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莉莉丝对于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一段新的开始的象征？一个可靠的虽然一开始想干掉自己的副手？还是未曾接纳过的遗憾？
朱雨枫对这个问题其实也想过很久，因为在他知道莉莉丝也保有记忆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他早晚得面对这个问题。
莉莉丝十分优秀，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同时，她也极为的异于常人，她对万事万物的抱有一种猫戏老鼠的睥睨感……
他不确定莉莉丝是否能和爱莉希雅等人和平共处，她与科斯魔还有黛丝多比娅的信念完全相反，她的恶意太过深重，即使平常不表现出来，出任务的时候也是可以从细节上察觉一二的。
反抗军镇压事件，是莉莉丝对这世间的恶意最充分释放的时候。
“这些俘虏……枫，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逐火之蛾没有对应的处理方案，想必是要我们来干这个脏活。从现实角度来看，逐火之蛾的粮食储备已经告急，再加上这些反抗军，人类承载不起饥荒的压迫和无望的未来，人的意志……最坚强也最脆弱……即使反抗军之中的平民无辜，那也最多只能留下孩子。”
“但是这样对其他人来说不就是一种不公平吗？支持我们的人平白无故被分去一份口粮，其他投降的人却没有这样的生路，这不公平不是吗？”
“……”
“孩子们就算被带回逐火之蛾，谁去照顾他们呢？他们的教育该如何处置？又怎么把他们和其他成年人分开？又怎么能保证他们一定能够保守住这次镇压的真相？公众那边要怎么交代？很麻烦不是吗？我们对抗崩坏已经够累了，哪还有这么多心思去考虑这些？只要人类能够获取最后的胜利，死去的人数早晚会补充上来，现在当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咯。”
“……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至少我这么一说，你是不是就觉得容易接受些了？这个理由，是不是足够合适呢？”
“……就这么办吧，不许折磨他们，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好过分……算啦，谁让你是枫呢，听你的啦~”
人总需要一个理由，哪怕那个理由再怎么牵强，只要能安慰自己，在自己这里说得过去，那就够了。
就像自己告白爱莉希雅后安慰自己爱莉希雅不会爱上任何单独个体一样，那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也同样接受了莉莉丝的理由去麻痹自己，一方面是他确实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介意这件事只是自己曾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这么做，另一方面……对于人类整体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比较好的处理方式了吧。
朱雨枫收回目光，看到千劫往这边过来，伸手向他打了个招呼：“千劫。”
千劫看了他一眼，说到：“看起来，你似乎活的不错？”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朱雨枫无语到。
“哼，的确，被终焉打穿了几次心脏，不变成灰就继续打，确实没那么容易死。”千劫冷哼到，他看向莉莉丝，“你的女朋友终于找回来了？”
朱雨枫：“……”
他不是他没有，千劫你崩坏兽能乱杀，话别乱说。
正在和莉莉丝说话的爱莉希雅听到千劫的声音，回过头来说到：“千劫，我觉得我需要再次声明，枫跟莉莉丝从来没当过恋人。”
“任务里面当的不算吗？”莉莉丝问到。
爱莉希雅扯了扯嘴角，瞅了朱雨枫一眼，朱雨枫默默地打了个手势告诉她类似的任务一共有多少次……
“不算！”爱莉希雅说到。
“那你现在和枫应该是什么关系呢？”莉莉丝歪了歪头。
爱莉希雅：“……”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因为他们现在确实没有确认恋人关系，但是爱莉希雅觉得要是直接这么回答，莉莉丝没准下一秒就去吻枫了……
“莉莉丝你？！”
“莉莉丝姐？！”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莉莉丝快步走到朱雨枫边上直接抱了上去蹭：“啊……好久没这么干过了……说起来还真有些让人怀念，以前枫的身边女孩子也就那么几个……”
千劫抱胸看着朱雨枫，他没有说话，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朱雨枫：“……”
他不想说话，这个他也拿莉莉丝没办法，推也推不开。
这种时候，就应该原地摆烂，就应该直接停止思考！
