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叶开始逃亡 第1319章

作者:叶惜宁

贯彻了鼬悲剧与罪人的一生。

似乎只要完成这样的梦想,再多的东西,也可以舍弃。

但唯独……在最后放过了自己的弟弟。

唯一的败笔所在。

对木叶没有绝对忠诚。

对理想践行不够彻底。

强大,是他粉饰自己弱小的借口,他真正想做的事情,全部以失败告终。

在佐助看来,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哪怕有着过人的意志力与实力,也无法掩饰这样的事实。

所以,他想要询问一下白石,这一位成功者。

相比起鼬,白石所做的事情,的确可以称得上一声成功。

尽管很多人憎恨他,诅咒他快点死去,认为他缔造的第六大国,打破了国际的平衡,让本来稳定的国际环境,变得混乱不堪。

但在佐助看来,依靠平衡才来维持和平的想法,本就是一些人的自以为是。至少鬼之国崛起的那一刻,五大国打压诸多小国的手段,被限制了许多。有不少小国在鬼之国扶持下,有了更多的变通性,也更加富裕。

尽管在这过程中,也制造了很多牺牲者。

可是随着卡卡西游历过那些国家的佐助,发现那里的人,对于白石,对于鬼之国并无什么怨恨,相反开始主动的拥护。即使现在五大国组成联盟,开始暗中挑拨与威胁,这些国家依然坚定的跟随鬼之国,与五大国彻底决裂。

如果这个世上,有什么人可以解答他的疑惑,佐助认为白石最有这个可能性。

这个在忍界被最多人怨恨与仇视的男人。

“和平,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是木叶的九尾人柱力了。”

白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侃的笑了一句。

“……”

佐助的脑海中也想起了某个黄毛的那张蠢脸,虽然知道白石这是调侃,但不得不说十分形象。

随即摇了摇头,把这样的幻想抛掉。

“在我看来,再烂的秩序,也要比无序的自由要美好。这句话,套用在和平与战争上也是一样。”

白石转过头,双手搭在了窗沿,目光眺望着远方的蓝天。

佐助仔细咀嚼着这番话语的意思。

“然而目前世界的趋势,不是在战争,就是在战争准备阶段。每个人都在说消灭敌人,才能实现和平。但究竟什么是敌人,要消灭多少敌人,谁又是敌人,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数。至少在我看来,真正意义上的和平,目前没有实现的任何可能性。我现在所能维持的,也仅仅是鬼之国,以及一些同盟国的相对和平。即使如此,也只是勉力维持。结果第五次忍界大战即将来临,所有的东西都要从头再来。”

白石的语气并不沉重,也不平淡,但却让佐助心头感到无比沉闷,沉甸甸的,像是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也就是说,无法实现吗?”

“那要看以什么基准了。和平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就连那位三忍之一的自来也,也有自己的目的,尽管我不认同,但也是一种践行自己理想的方式。我问你,佐助,你现在心中所想的和平是什么?是鼬的遗志呢,还是你自发而为?”

白石转过头,目光深邃的凝视着佐助。

佐助面色一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是啊,自己的和平是什么?

自己想要实现的,是鼬的理想吗?

突然间,佐助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深入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就连对于战争的思考,也开始茫然起来。

“你今年十六岁了吧,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外人,还是你自己,都已经没办法再把你当成小孩子看待了。但是相对于你现在持有的力量,你所拥有的意志,其实并不坚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甚至所谓的和平,也是鼬带给你的东西,不是你自己的。一直套用别人的想法,是无法真正独立起来的。”

对于白石的说教,佐助很想反驳,但他脑子里还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不,是想不到自己有反驳白石的话语可以说。

并未理睬佐助,白石自顾自说道:“过去的我,并不喜欢火之意志……或者说,不喜欢践行火之意志的以三代火影为首的木叶高层们,所以我选择离开木叶。但那时的我,抱有的想法,和现在不一样,那时的我离开木叶,只能到鬼之国蜗居,当了十几年的老鼠。即使想要告诉自己,自己想要凭借一双手的力量,为这个世界带来些什么好的东西。然而当时比起这些幻想,现实的压迫与生存,反而是我首先要考虑到的事情。人在忙碌和挣扎的时候,会忘记一切,包括理想。”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

“当然是一步步试探,好在我的运气不错,虽然过程中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和意外的事情,但总体来说,没有出现大的差错。我的理想,没有和平这么立意深远,还有伟大。我也从来不会去思考,什么和平,什么战争,在我看来,这是时代发展必然要经历的事情,无非是长痛还是短痛的问题。人就像是原始丛林里的野兽,为了食物,互相战斗很是正常。”

“但可惜,我们是人类。”

“是的,我们人类会为战斗给出借口,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都以正义之名伪装,而野兽不会。这是我们高明和虚伪的地方。”

佐助选择默然。

白石的话已经很明显,在他眼里,和平与战争是必然的事情,会在该来的时候来,不该来的时候消失。

“之后我在鬼之国实验了经济、政治与军事上的改革……老实说,只能大体上让我满意,但十全十美的事情,本来就不存在,我只能尽力维持好。但那个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目标,也不会为了世界和平而行动,只是想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罢了。”

“你的分内之事……还真是可怕。”

佐助有些无语。

毕竟纵观白石的成长之路,可是踩了不少垫脚石,其中还涉及到了其余的大国。

“由于鬼之国在我手上实现了腾飞之景,而第三次忍界大战刚刚结束的各国,也开始注意到了鬼之国的情况……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鬼之国的暴露只是迟早的事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趁着各国还在恢复期,不敢随意发动第四次忍界大战,以最快速度给出借口,在各国来不及反应之前,向风之国宣战,以战败风之国奠定鬼之国成为大国的基础。”

