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19章

作者:联邦军的白色恶魔

  与入港时感受到的东西有些相似,但规模要小许多。

  顺着自己的直觉往酒馆外看去,他很快知道了视线来自何处。街道对面的狭窄过道中,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纤细的女性人影。而那位女性的对面,是一位打扮十分古怪的高大男人,他身披灰色的风衣,头上的礼帽帽檐将脸遮住了大半,整个人看上去阴沉沉的,像是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外头人造太阳光十分刺眼,却半点也没能点亮那个漆黑的角落,仿佛那人缠绕的黑暗连光都无法驱散。

  “刚才的感觉……是他们视线扫过这边导致的吗?”游白眉头微皱。

  实在令人在意,那视线未免过于露骨。能让自己感觉到恶意的,决不会是普通市民。

  他十分确定,对方有古怪。

  “敌人吗?”

  他想跟同伴交流,斜眼看去,艾利亚德隔着人不好说话,而卡尔兴致正盛,显然未察觉到游白的不对劲,依旧沉浸在酒精带来的激昂感中。

  “……唉,靠不上他啊。”

  游白叹了口气,自己居然指望他能派上用场,实在是失误中的失误。

  无奈之下,他选择自己去看看情况。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直感总是比他们要敏锐,安全性高得多。再加上自己穿的是便服,没那么容易引起对方注意,不至于打草惊蛇。

  仰头将牛奶一饮而尽,游白“砰”地把杯子按在桌上,冲艾利亚德使了个眼色,起身往店外走去。

  卡尔看得一愣:“喂,你上哪去?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啊喂!”

  “想起有点事,你们慢慢喝。”

  “啊,走掉了……这小子不会是去约会吧?艾利亚德,你觉得呢?”

  卡尔目送后辈离去,转头朝同僚搭话。

  但他很快又发现,艾利亚德的状态同样奇怪。目光闪烁,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斟酌片刻,艾利亚德沉声道:“笨蛋,别耍宝了,我们回舰上去。”

  卡尔虽然生性跳脱,但毕竟是被万里挑一的泰坦斯精英。见同僚满脸严肃,立刻便知有事将要发生。

  “好。你联系奥黛丽她们,我去发动汽车。”

  ……

  游白装成普通市民的模样,出了酒馆后目不斜视地往旁边拐去,走到差不多是视野死角的位置后,他才回头往那个角落绕去。

  遗憾的是,等他到达附近,那个古怪的高大男人已经不见踪影了。而另外一位金发女性则正往巷子深处行去。

  游白犹豫片刻,放轻脚步,他跟着那位金发女性,进入了漆黑的巷子。

  狭窄的巷子里十分肮脏,湿润的泥巴沾在鞋底让人不快,空气中也散发着腐败变质的泔水味。他左手捂住口鼻,缓缓上前。

  通道并不长,过了两个转角后,便到了另一条大街上。

  之前看见的女性,已然消失无踪。

  足够容纳四五辆汽车通过的大街上找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零星垃圾袋随着风飞过。街边的店铺大部分关着门,剩下零星几家也是门可罗雀,一眼看去,根本见不到什么特殊人物。

  “跟丢了?”

  游白脸色不太好看,本以为能发现些什么,结果却令人丧气,对方消失的太快了。

  “动作真快啊,是察觉到我了吗?”

  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但很快他又将之否决。

  “不……我没感觉到危险,是藏起来了?躲在附近店里?那就有迹可循了。这里是联邦军与泰坦斯的地盘,吉恩的地下势力想要发展开是很困难的,就算有店是奸细的掩护据点,也不可能太显眼。尤其接头的是个漂亮女人,她能正大光明进入而不引人瞩目的店屈指可数!”

  他的视线聚焦在街对面几家服装店上。

  游白十分庆幸自己今天穿的一件休闲装。镜子里自己卖相很不错,怎么看都是个追求时髦的大学生。

  为了正大光明进入最近的女性服装店,游白特意表现出几分拘谨,这样才合理,理由再怎么充分,年轻男士也很难单独进入女性用店。用这样的态度,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找来店员作掩护,不会让自己过于显眼。