爱莉希雅看着被莉莉丝抱着一脸停止思考模样的朱雨枫，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去对付莉莉丝，算了……看在莉莉丝确实许久没看到枫的份上……
帕朵：“……”
不愧是莉莉丝姐，就连平时最强的爱莉姐在她这都只能吃瘪……
樱选择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疯。”千劫抱胸说到，莉莉丝他也没少打交道，毕竟他也经常要去干一些脏活，对于堕天使小队做的一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算了，你们就继续在这腻歪吧。”千劫转身离开。
“等等，千劫，之后的庆功晚会，你也是讨伐第四律者的主力，你参加吗？”朱雨枫突然问到，他就是记得千劫总是独来独往，连他就算再不喜欢什么热闹，也是会参加一些团建的，像凯文组织的只嗦面不说话的团建他最满意了。
“那种吵死人的地方，我去干什么？”千劫不屑地说到，“第四律者不是你干掉的吗？漂亮话什么的，你当领袖的时候，应该也没少说吧？你不会说，也可以让你女朋友给你准备。”
朱雨枫：“……”
他多嘴说这一句……
事情好像有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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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条7,顺便聊一下格蕾修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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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怒吼吧,科斯魔
第四律者事件暂告一段落，之后的事情跟朱雨枫等人关系不是很大，对逃脱的审判级崩坏兽伐由的监测也不需要他们去盯着。
“至少这次，苏格兰没有被摧毁，在第四律者被击杀之后，伐由也处于被监控的状态下，海上观光城市亚特兰蒂斯也不会被摧毁了。”返程的途中，科斯魔罕见地话多了起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进行，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战胜崩坏，而不是重蹈覆辙。”
“是啊，你的故乡保住了，这次伤亡也不大，感情方面你和黛丝多比娅还在稳步升温，确实是在向好的方向进行。”朱雨枫耸了耸肩说到。
“是啊是啊，这次你可要好好珍惜机会哦~”爱莉希雅笑着说到，“你吹得那么好的口琴，也终于有了你想有的听众了呢。”
“我……”科斯魔虽然习惯了朱雨枫等人对他的调侃，但在被一群人围着的情况下说这些，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嗯……这次，我们对未来的一切可以有所准备，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会再让第八律者伤害到黛丝多比娅，还有布兰卡和痕，我也要救下，不会再让格蕾修失去她的亲人了……重生一次，我们可以避免上一世的错误与悲剧，我们的文明仍然可以挽救。）
凯文却是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
“凯文，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朱雨枫看向凯文，虽然凯文现在以面瘫脸情况居多，但是现在的他也还没有经历五万年的守望，藏情绪的本事也还不算太强，有没有心事，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得出。
“别又是说莉莉丝不在这吧。”爱莉希雅虚着眼说到，“莉莉丝现在还没正式通过加入逐火之蛾的手续，当然不会跟我们是同一趟返回本部。”
至于为什么黛丝多比娅不在这，这当然是因为她准备在南美滞留一段时间，在这里帮助一些受到崩坏侵害的人，本来科斯魔也想留下，但是格蕾修的生日快到了，痕平时对他和黛丝多比娅也多有照顾，所以黛丝多比娅让他先回本部，代替她向格蕾修送上生日礼物。
华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因此她也选择了暂时滞留于南美。
凯文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看着朱雨枫说到：“枫，我们是朋友，对吗？”
“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朱雨枫摊手，虽然这个好兄弟总是耿直地作死。
