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成反派了 第220章

作者:灵乌路穹

直到这时,裕仁才看清来人的长相。

这是个身穿绿色长袍,戴着羊角盔的男人。裕仁顿时感到脊背发凉,仅凭这一眼,就让他意识到这绝不是地球人。

对方长相极其俊美,但眼中透露出的,是压抑的愤怒和对生命的漠视。

没有过多废话,洛基直接表明了来意。“交出真正的勾玉,不然就去死。”

勾玉果然是他偷走的!

裕仁在慌乱中意识到这点,他双手死死地抓住这个男人的衣袖,两脚则非常不雅观地用力勾住窗户下的墙壁。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洛基冷笑一声,右手凭空出现一柄匕首。带着尖头的一端用力地扎进这个人类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

强烈的痛觉让裕仁惨叫出声,但即使是这样,无论是楼下还是走廊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路上行人和车流依旧规律地移动着,门口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警卫呢?宪兵呢?都特么死光了吗?

人与人之间竟然表现得如此冷漠,这让裕仁内心愈发绝望。

这个家伙究竟是谁!?

自己好像没有招惹过这样的人啊?

洛基拿着匕首在裕仁面前比划着,他冷冷地说道:“我的匕首上含有抗凝血素,在你全身血液流干之前,你还有五分钟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

第一卷 : 256.2洛基决定自己去找

强忍着大腿的痛楚,裕仁一张本就不端正的脸更是皱成了菊花。透过揪紧的眼皮,面色苍白地看着这个奇装异服的外星人。在这一刻,他的内心闪过无数思考和犹豫,但是最终,对重振日本的渴望让他狠狠地一咬牙。

“你找错人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匕首再一次扎进他的身体,这次是后腰。

“你还有两分钟好活。”

这一刀左肾肯定是废了,裕仁被剧痛刺激得痛哭流涕,发出了自暴自弃地哭声。

“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算是明白了,就算自己交代了真正的勾玉的下落,他也活不成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带着秘密去死。

洛基被这么一个顽固的死硬分子气乐了。

我来这里找你,是在掌握了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你当我不知道你是谁吗?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愿意说出真相,那么你是真打算带着这个秘密去死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下一秒,裕仁感到疼痛感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当然这并不是他的回光返照,而是伤口真的愈合了。

除了满脸涕泪横流的窘相。

但下一秒他就被对方拉回屋内,摔到地上。然后又被提了起来。

“你不愿意说,有的是人愿意,我会带你去找到他们,让你亲眼看着他们交代。”

“你想做什么?”裕仁颤抖地问道。

“你知道的。”说着,洛基抓着他这身病号服往门口走去。

预感得到证实,裕仁发疯一样叫起来。“不,你不能这么做!这和我的家人无关,他们根本不知情。”

“但他们肯定知道勾玉在哪里。相信我,以你刚才亲身体验到的,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聊聊。”

洛基不为所动,他抓着对方一路往下,径直向天皇的御所走去。

他大可通过搜魂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但碰见这么一个死硬分子,几个月来的失败让本就心情不好的洛基临时决定,一定要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

裕仁被吓得大声喊叫,但每一个路过他们身边的人都仿佛失明失聪了一样,对他的一切求助行为视若无物。也幸亏没人注意到,否则前天皇在公共场合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拖着走,如此仪态尽失的样子,只会让日本国民对他最后的一点尊敬也当场消失。

他现在宁愿他们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这个男人一刀捅死。

“放过我的家人,我什么都告诉你!”