  运气很好,这才刚进第一家店,他就中了大奖。

  柜台边,年轻的金发女性正在跟店员低声交谈,游白对这个背影十分眼熟,灯光照在那头金发上,耀眼之至,光凭这个特征便可以肯定,她必是追踪的目标。

  不知是谈话进入了尾声,还是门口的风铃声提醒了她们,店里的两人视线扫过游白,接着对视一眼,默契地缄口不言。

  游白心知有鬼,却也不急着拆穿,站在门口,视线不与两位女性对视,撑出副腼腆模样,实则偷偷观察地形。

  店的规模不大,看起来不像有什么后门之类的玄机,想要进出,必须依靠这个正门。要是那个女人打算离开,定会从游白身边经过。

  “如果这家店有问题,店员肯定会过来把我引开,让那个女人趁机逃走。不过这样最好,我可以顺理成章地……”

  果不其然,那个店员脸上不耐烦之色一闪而过,接着挤出笑容迎上来,把游白带入店内,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那个金发女人的动作很快,店员掩护也十分到位,但很可惜,游白是做好了准备来的,即使店员努力吸引他的注意力,他还是抓准机会看清了金发女人的相貌。

  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位拥有惊人美貌的女性。

  她大约十七八岁模样,皮肤如同透明一般白皙,瀑布般的长发在暖色调灯光的衬托下,闪烁着黄金般的光芒。面容更不用说,她是游白见过容貌最端正的女性。

  尽管奥黛丽·艾普尔已经算是相当优质的美女,但与眼前这位相比却逊色太多,她实在是太耀眼了。

第三十四章:间谍

  游白并未因对方的美貌而动摇,反而心里觉得奇怪。

  间谍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越普通越好。像她这样的美人,只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除非她是那种所谓的交际花,但看气质又不像。

  “客人,怎么了?有看见什么中意的衣服吗?”

  相貌普通的店员小姐刻意发声吸引注意力,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只不过眯起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

  店员把自己的态度隐藏得很好,如果游白不是能够感觉到恶意,也很难判断出她内心想法。

  “还是这种人比较适合做间谍。”他的心里不由得冒出这种想法来。

  游白知道自己的视线不够隐蔽,绝对被人发现了猫腻,索性大大方方地说:“刚才那位是店里的常客吗?”

  “其他客人的隐私我不便透露,您还有别的问题吗?”

  店员眼里的怀疑之色愈发浓重,左手缓缓伸向背后。可惜游白的破绽是故意露出来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点点头,笑着说:“她叫奥黛丽,我俩其实是朋友哦。”

  “诶——?”

  店员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摸向腰后的手停顿了片刻。

  正是这么一瞬间的失神,她彻底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

  游白抓准她动摇的瞬间,提前一步拔出枪来,指着她微笑道:“我以前听说,如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话,人的思维很难并列思考两个不同的问题。明白我的意思吗?在你被‘奥黛丽’这个陌生名字迷惑的瞬间,游戏就已经结束了。虽然只是小把戏,不过还挺有效的。”

  店员脸色难看,乖乖举起手来。游白冷静地欺上前去,搜出对方腰间的手枪,放入自己兜里。

  “好了,老实交代吧,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长话短说,我没什么耐心。”

  店员狠狠瞪了他一眼:“尽耍小手段……你以为我会开口么?哼,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我说,当谜语人很有趣吗?”游白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危险的光,“我数三下,要么说人话,要么跟你的腿说再见。三——”

  “有本事你就开枪。”

  “二——”

  “少拿这套来威胁我!”

  “是么?”

  游白点点头,没往下数,枪口迅速下移,砰的一声,子弹贯穿了店员白嫩的大腿,飙出大朵的殷红血花。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得女人瘫软在地上,捂着伤口满地打滚。

  游白叹了口气,缓缓道:“放心吧,我特意选了角度,没打穿动脉,不至于死掉,这点我能保证。老实把情报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虽然十分不忍心直视对方的惨状,但没办法,这个女人是敌人,一旦心软,死的人会是自己。

  他正打算再加几块砝码好让对方开口,可就在这时,难以言喻的惊悚感油然而生,就像大冬天被人灌桶冰水,手臂上寒毛都竖起来,心脏都停跳了一拍。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深重的危机感。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游白隐约察觉到现在不是酷刑审问的时候,这份预感救了他无数次,没有不信任的理由。他毅然决然地丢下重伤女子,冲出店门,准备逃跑。可就在他踏出店门的下一秒,不妙的预感应验了。

  先前的预感还只是前兆,半秒后,铺天盖地的杀意如海啸般吞没了他。

  轰!轰!轰!