白石说的十分轻巧,但佐助能明白其中的风险很大。

但暴露在各国视野下的鬼之国,想要隐藏已经不可能了,白石当时的决断,不敢说绝对正确,但起码让鬼之国未来的道路,变得平坦许多。

可是,只是因为有可能后续会被各国针对,从而主动掀起战争,打破封锁,这种心理反应,未免有些过激。

佐助想起不少人说白石是个热衷于战斗的战争狂,如今看来,似乎煞有其事。

不过也有可能是白石太过熟悉五大国的操作,所以对于五大国打压鬼之国一事,绝对深信不疑,才有了风之国战争的出现。

毕竟他曾经也是五大国忍村系统中的一员,不可能不清楚五大国对于新的大国,会采取什么行动。

“好在这一次行动,我成功了,不用再次叛逃鬼之国了。”

白石的自我调侃,佐助并未当真。

虽然看似冒险,但白石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稳。

当时利用各国对于火之国,木叶的警惕与忌惮心理,使得五大国无法合二为一,又提前贿赂了雷之国与云隐,使得停战会议上,风之国孤立无援。而且四代风影罗砂的信念崩溃,也是砂隐士气下降,不想再战的主要原因。

“你做了这么多,目的又是为什么呢?”

佐助想要问的是这个。

“理想吗?”

“嗯,是的。”

佐助认真看向白石。

“那种东西……我没有。或许曾经有过,但觉得太单薄了,所以我扔掉了。”

白石扫了佐助一眼,给出了这个十分意外的答案。

“没有?”

“为什么一定要拥有理想这种东西?我有妻子儿女,姑且算得上阖家欢乐,也有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平时也有自己的一些爱好,人生已经圆满。如果说这是理想,不是最棒的理想吗?”

白石反问道。

“可是……”

佐助很想说什么。

身为鬼之国统率军事的大臣,怎么可能这么随便?

“为什么你要纠结这些事情呢?”

“我只是无法相信,坐到你这种位置上的人,会没有自己的理想。”

佐助以为这是白石的玩笑话,但看白石的样子,绝对不是在看玩笑。

可是,人活着,不是为了理想而活着吗?

如果没有了理想,岂不是就是行尸走肉?

但看白石的样子,也不是行尸走肉。

“人只会随波逐流,无论什么存在,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在这种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剧变的世界,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理想了,然后去做一些我们能力所能及之事。”

“难以置信。”

“既然如此,你觉得我没有理想显得很奇怪,那么,你有理想吗?”

白石笑着反问。

“我当然……”

佐助突然卡壳了。

我的理想是什么?

世界和平?

复仇?

和平,只是鼬的目标。

复仇,那是为了死去的亲人与族人,也不是为了自己。

自己的理想是什么?

佐助看着白石那张笑脸,再次茫然,进而开始怀疑人生。

我有理想吗?佐助心中不停自问。

“不过,我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在佐助陷入迷茫的时候,白石突然说道。

“行事准则?”

“也可以说是人生信条吧。那就是一个人无论在什么位置,或是在追寻什么理想,还是在诠释某种信念,都要明确告诉自己,什么是事实,事实所能带来的真理又是什么。自己相信的,和别人相信的,是否在同一个方向上。愿意相信的人,是否又心甘情愿,还是他们屈于某种暴力,因害怕不得不忍气吞声,被迫服从。永远不要被自己相信的,和别人相信的东西,所迷惑住。因人制宜,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实践才有发言权。”

“实践……”

佐助再次迷茫。

“我所经历的时代,和我所努力过的东西,没办法当做经验来传授,因为那是我的东西。意志会在传递中,被人不断扭曲和误解,即使你照学了,也不可能复制一模一样的出来,会在经历中产生变化。就如同木叶代代相传的火之意志,有人将那视为人生信条,有人将其视为生命的重量,更有人将其作为政治工具……意志已经扭曲,理想还能保持纯粹吗?”

白石的话语像是一记记重锤,凶狠无比的砸在了佐助的心口上,让他身体震颤。

“比起意志和理想这种没有用的东西,我觉得考虑实际的现实问题,才是最应该做的。有人吃不饱,那就去考虑怎么生产更多的粮食;有人受困于贫穷,那就引导他们创造更多的财富;有人会被欺负,那就给武器用于自保。有人想要消灭我,那就去消灭敌人。所以我从不信什么意志,也不相信理想,我只相信自己实践得到的东西。”

这番话,换来的是佐助长久的沉默。

他不知道白石这种做法是对是错,但想来在对方心里,是比意志与理想,更加崇高的东西吧。

有了这样的东西,意志与理想,也不是必须之物了,而是可有可无。

在他还在陷入困惑的时候,对方早已过了问清自己是谁的年纪了,并坚持不懈的实施,从不迷茫。

对于‘成长’,佐助又有了几分由内而外的敬畏感。

“最后,再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吧,你之前向我回应,你做好了应对战争的所有准备,是真的准备好了吗?还是凭着一些书本上看到的东西,就告诉自己,可以承受那份重量?”

白石直视着佐助的眼睛,让他抬起头来对视。

佐助觉得白石那双慑人的目光十分刺眼,让他忍不住想要闭起。

一股倔强的脾气涌了上来。

“当然,关于这些事,我也是和你说的一样,是亲自实践过的。所谓的残酷,我已经经历过多次了。”

佐助自认为在这方面,自己做的已经足够优秀。

同时对于白石对自己的小觑,感到不满。

“是吗?我允许你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这算什么?当他是忍者学校的学生吗?

佐助深深吐了口气,认真盯着白石的眼睛。

“不需要。”

“是吗?那么,在你看来,一定是把战争看成是大量杀人的行为了吧。”

白石以疑问的口吻,肯定了佐助心中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