裕仁终于想通了。

外星人可能再降临,但要是家人死光了,自神武天皇延续至今的血脉就要亲手断送在他这里。自己想要让日本再次伟大不假,但如果不是他的后代来享受胜利的果实,他这么忍辱负重宁可蹲大狱的行为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果然,在他情急之下说出的妥协之语成功地让拖拽者停住了脚步。

眼前一花,再恢复视力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御所门口。

“你在前面领路,带我去你真正的勾玉的存放处。”

注意到自己衣着狼狈,裕仁整理了一下穿搭。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把东西给你,只求你信守诺言放过我的家人。”

洛基则傲慢地看了他一眼。“选择权在我,身为凡人的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被外星人蔑视天皇一系的正统性,裕仁却也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将羞辱和苦涩压在心底,他只得像个仆人一样在前方领路。

经过一番和此前完全不同的行动轨迹,他们终于在御所的另一处神社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了,东西就在里面。”裕仁说道。“门上有锁,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洛基则不理会,直接一杖劈开了木门上的挂锁。

在半推半拽下裕仁走了进去,指着最内侧的桌子上的盒子说道:“盒子里就是我们世代守护的镇国之宝,八尺琼勾玉了。”

“拿过来。”

裕仁没法,只好亲自佝偻着身子取出了神龛中的木盒,将里面的东西呈现出来。在打开盒子的瞬间,就像是亲手做出卖国行径,把国宝就这样拱手送入,此举让他内心悲愤莫名。

呈现在木盒里的是一块和洛基手里差不多的玉盘,虽然外观差不多,但就从感觉上,洛基还是能辨认出两者的差距的。

这是一种年代的沉淀感。

利用魔法将盒中之物托起,通过缠绕勾玉的魔网,洛基仔细感应着内部的变化。

但是很快,他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

这东西,和之前的冒牌货一样,上面什么感觉都没有。也许它需要和这个国家的一国领袖配合才能发挥效果?

洛基伸出权杖的刃部一指裕仁。“你,过来,拿着它。”

怀着忐忑的心情,裕仁小心地接过勾玉,用之前给无数战舰举办的开光仪式上一样的动作拿着它。

魔网再次张开,将一人一玉包裹其中。

可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会不会需要用到血?

抱着这样的想法,洛基换上匕首在对方手心切了一刀。裕仁强忍疼痛,在指示下握住玉盘。血顺着流到了玉上,但一切如常。

思考了良久,洛基终于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来得晚了,这东西上面附着的深渊残识已经消失,这意味着他几个月来的所有努力都打了水漂。

他失败了。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洛基的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你用的还真干净!

从勾玉这个关键节点开始调查的可能性被掐灭了,结果他还是得尝试进入海域展开调查。一想到自己又要到水里和那群下等的两栖类打交道,他就非常不痛快。这些眼高于顶的海底人只相信他们自己的神,言行上对他多有冒犯。

当然还有一个选项,就是直接去找格里芬合作。但这个可能从最开始就被他排除在外了。

“请问……”

洛基回头看去,只见裕仁依旧听话地手拿勾玉。

“哦,我差点忘了你。”随手一抬,从权杖中射出的射线命中了对方的身体,将他打成了碎片。

第一卷 : 256.3其实丹阳也不知道呢

像结晶一样的碎片落在木质地板上,如同一把玻璃珠子落下那样,一边弹跳着一边散开。

那块真正的勾玉也当场碎成了好几块。

做完灭口工作,洛基看也不看满地的狼藉,消失在神社里。

在他看来,用一条命和一块没什么用的玉器换你全家生还,已经很划算了。作为神,洛基都还没有怪这群凡人这一路上给他制造的麻烦呢。

至于案发现场什么时候被发现,死者身份怎么确定,财产损失怎么界定……这是凡人考虑的问题,怎么能问神呢?