  突如其来的三道爆炸声响彻天际。

  简直就像约定好了似的,每道爆炸都大约间隔半秒,并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地面的强烈震动几乎让人无法站稳,爆音与强烈冲击波还让游白陷入了短暂的失聪状态。整个人头晕目眩,眼前都开始发黑。

  这种状态过了好一会儿才消退,游白艰难地撑着墙壁站住,抬头看去。

  深灰色的浓烟自矮房后升起,即便是感应不怎么灵敏的他,此刻也能清楚明白地感应到,联邦军基地那边传来排山倒海般的绝望与哀嚎。

  他感觉自己脑中有什么东西破裂开来,数不尽呐喊汇聚成洪流,冲刷着他的灵魂。隔绝灵魂与外界的门板被冲毁,有种身体被撕裂的错觉。

  “啊啊……”

  游白双手箍紧自己的身体,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却毫无感觉。

  精神无法集中,胃里在翻腾。先前喝下去的牛奶和啤酒一同涌上来,他跪倒在地,铁青着脸强忍呕吐的冲动。

  数不尽的恶意与痛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好似要将他吞没。这些负面感觉并非原属于他,而是从更远的地方传达到这边来的。好在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多久,数秒后,游白逐渐适应了这种感知变得敏锐的状态。只是头痛一直无法消除,并且还伴随着反胃的感觉,令人不快。

  他捂住脸正要逃跑,忽然一阵风压自头顶而来。

  抬头望去,一台暗绿色的“勇士”从天而降,落在街道之中,象征不祥的独眼盯着这边。

  那台MS右手持握光束步枪,左手拿着一面制式盾牌,显然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随时能够应付守军。

  好在那台MS无视了游白,扩音器中传出成熟女性的声音:“希尔蒂嘉,行动结束,该走了!”

  希尔蒂嘉?

  这是谁的名字?店员的,还是那个金发女人的?

  游白将这个名字记在脑中,尔后猛地注意到,“勇士”的扩音器中传出的声音并不陌生。

  仔细在脑中搜索,最后,他锁定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是她!

  西尼尔·玛莎!

  游白不禁在心底叫唤,糟糕预感愈发强烈。只要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那就绝对没好事!

  好巧不巧的,对方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游白身上。很显然,那位驾驶员也认出了他的脸,以至于MS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间。

  接着,游白便从敌方机体的驾驶舱中感受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这份恶意几乎凝成实质,让人不寒而栗。

  MS举起光束枪对准游白:“居然是你!还带着枪——你对希尔蒂加和米拉蒂做了什么!”

  “嘁!”

  游白头皮发麻,没想到对方也还记得自己。狼狈之际,他连地上的枪都来不及捡,头也不回地往巷子里冲去。

  可用脚跑哪能比得过MS呢?

  那台“勇士”的枪口凝聚起耀眼的光芒,眼看就要击发,侧面射来一道光束将“勇士”的光枪给打爆,将好救下了游白的一条小命。

  只不过,这种风格的救援实在太奔放,光枪被爆破所引起的飓风将游白吹飞,好在他及时调整了姿势,不至于因为这种蠢事受伤。

  抬头看去,来的正是黑獭小队的王牌机体“海兹尔”。

  “队长没被卷进爆炸吗?太好了!”游白一喜。

  “高达?!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转移到基地去么!”西尼尔的话中惊起高亢之调,似乎现实与预定的计划有相当大的落差。

  作战一开始便受到来自高达的阻碍,“勇士”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准备暂避锋芒。

  “海兹尔”自然不能放它离开,朝这边冲刺的同时,一边通过扩音器朝游白下达指令:“艾利亚德他们在街头那边等你,你立刻去跟他们汇合,然后去基地支援!”

  游白应了声是,强行忽略痛感,振作精神,朝预定的地点奔去。

第三十五章:困境

  战况并不乐观,就在游白离开的同时,右手边又出现几架“扎古”,一路朝着“海兹尔”冲去,似乎是要以人海战术将其打倒。

  好在此时“海兹尔”已经更换成了FA装备,防御力大幅提升,一般机枪都无法破开其护甲。尽管队长看起来十分吃力,但看这局势,坚持到队友前来支援应该不成问题。

  街道的尽头果然停着熟悉的运输车,卡尔探出脑袋,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上车:“没事吧游白?脸色很难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