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9章

　　“因为队长不希望你受伤啊，”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转头看去，果然是艾普尔进来了，“比起收获战果，队长更希望大家能平安从战场上回来。”

　　“中尉？”

　　“听说你进医务室了，我抽空过来看看你。”艾普尔脸上带笑，但游白却莫名觉得笑容中带着些许疏离感。

　　艾普尔虽然名义上是驾驶员，但她更多时候是呆在“亚斯文号”上替队友整备机体。修理机械是她的个人兴趣，游白驾驶的“海兹尔预备机”就是由她亲手调试整备。“海兹尔预备机”受伤不轻，她能抽出空来是很不容易的。

　　她将一碟疑似水果的食物搁在床头柜上，自己拖来张凳子在床边坐下。

　　“别生队长的气，他是为了你好。毕竟你是他亲手带进军队的嘛，严厉点也正常。”

　　“中尉，我没有那么孩子气……”游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哦？你说的和脸上的表情可不匹配，”艾普尔抿嘴笑起来，“队长是叫你感受一下战斗的气氛吧？谁叫你直接去跟别人打正面战啊。”

　　“可那台敌机都摸到‘亚斯文号’附近了啊？”

　　“所以说你不了解情况呀，舰上还有第二小队呢，单单收拾一台‘大魔’还不是易如反掌？”

　　闻言，游白呼吸一窒，他现在才想到这回事，看来自己确实是画蛇添足了，心里对队长的不满烟消云散。

　　“话说回来，队长为什么要招我进军队呢？手续办起来很麻烦吧，新人类有这么大的价值？”

　　“那只是一个方面，”

　　艾普尔顿了顿，“更重要的是他欣赏你这种类型的人吧。‘像他这样能在绝境中绽放光彩的人，要是不进军队就太可惜了！’队长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游白苦笑一声：“抬举过头了吧，我才不是那么厉害的人……”

　　“真是正经啊，游少尉。”

　　艾普尔拿出一根牙签，挑起一块看不出是什么的水果，送到游白嘴边，“来，啊~”

　　“我只是肌肉酸痛而已，还没到需要人喂的程——唔！！”

　　话才说到一半，艾普尔眼疾手快地将水果塞进游白喉咙里，力气使得大了些，差点没给他噎死，游白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

　　“中尉！”

　　艾普尔捂着嘴偷笑：“抱歉抱歉，我看见假正经的人就会忍不住想捉弄。”

　　“性格真恶劣啊。”

　　“游少尉也不遑多让呢。明明很喜欢听别人表扬，却硬要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现在的女孩子可不中意这种类型的男性哦。”

　　“诶，莫非对我的好感度降低了？”

　　“唔姆！恰恰相反，假装成熟在我这边是加分点。逞强的小男生很可爱呢，毕竟我已经过了能被称为女孩子的年纪啊，口味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游白伸手捻了块水果，边嚼边说：“中尉不是才二十五岁？”

　　艾普尔的脸唰地黑了下来。一见她这幅模样，他便知自己说错了话。

　　“游少尉很会打听女性的隐私呢。”

　　“卡尔和艾利亚德闲聊时提到的！”在这关键时刻，他决定丢出好说话的同僚当替死鬼。

　　“看来某些人欠收拾了啊。”

　　“！！”

　　游白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嚼着不知道什么成分合成的果肉，一边在心中替卡尔祈祷，希望他别被揍得太惨。

　　两人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游白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咬了一半的果肉，艾普尔则看着天花板发呆。大约三四秒后，游白头也不抬地问道：“之前在审讯室，中尉你有继续询问下去吗？那个俘虏说了什么？”

　　“嗯……”

　　艾普尔的反应很慢。呆了半秒，她摇摇头没回答，念叨了句“好好休息”，然后默默退出了房间。

　　单是看她的态度，游白就知道艾普尔应该把那个俘虏的嘴巴撬开了，只是得到的情报不能告诉自己而已。

　　这倒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有关军队的坏消息，作为新兵的他当然没有权限知晓。

　　游白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喃喃道：“好在意啊，越是不能说的秘密，反而越让人好奇了。”

　　抱着些许遗憾，他进入了梦乡。

第十六章:平稳

　　之后的两个月里，游白的身体很快康复健全，并且开始了进行真正的MS训练。

　　与想象中的温柔指导不同，训练开始后，他才知道艾普尔当教官有多么斯巴达。哪怕只是握操纵杆的手势不标准，都要被罚加练体能，更别说其他方面。

　　上到瞄准射击，下到怎么控制踩油门的力度，艾普尔的辅导简直贴心到了家。

　　也是多亏了她的悉心教导，游白的基本功愈发扎实，光束步枪的运用也越来越娴熟。虽然精确度还没法跟艾利亚德以及卡尔他们比，但作为士兵来讲算是合格程度。

　　毕竟，二位同僚都是正儿八经被挑选入的泰坦斯，说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也不为过。尤其卡尔的定位还是狙击手，游白实在没法在射击上与之相提并论。