【……这件事丹阳也不是很清楚呢。】意识之海中,一个小一号的白球弹跳着。【我的确不是最开始的时候诞生出意识的,而是在不断的战斗过程中,在那些舰长和船员们的关心和爱护之下。但我只是记得我诞生之后的事情,对于在这之前的,比如我是怎么诞生的这种记忆,丹阳确实没什么印象呢。】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吧。

顶着齐柏林球的女孩陷入思考,触角在下巴处摩挲着。

丹阳给她的答复和她从其他地方得到的基本一致,这个结果真是让人感到失望。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舰灵的诞生条件只有一种,即来自人类的集体意识,这样的意志可以在舰船的任何时候赋予其自主的意识。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船毕竟是人类造的。

它可以是在最开始铺下龙骨时就出现的,比如翔鹤;也可以在下水仪式的命名环节,比如齐柏林,又或是在参与到某项意义重大的纪念场合,比如密苏里;还可以来自船员持续不断的人文关怀,比如丹阳。

它们只是产生意识的时间不一样,但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人类的参与。这是一切的前提。就算是被深渊残识污染的船只,也需要人类进行仪式。

虽然是格里芬以人类的身份诞生的帕塞瓦尔,但它却不属于上述四种中的任何一种。它是齐柏林的替代品,天然诞生的动机就不纯。如果这样的“替代品”从最开始就产生了自主意识,只怕对造物主的憎恨之心会比中二太太齐柏林都要强烈吧。

当初创造它的目的就不纯粹,现在又想让它产生舰灵,哪有这种好事?

但这也不意味着这条路就彻底堵死了。

丹阳的诞生条件和环境,非常适合帕塞瓦尔走上一遍。

但我上哪里去找这样一群对待它能视如己出,船员之间互相友爱,天生乐观,充满和谐的人呢?

其实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但除非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否则她不会选择这最后的手段。并且通过这种方式催生出的舰灵,承不承认自己和齐柏林还是未知数。

【你再努力想想,你是否还记得在你诞生之初,有什么感觉?】

丹阳停下了弹跳,球体软了一半思索了半天。【也许……也许会有非常舒服的感觉?】

【有多舒服?】

对方指了指呈煎蛋形状的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去年执行任务的时候,鉴于新雇主不给油料还要强迫干活的情况,她通过消极怠工的方式成功搁浅,在一处滩上享受了几个月的日光浴。最后还是动用了拖船才把自己拖回港口的。

但有一说一,那段搁浅的日子的确很舒适。

舒适到完全不想动弹。

所以丹阳觉得,再舒服也不会比趴窝更惬意了。

格里芬想了一下,这种感觉自己也有许多次经历,她示意太太过去把对方吸进肚子里。

【这样的感觉呢?】

猝不及防被整个吸进去的丹阳吐着泡泡,闻言感受了一番,在齐柏林的体内发出瓮声瓮气地声音。【应该……差不多吧?这是什么感觉?】

格里芬略作修饰。【这是来自母亲的关怀。】

要是能成,她们就可以轮流把帕塞瓦尔用灵魂包裹起来,就像是母鸡孵蛋那样。孵个十几二十年,再坚硬的蛋也该生出小鸡了。

这就是你经常进我肚子里的原因?太太的白球略微红晕,用眼圈表现出对女孩的娇嗔。

【差不多,差不多。】从齐柏林口中爬出来,丹阳从一滩水重新凝结成一个球。【但……还是有所区别的。】

【区别在哪里?】格里芬追问。

【就是……就是……】丹阳想了半天。【就是有区别。】

女孩一琢磨,觉得对方大概是想说每个母亲的怀抱都不一样吧……毕竟齐柏林是德系船,外国妈妈不如本国妈妈,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也就是说,这种感觉已经很接近了是吗?】

两条触手戳着自己的太阳穴,丹阳“嗯”了半天,挣开一个眼圈。【是的。】

这可真是个会认床的孩子。

格里芬和齐柏林都冒出了类似的想法。

【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着顺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你确定吗?】齐柏林对此仍心存犹疑。这的确是个看得见的方案,但她总觉得不是很靠谱。

她只吃过灵魂,没吃过实体。

虽然她知道格里芬可以用空间能量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帕塞瓦尔变得跟灵魂差不多大,只不过这个口感可能就没有灵魂吃起来那么软糯了。

丹阳冒出头,眼圈带着期待。【那个,我还能再要抱抱吗?就是那个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