“既然这样，那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凯文看着朱雨枫缓缓说到，“爱莉希雅……早在我们相识之前，就已经背负上了那苦难的十字，若非这次重生，我们也许会一直因为不曾真正理解爱莉希雅而感到愧疚，现在，我们也有了补救的机会。爱莉希雅……最少这一次，我们是理解你的。”
“虽然你说的很让我欣慰，但是如果你真的理解我，为什么还要撮合莉莉丝跟枫？”爱莉希雅抱胸有些不满地说到，理解她？理解她的结果就是凯文天天搁这给她上眼药？
“那是原则问题。”凯文虚着眼说到。
枫莉党的立场绝不动摇！
爱莉希雅：“……”
所以说凯文还是欠收拾！
不过话说回来，凯文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自己？听起来，凯文说的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瞒下了自己的律者身份，最后选择了为人类牺牲自己回归崩坏这件事，在这之前，凯文是想问枫一些什么事……难道，凯文知道了些什么？是什么时候……
爱莉希雅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场行动，返回时她和朱雨枫讨论了关于爱的形式这一问题，在中途发现了科斯魔试图偷听，那么凯文……确实，自己跟枫靠那么近说悄悄话，凯文没道理不关注，只不过在那之后凯文一直什么都没说，她也没太当回事……
也就是说，凯文其实还是听到了一些？
总感觉知道枫的秘密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应该是件好事，但是还是有些不爽，毕竟枫是主动跟自己交代的，维尔薇跟梅比乌斯那属于窃听，莉莉丝也属于开外挂偷看，总结下来这还能算是自己和枫的秘密，凯文这么一说……
“凯文，你想说什么？”朱雨枫也跟爱莉希雅想到了一块，他的态度是无所谓的，既然凯文问起来了，那当然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不用担心他们不信自己，唯一有些需要担心的……
“看样子你和爱莉希雅都想起来了。”凯文看了朱雨枫和爱莉希雅一眼说到，“就是之前那次任务返程你们在飞机上说的那些。我从一开始就在注意了，‘知晓一切的始末’，‘陌生的世界’，还有之后维尔薇突然启动的关于枫你身份的调查。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之前是他没联想起来，现在科斯魔突然提到重来一次，对未来有所准备，他就脑海里灵光一闪，把之前的一些事联系了起来，不止是他说到的这些，他还记起了前世朱雨枫跟他聊天的时候强调过他是天选命定的英雄，是注定要背负起人类未来的人，在将要消亡时，朱雨枫也依然要他做出承诺，承诺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联系一下……凯文心中猜测，朱雨枫在那个时候极有可能就已经重开了一次，所以他才会那么说。
毕竟，朱雨枫同样是英雄，他比自己背负的更多，做到的更多，他若是天选命定，朱雨枫就不是了吗？
帕朵、樱和科斯魔都看了过来。
“看样子，枫，你的确又隐瞒了什么，爱莉希雅，你也知道是吗？”樱观察着两人的神色说到，她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思考出了结果，首先爱莉希雅肯定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应该是这次重生后枫什么时候告诉她的，毕竟枫和爱莉希雅关系的修复和升温她都看在眼里。而凯文将爱莉希雅所背负的和枫的那个不曾说出的秘密并列，就足以说明凯文认为枫隐瞒的事情足够重要。
既然爱莉希雅也知道，那基本上也可以把这件事看成并非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呢？他们是一起并肩作战过来的战友，是一起重生的人不是吗？
“知晓一切的始末”，维尔薇的调查，还有时间的逆流……
难道，枫不止一次重置过世界吗？
科斯魔在这之上就想得更多了，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从他盯着朱雨枫的目光就可以看出，他也决定把这件事问到底。
帕朵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就说到：“呃，雨枫哥不说，也肯定有他的理由，要是还是觉得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嘛，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咱们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吧？”
朱雨枫看了一眼帕朵虽然很想知道但是还是试图打圆场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帕朵的头：“也对，毕竟，从一开始跟爱莉希雅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想过，总有一天，我也会向你们坦白，这一天来得倒是挺快的……”