　　射击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游白对MS的姿势制御也不像之前那么粗糙了。学会利用机体各处的细小喷口进行回转动作后，他终于不会再因操作MS而受伤，在这一点上，艾普尔都说他的进步神速。

　　在女教官的“温柔”教育下，这两个月游白过得非常充实且愉快。

　　此外，宇宙更是风平浪静，一副祥和状态，“亚斯文号”遭遇吉恩残党的次数都大幅减少。偶尔碰到一些杂鱼，都很快又被同伴们打退。以至于这两个月间，游白一次也没出击过。正应了墨菲队长之前说的“没训练完不准上机”的话。

　　有那么几个瞬间，游白竟出现了天下太平的错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游白仍未知道当日SIDE1发生的袭击背后，究竟潜伏着怎样的阴影。

　　名叫西尼尔·玛莎的俘虏已经送往地球。她将以吉恩残党的身份、以及前基西莉亚直属队成员的身份送上法庭，接受来自地球联邦的审判与制裁。想想都知道，她的罪行相当重，枪毙铁定免不了。算算时间，这会儿没准已经要开庭了。

　　下达俘虏转送指令的是巴斯克·欧姆长官。

　　他是泰坦斯的二号人物，地位相当高，甚至当年泰坦斯的成立演说都是由他负责。如此大人物都有插手，游白觉得，自己恐怕没机会了解那件事的全貌了。

　　对此，他在感到遗憾的同时，心中又生起一种古怪的庆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探究真相是出于责任感和好奇心，能够被迫放弃的话，未必不是好事。成年人的世界可没那么友好，一味地追求真相只会让自己处在不妙的境地。

　　至于事情会发酵到怎样的地步，那不是自己这个普通人能够预料的。

　　起码现在还是平稳的日常，已经足够了。

　　游白真切希望，和平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但天不如人愿，变化总是来得十分突然。

　　0085年2月14日，平静被打破了。

　　……

　　“听说收到了求救信号，是真的吗？”游白端坐在驾驶舱中，一边让机体进行自检，一边在通讯中问道。

　　“是的！大约八分钟之前，在前方宙域收到了友军信号。请确认坐标，谨慎行动。”一张少女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中，它属于舰上的通讯员凯特·罗丝。

　　凯特·罗丝是一位留着波浪卷头发、相貌很可爱的年轻女性，阶级为少尉。听说她是艾普尔在军校时的后辈，年龄大概比游白稍长几岁。虽然是开朗型性格，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却让她有一种奇妙的成熟魅力，可惜游白欣赏不来眼镜娘。

　　得到她的回复，游白眉头微皱：“不会是陷阱吗？”

　　“不，大概不是。”

　　回答他的是队长韦斯·墨菲，队长的脸上带着苦恼，“之前金平岛那边说过要把‘海兹尔’的追加装备送过来，预定日期就是今天。真是麻烦，本来我说去金平岛取的，他们偏偏不同意……”

　　游白默默点头，既然队长都下了判断，那应该是没跑了。同时他在心中祈祷自己的友军千万要撑到救援到来。

　　出击准备很快结束，游白高声说了句“出击”后，便弹入了宇宙中，快速与队友前往求救信号所在的位置。

　　途中，卡尔将MS左手搭在游白机体的肩膀上，以接触通讯的方式打趣道：“训练是昨天才结束的吧？久违的实机操作，感想如何？”

　　游白想了想：“深刻体会到以前自己的操作有多烂了。”

　　“作战中禁止聊天！”察觉到他们俩在说悄悄话的墨菲队长训斥道，“认真些，马上就要接触了！”

　　“是！”“是！”

　　游白二人刚应了一句，便听到前锋侦查的艾利亚德高声在频道内报告：“已发现运输机，目标位置附近有MS出没，是吉姆系机体！”

　　“吉姆？识别信号呢？”

　　“未收到识别信号！”

　　得到艾利亚德传回的情报，墨菲队长“啧”地咂舌，屏幕中的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

　　游白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刚要发问，卡尔提前一步解释道：“游少尉，没有识别信号说明那是俘虏机。等下别对‘吉姆’留手，上面坐的是敌人！”

　　“……！”

　　游白顿时觉得频道中气氛沉重了起来，旋即用力一点头，“明白！”

