身而出，和对方开始交流——如果他不在现场，那就会是崭新光辉出来聊了，但现在没有让她来接受第一份消息的必要。

“护士小姐，请问手术结果如何？”不等护士开口，周泰安率先询问。

护士认出来眼前男人的身份，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后面色依然保持平静：“手术结果只能说勉强，送来的时候状况就已经很严重了，我们主任一开始都不想动刀，生怕担上风险。但在知道病人身份后还是点头了，说自己全力以赴试一试。”

“真的很感谢。”周泰安向着对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虽然手术算是做下来了，但接下来一周时间都是观察期，这需要家属陪床，住院手续什么的也需要现在办。”

“没关系，钱我来交。”周泰安说这话还挺有底气的。

“那就请跟我来吧。”护士点了点头。

“麻烦稍等下，我要把这个情况转告给小栗她们。”周泰安叫住了她，解释了一下便转过身去。

一切都弄完之后，已经是10点多了，周泰安也排好了陪床的时间表——其实也不用排，不过是他和小栗帽轮班罢了。

“泰安，把我加进来吧。”崭新光辉听到安排后主动请缨，但还是被年轻男人拒绝了——

“光辉这段时间先好好休息，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开口的。但这周就让我和小栗来吧。”

崭新光辉听得出来周泰安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不再多说什么，干脆地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家了，明早我给泰安和小栗带早餐。”

“好。”周泰安送她离开了病房，而小栗帽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还在昏迷中的母亲。

77.小栗帽的决心

第三天，白宝石夫人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此时正好是小栗帽陪着。

“妈妈……”芦毛马娘相当惊喜，迅速摇了护士过来。

在护士往这里赶的时候，小栗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通知早上和自己换了班的周泰安。

“泰安昨天晚上一直陪着，现在正是该睡觉休息的时候，不能打扰他的休息了。”芦毛马娘暗暗心想。

因为还戴着呼吸机的关系，白宝石夫人无法和小栗帽对话。她只能用眼神一直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几乎一年没有见面的女儿此时落在她眼中，只觉得比起去年多了份成熟的滋味。白宝石夫人心底也比较清楚大概怎么回事了。

不需要多说什么，她明白现在自己最该做的就是配合治疗。

……

周泰安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睡饱，当他起床后，摸起手机就看到崭新光辉发来的消息。

“啧……”他晃了晃脑袋，“既然醒了，小栗就赶紧喊我过去啊。”

不过现在他也来不及抱怨了，赶紧起床洗漱，匆匆赶往医院。

为了方便照顾，哪怕名古屋中心医院到周泰安在笠松的公寓乘车花不上半个小时，他还是选择在医院对面的酒店开了两个房间给自己和小栗帽住，也因此洗漱完换上衣服后周泰安只花了几分钟就赶到了ICU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白宝石夫人此时还离不开呼吸机，但在看到周泰安走进来后，她的手做出了招呼周泰安靠近些的动作。

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都读出来了这个动作，转过头看向了衣衫凌乱的年轻男人——主要还是他太着急赶过来了，并没有认真打理。

周泰安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角，快步走到了病床边，单膝跪地，让白宝石夫人不需要仰视自己。

“白宝石夫人，还好么？”现在这个情况，总不能指望对方开口，所以周泰安率先出声了。

白宝石夫人眨了眨眼，权且当作点头了。

接下来周泰安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叮嘱对方注意身体？好好养病？事实上主治医生这几天没少暗示周泰安可以给白宝石夫人准备后事。现在让他继续说这种几乎没可能实现的话实在是太难为人。

但就在周泰安犹豫的时候，白宝石夫人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不等年轻男人反应过来，便一把攥得紧紧的。

周泰安一怔，视线不由自主地和白宝石夫人对上了。

白宝石夫人此时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徘徊在死亡边缘的病号应该拥有的眼神——深切、凝重、意味深长……唯独看不见半点衰弱。

一时间周泰安恍惚以为她还和以前一样，根本没有出现急症。

但下一秒，他从白宝石夫人的眸子里读出了她想要传达的东西——“我知道你和小栗之间的事，以后小栗的一切就拜托了。”