“不管你背负了什么，这次我们会和你一起并肩前行，你不会再是孤身一人。”凯文说到，“重来一次，不就是为了弥补我们曾经犯下的错误吗？你和爱莉希雅，都不会再是孤身一人。”
爱莉希雅：“……”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她是不是也说过类似的？
朱雨枫环视了周围一眼，然后缓缓开口到：“简单来说，在遇见爱莉希雅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文明的未来，还有你们的命运。”
众人对视了一眼，这个跟他们想的差不多。
“这就是‘知晓一切的始末’，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在我看到的命运中，文明于此沉没，于五万年后复苏，凯文、苏、华，作为十三英桀仅存的三人，成为先行者，守望着新的文明。”朱雨枫说到，“樱作为最先战死的英桀，她和铃一同消逝，爱莉希雅牺牲自己后，阿波尼亚以生命为代价将自身与乐土同化，格蕾修登上方舟，最后在新的文明复苏两千多年后与凯文等人失联，方舟计划失败。其余人，全部都战死于终焉一战……”
“格蕾修……她……”科斯魔瞳孔一缩，“所以，这就是……你当初坚决反对格蕾修执行方舟计划，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权力将其无限期延后的原因吗？”
“那是注定失败的计划。”朱雨枫说到，“格蕾修，她还那么小，她没有必要背负起这一个必然失败的计划。”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那个未来一定会发生呢？”樱问到。
“布兰卡和黛丝多比娅死于第八律者事件，我没能救下她们，痕死于第九律者事件，我还是没能救下他，十三英桀之外的所有融合战士死于约束的惨剧，我还是没能改变什么。”朱雨枫看着樱说到，“到最后……我只救下了你们，爱莉希雅……我也没能救下……”
“枫……”爱莉希雅伸手握住了朱雨枫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所以第八律者事件，你最早怀疑是第八律者权能为模因武器，却没人相信……第九律者事件，你一度想要和痕一同并肩作战，但是议会将你和堕天使小队调去击杀婆罗贺摩天……”凯文看着朱雨枫说到，“约束的惨剧，你甚至试图越过议会强行执行维尔薇的方案，就是为了……改变未来……”
朱雨枫轻轻点头。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凯文又问。
一次又一次反击命运，一次又一次失败……他经历了什么，作为旁观者的他们，永远无法体会，他们只能愤怒，只能懊悔。
“……我们未必会相信。”科斯魔说到。
“诶？等等……十三英桀？不是十四英桀吗？”帕朵发现了盲点。
“因为在原本的故事里，没有枫的存在。”爱莉希雅轻声说到，“他不属于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他只是一场崩坏带过来的异世之人，除却知道我们的故事，他与我们的世界……毫无关联。”
众人：“！”
“雨枫哥……跟劫哥一样是外星人？”帕朵的小脑袋瓜有些不能接受现在的信息，对她而言，地球就是她所理解的世界。
“可以这么看吧。”朱雨枫笑了笑，“只不过我的世界没有崩坏这种东西，你们的故事，却在我们的世界所流传，我一开始，也觉得故事可以改变，但从结果来看……”
“你从来都是这么的自以为是。”樱突然说到，“枫，你与我们的世界毫无关联，为什么要为了我们做到这种地步？背负一切，哪怕不被理解，被背叛被伤害，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既然来了，就得做点什么不是吗？与其混吃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将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我想要的样子，自以为是又如何？我来过，总得留下些什么。”朱雨枫说到，“爱莉希雅救了我的命，是这个世界给予我的最初的温暖和善意，而她作为律者，始终为人类而战，最后，却看不到她期待的世界……”
樱沉默。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只要你在我的身边，这个故事不完美又怎么样呢？我们一起战斗过，一起哭过，笑过……”爱莉希雅看着朱雨枫轻声说到，“哪怕这一次，一切都未能改变，我会觉得很满足，因为我有了我爱的人，我和他一起，经历这个故事。”
“爱莉希雅……”朱雨枫神色动了动，“我……”
“那莉莉丝他们是怎么回事？”凯文说到。
爱莉希雅：“……”
凯文你能不能看一下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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