　　虽然这边曾俘虏过敌方驾驶员，但双方对待俘虏的态度可未必一致。

　　黑獭小队里头全是好说话的人，既没有对俘虏用私刑，也没有把缴获的“勇士”运用于战场。

　　但吉恩残党会怎么做可说不准。他们连袭击平民都那么狠，联邦军官落在他们手上还能有个好吗？这不，联邦制的“吉姆”都被开出来了。相似机型相互厮杀，颇有种同室操戈的感觉。

　　游白下定决心，必须要把那台“吉姆”打下来。

　　众人还未真正进入战场，驾驶狙击型机体的卡尔便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粒子束笔直朝向“吉姆”轰去，他射出的光束成为了点燃战斗的导火索。

　　卡尔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他的狙击在这个距离有相当高的精准度。但很多时候，战场上的运气比技术更加重要。卡尔那一发光束并未直接命中“吉姆”的驾驶舱，而是被它左手挂着的盾牌给挡了下来。

　　“啧！居然在这种时候转了个身？开什么玩笑！”

　　卡尔泄气地在屏幕上一拍，原本必杀的攻击居然以这么滑稽的方式落空，难免让他心态有些崩。不过很快，他的乐观性格又起了作用，调整好状态后，他变换位置准备下一发的狙击。

　　但敌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呆在原地当靶子呢？

　　那台吉姆明智地往运输机的后面躲去，那个位置卡尔无法狙击，随意开火将会伤到友军。

　　此时，先行侦查的艾利亚德已经冲进了战场，他拔出光束军刀，笔直地朝“吉姆”所在位置奔去。

　　瞧着双方的距离，游白觉得艾利亚德这一轮攻击定能将对方击坠。

　　可队长墨菲却抱持着相反的态度，他立刻吼道：“不要冒进！”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艾利亚德顿时清醒过来，机体稍微停顿了一瞬间，接着反向推进，放弃了攻击。

　　得亏他清醒得及时，在他离开前进路径的瞬间，一道光束从相反的方向飞射而出，几乎命中艾利亚德驾驶的“高机动型吉姆改”。

　　看见这一幕，游白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啊……敌机不止一台么？”

第十七章:正式战

　　游白这才明白，原来“吉姆”和运输机都是诱饵，他们打算围点打援。

　　虽然只是简单的战术，但如果不是墨菲队长出声，没准黑獭小队将要痛失一名成员。

　　同时游白也意识到，自己仍旧有所不足。尽管操作技术已经达标，但自己对于战场还没有足够清晰的认识。这正是自己为什么是队员，而韦斯·墨菲上尉是队长的原因。

　　“不愧是经历过一年战争和迪拉兹纷争的老牌驾驶员，确实不是我这样的新兵能比的。”

　　他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泰坦斯的试验队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没两把刷子，谁敢把宝贵的试验机让他开？

　　据说，墨菲队长第一次上阵就是一年战争时期的所罗门攻略战，那可是相当大规模的战斗，作为新兵的他，却能够从绞肉机一样的战场上存活下来，这份实力不可小觑。

　　队长真正开始扬名，则是在0083年的迪拉兹纷争时期。他在那场战争中大放异彩，击坠了不少敌机，还与一台长得跟冰箱一样的MA并肩作战过。

　　这些经历累积起来，才造就了现在的韦斯·墨菲。

　　有这样的强大驾驶员当领导，游白觉得十分安心。

　　在提醒过艾利亚德后，墨菲队长立刻冲入战场，举起光束步枪与敌人缠斗起来。

　　游白扫视一圈战场，发现其他队友也都有了相应的对手，只有运输机那边的“吉姆”被留了出来。

　　“是觉得‘吉姆’性能最差，所以给我练练手吗？也罢……上了！”

　　游白倒是不挑，蚊子再小也是肉，用来试刀正合适。再说了，自己还没进行过专门的配合训练，随随便便参与打团，说不准还会起到负面作用。相比之下，还不如营造出一对一的局面。

　　他笔直朝着运输机那边飞驰而出，躲在后头的“吉姆”探出主监视器和举着光枪的右臂，不停朝这边发起射击。但对于现在的游白来说，如此直率的阻击根本起不到作用。

　　他速度未降，靠着双肩的小型喷口，连续进行横向推进。单单是这么以此偏转运动，来自“吉姆”的攻击便落空大半，零星躲不开的，也都用盾牌给挡下了。一轮攻击下来，对方甚至连“海兹尔预备机”的外层漆都没蹭掉，只是将盾牌给烧出几个黑色的坑而已。

　　双方的距离快速接近，游白终于看清了对方机体的样貌，心中稍感诧异。

　　“不是普通的‘吉姆’，而是更新款的‘吉姆Ⅱ’？”

　　游白微微皱眉，心中暗道一声麻烦。

　　虽然不管从名字还是外观来看，“吉姆Ⅱ”都只是一年战争时期杂兵的升级版。但游白却明白，这玩意可是相当给劲的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