这是托付，是请求，是往周泰安的心头打上一道绝不可能磨灭的印记。

“我明白您想说什么，”他慎重地开口，确保白宝石夫人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我可以保证小栗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会永远呵护她，永远待在她的身边，我的人生有一半都会交给她。”

虽然被呼吸面罩笼罩着，但在周泰安话音落下的同时，病床边的三个人都能看到白宝石夫人脸上涌出了笑意。

“这样就好。”不管是谁都能读出来此时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周泰安没有从白宝石夫人手中挣脱，他继续盯着白宝石夫人的笑容，稍稍犹豫了一下后，轻声开口：“我向您保证，妈妈。”

这句话一样落入到了两边马娘的耳中。

不管是小栗帽还是崭新光辉都捂住了嘴，这种称呼在日本基本不存在，也就是年轻男人从父亲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说法。

白宝石夫人的手臂微微发颤，眼角也泛起了光，似乎有泪水要流下来了。

“交给你了。”被笼罩在呼吸面罩下的嘴型并不清晰可见，周泰安也只能勉强读出来唇语的大概意思。

也许这就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在晚上，小栗帽本该回去休息，由周泰安独自守夜，但芦毛马娘拒绝了。她打算在今天晚上也留在这里。

凌晨，白宝石夫人才露出安详的表情沉沉睡去。

闻讯而来的医生忙碌了好一会，走出病房后，无奈地向着周泰安与小栗帽摇了摇头。

“还请节哀。”在医生开口的同时，年轻男人脑海里已经响起了这句话。

“麻烦您了。”周泰安向着医生鞠了一躬。而小栗帽无意识地用力握着训练员的手腕——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芦毛马娘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小栗进去看看妈妈吧。”周泰安轻轻地推了她一下，随后摸出了手机。小栗帽可以去发泄自己的悲痛，但他不行，自家岳母的身后事总要有人操持，现在这个情况下当然得周泰安出手。

……

12月3日，按照小栗帽的意愿，白宝石的葬礼在北海道的老家进行，没有别的亲属，只有周泰安和崭新光辉出席。芦毛马娘也没有选择举办法事。按照她的说法，自己老妈本就不信这些有的没的。

“非要说的话，在我成为了赛马娘后，妈妈每天都会拜三女神像。”但三女神这边可没有法事业务存在。

将遗骨埋在了札幌的公共墓园后，一行三人也没有再返回笠松，而是干脆回到了东京都。

“小栗如果需要的话，有马纪念我们宣布回避吧。”周泰安在飞机上如此提议，“我多给你放假，我们可以直接放到明年的五月。”

“不需要。”小栗帽的语气冷淡到让崭新光辉都为之侧目。

芦毛马娘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胸前吊着的玉坠——这是白宝石留给她的几件小物件之一：“妈妈一直希望我成为成功的赛马娘，如果在这里逃避的话就辜负妈妈的期待了。”

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周泰安：“回到东京后我明天就开始恢复训练，我要赢下有马纪念，让妈妈在天上也能安心。”

这一刻的小栗帽。散发着让周泰安熟悉的氛围。

“决绝的气场，和秘书处姐姐真的好像。”周泰安轻轻地晃了晃脑袋，把这想法甩到九霄云外后，才又点了点头，开口——

“没问题，那我们俩的假期就提前结束吧。”

78.无声铃鹿的肯定

回到了东京都后，关于小栗帽的家事外人基本全都不知晓。少数几个知道的也不会选择外传。

笠松特雷森学院的理事长收回了他租给小栗帽的公寓，但并没有选择再转租给别人，而是留在了手里，让人定期打扫，保持原本的布置不变。

“如果小栗帽小姐想要回去看看，随时都可以回去，钥匙我已经拜托北原君转交给周君了。”这是北原转述的理事长原话。

“我知道了。”周泰安接过钥匙，放在了口袋里，“北原桑最近在中央特雷森学院的处境如何？”

“挺好的。”北原咧了咧嘴，“我们队伍也算是走上正轨了，队伍名我起了Scorpii/天蝎座，目前招收了两位马娘，不过距离出道还得有两三年呢，还好中央这里对我们这样的训练员有相当丰厚的工资补贴，不然在东京居住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说到这里，意识到什么的北原重新变得严肃，伸出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抱歉，也请节哀。”

“实在是太意外了。”周泰安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想到只是给小栗放个假……唉……”

他转过头，望向训练场的方向，现在的芦毛马娘脸上毫无表情，只是认真地在场地上绕圈慢跑做着基础的恢复训练。

“哀兵必胜。”这一刻，不管是周泰安还是北原，脑海里都闪过了同样的想法。

周泰安重新转回来面对自己的好友：“有时间的话，北原可以带着你们队的马娘来这边，麻烦她们和小栗帽一起玩。虽然认真训练确实是好事啦……但我总觉得小栗现在在她自己的肩上自主施加了太多太多不该有的压力。短时间还好，我怕时间长了她会被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压垮。”

“好，没问题。”北原听了周泰安的请求后，满口应了下来，“我们队的马娘要是知道我可以给她们一个和小栗帽私下相处的机会，怕是要兴奋到睡不着觉的。”

另一边，URA协会倒是也打听到了关于小栗帽的家事，不过这次他们没敢擅自行动，而是把消息转给了鲁铎象征。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小栗帽的家事你们不要去提，平时也不要触及这方面的话题。”“皇帝”小姐愣了半天后给出了自己的指示，“私下调查这种事被知道了只会惹来反感，所以你们还是保持沉默为好。不然想怎么的？在有马纪念的宣传视频里提小栗帽要为了天上的家人而战么？那我敢保证周君会直接在记者面前疯了一般撕咬你们的。不想惹麻烦就最好不要提这个话题。”

URA协会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干脆装傻充愣。

……

Rigil队这里，无声铃鹿主动提出要和东条华一起去拜访Sadalsuud队。

东条华虽然心底知道自己负责训练的这位栗毛马娘的打算，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在北原离开了两个多小时，小栗帽正在健身房进行有氧训练的时候，东条华带着无声铃鹿上门拜访。

今年的有马纪念仍然没有Rigil队参与，她安排好了其他队员的训练和次走后，东条华现在确实很闲。

所以对此也比较清楚的周泰安在开门后看到这两位，也没感觉奇怪。

毕竟他答应了要现场观战无声铃鹿的叶牡丹赏，但因为白宝石夫人的葬礼，他放了鸽子——尽管在当天早上周泰安发了Line向无声铃鹿道歉了。

崭新光辉布置好茶点，坐在了周泰安的身边。在她坐稳的那一瞬间，东条华才开口：“小栗帽还在训练么？正常来说这时候应该休息了吧？毕竟只是恢复期。”

“是该休息了。”周泰安点了点头，“但她主动提出加练，而且练习强度也不算高，只是简单地骑一会动感单车，所以就让她多锻炼一个小时，马上就结束了。之后我会给她好好按摩一下，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东条华不知道小栗帽为什么现在就干劲十足，但她心底也有所猜测——毕竟无声铃鹿前面收到的消息她也看过内容。能从笠松赶去北海道又在第二天就回到东京都，发生了什么东条华自己动动脚趾头也能猜个大概。

但正因为有所猜测，东条华才更不敢去提这方面的内容。

几个人在客厅了聊了好一会家常和闪光系列赛的事，然后小栗帽从健身房走出，向着东条华和无声铃鹿打了招呼，便上楼去冲澡了。

东条华重新与周泰安对视：“铃鹿这边次走我打算安排在弥生赏，和皋月赏同场地条件，这次叶牡丹赏赢下来后想来在弥生赏上铃鹿也算是大热门。”

无声铃鹿听到东条华的话后，耳朵竖了起来，一晃一晃，显得相当得意。

“肯定是大热门。”周泰安也这么认为，“但弥生赏毕竟是皋月赏的前哨，强者如云，能否赢下也得看接下来几个月里无声铃鹿的成长。”

“我会全力以赴去争取胜利。”无声铃鹿插入了话题。

“参加闪光系列赛的马娘们谁又不是全力以赴呢？”周泰安摇了摇头，给无声铃鹿泼了盆冷水，“叶牡丹赏的比赛录像我看了，只看通过顺序是全程四位追走，执行了先行战术。不过虽然你拿下了比赛的胜利，但其实你跑得并不舒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